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施念趴在李嚴的懷裏,臉被壓在柔軟的白色被子裏,悶着聲音問:“你到底怎麽啦,不醉了?”
“別說話。”李嚴把下巴擱在她脖頸,“讓我抱一會兒。”
施念就沒吭聲了。
酒精是個壞東西,喝的時候有多暢快,醒的時候就有有累,整個人從裏到外,像被掏空一樣,疲乏無力。
李嚴身體還沉睡着,帶着宿醉的難受,陽光曬得他睜不開眼。
他也不想睜眼,只想就這樣靜靜地抱着面前的人。
施念便随他,不過嘴裏卻說着話,帶着取笑:“你不是說自己酒量好的嗎?昨晚醉成那樣,怎麽回房間的你還知道嗎?”
她想起昨晚就好笑,李嚴當時已經酒精上頭了,強撐着 ,不過他的酒品是真的很好,醉了也跟沒醉一樣,只是身體變遲鈍了,腦子也不會轉。
施念把人哄進了房間,他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讓他進浴室洗一洗,一點都不配合。施念無法,想去拜托蔣溪他們,可以幾個小孩估計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只能随便拿毛巾沾濕了水,幫他擦了擦。
李嚴倒是很乖,一動不動任她擺弄,浸了酒水的眼睛更黑了而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施念擦到他的脖子,猶豫了下,伸手解開了他才襯衫,那雙眼睛垂着,從她雙手,移到臉上。
她面紅耳赤,跟一個醉鬼解釋:“我就是幫你擦一擦,你這樣去睡覺不好。”
李嚴像砧板上的魚,任她魚肉。
施念顫着小手解了他的襯衫扣子,因為比賽,他難得穿了白襯衫,扣子開了一半,露出古銅色的皮膚。
身材很好,肌肉硬實,鎖骨明顯,因為喝酒的原因,微微發紅。
胸口的肌膚仿佛燃了火,燙得她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索性不管了:“你、你自己來吧,我不會……”
沒等她說完,李嚴直着眼睛,抓了她的手,直接壓在自己胸口上。
肌膚相觸,溫熱貼實。
施念臉色蹭一下紅透了,視線都不敢往上看,小力度掙紮着要拿開手。
“幫我。”
低啞的聲音響起,她擡頭,李嚴垂眸安靜地看着她。
她都弄不清,到底是醉了還是醒着了。
“李嚴?”施念臉發熱,叫來一句。
他沒應,只是看着她,眼神微微發散,仍是落在她臉上。
施念看他樣子,無法,嘟囔了一句:“我只是幫你擦擦身體。”
紅着臉,解開全部扣子,露出硬邦邦的胸膛,幫他脫掉,擦身體,到最後,李嚴是睡着了,她累得半死。回房間睡覺也睡不安穩,總在擔心,會不會半夜醒來,會不會突然想吐,一大早就跑來。
結果他還在睡。
李嚴全都記得,他喝酒不會斷片,樓梯親人、沙發任性、包括施念耐心地煮開水給他喝,幫他擦身體、拖鞋,艱難地搬到床上,都記得一清二楚。
同樣,也記得那柔軟的小手隔着毛巾擦在身體上的感覺。
他酒醒了,身體的感官機能也都醒了。身上的小人溫熱柔軟,被子又薄,他攬着她的細腰。
李嚴聲音微啞:“我記得。”
施念突然就安靜了,好半晌,才露出一雙眼睛:“你記得?”
李嚴嘴角挂着笑,點了點頭。
施念腦袋埋進被子裏,不想見人了。這麽說,她昨晚脫人家衣服的事情,他也記得一清二楚,老天。
“那你都記得……什麽啊?”她問這話是心虛 ,還期待着李嚴能斷片,想說你喝那麽多,都那樣了,怎麽還記得那麽清呢。
“全都記得。”他說。
施念原地陣亡了。
李嚴輕輕笑了聲,抱着人的手在腰上摸了下,碰得底下人身體微顫。
不過很快,他點到為止,側首親了下施念的耳朵,“起來吧。”
施念“蹭”一下馬上從床上坐起來了。
李嚴還躺着,從下往上看她,這個角度的他尤其帥,不過她眼下沒空欣賞,臉上熱意上湧,匆匆忙忙下床,找拖鞋,“客戶服務送了早餐,我、我去幫你端過來。”
人影消失在房間,李嚴一直挂着的笑容才斂了下來。
他仰躺,盯着天花板。
喝酒不斷片是好事,卻也不是好事,昨晚的事,他一件不落,記得清清楚楚。
吃完早餐,李嚴被孫教叫去看蔣溪他們比賽的錄播,要事情要商量,施念沒事,趁着天氣還不錯,就出去溜達了幾圈。
這裏的天氣要涼一些,穿着外套都能感受到秋風的寒意。
施念在街上走了幾圈,逛到一家甜品店,玻璃櫃裏面的甜品讓人食欲大增,她點了好幾份,讓人打包到酒店給蔣溪他們。
原來的好心情,卻在離酒店不遠的地方碰上那人之後,破壞掉了。
周煥正跟人說話,瞧見有個穿着長裙的女人要拐旁邊路過去,仔細一瞧,喲,還真是巧。
施念只想着不想碰見這人,沒想到人家卻硬是要跑你眼前來。
周煥擋在她前面的路,插着口袋,一邊嘴角提着,笑容不善。
施念警惕地盯着人:“幹什麽。”
周煥說:“為什麽見到我就跑。”
“沒什麽。”施念轉開臉,“不想跟你說話。”
周煥說:“是不想跟我說話,還是不想聽我說李嚴的話啊。”
施念繃着小臉,實在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麽,“該說的你昨晚不是都說了,我不關心他以前發生過什麽事。”
周煥挑眉,惡劣道:“以前發生的不關心,現在發生的也不關心?”
