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節目錄
仰枝
婚禮籌備進入了尾聲。
向枝全程沒怎麽參與,喬望有費柷和Celina兩個得力助手,酒店會場什麽的都安排得很妥當。
婚禮前一個禮拜,喬望因手頭上還有工作,臨時飛了紐約和合作方簽合同。
剩下賓客的請帖和挑選婚禮玫瑰的事宜就交給大家挑選。
別墅內,向枝難得當了一回女主人。
林殊和許亦骁問她要紅酒杯,她走進走出幫大家拿東西,順便将冰箱裏的水果切了放在茶幾上。
婚禮上的酒要選,糖果也要挑。
就連請帖的帖子款式都要統一,什麽賓客用哪款這都不能出錯。
文亦舒核對着名單,笑問,“巧啊,溫照和陸敘居然是同一桌,哎,婚禮當天有沒有媒體。”
向枝倒不清楚,她搖頭,“怎麽了嗎?”
文亦舒指着那兩個名字,“他們前陣子剛離婚,熱搜上了兩天。”
其實名單都是按照職業來分,費柷排的,他難免有遺漏的信息,文亦舒拿着黑筆圈出來,做了标記。
千迎在一旁挑請帖的紙,“那還是讓他們分開好,我聽說他倆粉絲在掐架,到時狗仔拍到同款,這不得把你新娘子的風頭蓋過去。”
向枝聳聳肩,随手從糖盒裏挑了顆水蜜桃味的汽水糖剝開塞進嘴裏。
玻璃房的陽光充足,向枝往酒窖開着的門望了眼,“他倆怎麽挑酒挑這麽久。”
“不會喝上了吧。”
文亦舒交疊的腿放下,眯着眼,“有可能他們看上喬望的酒窖很久了。”
說到喬望,文亦舒翻着名單,“周四婚禮了,他還在紐約嗎?”
向枝嘴裏的糖果咬得嘎嘣響,“說是明天的飛機。”
話落,向枝口袋裏的手機進來兩條消息,她打開來看,喬望只發了一條消息。
喬望:【快遞到了。】
什麽快遞。
向枝還狐疑着,門口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她起身去看,結果剛擰開門把手,手腕被握住拽進一個裹挾冷風氣息的懷裏,下巴磕在男人的胸口,下颌被不留情捏住,擡高,兩片薄薄的唇瓣覆下去,和她交換一個短暫的吻。
向枝心髒有力跳着,她推着喬望的胸膛,直起身來,她捂着唇,眼睛瞥了後方,生怕被人看見。
“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喬望指腹擦着唇角,口腔裏還殘留着她的糖果碎。
他牽着她的手進屋,看進她眼底,直白道,“思念心切。”
一刻也待不住。
向枝抿着唇壓着笑意,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是今天家裏來了好多人。”
喬望嗯了聲挑眉,轉身看見打開的陽臺門通往玻璃房,裏面依稀坐着兩個人影。
喬望忘記了,是他讓林殊和許亦骁過來酒窖挑酒。
喬望摟着她的腰,彎腰附在她耳邊輕聲說,“沒關系,他們看不見。”
客廳和玻璃房有一段距離。
但都隔着玻璃,不可能說看不見,文亦舒只是選擇性裝瞎。
房門落鎖。
喬望攬過她的腰将她壓在書房的門板。
向枝閉着眼,很快就聽見了他粗重的喘。息,舌尖舔過他微涼的嘴唇,向枝輕唔了聲,毛衣下擺被推卷起,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緩緩上移。
搭扣鉸得緊,他弄了很久都沒解開。
他一邊吻她一邊用力去拆解。
向枝忍不住笑,她踮着腳推他的肩膀,眼尾又嬌又媚,跟狐貍精一樣。
她無辜眨着眼,“手生得很啊哥哥。”
“一點長進都沒有。”
喬望沉重嘆氣,聲音略沙,“怎麽解開。”
向枝配合着挺直背脊,讓他兩只手去摸索。
她踮腳的高度剛好和他的脖頸平齊,雙臂挂在喬望頸間,向枝微偏着頭,很輕地吻在他的喉結。
她聽見喬望很輕地悶哼了聲,她得意地露出了犬牙去厮磨。
