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峙
對峙
“你最好真的這麽想。”鐘餘表情微妙，她在小灰團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質，就是那種，認錯飛快，堅決不該的老油條氣質。
“對了，你叫什麽？”總不能一直大魔頭或者小灰團子的叫這家夥。
“以前的名字我已經忘了。”
“我不是他，至少不全是他，既然是新生，不如幹脆完全抛棄過去的一切。”
“我沒有名字，主人，你給我一個名字，好不好？”
“主人，別聽那家夥的甜言蜜語！”無常印瞬間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威脅。
小灰團子現在并不能聽到無常印的聲音，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并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但凡鐘餘看他，他總能很精準的展現自己水汪汪blingbling的眼睛。
真的很難拒絕。
“你贏了。”鐘餘自然不信這真的是大魔頭副人格的本性，只是對方長這麽個樣子，實在是讓她心裏有些喜歡。
“在我還是一個正常人類的時候，我最想的就是有一天，我能夠掙脫身上的枷鎖，獲得真正的自由。”
但是現在獲得了金手指後，不誇張的說，她無處不可去，她完全可以脫離這個讓她窒息的家庭，像以前期待的那樣。
他們再沒什麽可以威脅到她的。
可那份開心好像比想象中要淺淡很多。
那一天，她本來完全可以直接離開，讓無常印重新給自己弄一個身份完全脫離以前的一切，可她還是選擇回來。
到底是因為不甘心想要報複欺負過自己的人，還是一朝得償所願，天大地大，她卻突然不知道去哪裏所以只能跑回來。鐘餘自己都說不清哪一條占據的原因更多一點。
她對那個所謂的家早就沒有任何期待，就算是為了給以前的自己一個交代，她也不能這麽隐姓埋名灰溜溜的離開。
她又沒做錯什麽。
鐘餘将小灰團子放到自己眼睛平視的地方，“歸舟。”
“宋歸舟。”長風萬裏送歸舟，“以後你就叫這個名字了。”
宋歸舟的大眼睛明顯露出愣怔的表情。
“不喜歡？”
“不是，我只是有些意外。”宋歸舟心想，這倒是一個十分合适的名字。
“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從此刻開始，我就是宋歸舟了，謝謝主人給了我一個歸處。”
鐘餘發了一會兒呆，手指下意識的繼續捏着宋歸舟，莫名解壓。捏着捏着，鐘餘突然站起身來。
“來了。”鐘餘面無表情，捏宋歸舟靈體的手卻越來越用力。
宋歸舟安靜如雞，任由對方把自己的靈體當解壓玩具用。
鐘意回來得比想象中早，在她失蹤之前兩人就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算下來，兩人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半年多沒有見過。
鐘意一見到她，就一副眼睛紅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欺負一樣，“季同死了！”
這不是廢話麽，鐘餘懶得理她，轉身就要回房，這個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跟她處在同一屋檐下實在是讓人窒息。
鐘意見她這樣，直接沖過去拉住鐘餘的胳膊，鐘餘有些詫異自己竟然沒能夠避開。
“她超級不對勁！”無常印見到鐘意的第一時間就開始瘋狂警戒，“她跟鐘鴻飛的情況不一樣，那都是她自己的運勢！”
無常印不争氣的眼淚從嘴角流了下來，“我以前見過類似這樣的人。”
“他們不管做什麽都格外順暢，不僅旺自己，還旺身邊的人。所有跟他一路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得到好處，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不過如此。”
“而得罪他的人就慘了，葫蘆娃救爺爺一個接一個的送，因為不小心得罪他導致滅門的都有。”
“果然，這個家裏最不對勁的就是她了。”鐘餘有種果然如此的淡定，“鐘元嘉肯定知道點什麽。”
“你不是說季同的出事都導致鐘鴻飛的運勢下降了嗎。暫時動不了他們，那就從他們身邊的妖魔鬼怪動手，一點點削減他們的運勢。”
“總有一天，他們會壓制不住這份不屬于他們的大運，就該是他們倒黴的時候了。”
無常印不大敢說話，他第一次感受到鐘餘如此激烈的情緒波動。
倒是宋歸舟默默的把自己拉成一長條纏在鐘餘的胳膊上表達自己永遠站在她身邊支持他的态度。
“我肯定不會被她搶走，我會永遠站在主人你身邊。”
鐘餘心想，你現在性命都完全被我控制，這種情況還敢投奔鐘意，那不就是自取滅亡麽？
跟其他人還有的商量，跟鐘意絕對不行！
