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所以,到底是什麽驚喜啊?”

不是交往紀念日,也不是特殊的節日,在看似平常的這一天,男朋友約我到能看到東京塔的高級餐廳共進晚餐,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一直到吃完牛排,上了餐後甜點,他還是賣着關子,不肯告訴我驚喜是什麽。

盤子裏是一塊澆着楓糖漿的布丁。切下去的時候餐刀感受到了莫名的阻滞,我從一片狼藉之中挑出一枚戒指。

“真的老套……我要是吃下去進了醫院,sho醬就是罪人了呢。”

sho醬,sho。很常見的名字有着不常見的漢字寫法,紫耀,加上他的姓氏就是平野紫耀。整個日本不說所有人,至少對娛樂圈稍微有一點關心的人都會認識他。

而這樣的人就是我的男朋友。在牛排上來的時候幫我切好,紅酒杯空了的時候替我斟滿。這時聽着我其實有些不知好歹的抱怨也只是歪頭笑了下,接過那枚戒指用餐巾認真擦着。狀态很奇怪啊……平時話沒這麽少的。我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說是生日禮物嗎?

但是才11月,離我的生日還有一段時間。平野紫耀搖頭,說不是的。

包包裏的電話驟然響起。我道着歉翻找出手機,只來得及看清來電人是惠美醬,手機就被抽出去倒扣在桌子上。平野紫耀站到我身側,在我驚訝的注視下單膝跪地。

沾滿了糖漿的時候勉強看出戒指的輪廓,擦幹淨之後露出了一顆即使在昏暗燈光下也閃爍着微光的梨形鑽石,大小是連我都覺得有點誇張的程度。他遞過那枚戒指,說嫁給我吧,由田希愛。

平野紫耀很少直接叫我的全名。日常生活中叫愛醬,聲調上揚尾音吞了一半,聽起來暧昧不清。我抓緊了膝上的餐巾,又若無其事松手。這是母親教過我的,面對期待以外的求婚,要露出受寵若驚又有些為難的微笑:“這太突然了,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但對sho不能這樣。

Line的消息一條條跳出來。

[惠美醬:愛!什麽情況什麽情況,你看到了嗎]

[惠美醬:是真的嗎?為什麽]

“組合怎麽辦?Sho醬要當木村拓哉君嗎?”

[惠美醬:kp團活休止!到底怎麽回事]

“不行啊。”他皺起臉,依舊舉着那枚戒指:“工藤靜香前輩每年都上嫌榜,我不希望愛醬也那樣。”

“但是我是素人啊。”

素人的我有閃閃發光的傑尼斯男友,甚至在傑尼斯之中也是top級別。十幾年前初面的時候我絕對想不到留着瓜皮頭牽着弟弟手的小學生會成為現在的令和TOP。三個小時前還在攝像頭前營業,現在的他舉着戒指跪在我面前。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覺得虛榮心要爆炸了……可以的話真想把這一幕直播給全日本啊。

我遲遲沒接過那枚戒指,只是撐着下巴看着平野紫耀。他也注視着我笑了下,說先看下手機吧,愛醬,一直有人在發來消息呢。

LINE單調的提示音還沒停。我翻過手機,惠美醬的消息又彈過來。

[惠美醬:怎麽辦,我現在好想死。無法接受sho真的要離開kp離開傑尼斯]

我驚訝捂住嘴。平野紫耀的笑容裏多了點惡作劇成功的調皮,說驚喜嗎,愛醬。

“诶诶,sho醬,這可不是我要求的啊。”

我坦然承認自己的虛榮,有時候會陰暗期待一下真的跟平野紫耀被拍到2shot之後他粉絲會作何反應。但目前的狀況,即使對我來說還是太超過了。

即使是去年這個時候他宣布退團退社我都不會這麽驚訝。目前的狀況,Kp有了固番,轉型看起來很成功,正在拍攝多拉馬,一切看起來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平野紫耀在地上跪了太久,端着瓶紅酒走過去的服務生不着痕跡打量了好幾眼。我接過那枚戒指,對着光打量着。

“真的很漂亮呢……”

明亮式切割的中央主鑽,目測不會小于四克拉,被回旋盤繞的璀璨鑽石圍繞,他微笑着說是愛醬喜歡的那種吧。

确實。

“不結婚,只收下這枚戒指行嗎?”

