第43章 節目錄
仰枝
時間一點點逼近年底。
向枝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喬望準許她去研究院正常的工作,但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能再把身心撲在工作上。
向枝笑着說好,因為她還在攻讀懷特教授的博士,需要時不時同他們做項目,研究院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到團隊其他人身上,她也清閑。
傍晚準點下班,向枝回到星湖灣時聽見餐廳傳來輕微的沙沙聲,像是在炒菜。
她彎腰換鞋,圍巾手提包都挂在衣架上,雙手背在身後,蹑手蹑腳地走過去,扒着牆往裏面看。
喬望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襯衫,下擺紮進西褲裏,長腿筆直,流理臺對他來說矮得有些滑稽,他卷起袖口,露出清瘦有力的一截手臂,冷白的手指泡在水裏,不厭其煩仔細地清洗着小排骨。
餘光注意到門口露出來的半個腦袋,喬望眸光溫和:“洗手過來吃飯了。”
向枝哦了聲,聽話地踩着拖鞋跑去洗手池洗幹淨手,再折回來的時候喬望已經把那盤青菜盛出來,裝在白色的橢圓盤子裏,端過去餐桌。
向枝自己住了那麽久,做飯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她只會簡單的西紅柿雞蛋挂面,像排骨和魚這種大菜她是碰都不會碰。
“你怎麽會做飯啊。”
她印象中的喬望,十指不沾人間煙火,他那雙手,只能彈彈鋼琴簽簽字。
陽春白雪,實在很難把他和一根排骨聯想到一起。
喬望垂眸,撈出焯熟的排骨,“吃不慣國外的飯菜就只能自己動手。”
向枝看着他下油下冰糖,喬望問,“喜歡吃甜一點嗎?”
她點頭,“那就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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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枝全程站在流理臺前看着他動作娴熟地加各種小料焖炒,最後收汁時向枝已經能聞見排骨的肉香中飄着一絲甜。
她咽了口水,眼睛似乎盯緊了那塊小排,“要我幫忙嗎?”
喬望關火,清隽面容浮出一絲笑意,他走回餐桌把最後一道菜放下,擺好,又重新把手洗得聞不到油煙味。
向枝正拿着筷子夾着熱乎的糖醋排骨小口品嘗,喬望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要你犒勞我。”
吧嗒,小排骨掉回盤子裏,幾顆點綴的白芝麻灑在盤子外面,向枝舔着有絲甜膩膩的下唇,彎了彎眸,偏過臉,聽話地犒勞了他一個吻。
“夠不夠誠意?”
喬望單手扣着她的下颌,再度壓下去,又索取了一個吻,等到他魇足了才滿意地松開:“夠誠意了,快吃飯。”
這頓飯喬望做得相當豐盛,糖醋小排,炝炒青菜,清蒸鲈魚,還有一盅鮮甜的冬瓜湯。
向枝又夾了一塊小排骨,喬望把盛好的湯推到她面前:“後天外公生日,你想不想和我回一趟鷺橋。”
向枝咬着小排骨一頓,“這麽快就要見面嗎?”
喬望抽一張紙巾幫她擦沾在鼻尖的白芝麻,點頭,“其實很早之前就和你提過,只不過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向枝糾結了一下,喬望的外公,那就是沈都硯的父親,沈家人,應該不會不好相處吧。
因為向枝至今還未見過喬望的家人,喬岘除外,但是聽費柷說喬望的父親和爺爺對他很嚴厲,她自然而然也會覺得是不是外公也是這樣。
喬望看出她的為難,一句話讓她心裏豁然開朗:“是外公讓我帶你回去的,鷺橋有兩只貓,一只英短一只布偶,不去看看嗎。”
最後不知道是哪句話把向枝收買了,向枝沒多想,爽快地說了聲好。
晚飯後,向枝去門口拆着她的快遞,喬望收拾幹淨廚房後就回了主卧洗澡。
浴室卻很久都沒傳來動靜,向枝拆到一半,忽然想起來他早上才剛去換了一次藥。
擔心他的手會不會不方便,等了好一會心念一動,終于忍不住豎耳去聽,就在她耳朵貼在浴室玻璃門的那瞬間,門被拉開——
男人的襯衫和西褲都被解開,淩亂的敞着。
向枝一眼就看見掩在襯衫下筆直硬挺的腹直肌。
他低啞開口,“枝枝,幫我。”
“幫……幫你什麽?”她腦子一激靈,差點把舌頭咬到。
喬望神色平靜,“幫我把襯衫脫了。”
“……好。”向枝照做。
“皮帶。”
話落,向枝克制地沒往不該瞟的地方看。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場合不一樣,動作發生時自然而然就很自如地脫掉,和現在兩個人站在浴室,一個穿戴整齊一個衣衫不整的場面完全不一樣。
很輕的吧嗒一聲,皮帶被放在洗手池上,向枝完成任務般低着眼就要出去。
誰知男人把着她的手,貼在腰腹上,指尖觸到他緊繃着的人魚線,向枝一哆嗦,他的聲音壓着耳廓傳來——
“裏面那條,也脫了。”
向枝:……
“你、你自己脫,我不方便。”她沒有喬望那麽不要臉,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後連耳朵都沒紅。
喬望忽地一笑,他握着向枝的手腕,聲音清潤悅耳,一副矜貴的模樣,仿佛她才是那個亵渎染指的罪人。
“枝枝,你是不是想多了。”
向枝手一抖,聽見他輕嘶了聲,聲音壓低幾分叫她的名字,“枝枝。”
有些提醒的意味。
向枝臉燥得通紅,呼吸都快不順暢了。
她抿着唇,黑發後露出來的耳朵尖緋紅欲滴,她抽出手,指腹摸到了硬梆梆的腹肌,“變态!!你自己脫!”
