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沈辭沒有回頭,若無其事的朝後擺了擺手:“還是你自己看吧!”
說完就又慢慢——其實也快不了的走向浴室。
他身後,魏卿輕輕吐了口氣。
其實他比沈辭緊張的多。
在商場上作風迅猛的邵氏集團年輕董事長,私人方面自制到幾乎禁欲。
他從沒有以情.欲為基礎向誰展示過自己的身體,一股陌生又劇烈的羞赧在四肢百骸游走,只是靠着閱歷和自制力強撐着而已。
浴室響起水聲,魏卿坐在卧室唯一的一張大床上,一邊掌心按在沈辭脫下來的那疊衣服上,稍微緩了一會兒。
但幾分鐘前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之前的關注點在沈辭身上的傷,也本能的克制着一些東西,免得失态。
但看到就是看到了。
線條流暢的肩頸手臂和長腿,白淨細膩的皮膚,攬過的腰比想象的還要細,後面還有兩個小小的窩,再往下是被布料包裹着......
魏卿沒有再想下去,将沈辭的衣服疊整齊,又從藥箱找出藥酒和藥膏。
看過說明書後最終選擇了藥酒,想到沈辭腿那裏有一點破皮,又把藥膏也留下了。
這時他還穿着騎馬時的衣服。
之前魏卿走動間發現這是一個套間,一大一小兩個房間,每個房間都配備了浴室,方便人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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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懷着某些隐秘的想要親近的欲.望,魏卿還是等沈辭洗完澡出來後才進去。
馬場的消費不菲,沈修又是會員,這裏在客人入住後會根據他們的自身體型安排換洗的衣服鞋襪這些。
沈辭裹着浴袍出來後才從櫃子裏拿了新的內褲穿上,頓時感覺安全多了。
然後就把浴袍丢一邊。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這樣,但當着魏卿的面都光溜過了,就不那麽在乎了。
安安穩穩的趴床上休息,玩手機,等魏卿給他上藥。
浴室,剛剛被使用過的水汽還沒散,彌漫着沐浴露清淡又清新的香味。
魏卿站那兒愣神了幾秒鐘才開始脫衣服,才解開衣服扣子又看到衣架上亂搭着一條白色內褲。
魏卿:”......“
又把扣子扣上去外面櫃子拿了新的內褲,然後再進去。
他洗澡其實很快,但和沈辭差不多的時間才出來。
沈辭是行動不便動作緩慢,魏卿是多了一項洗衣服的業務。
就兩件薄而小的布料。
他的随便搓了搓了晾起來,沈辭的控制不住手勁兒大了點,搓的差點薄了一層。
聽到魏卿出來的動靜,沈辭朝他看了眼,穿着浴袍,頭發濕漉漉,額前耷拉下來幾縷,俊美而慵懶。
魏卿看到沈辭穿着的內褲。
黑色的,應當也是從櫃子裏拿的,和他的一樣的顏色和樣式,就是大小不同。也許還是一對兒。
這種想法讓魏卿喉頭都有些幹澀。
不過他後面給沈辭上藥以及按摩都很嚴肅很正常。
原本被人家掰着腿有些不好意思的沈辭,不好意思很快都消散了。
至于姿勢上的尴尬,沈辭真不覺得。
他雖然和魏卿比沒那麽A,但其實本人一米八多,身材好氣場足,在男男關系中自我定位怎麽也是上位者。
兩人一個號,沒什麽好想的。
頂多就覺得自己仰躺着被上藥的時候,像只在池塘呱了一晚上後精疲力竭的翻肚皮青蛙。
上藥之後魏卿還給沈辭按摩了一下,松散筋骨,之前沈辭一直喊着胳膊疼腿疼的,衣服都不好脫。
按摩的時候魏卿讓沈辭趴在床上,他受不了沈辭清澈又信任的目光,很想保護這種眼神,又想摧毀,讓上面沾染上些別的東西。
沈辭不知道魏卿平靜的面孔下有多可怕的想法。
他被按睡着了。
魏卿毫不意外。
他的按摩手法不是外面流行的那種淺薄野路子,正經從家裏傳習下來的。
以前也就給自己按過。
人體穴位找準了後,将人按睡着是很輕易的事。
看沈辭睡着後魏卿将他翻過來又給蓋上被子,過程中禁不住在沈辭胸口掃了兩眼。
到底年紀小,哪兒都嫩。
這麽想,心底就又泛着一種很柔軟的情緒,手指碰了碰沈辭靜谧垂着的睫毛。
魏卿收拾了藥箱又換了一身幹淨衣服,關上卧室的門,等在客廳。
過了會兒有人敲門,是沈修。
魏卿告訴沈修,沈辭睡着了。
沈修輕輕推開門進去看了看,站在床邊時的眼神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他這個弟弟從小到大命運多舛的,還好有驚無險。
出來後也沒再坐着,只說家裏還有事處理:“馬場的事瞞不住,過幾天來家裏吃飯?”
