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苦盡甘來，萬事順遂
第61章 苦盡甘來，萬事順遂
短暫的寒假是高三下學期最後緩沖期。
一轉眼，同學們便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歸學校，神色裏還帶着新年的喜色和懶散，四處煥然一新，街道上還殘存着新年過後的紅豔。
返校後，迎接大家的是緊鑼密鼓的學習安排。按照班主任郝書禮所言，他們開學後的第一場考試，便是緊張刺激的C市一模。
考試的當天早上，宇文方等着考試預備鈴一打，掐着時間，啪啪嗒嗒地跑到松溫行面前，蹭他所謂的“學霸之氣”，保佑自己高三下學期的第一場重要考試旗開得勝。
松溫行嘴裏默背剛剛看完的作文素材，正在收拾文具準備進考場，他剛把包背上，手就被宇文方拉住了。
“行行，新年快樂啊！放假的時候有沒有想我？”
松溫行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小方，新年快樂！”他笑着回應，“刺啦”拉上書包拉鏈，豆豆眼小獅子亞克力吊墜跟着噼裏啪啦地晃晃。
“都說了不要叫我小方，我都說了好多遍了，你要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宇文方幽怨地看他一眼，松溫行從桌肚裏掏出一把棉花糖賠禮道歉，他這才勉強原諒松溫行。随後，他的注意力全然被松溫行書包上的挂飾吸引：“哇，行行你的這個小獅子好可愛，你在哪裏買的，我也想去買一個回來！”
松溫行剛想開口解釋，一道陰恻恻的男聲傳來：“我買的，你也要嗎？”
他一轉頭，就看見一旁的戎峻臭着一張臉盯着他們倆。
Beta把自己的書包嘭地一聲放在桌子上，其側邊一模一樣的亞克力挂墜顯眼至極。
宇文方自然也留意到戎峻書包上的挂飾，當即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拍爛。
這分明是情侶款，他摻乎個什麽勁！宇文方暗暗叫苦。
“哈哈，原來是一對啊，”宇文方連連擺手後退，溜得比兔子還快，“……呃，這樣吧，我先不打擾你們了，我去上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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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便挎起包，閃向教室後門。
看着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戎峻冷哼一聲。
怎麽這人還是吃這麽幼稚的醋？松溫行無奈搖頭。
Beta收回視線，惡狠狠的眼神落點集中在松溫行手裏剩下的那顆棉花糖上。
松溫行順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手心的碩果僅存的棉花糖，輕笑，心領神會。
“哥，這次考試別緊張。”Omega輕巧地把那枚棉花糖放回桌子裏，假裝沒看到男生一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他在課桌裏摸了一會，便抓出一顆金燦燦的費列羅巧克力，并趁Beta不注意，飛快地将其塞進對方的外套衣兜裏。
“行了，別看了，這不是還有嗎？……巧克力是我專門給你留的，他們都沒有，”松溫行湊到他耳邊低聲哄他，身體抽離時，還順勢拍拍Beta裝有糖果的口袋，“喏，我把自己的運氣分給你一點，加油！”
戎峻瞅着Omega眼眸裏的清淺笑意，攥緊衣兜裏的巧克力，錫箔包裝刺啦刺啦地響。
他啧了一聲，薅了一把松溫行的頭發：“嗯，你也是。”
***
考完兩天的考試，兩人從考場裏走出來，回到座位上時眼神相撞，随後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這次一模出乎意料地簡單，松溫行考理綜的時候，明顯感覺難題帶來的滞澀感消散許多，比他們上學期的期末還簡單不少，尤其是物理、化學大題的思路簡化許多，大多是複雜計算上的設下的坎，考的是同學們的仔細認真程度。後來，據班主任郝書禮所言，市裏的出題組為照顧不同學校的複習進度，再加上高考改革的緣故，特意把題目難度下調了一些，偏重于考察知識的廣度。
松溫行雖然不記得當年的高考題目長什麽樣了，但卻依稀還有在考場上時殘留的感覺，正和此次一模的表現不謀而合，一樣的輕松。
