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誰與我共行
誰與我共行
偶爾,陌生人會比朋友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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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豐臣青木走在走神,胳膊忽然被人向前猛拉,她一個踉跄,半歪入那人懷中,攀住對方的手臂,才勉強站穩。
“謝謝。”這才發現紅綠燈早已變換的豐臣青木,擡頭道謝。
夕陽的光暈灑落在她眼中,淺紫的琉璃糅合着淡紅的色彩,就像水珠映着彩虹。短短的碎發柔順的垂落,光潔的額頭,微帶蒼白的臉頰,精致與柔弱之中,是不容忽視的帥氣,唇角微微勾起,清冷的笑容帶着奇異的嘲諷,漫不經心之中,是沒有笑意的清澈眼眸。
“豐臣青木?”這個瘦小的孩子帶着某種矛盾的氣質,失去了帽檐的遮掩,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暴露了出來。任是手冢國光,也不由微微失神。
也就是在這恍惚的剎那,他的身體忽然被重重撞擊,抱在左臂中的一摞書“嘩啦啦”全部掉在了地上。
手冢國光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書籍,《歐洲名山指南》、《英日詞典》,撇了兩眼,豐臣青木撇撇嘴,看向手冢國光身後的少年——撞了人竟然還不道歉?
“是……是你!”身子半彎的海帶頭少年,立刻停住蹲身的動作,手微顫顫的指向豐臣青木,咬牙切齒的問出聲。
切原赤也。豐臣青木心中生出無聲的嘆息,卻頗為詫異對方如何認出自已:“我們認識嗎?”就像是對待搭讪的陌生人,她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對方。
綠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迷茫,卻強作肯定的回答:“我認識這身衣服!”
豐臣青木眼睛一眨,收斂住眼中的玩味,沒有帽檐的遮掩,想隐藏眼神實在有些困難。可是,憑借衣服認人,究竟該說他是單純還是聰明?“這樣的運動服,到處都能買到?難道只要穿了這件衣服,就是你要找的人?”
切原赤也撓撓頭,外方的氣勢早被打擊的不堪一擊:“可是,可是,我只見到你穿過這件衣服。”仿佛是自己的話說服了自己,他立刻傲慢起來,“不是你是誰?膽小鬼,就知道逃跑!”
手指扯着衣角,豐臣青木眼中隐現不快,膽小鬼實在是她忌諱的詞,雙手插進兜中,擡起頭時臉已經板了起來。
“道歉!”先于豐臣青木,手冢國光首先開口,他抱着書立在一邊,氣勢威嚴如震懾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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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貌似有點心虛的少年仍然強撐着昂起頭,“幹嘛不說是你自己沒拿穩!”
“道歉!”真正冷下臉的手冢國光,可以媲美任何一位學校的訓導主任!
切原赤也忽的往後跳了一步:“喂,你們想以多欺少嗎?我可是立海大的一年級王牌,別以為我怕你們!”
“誰以多欺少?”油滑的聲音忽然響起,切原赤也毛躁躁的頭上多出來了一只手。
那是雙修長白皙的手,保養得極為精致,順着卷起的襯衫袖子,便能看到那人邪魅亮麗的笑容,壞壞的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微微側着頭,散發出的魅力便讓女生難以抵擋。
只是這些女生中并不包括豐臣青木,雖然詫異這人的出現,她還是微微颔首:“你應該問我們是誰在強詞奪理?”
“哦?”手掌似重實輕的拍上切原赤也的頭,“這小子單純的好幾次差點被人拐走,腦子直的連個彎都不會轉,嘻嘻,他說的話雖然沒幾句能聽,卻不會胡言亂語!”邪氣的笑容完美綻放,身子歪在切原赤也身上的少年,玩弄着白色辮子,雖然言語和氣,眼中的銳利卻半分不少。
這是赤裸裸的護短,并且陳述了切原同學雖然沒腦子,卻個性正直的特點。貌似成了自己這方在欺負老實人了!豐臣青木悠閑的扣動着右腳腳尖,大大方方的迎接對方放過來的電光,既然有人在賣弄風情,就像是看明星的免費表演,對方如果樂意,自己又何苦拒之!
“他撞掉了我的書!”手冢國光簡單的陳述事實,而事實往往擁有不容忽視的力量。
玩弄小辮子的手指不由一滞,仁王雅治完美的笑容稍稍龜裂:“這位看起來有點面熟呢。”
“手冢國光。”毫不在意的說出自己的名號,絲毫沒有身為中學網球界巅峰人物的認知。
“果然是手冢君呢。”仁王雅治眼睛斜斜掃過立在一邊看戲的豐臣青木,“是青學的一年級生?”
這是在轉移話題和套近乎嗎?為了部員的一個小小錯誤,至于這樣費力維護?豐臣青木站直身子:“我在調布市上學。”
“調布市蔚然中。”眼睛微閉的少年忽然出現在這裏,明确說出別人的隐藏數據,而他的臉上半分神情未動,仿佛這些數據至于他是不值一提的東西,這樣的姿态無疑會給對手帶來極大地壓力。面對柳蓮二的豐臣青木揚了揚眉,王子們的氣場,只有真正面對,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其中的威壓。氣勢這種東西,依靠圖片之類,所能表現出來的到底還是太少了。
“柳蓮二,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二年級正選,得意技數據網球,鎌鼬,空蟬。還擅長心算,俳句,圍棋,将棋,茶道等”說出對方的數據作為回應,豐臣青木手背在身後,頭微微一側,貌似調侃,“我還知道柳前輩欣賞的女生類型呢!”