魏卿颔首:“好。”
再沒什麽說的,沈修直接走了。
沒說感謝魏卿的話,那就遠了,看得出沈辭在魏卿這兒多重要,請人來家裏吃飯,就是認可和親近的意思了。
魏卿也沒說打了人的事,這些沈修應當已經知道,小問題,不必問。
沈辭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這個季節天黑的早,外面黑蒙蒙的。
出來後看到魏卿在客廳看歷史紀錄片,沒開聲音。
穿衣服時沈辭後知後覺身上的酸痛居然沒了大半。
兩個人一起出門吃晚飯,自助餐,還不錯。
回來後沈辭打了會兒游戲就又困了。
不僅體力勞動會消耗人元氣,極度的緊張恐懼也會讓人十分疲憊,并且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沈辭就脫了衣服鑽被子裏了,又獲得了一次按摩。
魏卿:“再按幾次就不難受了。”
沈辭臉埋在枕頭裏,酸爽的直哼唧,後來就又睡着了。
魏卿将人翻過來安置好,去客廳喝了一大杯冰水。
後來還是去另一個房間的浴室洗了澡。
洗了很久,腦海裏亂七八糟的畫面,真實的想象的,五光十色,讓他幾乎沒辦法面對沈辭安穩幹淨的睡顏。
後來關燈睡覺,就着朦胧的月色上了床。
沈辭睡在正中間,蜷成個蝦米。
魏卿睡在沈辭面朝着的那一邊,窄窄的一條,慢慢的等待。
被子很軟和,但自帶體溫的不軟不硬的一些物體顯然更好抱。
沈辭循着溫度靠過來,先是腦袋抵着,後來整個人都蜷過來,再後來盤住。
魏卿額頭上冒了汗,一手圈着懷中人,一手調整了下沈辭盤過來的腿,免得戳到他。
沈辭睡的早醒的也早,發現自己又一次變成了樹袋熊。
上一次還是魏卿發燒他給按頭。
一回生二回也沒太熟,這多不好意思,還好魏卿睡的很熟,沈辭悄悄挪到身後空着的那大半張床上。
睡着的魏卿氣場收斂,容貌的過分出衆就更明顯。
沈辭觀摩魏卿的睡顏,然後眼神一不留神就掃到了......
被子不薄,都能被頂成這樣......
嘆為觀止了一下,沈辭也頂着自個的去洗手間了。
男人嘛,大早上都這樣,很正常,他這樣安慰自己,進了洗手間又跑回去再看一眼,确認真的存在這樣厲害的狀态。
心道人和人的差別好像是有點大。
魏卿很尴尬,但只能又熬了十來分鐘才“醒”過來。
沈辭則洗了個澡,然後就發現了自己被搓幹淨的內褲。
沈辭:“......”
摸了摸已經幹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穿上了。
酒店提供的內褲雖然穿着還行,但還是家裏的穿着舒服。
又比了比挂着的另一條,比他的大不止一號。
沈辭:......行吧。
回去的時候沈辭吭哧吭哧說了一句魏卿不用洗他的衣服。
魏卿很平靜:“順手的事。”
沈辭被他帶的很平靜,也就不再說什麽了,再說總感覺太外道了。
來的時候魏卿開車,走的時候還是魏卿開車。
到市區,沈辭發現今天街上的人比平常多,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
紅燈時朝窗戶外看。
十字路口延伸出去的小巷子裏各種小推車,人流如織,很熱鬧。
沈辭不是很喜歡參與熱鬧,但他喜歡在熱鬧裏穿行,默默記住這條街,想着有空來轉轉。
魏卿順着沈辭的視線看了眼,過了路口又開出一百來米,還是沒看到停車位,再往前開,正好碰到一輛車從停車位上開走,馬上拐過去停了下來。
兩人開的導航,要回家還有九公裏的路。
沈辭問:“怎麽停這兒?”
魏卿:“下去轉轉?”
沈辭反應過來:“不用。回頭有空了我自己過來。”
魏卿:“不要我陪着?”
沈辭撓了下頭:“耽誤你看書。”
上輩子他高中畢業就出去闖蕩,後來黑了紅紅了黑,學歷這一塊兒總被嘲諷,自己也意識到當初也許應該多讀些書。
但各種事情把你推着往前走,又忙,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了。
這輩子想起來前世,對讀書這件事很重視,也很不想耽誤別人讀書的時間。
尤其魏卿這次考試比較重要。
如果考過了就會有個很體面穩定的工作,這幾乎是改命的事。
昨天他想着帶魏卿出去散散心,但總不能一直薅着魏卿陪自己,耽誤了正事。
這些話都沒說出來,但魏卿聽懂了。
揉了揉沈辭的腦袋:“最近進度很快,需要緩一緩,換換腦子,不耽誤。”
沈辭往前湊了湊,觀察魏卿的表情:“真的?”