不能和幼馴染修成正果的衆多原因。我們都太年輕。認識太久沒什麽新鮮感。不想那麽早當家庭主婦。他并不是母親期待的那種我的結婚對象。他是傑尼斯,而我是廢柴素人。真的發表婚訊那一天絕對整個人生都會被攪得翻天覆地。

不管是我的還是他的。

他像是早料到我的回答,說愛醬,不行的哦。我戴上那枚戒指,說那就先當作訂婚吧。我們試試看。

“這樣不情不願地答應算什麽呢?”

我握住平野紫耀的手,真摯地說sho醬,我不想結婚,但是也不想放開你,所以我們還是結婚吧。

我最喜歡sho的一點,徹底的結果導向者。他只糾結了一小會就不再在意我的接受那枚戒指的方式。開車送我回家的時候一直會側過臉看我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然後露出某種迷茫的幸福的微笑。在地下停車場,他親上我的唇角,問我可不可以上去。

我道着歉說今天不行哦,惠美醬來了。他說那愛醬替我向她問候。我走出去很遠,他的車也還是停在那裏,應該是看到我回頭了,車前燈亮了幾下。

我對他揮揮手,走進了電梯。

玄關被走廊裏的燈照亮,地上是一雙明顯男人碼數的鞋子。客廳沒開燈,我就着月光和路燈微弱的光線打開燈。昏黃的壁燈亮起,躺在沙發上的人朝我懶懶地打招呼:“晚上好。”

……真的應該改一下房門密碼了。

“不害怕?sho上來了的話你們連明年5月份都熬不到了吧。”

他嗤笑一聲,說誰在乎。視線固定在我的左手,說真的很俗氣。

“是你沒品位。”

我欣賞着那枚戒指,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所以你們什麽時候發表婚訊?明年?麻煩啊麻煩,拜托千萬不要在團活休止之前搞出麻煩事,被拍到甚至是孩子之類的,不要給同僚添麻煩這一點是基本的吧……”

“很難過?”

“……完全,沒有。”

“孩子的話,”我覺得好笑:“不會到時候分不清是sho的還是ren的吧?”

坐在我的沙發上的男人。我的幼馴染的……不對,現在說是未婚夫比較恰當。

我的未婚夫的隊友。有很多人

不能和幼馴染修成正果的最重要的原因。最開始是酒後失誤,但做壞事是會成瘾的。對平野紫耀當然還保持着內疚之心,表達歉意的方法就是會選在某一天統統坦白這些事。

當然不是今天……也不能是明天。我無動于衷地想着,明年吧,至少真的開始籌備婚禮之前,或者在我死之前對神忏悔的時候。

永濑廉有一雙很有特點的眼睛。瞳孔輕微不對稱,看起來有着瘋狂的迷亂的美。最開始認識他是在平野紫耀初入傑尼斯那一年,那一年我從愛知縣偷跑去大阪找平野紫耀,看完他們的錄制後在約定好的家庭餐廳遇到了永濑廉。比我還小兩歲的永濑廉操着一口關西腔,一副不良模樣很不耐煩地對我說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捧着關東煮茫然看向他,推開店門的平野紫耀扶着腰氣喘籲籲道歉,說愛醬對不起,我剛出門發現忘記帶錢包了所以來晚了。

“更喜歡誰?我還是他?”

其實有了孩子應該也只會是sho的,因為ren每次都很認真地戴套。我被撞得有些視線模糊,說都還好。他不怎麽滿意,捏在我腰上的手一下收緊。

“我交往過的白人男朋友比較好。”

這是實話,不光是身體素質,服務意識也更強,能口一個小時不停。永濑廉眯着眼睛笑起來,說真的是惡女呢,愛醬。

他故意學着平野紫耀叫我的語氣。我皺起眉,說廉君,你跟我上床的時候能有一秒別想着sho醬嗎?

永濑廉氣結,幹脆不講話了。結束的時候他躺到我身邊。我從床頭櫃裏翻出煙和打火機,煙灰缸在他那一側的床頭櫃上,他把煙灰缸遞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把煙灰彈進了一盆小小的仙人掌綠植裏。

“別這樣!”永濑廉心疼地奪過那盆仙人掌:“會死的。”

我叼着煙笑得樂不可支,說不會的。掰開葉子給他看商标說是假的,說你跟sho那笨蛋一樣呢,他現在還會給這盆仙人掌澆水,還等着它開花呢。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sho這是假的?”

“sho認真的樣子很可愛啊。”我回憶着平野紫耀認真提着水壺小心翼翼給仙人掌澆水的樣子,嘴角勾起:“而且sho那家夥,即使知道了仙人掌是假的,應該也還是會繼續澆水的。”

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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