“真的!快點說說,哪種類型?”單純的切原赤也立刻依照着興趣發問,眼睛閃閃發光。他身後的仁王雅治唇角一歪,偷偷露出滿臉同情。
“我也很好奇,豐臣君能得出什麽樣的數據?”孤傲的少年仍是閉着眼睛,漠然的态度,仿佛此時談論的只是一個無關的陌生人。
久遠的模糊的記憶,所能提供給豐臣青木的信息并不多,再多的東西,她早已記不清楚。她仍是狡黠的一笑,“就像切原君喜歡開朗的女孩,讨厭貴校副部長,癡迷電玩游戲……我相信自己的信息很準确,不過,柳君真的不介意我随便說出來?”
切原赤也并不是難以琢磨的人,他的部友很容易判斷出豐臣青木話語的虛實。——能準确調查到別人的生活數據,并不容易,也許她确實知道柳蓮二的某些信息?仁王雅治甩着辮子的動作放緩,顯然已經支起了耳朵……
“你怎麽知道的?”切原赤也大叫起來,“你跑題了……”
“噗哩——”仁王雅治頭一扭,意圖掩飾掉自己發出來的聲音,可是痞子樣的身影仍是在微微顫抖。
柳蓮二頭微微擡起:“出來了。”對着過來的部員們打聲招呼,似乎并未将切原赤也的冒犯放在心上。誰知道是不是因為內部矛盾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解決呢?
從書店中走出來的柳生比呂士正将幾本書裝進網球袋中,真田玄一郎黑着臉走在最後壓陣,而傑克桑原憨厚的對着陌生人點頭。
是立海大的王子們,不過少了兩位。豐臣青木放低眼簾,遮住自己肆無忌憚欣賞的目光……
“好神奇啊!這個人知道柳前輩喜歡的女生類型……”切原赤也一手指着豐臣青木,一手指着柳蓮二,興奮地沖着剛走出書店的三人大叫。
真田玄一郎瞅了他一眼,切原赤也一個瑟縮。真田副部長卻穿過他,走到手冢國光面前:“手冢君。”雖然是主動打招呼,仍然不掩傲氣。
“真田君。”同樣是微微颔首,手冢國光清冷的姿态之下,也是滿滿的驕傲。
雖然是對手,盡管也惺惺相惜,但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短暫的交鋒之後,真田玄一郎目不斜視的領着部員從手冢國光身邊走過,而豐臣青木顯然被無視了。
“等等……”切原赤也戀戀不舍,目光仍然在豐臣青木與柳蓮二身上流連,顯然他還是對于柳蓮二喜歡的女生類型耿耿于懷。
在立海大衆人皆側目望來時,身為小學弟的切原赤也終究是扛不住了,讷讷的低下頭,老老實實的收回已經暗沉的目光。同樣走在後面的仁王雅治,幸災樂禍的朝豐臣青木擺擺手,閃閃發光的眼中殘留着對于好戲終結的失望。
望望天,望望地,對于王子們始終無限寬容的豐臣青木也不得不尴尬的面對自己被無視的事實。
“真田君。”手冢國光喊住擦身而過的人,“你的部員還欠我一個道歉。”他的話語中不帶諷刺與輕蔑,只是平緩的陳述事實。
“切原赤也。”真田臉色更黑,就算是沒看到具體情況,也立刻找出了闖禍之人。
“副部長。”切原赤也一個瑟縮,先前的嚣張早已消失殆盡,撓了撓頭發,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對手冢國光點了點頭,“對不起了。”
“不客氣。”手冢國光沒有為難他,側頭瞅了豐臣青木一眼。暗色的夕陽鋪滿了半個天空,他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有淡淡的陰影,長長的睫毛在紅色的夕陽中顫抖,清冷的鳳眼鋪上了一層屬于櫻花的粉紅。
原來他固執的向切原赤也求一個道歉,是因為被切原冒犯的自己。豐臣青木放在褲兜中的手微微收緊,就像是喝下一杯熱水,從喉嚨到胃部皆是溫暖。
道完歉委委屈屈跟在立海大衆人身後的切原赤也,帶着孩童一樣的不甘不願:“不對!”他忽然大叫出聲,刷的一下閃到豐臣青木面前。立海大部衆不得不再一次停下腳步。
“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忽然想起最初争論的焦點,切原赤也這次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豐臣青木幾乎不說假話,也從不畏懼承擔責任,先前存了戲弄之心,可以随意的調侃這些少年。可是,切原赤也這樣明明白白的向她要一個答案,她卻忽然無法回答。
“看來那個人是你喽……”明了争論焦點的仁王雅治,唯恐天下不亂的接過話頭。
“什麽?”柳生比呂士微微皺眉。
“那個人?”柳蓮二仿佛已經猜出這些啞謎的答案。
真田玄一郎和傑克桑原看向豐臣青木的視線,帶上了猜疑與不善。豐臣青木摸了摸額邊的短發,毫不懷疑自己如果答一個“是”,就将面臨巨大的麻煩。
無奈的笑笑,帶着點羞澀,豐臣青木清澈的紫眸中努力的閃現出清白無辜:“如果是說上個星期的事,那個人大概就是我。”
“果然是你!”被稱為欺詐師的仁王雅治,總是三分帶笑,五分不羁的眸中,被某些嚴肅的情緒充滿,“那個害切原赤也被打傷的人?”
“打傷?”霍然瞪大眼睛,豐臣青木驚詫的反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