至于戎峻這邊，Beta一整個寒假發憤圖強，照常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熄燈睡覺，游戲基本不沾，到哪都拿着課本背誦做題，保持着和上學一樣的作息，松溫行看了都自愧不如。唯一的例外，則是除夕和大年初一的時候，戎峻陪着松溫行逛了一整天，享受單純的二人世界。
一模成績當周便出來了，不出所料，C市一中的整體成績比以往高了一個臺階，全市前五十裏文理科加起來，他們學校一共占了三十多個。校長春風得意，喜笑顏開，在國旗下講話意氣風發，特別表彰成績優異的同學，每天樂呵呵地跑到食堂吃飯，慰問高三學子，仿佛年輕了十幾歲。
松溫行不負衆望，依舊霸占着理科年級第一的位置，七百出頭的總成績在市裏排位更是一舉擠進前三，讓郝書禮笑得嘴都合不攏。
而不知是不是松溫行考前給自家男朋友灌輸了點運氣的緣故，戎峻更是醍醐灌頂，突破自己，一舉考了個五百四十多，距離目标A大的最低錄取分數線僅差三十來分，引得孫之武和關望飛連連驚嘆，天天跟跟屁蟲一樣圍着戎峻，向他讨要學習經驗。
學校趁着這個大家領到滿意成績喜氣洋洋的時候，提出高三分批次一起去寺廟祈福。
這是C市一中傳承已久的老習慣，每屆畢業生都得去C市頗具名望的本地寺廟求簽，願漫天神靈保佑學子金榜題名。不求顯靈，但求心安。
一班出行的時間被安排在周六的下午，大家恰好拜完佛後，就可以直接放學回家。
于是，周六下午上完第二節課，合法合規翹掉最後一節自習，衆人便被班主任和幾個科任老師帶出了學校。
一行人乘上大巴車，颠簸二十來分鐘便抵達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他們要去的寺廟叫“栖林寺”，坐落于老街背後的山上，位于半山腰。這裏風景優美，仿佛喧鬧塵世中的靜谧之地。據說，“栖林寺”有高人隐居，而且特別靈驗，富賈之流常常拜訪此處，向得道高僧獻上自己的善款和虔誠。
松溫行好奇地打量着一路上的風景。
雪已經停了，天朗氣清。寒風已弱，春日将至，樹梢枝頭已有嫩綠冒出，松柏翠綠挺拔，鳥雀立于枝頭婉轉地啼鳴。
望着梁上恢弘大氣的牌匾，衆人跨過朱紅色的門檻，爐中香火缭繞，絡繹不絕的行人全是一臉莊嚴肅穆的表情，跟随着此處安寧的氛圍，同學們也不自覺地放緩腳步，降低交談的音量。
剛進入寺廟，有同學提出想要上廁所，随行老師商量片刻，便決定給大家十分鐘先行解決個人問題，再在原地集合一起去佛像和香爐前許願。
松溫行和戎峻結伴同行，随意在廟裏閑逛，偶然瞥見側邊有一個解簽臺，隊伍都快排到寺廟門口了。
兩人正打算過去一探究竟，松溫行眼角餘光瞥到隊伍盡頭，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用手肘頂頂戎峻的腰，示意Beta往那邊看：“哎，哥，你看那個是不是項醫生？”
戎峻聞言也扭頭看過去，仔細辨別後，皺眉道：“好像是項哥，他來這裏幹什麽？”
松溫行詢問道：“那我們現在過去和他打個招呼？”
戎峻随意點頭：“嗯。”
兩人正想上前寒暄，卻發現項青烈并非獨自前來的，對方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形健碩的Alpha。
項青烈似乎是很是熟稔地和對方打趣兩句，收好手裏的粉紅色簽文，便打算和對方離開。
戎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Alpha是誰。
他腳步停頓，詫異道：“梁叔？他們一起來的？他追到項哥了？”
松溫行也跟着停下，疑惑問道：“嗯？什麽？”
看着松溫行一副狀況之外的表情，Beta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和Omega提到過項青烈和梁津雲之間的事情，他想起上次松溫行生病項青烈調侃他的樣子，終于可以一雪前恥，哼笑兩聲，毫無心理負擔地把那兩人之間的車轱辘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把對方賣得一幹二淨。
項青烈幼時，父母的關系惡劣，Alpha父親酗/酒且家/暴，Omega母親忍無可忍，在項青烈高考後，兩人便提出了離婚。由于原生家庭的影響，項青烈一直不願意和其他的人組建親密關系，對Alpha尤甚。
三年前，項青烈去酒吧買醉，被小混混調戲，偶然遇到了陪朋友來喝酒的梁津雲。Alpha幫Omega趕走了鬧事家夥，自己卻對項青烈一見鐘情，便開始瘋狂地追求起對方來。最開始的兩年時間裏，項青烈還能和對方保持正常的距離，但後來很快招架不住對方迅猛的攻勢，勉強克服心理障礙，便答應和對方先簡單試試。
