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誰也沒說話,章望生一手摟緊她,一手把門帶上,混亂中摸到插銷,劃拉過去。他不曉得她為什麽突然來,這麽做又是什麽意思,昏頭昏腦的,只曉得撬開她嘴唇,往裏頭去,他把她舌頭吮得發緊,這種滋味他一直沒辦法忘卻,再次得到,他居然對她感激得不得了。

她前幾天還跟他像宿敵,公開羞辱他,這一會兒,又跑來找他,章望生心裏非常柔軟,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他曉得她難過,他對不起她。無論她這回來想要做什麽,就讓她做吧,她愛怎麽對待自己就怎麽對待。可他沒想到,她上來就很纏綿熾烈地吻住了他。

南北喘着咬他嘴唇,她在學校心神不寧,跟跑過來問,她其實不曉得他走沒走,走沒走的,她都要找他,他一開門,她心跳隆隆,不管不顧了。

她不是在做夢,抱着的是個實實在在的章望生,她非常急,急着去親吻他,擁抱他,她去摸索那個襯衫扣子,想要解開,章望生已經迷亂了,他想要幫她,可南北把扣子直接拽掉了,扣子掉到地上,滾到了一邊。

這一切太快了,也太混亂了,章望生有些暈眩,他沒跟人這樣親近過,親吻的滋味太蝕骨,身體顫一下,靈魂就也跟着顫一下。

走廊響起腳步聲,說話聲,章望生聽出是幾個同伴,鄭豐年果然敲起了門:“望生,開門吶,嘗嘗烤鴨!”又是一陣笑聲,“望生,老鄭請咱們吃烤鴨,你屋裏地方大,在你屋吃!”

章望生一手抵着門,一手環抱住她,南北仰起臉,看他喉結在動,眼睫毛深深垂着,她覺得他真是英俊,她打小就覺得他好看,這是真的。章望生血沖着腦袋:

“謝謝你們,我……”

南北的手跟着本能一直走,她不管外面是誰,只是這麽走着,章望生臉轟地一下紅透,耳朵發脹,他沉寂的身體被刺激到痙攣,幾乎要呻|吟出來了。

“望生,望生啊,你怎麽回事呢?”外頭人說說笑笑,沒太在意,不曉得他在屋裏墨跡什麽不開門。

章望生攥緊她手腕,不叫她亂摸亂弄了。

“鄭大哥,你們吃吧,我吃過了,有點頭疼想先休息了。”他覺得自己音調一定很怪異,怕人聽出來,南北一直昂着頭看他,他低頭,兩人目光對上,她忽然狡猾地沖他笑了,像是憋着,在惡作劇。

外頭鄭豐年幾個還在玩笑:“真不吃啊,那我們吃了,你明天可別後悔!”

章望生深呼吸着:“沒事,你們吃。”

他們的腳步聲終于遠了,聲音也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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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紅潤的嘴唇張開:“我也想吃東西。”

章望生人還在情|欲的震蕩中,他有些尴尬,不太好意思:“餓了嗎?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她撫摸起他的腰,很暧昧說:“我可以吃你,你要喂我。”

章望生腦子清醒一點了,他臉很紅,眼睛也有些迷離,覺得這樣不行,什麽都沒說清楚,她好好一個大學生,跑來招待所找男人,傳出去,影響很壞的。

他不夠自然地請她在單人沙發上坐,問她要不要喝茶。

南北又藤蔓一樣纏上來,她很直接:“我是來跟你睡覺的,你不要裝不懂,也不要告訴我,你不想睡我。”

章望生心跳如雷,這算什麽呢?兩人當初鬧成那個樣子,再重逢也不算愉快,她還是跟從前一樣,霸道任性,想要什麽,就說出來,他能給的早給過了,不能給的,時至今日,還是不能,她大學還沒畢業,這種事情怎麽能做呢?

南北看出他的猶豫,她緊緊貼住他,蹭他胸膛,他襯衫早散開了,淩亂不堪,皮帶也松松垮垮垂下去,整個人顯得很不檢點。

“你一直想睡我的,只是不敢,現在我早長大了,你很久沒碰女人了吧?”她生澀又熱情地挑逗他,章望生被撩動了,他很難抗拒這樣真實的身體,他摸了摸她的頭發,這個動作,勾起些心酸的回憶,他心裏充滿了悵惘。

“我不清楚你怎麽想的,但這種事,對女孩子來說很重要,不能稀裏糊塗的,你還在念大學,我也……”

南北捂住他嘴唇:“我不想聽你講大道理,”她直撇嘴,“你一直這麽虛僞,想要的,從不敢要。”

章望生抓她手:“咱們應該先談一談,先談談吧?”

南北說:“談什麽?你要一輩子當我三哥嗎?”

章望生被她搞得又痛苦起來:“我确實想過,可事與願違,咱們先坐下來說會兒話好不好?”

南北失望地看着他:“我不要談,你總是在拒絕我,我是不是很廉價?因為我是主動送上門的,所以你不要,你那麽愛邢夢魚,都娶她了,怎麽還是過散架了呢?”