“不關心。”施念轉身要走。
周煥沒追,在身後輕飄飄道一句:“李嚴除了你之外,還有別的女朋友,你不知道?”
施念轉頭瞪着他:“你胡說什麽。”
周煥聳聳肩:“你不信?那女的還跟到這了,不巧讓我給碰上了。你說李嚴這運氣是不是差了點,什麽事都撞上我,是不幸還是幸運啊。”
施念壓根不信。
周煥也沒多說:“你這條路直走左拐,那有加咖啡廳,我正從那邊回來,你這會過去,還能三人一起喝個咖啡。”
她不信,可周煥言之鑿鑿,說得好像真有其事一樣。
腳步動了動,她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神差鬼使的,身體不由自主拐了彎。
咖啡廳挺近,走拐個路口的距離,一起喝咖啡的,是個穿着短裙的小姑娘,這麽冷的天,她卻露着一雙修長潔白的腿,顯眼得很。
同樣顯眼的,還有她對眼一身黑的李嚴。
桌面上擺着兩杯咖啡,李嚴靠着椅背,沒喝,似乎說了兩句什麽,對面的女孩卻手舞足蹈的,看起來心情不錯。
施念站在對面花壇邊,旁邊車輛飛馳,她站在樹下,看了一會兒。
周煥在旁邊說:“沒騙你吧,李嚴這人,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騙你。”
施念轉頭,冷冷看他:“關你什麽事。”
周煥笑得很燦爛:“我是為你着想啊。”
施念轉身走了。
周煥追着人,慢慢踱步跟在她旁邊,他步伐大,施念想甩開人也沒法,這人口香糖一樣粘着不放。
“你跟我做什麽。”
周煥挑眉:“我回酒店啊。”
施念不動,站在路旁:“那你走啊。”
周煥對她頗有興趣,歪頭問:“你跟李嚴什麽時候的事了。”
施念:“關你什麽事。”
周煥這人臉皮厚,越被甩臉色,越覺得她好玩,“你對我态度這麽差?要不是我,你還被蒙在鼓裏呢。”
施念埋頭直走:“我就願意被騙。”
她懶得理人,走得飛快。
結果在酒店門口,更咖啡廳回來的李嚴撞上了。他直走,施念這邊拐了彎,好巧不巧,偏偏她身邊還跟着個周煥的時候碰上。
李嚴一看見人,臉色就沉了下來,“你跟蹤她?”
周煥抱臂,跟他對視:“那又怎麽?”
李嚴倏地就要上前抓人,被施念攔住,解釋:“沒有,只是碰巧遇上,不用管他。”
他停住,低頭看她:“他對你做什麽了嗎?”
“沒有。”
施念壓根就沒看周煥,拉了下李嚴,“走吧。”
李嚴何其敏感的人,能看不出她的異樣,不過什麽都沒說,點點頭,反手攥着她的手腕。
兩人一齊進去,周煥還在身後喊:“想找我的話,随時可以,我住在5083。”
李嚴回頭,冷冷看了一眼。
周煥挑釁地看回去。
手腕上的力道增大,施念被握地有些疼,卻沒吭聲,一言不發地被李嚴拉進去,進電梯,上樓。
封閉的空間裏,施念垂着眼,盯着牆壁上的人影,忽然問:“你去哪兒啊?”
李嚴看向她:“沒去哪,跟個朋友見了個面。”
施念應了聲,腳尖在電梯上磨了磨:“哦。”
李嚴目光鎖着旁邊人:“你跟周煥真是剛好碰上的?”
她點頭。
“他說了什麽?”
“為什麽這麽問?”
“你看起來不大對,心情不好?”
“沒有。”
叮——電梯到了,兩人走出去,進走廊。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施念轉身要走。
手臂被抓住。
李嚴盯着她,眼神複雜,“施念。”
她眼皮低垂。
“怎麽了?”
走廊安靜,好一會兒,她才擡頭,眼神澄澈,可認真去看,似乎藏着一絲以往不存在的猶豫。
她說:“你不是說有事要告訴我嗎?就現在,好不好?”
李嚴沉默了片刻,問:“你想知道什麽?”
“你能說的。”施念抿唇,垂眼,“還有,我不知道的。”
抱歉抱歉,昨兒沒更,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