他經不起勾弄,很快,簇擁的白雪被從天藍色裏釋放出來,他推高,揉撚,帶着薄繭的虎口掐着來回撥弄。
只隔着一扇門的客廳傳來接二連三的腳步聲,文亦舒他們進來了,向枝聽見許亦骁和林殊的聲音。
“隔音麽。”
向枝尋了空隙從他唇邊掙脫開,低聲問。
喬望垂着眼,撐在門板上的指骨蜷縮,他啞聲,“不知道。”
“我剛是聽見有人進來了嗎?”千迎問。
“誰啊。”
文亦舒默不作聲當空氣人。
林殊捏着手機要給喬望撥電話,“喬望是不是到機場了,我打電話問問。”
向枝急得眼睛都瞪大,他依舊賣力地和她親吻着。
手機就在西褲的口袋裏,林殊一個電話,他們倆都會露餡。
向枝被他握着一只手壓在門板,另一只手在他的褲子上摸索手機,喬望低悶喘了聲,握着她胡亂摁的手。
“手機。”
西褲口袋裏的手機被調了震動,向枝松了口氣,喬望抽出來直接掐掉,誰知林殊又發了消息過來。
【到哪兒?】
喬望:【等會。】
林殊:【等多久?】
這次喬望沒回了,手機咚的聲掉在了地板上。
林殊離得近的緣故,他掃了眼緊閉的書房門,差點把白眼翻到屋頂。
行兒。
他說怎麽半天沒看見向枝人影。
原來是某人一回來就鑽房間。
林殊輕咳了聲,說酒挑好了,讓他們下去試試。
這話聲量不高,卻讓屋裏屋外的人都聽清楚了。
看破不說破,大家心照不宣離開,卻誰也沒再往書房看過去。
有他們把關,喬望不會擔心婚禮的質量。
酒窖裏的酒都是幾千甚至上萬,林殊像是故意的,淨挑些貴的。
喬望也沒吝啬,眼也不眨地說好。
上次回老宅吃飯,老太太說沈晚棠最近精神狀态恢複得很好,如果要帶向枝過去西山別墅,可以安排個合适的時間。
于是隔日一早。
他們到的時候傭人正巧推着她出來曬太陽。
喬望對沈晚棠并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一方面是因為喬寄言不讓他探望,他從回國,統共也才去探視了兩次。
沈晚棠和他的父親喬寄言是商業聯姻,沈家在許多年前,家境并不亞于如今的喬家和文家。
喬寄言早期在商場上借的還是沈家的勢,但商業聯姻,多少人又是真感情,沈晚棠在嫁給喬寄言之前,是有喜歡的心上人,對方英俊帥氣,是軍校的軍官,後來不幸在國外支援戰争中犧牲。
自那之後沈晚棠對待感情的事情淡了很多,也聽從家裏安排嫁給喬寄言。
沈晚棠的性子恬靜,喬家上下都稱贊這位夫人待人和善親切,喬寄言有野心有抱負,他是精明的商人,兩人的觀念和性子天差地別。
平淡的生活原本就這般過着,但轉折發生在喬望十二歲那年。
喬寄言得知她對那個軍官念念不忘,于是發生了争吵,平時溫和的夫人第一次爆發出那麽強烈的情緒,老宅的人都不敢去勸。
等到他們進去卧室裏才發現,夫人割腕自殺了。
少年喬望親眼看着自己的母親躺在血泊中,被人推上了救護車。
搶救室的燈亮了一夜,外地的醫生過來一批接着一批。
醫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也是那次,年僅十二歲的他孤身去祈願。
命是救下來了,但沈晚棠昏睡了半年。
醫生說醒過來的幾率不大,病人求生欲望很弱。
沈晚棠是自私的。
她寧願因為愛,抛棄自己,以及抛棄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的親情緣很淡薄,發生了那件事後,喬寄言對他更是嚴厲,勒令不許探視,并将他送出去讀書。
回憶至此,他重新将目光落在眼前那位面容熟悉又陌生的婦人身上,心裏百感交集。
西山別墅的傭人不少,從花園到客廳都打理得緊緊有條。
花園裏澆水的中年婦人看見喬望,眼裏劃過一絲詫異,放下手中的活,躬身道,“先生。”