但項青烈有一個要求，在談戀愛之前，他們要去醫院先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兩人到醫院一檢查，這才發現他們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項青烈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冷淡。
戎峻接着補充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梁叔好像又做了什麽惹惱項哥的事情，後來，哪怕梁津雲怎麽追，項哥都對他一直冷淡到現在。”
Beta哼笑一聲：“梁叔追了他好久了，他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第一次遇上喜歡的人，天天圍着他轉……老房子着火真可怕，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項哥臨時反悔。”
松溫行同樣作為Omega，大致能明白項青烈到底在想什麽。
他沉吟片刻，便道：“……項醫生只是在害怕，梁館長對他的情感只是建立在信息素的相互吸引之上吧？”
戎峻聳肩，表示Omega的心海底針：“也說不定只是害怕梁叔長得太吓人了？我也不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什麽都不說。梁叔他這三年都是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可是項哥和他的關系始終不鹹不淡的，帶着疏離感，每次我去側敲旁擊地問問這兩人，他們都是一副小孩子別管大人事的樣子……啧，我還以為梁叔這輩子都追不到項哥，今天居然有脫單的跡象了？”
解釋完後，Beta一臉壞笑，拉着自己男朋友去看熱鬧：“走，我們去看看。”
戎峻牽着松溫行走到兩人面前，喊道：“項哥！梁叔！”
“嗯？小行和小戎，你們不上課來這裏幹什麽？”項青烈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上熟人，眼神裏滑過一絲詫異，随後反應迅速地遮住手裏的簽文。
可是戎峻眼尖，早就看到了上面的桃花圖案。Beta吹了聲口哨：“喲，項哥這時候求姻緣啊？梁叔呢？你陪項哥來的？”
杵在一旁的梁津雲警告地掃了一眼Beta，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戎峻不理他的虛張聲勢，哼笑一聲，繼續望着項青烈。
項青烈聽到這句調侃，哪裏不知道戎峻在打什麽小算盤。他眼睛一眯，反倒笑着大大方方道：“是又怎麽樣？我們兩個人正好今天有空，一起出來走走而已……不過，你們兩個不求一個？說不定就能求到海枯石爛一輩子的簽文了呢？”
被反将一軍，戎峻反倒噎了一下，耳尖通紅。
松溫行給自己男朋友打圓場：“項醫生，梁館長好，我們是來這裏給高考祈福的。”
“高考加油，”項青烈笑眯眯地摸摸松溫行的頭，随後裝模作樣地看了眼表，“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要先回去了……唔，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老師喊你們集合了，先回去吧。”
一聽郝書禮的确在喊人集合，松溫行拉着自己的男朋友，禮貌道：“那我們先走了。”
項青烈揮手告別：“嗯，小行再見。”
***
在班主任的帶領下，一班的同學們虔誠地拜過香爐後，各自和僧侶溝通自己的基本信息，稍等片刻，便都被各自分到了屬于自己的紙質簽文。
戎峻拆開自己被分到的簽文，瞥一眼內容，嘴角勾了勾，便想去看Omega手上的那張：“……喂，你手上的簽文寫着什麽。”
松溫行察覺到男生的意圖，捂着還沒拆開的簽文道：“哥，剛剛那個僧人不是說給別人看過簽文，上面的內容就不靈了嗎？”
這麽一說，戎峻就不敢偷看了。
他背過身：“哦，那你自己看吧……快點看！”
确定Beta不會偷看後，松溫行才小心翼翼地按照折痕拆開簽文。
等看清上面的內容，他怔楞片刻，随後笑了起來，他用指尖摩挲着淡黃色簽文上的墨跡，上面萦繞着深沉的木檀味。
戎峻不知何時轉了過來，盯着他的笑容，問：“好事嗎？”
松溫行捏緊簽文的一角，笑道：“是好事。”
“那就好……快點走了，老師都回車上了！”Beta放心了，催促着Omega上大巴回學校。
趁着戎峻背過身去的間隙，松溫行餘光瞥着男生硬朗的背影，他再度打開簽文瞄了一眼。
只見上面僅僅落着簡短的八個字。
“苦盡甘來，萬事順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