魏卿看到沈辭鼻翼上那點小痣,喉結動了動:“真的。”
挺普通的小吃街,各種小檔口,小推車,賣的都是大衆小吃,旋風薯片、鱿魚、果汁、羊肉串這些。
沈辭要了十串小鱿魚,邊走邊吃。
過了會兒又要了一串炸薯片,後來是熱乎乎的梨子水。
魏卿什麽都不吃,但沈辭吃到好吃的遞給他,他會嘗一口,如果沈辭的手不拿開,他就會再嘗一口。
走了一段,在沈辭蹲地上看小玩偶時,有個小帥哥要魏卿的聯系方式。
沈辭毫不意外。
魏卿又高又好看,雖然看上去生人勿進,但最近不是很流行冷酷帥哥麽,說這種男人比那種對誰都和氣的保險的多,愛上了誰絕不變心,十分忠犬。
沈辭沒有說話。
雖然兩人現在有合約,但比起合約還是魏卿的桃花重要。
如果成了,他可以立即和魏卿“分手”。
小帥哥說了一堆,身高愛好學歷這些,期待的看魏卿,臉紅撲撲。
魏卿彎腰捏了下沈辭的臉,捏的很溫柔,和小帥哥說話時很冷酷:“不方便。”
原來名花有主。
小帥哥看看沈辭,自問和人家沒可比性,只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沈辭摸了摸臉,站起來。
也不看玩偶了,邊走邊和魏卿說談戀愛的事:“你放心的談,過去的事已經淡了,我這兒也不是很需要......”
說着話,他們走到了一段主打小游戲的路。
套娃娃、打氣槍這些。
魏卿問沈辭:“想玩兒嗎?”
沈辭不是很想玩,看出魏卿不想聊感情的事,想想他記憶還沒完全恢複,不要再被人騙了,也就不說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
直到看到一家只圍了手臂高栅欄的小院。
院子裏有人摔碗。
看了會兒才明白,這是最近流行的一種出氣小游戲,十塊錢買二十個碗摔牆上,狠狠的摔,去晦氣舒展心情。
旁邊的牌子還特地寫了這些碗都是不合格産品,不是浪費。
沈辭就進去了,要了二十個碗。
魏卿心道沈辭大概是因為昨天的事,蔣天晟一擾再擾,差點釀出大禍,确實很煩人。
不過這人大概要安分好一陣子。
不止是摔斷腿,前些天蔣家人去京市給他送金城特産,聯系的于參手下一個小助理,魏卿讓于參傳達自己的意思,将東西丢出去了。
拒絕是決絕,丢是丢,意思差別大了。
蔣家丢了大臉,估計正惴惴不安,日後在京市的生意也絕沒有機會開展。
不過這些事現在也不好告訴沈辭。
沈辭極度厭惡邵元卿的事,魏卿一直沒個頭緒。
正想着,就見沈辭拿着商家提供的記號筆,很耐心的在每一個碗上都寫了三個字母“syq”,然後活動了幾下手腕,爽氣的扔了出去。
仿古的酒碗砸在牆上清脆一聲,頃刻碎成渣渣。
很碎。
魏卿因此脖頸後都冒出幾分涼意。
沈辭胳膊上還有些酸痛,但扔這東西出氣确實很爽,他對蔣天晟完全無感,喜怒哀樂都懶得動用,但邵元卿.......
反正這一刻邵元卿碎成渣渣了。
一連摔了幾個,問魏卿玩不玩。
魏卿搖頭,斟酌了一下問:“那三個字母,邵元卿?”
沈辭曾告訴過魏卿,如果遇到叫邵元卿的人,一定要能離多遠就多遠,現在就很欣慰魏卿把他的話記得這麽牢固:“嗯”。
魏卿手裏還拿着沈辭喝了一半的梨子水,手指微微收緊:“那你......想見他嗎?”
沈辭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你咒我?”
沒見着呢已經搞的他家破人亡,要是見着了,怕不是要被他搞到四分五裂魂飛魄散。
魏卿:“......”
魏卿默默把還溫着的梨子水遞了過去。
沈辭并沒有善罷甘休,這是很嚴重的立場問題。
當下接過梨子水,然後往魏卿手裏塞了一個碗,又塞一個碗,一手一個,叉腰在旁邊監工:“你也玩,砸的就是他,嗯......二十個碗,你砸十一個。”
這一片樓房都比較低矮,院子旁邊又都是平房。
日光無可阻擋。
餘晖西斜,落在沈辭臉上,籠上一層淡淡的金黃,他唇色卻很鮮明,下巴颌微擡,有點驕橫,像只吃飽喝足被照顧的很好的小豹子。
很可愛,讓人很難拒絕。
魏卿看了看沈辭的臉,再看看手裏可憐的碗,然後執行了小少爺的命令。
*那什麽,求個評論,這篇文看的人很少,不知道寫的怎麽樣,苦惱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