喬望沒走近,眸光微低,“她醒的次數多嗎。”
傭人慈藹笑了下,“小姐如今的精神狀态好很多,日常也會和我們說話。”
這裏沒人會稱呼她為夫人,而且,關于喬家的一切,在這裏都是禁忌,提都不能提。
喬望嗯了聲,握着向枝的手微微收緊。
因為他這一個動作,向枝本來懸着的心也不免砰砰加快,喬望在緊張,連帶着她也緊張起來。
向枝拍了拍他的手,壓低聲音安慰他,“你和阿姨很多年沒見了,應該開心。”
喬望面容稍稍緩合,緊繃的神色在她那句話之後平和下來。
他唇線抿直,聽着傭人上前,和沈晚棠說道,“晚棠小姐,客人來了。”
西山別墅很少來客人。
沈晚棠目光從一簇白色的雛菊中移開,略微落到門口的兩道身影上。
向枝牽着喬望的手,在看清沈晚棠的面容後,心裏壓不住的酸澀翻湧。
喬望的五官有七八分都是遺傳了他的母親,高挺的鼻,清隽溫和的眉眼,連帶着看人時,柔和缱绻的眼神都有幾分相像。
或許因為她常年服藥,身在病重,面容削瘦,她在這一刻,讀懂什麽叫弱柳扶風。
但不可否認,沈晚棠年輕時肯定很漂亮,而且是一眼驚豔的那種,即便歲月沉澱,她身上依舊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書卷氣,難怪喬寄言強娶也要将她娶回家。
她露出一個微笑,看着喬望溫和開口,“你來了。”
喬望上前,垂首,“嗯。”
傭人是侍奉她很多年的人,她看着喬望,卻笑道,“少爺一轉眼都這麽高了,也變帥氣了,小姐怎麽認得。”
沈晚棠依舊打量他,瘦弱的手朝他招了招。
喬望身體一怔,在她面前蹲下來。
沈晚棠看着他,嘆息般感慨,“是好多年了。”
她手指在他面前比劃,卻沒落下去。
向枝心裏堵得很難受,眼睛酸澀,她空咽着,在聽見那句話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捂着嘴。
沈晚棠孱弱笑着,“我在夢裏,見過你很多次。”
外頭的太陽耀眼,喬望起身幫她擋住陽光,傭人見起風了,推着沈晚棠回客廳。
客廳備了茶,沈晚棠讓他們坐下,目光從喬望身上移開,落在了向枝身上。
喬望開口,“這是向枝,我們要結婚了。”
沈晚棠打量着她,向枝難得緊張起來。
好半晌,她收回視線,只說了句好。
向枝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心裏隐隐的不安。
她該不會是,對她不滿意吧。
向枝交疊的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揪在一起,沈晚棠忽然朝她看過來,很輕地問了句,“你愛他嗎。”
向枝被問懵了。
手也不摳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晚棠。
她啊了聲,後知後覺點頭。
被長輩當面問這個問題,向枝有些不好意思。
喬望覆着向枝的手,只很輕地對沈晚棠說了句“放心”。
向枝不知道他們打什麽啞謎,但是看沈晚棠神色緩合下來,懸着的心也沉回肚子裏。
西山別墅難得有客人留下用飯。
傭人們都很開心,沈晚棠的吃穿用度都很講究,平時也基本只吃清淡,向枝跟着吃了頓齋。
臨行前,傭人追出來,說晚棠小姐有禮物送給向枝。
喬望打開那個黑色的絲絨盒子,看見一對足金打的如意鎖。
傭人含笑道,“收下吧,這是小姐的心意,她說,你們的婚禮她就不出席了,她還說,謝謝你來看她。”
婚禮的日期逐日逼近,喬望也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
除去必須本人到場的簽約儀式和會議,他都親自去婚禮現場确認布置。
這次婚禮的主題是森林,主色調是綠色。