她說完就轉過身了,章望生從後頭抱住她,他沒功夫想,他一見她那個架勢,怕她走了,他很恐懼。

“別這麽說自己,你曉得我從沒這個意思。”

南北立刻扭頭,她親他脖頸,撫弄他下巴,呢喃喊了句“三哥”,章望生聽到這個稱呼,眼淚就下來了。

“三哥在,三哥在的。”他哽咽着說。

南北捧起他的臉:“你跟我結婚好不好?我一畢業,就結婚,我很快就畢業了。”

章望生的心被她咬着嚼着,他抱緊了她,他覺得自己很沒有廉恥,明明曉得自己跟她已經不相配了,他比她大許多,她要嫁給他,他卻覺得真是太好了。

兩人之間那麽深的芥蒂,一句都沒說呢,章望生心裏有些亂,南北卻一直咬他耳朵說情話:

“我從小就想着嫁給你,想二十多年了,你不能不要我,你再不要我,我們都老了,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數呀?”

她撒嬌的語氣,跟小時候一模一樣,章望生把她緊緊按在胸口,他真是太愛她了,他能為她死,只要她好,她是他的心肝,他的魂兒,這些年從沒變過。

他想到她在課堂上那個樣子,心痛得不行,他覺得她沒有原諒他,她也不去說那些,他想道歉輕飄飄的,沒法出口,他覺得兩人應該慢慢再熟起來,容他修補,不能是當下這樣,他覺得太不尊重她的痛苦。

南北已經從包裏拿出安全套,這玩意兒,在市面上還不是能公開出售的正規商品,這是美國貨,章望生哪裏見過,她拉着他的手,往床上躺:

“你怕我懷孕是不是?不會的,用這個就行了。”

章望生大約明白她手裏拿的什麽了,他有些害羞,因為沒見識過,他還在苦惱着怎麽跟她談,她已經熱吻上來了,這樣的滋味,叫人沉淪,沉淪就是理智朝上頭去,感情跟身體卻往下墜。

這種夫妻能做的事,自然是做了夫妻才行,章望生這麽想着,南北把他眼鏡摘掉了,她摸了下他鼻梁上的壓印,再擡眼,一下就看清楚了三哥眼裏的種種,她心跳很快,她早想跟他睡覺了,愛欲的種子埋成化石了又複活過來,她又見着他了。

“三哥,你害怕是不是?”

章望生比她抖顫得明顯,他點點頭:“容我想想,我這會兒心裏很亂,你看咱們剛碰到一塊兒,就這麽着不合适,你也想想,別這麽沖動。”

南北卻瞧他眼睛瞧入了神,他眼角有了點微弱的紋路,三十,他居然已經三十歲了,一個人若是能活七十歲,這便幾乎去一半了。

她這麽想着,便哭了,章望生找手絹給她擦眼淚,她哭着說:“三哥,咱們在月槐樹一塊兒吃過苦。”

章望生不曉得該怎麽安撫她了,她哭,他就也跟着流眼淚。她說什麽,他就一直點着頭意思他在聽。後來,她哭得傷心了,趴他肩膀上咬了起來,他不停撫弄着她的頭發,頭發都是痛苦的。

“三哥,你還能不能是我的啊?”南北哭得肝腸寸斷。

章望生嘴角抿了眼淚:“是,一直都是你的。”

南北搖頭:“你怎麽又騙我,你都不要我。”她黏糊糊的臉,去蹭他,耳鬓厮磨間埋怨着他,嗚嗚咽咽,像可憐的小狗,章望生神思恍恍惚惚的,他以為身處月槐樹,可分明不是那個月光了。

“我要的,我怎麽會不要你?”他回應着她的吻,吻也是痛苦的,什麽都苦,兩人的親吻連着親吻,他對她感覺強烈到很快完全自我放棄了,任由她處置身體,他總覺得他已經給不了她什麽了,學識、財富、青春,這世上一樣樣的好東西,她自己就有,就這麽一副身體了,她想要,就拿去吧,她現在就是殺了他,他也會把刀子遞上去的。

衣裳一件件脫掉了,章望生跪在她上方,他有些癡了,他不是不記得她少女時期的美麗窈窕,可她真正長大了,胴體成熟,太過美好以至于他再次流下眼淚,他要是再年輕些就好了,盡管他現在身材修長、結實,是個正當年的男人。他什麽都想給她最好的,盡自己所能,但錯開的年齡,是無法逾越的,章望生膜拜一般,輕輕撫摸起她細滑光潔的臉頰。

南北心裏沒有任何恐懼,她清楚,是三哥在看她,她就是給他看的,她雖然有些腼腆,心跳很快,可她還是大大方方舒展開自己,熱切地等待着他。

章望生非常緊張,心跳地都要吵聾自己了。南北的臉緋紅着,坐起來,跟他接吻,她臉上一直那樣紅着,非常美麗非常嬌俏,他心動不已,能叫她高興,他心裏就非常滿足,什麽都無法替代的一種滿足。

“三哥……”南北喊他,像從前那樣,章望生愛憐地抱住她,不斷親吻,兩人都很動情。再怎麽繼續,這事章望生是生疏的,沒搞過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一時發懵,甚至有些窘迫了。

她不停伸手撫摸着他的頭發,非常有耐心,她心道,三哥怎麽這麽笨啊。章望生的眼淚掉到她臉上,他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就這麽哭了,纏綿地吻着她的臉蛋。眼淚鹹鹹的,卷在其中,他想他一定得好好對她,想得要死。

後半夜,他又控制不住地去親她,南北睡意昏沉,阖着雙眼張開了嘴,這樣的滋味,叫人沉溺,執迷得不行。

章望生沒跟同伴一起去火車站,他留了下來,南北請了一周的假,不去學校。兩人在招待所幾乎不出門,太陽東升,又西沉,兩人睡去,醒來又如饑似渴地擁抱在了一起,連明天也不要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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