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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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自安土桃山時代以來442年來首次同時發生天王星日食和月全食,月亮将天王星隐藏在遠處。當鏡頭切換進來時,平野擡起頭,舉起他的智能手機。當你凝視月亮時,你在想什麽]*

在淺草拍攝的平野紫耀,公開發表退所後依舊工作的平野紫耀。關于平野紫耀的報道一向很多,退社發布後更是爆炸性地增加。文春發了一篇把他的名字和永濑廉并列的文章,點進去後,我就看到了那句話。

在拍攝間隙,在街道上仰頭看着月亮的平野紫耀在想什麽?周刊文春只是用這個問題當一個引子,之後的文章依舊喋喋不休揣測着事務所內部所謂的權力傾軋。

而我大概知道答案,可能并沒有人在意的正答。血色的殘月,難得一見的天文奇觀,平野紫耀發給我一張拍攝的月食照片,說月色很美。

我披了外套走到窗邊,也拍了張月亮發給他。

[希愛是不注意細節的人,這樣的性格不能說不好,但是從事法律行業會帶來惡果]

導師曾這麽對我說過。我不以為然,工作也做得還不錯。而在血月的夜晚,不注意細節的性格帶來了難以預計的後果。我沒注意到照片的角落,窗戶的反光裏,照進了永濑廉的半張臉。他從沙發上支起身子問我在幹什麽,我點下發送,招手叫他也來窗邊:“月亮。很好看。”

-

“要哪種婚紗?”

“魚尾?”

“婚禮地址呢?”

“名古屋。”

“诶——”惠美醬一下洩氣:“為什麽不在東京啊,沖繩的沙灘婚禮也很流行。”

“因為我們都是名古屋出身哦。”

雖然工作生活都是在東京,但婚禮還是在名古屋辦比較好,雙方父母也都是這麽期待的。母親更是希望我能夠在她和父親結婚的酒店舉辦婚禮,為此還在和酒店方面商議,畢竟我們的結婚時間定得很趕。

King&prince三人脫退的第二天,King&prince出道的五周年。2023年的5月23號,我決心舉辦婚禮的日期。只剩半年左右的時間。惠美醬還在喋喋不休抱怨着我居然都定下結婚的時間了才告訴她,我聽得不耐,但又沒辦法,這位是我唯一合适的伴娘人選了。如果到時候伴娘全部都是堂妹表妹之類的親戚,肯定會有讨人厭的閑話傳出去。我真摯地握住惠美醬的手道歉,說真的好抱歉,但是沒辦法,只有那天最合适。畢竟新郎很忙,要配合他的日程呀。

“訂婚戒指就是這枚嗎?”惠美醬捧起我的手,一臉神往:“新郎很有錢吧,真好。”

圓形鑽石在我的手指上發着光。堅硬的平平無奇的礦石,切割無數次後就能變成如此璀璨的星辰。我說這是基本的吧,訂婚戒指是一個月工資,結婚戒指是三個月工資。

“哈……名古屋人都這麽老派嗎。”惠美一臉震驚:“說該不會還有相見禮吧?”

……不然呢?

全日本大概只有名古屋還堅持保留着聘禮的風俗。母親看到禮金數目後吃了一驚,捂着嘴封好信封,說愛,這樣不合規矩。我喝了杯茶,趕在她訓斥我不合禮儀的拿杯姿勢之前說沒關系,收下吧,反正那小子有的是錢。

舅舅坐在一旁皺起眉,教訓我:“怎麽能叫那小子,要叫丈夫。”我點頭敷衍着はいはい,他舒心了點,但眉頭又緊緊擰在一起:“不過,那小子怎麽相見禮也不親自來?”

“他忙啊,要忙死了。反正,收到聘禮就可以了吧?”

頭被打了下,母親說該拿你這丫頭怎麽辦……反正嫁出去了,就讓那家苦惱吧。

我倒在桌子上,想拿那個信封的時候手背又被重重拍了下,母親難得語氣心煩,說出去吧,別礙眼,我要和你舅舅商談些事情。

実家附近的公園沒什麽變化,沙坑、跷跷板、低矮的滑梯,還有那幾個秋千架,只是周圍會來玩的小孩子越來越少了。

我坐到秋千上。蕩起來的時候撫過耳邊的風很冷,十一月的名古屋只有十度。這樣的寒意讓頭腦變得更清醒,未來、家庭、事業,仔細思考着這一切。我一向擅長從一團亂麻的現實中憑借直覺做出最好的選擇,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非要說的話一開始就幹脆整理好才是最佳選擇,但是……

人都是軟弱的,難以抵禦誘惑的。有人慢慢走近我,因為是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臉。眯起眼睛,還以為是平野紫耀,等那人在我身邊站定才發現其實是平野利久。

“好久不見,希愛姐。”

“哦。”我抓着秋千的吊繩仰頭看他,這小子什麽時候長這麽高了:“好久不見。”

他鎮定自若坐到我旁邊的秋千上,一點也看不出小時候像躲鬼一樣躲我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也很有分量,好久不見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我以前很不喜歡你,希愛姐”。

我反而放松了,說這樣。我知道啊。

很多人都不喜歡我。兒時曾經的玩伴讨厭我,因為我是死了父親的晦氣鬼;中學時的同學讨厭我,因為我和網球部風雲學長交往。比起這些,平野利久不喜歡我的理由更加充分和正當。我對他尊敬的哥哥确實做過很多算是欺負的事,比如吃硬幣,還有……

“你不是浮気過嗎。”

“嗯?”

平野利久看了我一眼,說那位,kinpri的那位。岩橋玄樹,對吧?

“嗯……”

我的思緒飄遠。2021年末的LA,東京已經飄過幾場雪,LA的空氣卻依舊炎熱潮濕。在那樣的夜晚,我和岩橋玄樹一起去club、喝到爛醉,聊着天,然後在街頭交換了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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