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爺要瘋批了

第四十五章 爺要瘋批了

翌日下值後楊硯青被宋小寶領着去了畫院北門的集市轉悠了一圈,随後楊硯青又讓小寶帶他去郡上幾家書畫坊也轉一轉。

馬車裏楊硯青手裏握着昨夜滾落到角落裏又被他收起的那個小竹籠,望着窗外兀自出神。

“少爺,梅赤又給您編竹籠啦?”宋小寶詫異着,“這離畫院促織節還尚有時日呢。”

楊硯青:“......”

原來這籠子是放蛐蛐兒用的啊。

“梅赤不會連蟋蟀都給您捉回來了吧!”宋小寶張着大嘴,随後又砸吧兩下:

“不應該,每次他都拉着您一起去,不過捉也是白捉,哪次他抓的蟲也沒見贏過。”

楊硯青:“......”

好家夥,這畫院的業餘生活可真豐富,還組織鬥蛐蛐?

“少爺,要我說您這次別再用梅赤捉的蟲了,咱家墨夫人那之前可是年年促織節博頭籌,拿了第一後給的十五日休沐假還不是輕松到手?”

宋小寶叉起腰,“也讓曹祭酒和永虛大師帶着佛教派衆畫僧去郡裏把各大寺院打掃一遍,體會體會咱往年的苦。”

“十五天的假?”楊硯青眼睛亮了,自打穿越後他不僅沒痛快玩兒過還每日精神緊張,這十五天大長假足夠他好好放松一下了。

“哈哈哈。”終于來了件好事讓楊硯青笑出聲,“我要帶着夫人出門游山玩水去,也放松放松。”

“少爺......”宋小寶誇張地張大嘴,“您這走出大漠估計就得用上好幾日了......”

楊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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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給爺租輛牧馬人直接開去敦煌機場!

特麽爺要再不旅游就得瘋批了......

之後在走完郡裏幾家書畫坊後,楊硯青基本把所有知名且具備實力能做仿舊工藝的畫坊考察了一個遍又對比了各家樣品,心裏這才踏實有了數,随後楊硯青又讓人按尺寸給他裁了些年數久的陳紙帶回了府裏。

回到內院後楊硯青讓宋小寶把所有家夥事兒都搬去了東廂房,又叫出小五叮囑了數遍讓他照顧好夫人的用飯起居,自己若是在東廂房工作太晚就不回屋睡了,以免攪擾夫人休息。

這日晚間楊硯青又熬了個通宵,可算批完了所有學生的“功課”,心說之後他就能全身心專注自己要臨摹的“仿畫”,還必須三日內畫出兩張分便送去兩家畫坊進行處理,最後再選出效果最好的一幅。

其實黃派各大家的系列作品楊硯青早已爛記于心,光是在他學生時代就不知仿畫多少張多少遍了,就更甭提當了老師後讓學生們又臨摹了幾千張他又批改了幾千遍了。

所以楊硯青這次想直接搞票大的。

“就仿畫黃派創始人黃老祖的《玉池雪蓮圖》!”楊硯青黑着眼圈底氣十足喊了一嗓子。

畢竟越久遠越沒法考據,就更甭提現在沒任何技術手段,也沒任何工具來辨別真僞了。

再者這幅畫的真品一直收在博物院裏展示,而這博物館的臺階也快被楊硯青踩爛,當然他不是為了黃老祖,而是為了鎮館墨寶,自然是出自一代畫聖墨蹤的鬼斧神作了。

第二日宋小寶撓着頭把那堆被楊硯青批閱完的“功課”交給了典卷,典卷搖着頭都不忍看,招來幾個手下把功課直接紛發到學生們手中。

随後幾日白天,楊硯青在畫院裏四仰八叉躺在榻上一頓“手舞足蹈、四肢抽瘋”。

典薄和典卷幾次推門進去,一只腿才邁進去就又顫悠悠縮回來,倆人抓住宋小寶可勁兒問他是不是監丞大人批完那山高的功課,就被氣魔怔了。

“在府裏還好好的呀?”宋小寶抓抓頭,反倒跳腳質問起來,“是不是這坐榻有問題,怎麽我家少爺一躺上就開始張牙舞爪......”