說完,砰的一聲把浴室門關上。
一口氣跑上樓,向枝撲在床面上,腦子裏不斷回放浴室的畫面,以及還在突突跳動的指尖,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剛擦過的青筋紋路。
等等。
他剛不是做飯了嗎。
不能自己脫衣服?
這不是扯嗎?
狗男人這是在變着法誘惑她嗎!!
自從向枝出事之後,雖然已經養了一個多星期,醫生也說康複了,但是他除了接吻和過過手瘾,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他們已經分開睡了一個禮拜。
洗完澡,喬望看着時間,回到書房先處理些緊急的工作,不過一會,樓梯傳來很輕的腳步聲,向枝睡不着,幹脆下樓喝水,她打開投影儀,打算看到困了再上去睡。
于是喬望處理完工作出來後,就看見向枝靠在沙發扶手上睡了過去。
關掉電影,喬望輕手把她抱起之後她便醒了過來,向枝仰視着他,從下颌到高挺的眉骨,再到眼睛,她抱緊喬望的脖頸,“醫生不是說不可以大動作麽,你放我放下來吧。”
喬望低眼睨她,“你很輕。”
“所以一只手就抱得動你。”
向枝:……
平躺在柔軟的床面,喬望正要起身卻被向枝勾住脖頸,她那雙眼裏直勾勾,像是單純直白地在傳達某種訊息。
喬望沉聲:“枝枝,不可以。”
向枝手臂勾着他往下沉,“你剛才誘惑我,現在又說不可以。”
少女巴掌臉上一臉較真,她執拗地就是想要。
喬望膝蓋跪在床面,“這周末再去檢查一次……”
向枝盯着着他的喉結,“可我知道真的沒事。”
水霧般的狐貍眼眨動間水光潋滟,她抿着唇,小聲說,“小心點就行。”
其實從向枝去阿爾及利亞後,兩人兩三個月沒見,再加上最近,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過了。
後半夜,浴室又響起水聲,浴缸的水面泛着一圈一圈的漣漪。
向枝眼角鼻尖挂着紅,睫毛顫着顫着,水下又因為推動浮出一連串的泡泡,小嘴一張一合,白淨的水底被抽出一條細細的銀絲。
許久,向枝被抱出水面,她雙臂無力,只能靠着喬望懷裏任由他抱起,他在洗手臺鋪着一條毛巾。
喬望套上襯衣西褲,拿着浴巾仔細幫她擦拭。
“還疼嗎,要不要擦點藥。”
向枝雙腿軟得發抖,她掩着唇打着呵欠,淚花在眼眶打轉,“疼。”
喬望擦幹淨身體上的水漬,重新拿幹淨的浴袍幫她裹上,單手托抱着把人抱回床上。
喬望這是第一次上藥,手法很生疏。他拿着棉簽擠了點藥膏,右手握着少女伶仃的踝骨,喬望垂着眼認真塗抹,向枝輕嘶了聲,縮着腿,臉頰一熱不讓他擦。
“我覺得好像擦好了,不用擦了。”
喬望一頓,牽着唇,“聽話。”
向枝難為情。
喬望摁着她的白皙的膝蓋,“很快就好。”
向枝抿着唇,一熱一涼的矛盾交鋒,她确實覺得有些疼,要是不上藥,明天下不了床就尴尬了。
砰的一聲倒回床上,向枝拉高被子把臉蒙得嚴嚴實實,并且時不時催促他,“好了沒有。”
棉簽丢回垃圾桶,裏面零星躺着幾個用完的東西。
“好了。”
喬望起身,去浴室洗幹淨手。
向枝并攏着腿,扒着被子看他,喬望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怎麽了。”
向枝像是魇足的小貓,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透着舒适,像是被伺候舒服了。
她非常有素質有品德地給他評價,“沒什麽,忽然覺得你很變态,但是你變态起來很性感。”
“我很喜歡。”
向枝不止一次産生錯覺,他和讀書時那個春風朗月的模樣,反差大得不是一點半點,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是真的自甘淪為她的裙下臣,對她耐心細心,疼她愛她。
喬望彎唇,将她輕攬入懷,“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你的初吻,不是在18歲,畢業典禮。”
向枝一愣,像是在聽一個別人的故事。
喬望緩緩說,“而是在更早,那個臺風天,你發燒的那一次。”
而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一眼淪陷,這麽多年,非她不可。
喬總 你還是太行了 鎖了12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