婚禮地點在明城的世紀公館,據說那是上個世紀的公館舊址,白色的洋樓延伸出來一個花園,九百萬朵蘇格蘭綠玫瑰鋪滿了會場,洋桔梗點綴,整個婚禮現場都是生機盎然的景象。
一開始選綠色是因為向枝喜歡綠色,再次,綠玫瑰象征純潔,憧憬,永不老去的愛情,更加的契合。
九百萬朵玫瑰要在婚禮前一天運到現場布置,這是不小的一項工程。
婚禮當天,文亦舒天還沒亮就陪着化妝團隊親自盯她的妝造,不長不短剛好三個小時,向枝做完頭發和妝容,接下來要換婚紗。
那套婚紗做工非常繁重,是喬望花了半年的時間請六位知名的設計師共同打造的,最後呈現的結果也非常讓人驚嘆。
那是一條冰藍色的古董紗禮服,裙子的後擺足有十米,薄紗上綴滿了人工鑲嵌的碎鑽,随着步伐搖曳,閃着靈動波光,如同将星輝披在身上。
造型師幫她扶好裙擺,贊不絕口,又連連驚嘆這為她量身定做的、流光溢彩的裙子只能淪為她的陪襯。
向枝忍不住彎唇莞爾,她站在落地鏡子前,看着這條獨一無二的婚紗,終于有了結婚的實感。
為她穿戴好婚紗,文亦舒難得可以喘口氣。
她讓他們先去隔壁休息,自己則陪着向枝在休息室等。
從房間的窗戶望下去,樓下的賓客絡繹不絕,向枝搜尋喬望的身影未果,卻在門口看見了唐音。
她和趙玫在談話,離得太遠她聽不見談話的內容,但是兩人神情愉悅,沒過多久便一齊去接待賓客。
向璋穿着一身西裝,像小大人一樣站在千迎身邊,他略顯羞澀,但是面對客人還是熱心的禮貌問好。
向枝掃視一圈都沒有發現喬望或者林殊的身影。
就在她準備回身坐下時,樓下響起了喇叭聲。
文亦舒比她敏銳,幾乎瞬間站起來,幫她整理裙擺牽着她準備出去。
文亦舒看着她一雙溫柔眉眼,忍不住紅着眼眶感慨,“向枝,恭喜你願望成真了。”
年少時喜歡的人。
錯過分開之後又在人海相遇。
真好啊。
不留遺憾的愛所愛的人。
向枝笑着反問她,“那你呢,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文亦舒搖頭,“我是不婚主義。”
向枝一愣,一句“那他呢”還沒問出口,文亦舒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麽,繼續道,“他很好,可我愛的是在倫敦的Alan,不是沈都硯。”
文亦舒眉眼帶着笑,娓娓說出來時,是釋懷的。
“我愛自由,愛潛水,愛挪威的風,愛芬蘭的雪。”
“他能和我一樣嗎?”
“他愛報表,愛分秒必争。”
向枝眼睛一熱,文亦舒輕嘆了口氣,“向枝,我們從靈魂上就注定不能匹配。”
他沒辦法脫離沈家。
文亦舒想得太過通透,她就像是在現實主義裏開出的理想主義的花,她從來都知道追求自由要放棄很多東西。
例如優渥的身份,虛無缥缈的愛情。
文亦舒覺得自己說太多了,她抱了抱向枝,輕拍她的肩頭,“不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了。”
“走吧。”
出了休息室的門,幾個化妝師幫忙拎着裙子扶向枝下樓。
而就在走廊的盡頭,沈都硯看着那道身影,西服口袋裏的方形盒子忍不住握得更緊。
【周日休息一天】周一向枝和喬望的婚禮收個尾
可能先開校園的番外(讓小梨寫點不鎖的,再調整狀态)校園不是if,是前面沒寫的回憶,我個人還挺喜歡的,看枝枝怎麽追少年喬望啦~
另外文沈不是BE,只不過沈都硯追妻有點難度,他們不是破鏡,是因緣邂逅(露水情緣),感興趣的老婆們可以等等啦,校園之後寫~
順便求個評論呀,快過千啦嘻嘻~本章24小時有紅包啵啵老婆們,我們周一晚上九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