典薄:“......”

典卷:“......”

白天楊硯青在這小小的坐榻“舞臺”上編排着動作不停琢磨舞蹈細節,下值回府後就一頭紮進東廂房通宵仿畫,熬夜對于楊硯青來說其實就是一頓頓家常便飯,畢竟從小到大他也沒搞明白為啥只有到了晚上靈感才來。

自那晚楊硯青像看不到墨蹤一般從墨蹤身旁走過之後,這幾日墨蹤便再也沒見楊硯青進來過卧房,更沒見青幔上透着忽明忽暗似燭火嘆息般的光,那人竟一連幾日都宿在了東廂房。

墨蹤覺着這般倒也挺好,自己心頭雜念更易清空,每日都專注在練字上,只是他發現一旦停下筆就必須再拿起書,否則只要閑下來胸腔的閘門就似又被打開,千愁萬緒攻城拔寨般瞬間侵占胸腔。

所以每到晚間躺在床榻上都是墨蹤最難熬的時候,尤其臨近子時他的腿疾還會複發,身與心的疼痛交雜纏繞肆意鑽進骨髓。

後背被冷汗浸濕以後,墨蹤坐起了身不由自主望向窗外,看着東廂房窗牍隐隐透出的冷光。

真是悲哀。

墨蹤眉心深陷,苦笑着搖頭。本以為自己嫁給了個畜生,終生都要受皮肉之苦。

墨蹤用手一下下擰着雙腿,輕柔的睫毛像被凍住般結上了一層冰渣。

然而這混世魔王卻對自己傾盡三千溫柔,但有時卻又變成疾風驟雪瞬間将一切無情掩埋。

這個迷一樣的人讓自己見識到了比皮肉之苦還要苦出百倍的另一種折磨......

墨蹤看着遠處的燭光漸行漸遠越來越陌生,雙腿的絞痛便也模糊到察覺不出。

墨蹤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刻徹底默認了對楊硯青的心意,更看清了自己的卑微可憐,一直在被那人牽着走,但這情絲卻又屢斬不斷。

可能是從親口聽到那人把梅赤稱為戰神那時起,亦或是楊硯青從他身邊冷冷走過的那一刻。

墨蹤漸漸閉上雙眼,再也不想睜開,因為只要他不睜眼、不開口、不面對,一切都可以深埋心底,爛在腹中......

不到三日時間楊硯青就把仿畫分別送去畫坊,随後幾日他又溜出畫院輪流到兩家畫仿盯着他們做舊色、舊污、舊殘,每道工藝楊硯青都務必力求完美;下值回府後他又馬不停蹄抱着琵琶直奔西邊院子獨自排舞,每晚都練得揮汗如雨。

随着端午節正日子的臨近,楊硯青也越來越焦躁,而所有焦躁都來自對未知的恐懼。

要比起仿畫被發現是贗品或女裝跳舞時掉馬甲來說,曹祭酒到底會不會在那端午夜讓墨蹤受辱,又會如何折磨墨蹤才是讓楊硯青最擔憂最害怕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真到那時根本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墨蹤被欺負......

所以楊硯青其實也一直用作畫和練舞來轉移注意力,但凡一停下來他眼前就又會出現曹硯青寫的那堆信或是滿腦子幻想墨蹤被曹祭酒欺辱的畫面,整個人眼神渙散走起路來魯鈍得像個木頭人。

“少爺,少爺?”宋小寶這一日拽了拽楊硯青衣角,揉着眼睛,“您瞧您旁邊......”

正在畫院路上“行屍”走路的楊硯青把眼神聚了聚焦,朝宋小寶手指方向一看,瞬間一個蹦高跳到宋小寶身邊,“卧槽!”

楊硯青徹底懵圈,這特麽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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