感受到鐘餘的殺意，宋歸舟貼得更加緊密了，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态度，主打的就是一個——不要臉！
架不住鐘餘挺吃這套。
無常□□裏的危機感直線上升，大罵宋歸舟不要臉。
三人熱熱鬧鬧的，在鐘意眼中，就是鐘餘聽到自己的話之後不但沒有因為季同的死有任何愧疚，反而微微勾起唇角，一副十分開心的樣子。
她怎麽能！她怎麽敢！
“你這是什麽态度！季同死了！”鐘意手上更加用力。
“放手。”鐘餘仗着自己力氣大，強行把鐘意抓住自己的手掰開。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鐘意又想把人抓住，她應該更加冷靜的，應該表現得更加穩重才對。
可惜這一次她沒有能夠碰到早有準備的鐘餘。
這對于鐘意也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當然，鐘意本人一點都不喜歡這種體驗，這次的意外落空甚至讓鐘意心裏無端升起一點恐慌。
鐘意想要做的事情幾乎不會落空，而帶着強烈欲望想要做的事情基本百分之百成真。
“我聽到了，然後呢？”鐘餘面無表情看着鐘意。
“你想要看到什麽，想要聽見我說什麽？”
鐘餘硬沒讓鐘意再碰到自己，鐘意試了兩次也沒好意思跟鐘餘繼續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含恨放棄。
“好，我跟你說。”
“聽到他就這麽直接被槍斃，我真的有點遺憾。就他做的事情，就該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現代法制各方面條件都比古代時候好，就有一點不好，以前的官方刑罰死法多種多樣，有些真該留下來。”
“只是槍斃，對有些犯罪分子來說，未免死得太痛快了。”
“你…”鐘意指着鐘餘，似乎沒想到會從她口中聽到如此冷漠無情的話，“你怎麽這麽說？”
“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
“那是跟你，不是我。”鐘餘打斷鐘意的話，提醒，“我十歲才到這裏。”
“我們僅有的幾次見面，還包括，他為了你差點要了我的命；他一臉高高在上的态度威脅我不要妄想會代替你的位置；要麽欺負要麽漠視。”
“他死了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少了一個會莫名其妙找我茬的神經病，你要我有什麽表示。”
鐘餘面無表情的拍了拍手，“你要我什麽态度？這就是我的态度了。”
“犯罪分子人人得而誅之。”
“怎麽，只因為他是你的追求者，我們善良的大小姐，就可以無視那些血淋淋的事實，只想着自己的朋友？”
鐘意被怼得滿口無言。
她已經從很多人口中得知鐘餘這次回來性情大變，可鐘意也同樣對鐘餘有很深的關于之前的濾鏡，對這個“性情大變”多少持有懷疑态度。
真正面對鐘餘，她才深刻體會“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是什麽意思。
“你這麽重情重義，我給你指條明路。”
鐘餘陰陽怪氣，“季同出事後。他那些狐朋狗友沒有一個敢冒出來幫忙。季家為年紀大了，被這一系列事情打得毫無反擊之力，直接給氣病了，現在一點都不頂事。”
“他們的房子還有被查封的産業，每天都會被許多熱心網友親切問候，連個辦後事的人都沒有。”
“你這麽在意他，要不然自己上去幫幫忙挺好。”
鐘意被氣得雙頰通紅，她當然不能。
鐘意也是個公衆人物，有不少粉絲，一舉一動都有人盯着，本來平常就要十分注意。
她要是為季同大張旗鼓的辦葬禮算什麽？
不止不能幫忙，還要想辦法趕緊弄出一篇合适的公關文出來以防萬一。
鐘餘見她那樣，諷刺一笑，“還有事嗎？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你果然還是一直怨我。”鐘意淚眼婆娑，“我沒有那麽是非不分，我也知道季同做的那些事該死！”
“我只是有些害怕。”鐘意試圖從鐘餘身上找到一點以前的痕跡，“季同出事之前，你們見過，每次都不大愉快。”
“二妹，我知道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可能學了什麽了不得的本事，你今天可以把這些手段用在季同身上，只因為他以前欺負過你。”
“那你以後會不會也要把這些手段用在家人身上？”
“如果你真的那麽恨，請都沖着我來！都是因為我的存在，你才一直沒能夠真正接受爸媽和弟弟，接受自己真正的家人。”
“請你，不要傷害我們的家人。那三個月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釋的，為什麽大家沒有去找你。”
鐘餘無語至極，鐘意絕對是她心裏最不想打交道的對象，沒有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