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歡

喜歡

走出了路燈的光線底下,陰影籠罩在夏詩跟靳漸二人肩頭,夏詩走在前面,聽見靳漸問的,腳步微微停頓。

靳漸将手機手電筒打開,跟夏詩比肩而行,兩人胳膊之間只隔了半拳距離。

夜裏靜的跟什麽似的,只有桂花的冷香萦繞在鼻尖。

夏詩回答靳漸說:“跟媽媽吵架了。”

靳漸一手拿手機,一手抄在兜裏,跟夏詩朝小區外走去,步子刻意放的緩,時不時拿手機的手電筒往草叢照兩下。

夏詩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靳漸回應,手不由地攥成了拳頭,有些忐忑地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是我做的不對?”

“你不對什麽?”靳漸側頭看向夏詩。

夏詩說:“跟媽媽頂嘴。”

小時候夏詩也頑皮,總是被林淑雲教訓。

每到這時候,她就眼淚汪汪地去找謝逾,他總是勸她:“阿姨也是為了你好,好孩子從來都是聽媽媽的話不頂嘴的,犯錯了我們就及時改正,去把眼淚擦幹,哥哥陪你蕩秋千,不哭了好嗎?”

那時候夏詩很聽他的話,會立即把淚花擦幹,邁着小短腿蹭上秋千,乖乖等謝逾來推她。

後來夏詩就這樣長成了林淑雲期望的那樣,乖巧,聽話。

偶爾出格的時候是跟夏進圍一起。

所以林淑雲與夏進圍總是吵架,後來夏詩也不怎麽跟夏進圍胡鬧了。

哪怕現在,夏詩固然氣憤,但埋藏在心裏的瘡又開始隐隐發作,她開始動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兒做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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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應該......”

“我沒有這麽覺得,”靳漸出口打斷夏詩,“你是你,你媽是你媽,都是人,有點分歧怎麽了?”

兩人走在路上,迎面走上來兩個紋着花臂,染着紅頭的男人,啧了聲,上下瞥了一眼清純幹淨的夏詩,帶着滿身酒氣朝夏詩吹口哨。

靳漸眼神一凜,拿着手機直晃兩個混混的眼睛。

兩人本走在黑暗裏,眼睛被強光刺到,吃痛地叫了兩聲。

兩人膀大腰圓,雄渾的叫聲裏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夏詩聽了出來,但無論從噸位與數量上靳漸都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夏詩連忙拉着靳漸的手,拉着他往前一路狂奔。

微涼的風從夏詩耳側呼嘯而過,手掌的溫度卻是溫熱的,夏詩不知道身後有沒有人追上,但這路上人煙稀少,夏詩不敢放慢速度。

不知跑了多久,夏詩氣喘籲籲,精疲力盡之時,手掌底下被扣住的手指沒意識地彈跳了下,直抵夏詩手心,撓的她手心發癢。

夏詩怔住,靳漸手腕翻轉,颀長的大掌将夏詩的小手整個包裹住,“你很怕?”

這是嘲笑她?

“......不怕。”夏詩眼底被風吹的發澀,有些心虛地搖了搖頭。

說着,往後看了一眼,後面的大路寬敞,卻不見什麽人,夏詩回頭,聲音有了底氣,“我不怕......!”

靳漸低笑一聲,重新扣住夏詩纖細的手腕,“我怕。”他臉上的笑意痞壞痞壞的,“他們看上去不是什麽好人。”

夏詩頗為肯定地點了點頭。

“所以,”靳漸壓低了聲音,“你知不知道那兒的灌木叢平時最能藏人......”

夏詩回頭看去,草木茂盛,陰翳的看不見,夜色更添一份神秘與森然。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灌木叢的聲響極像人踩在上面的腳步聲。

“你,你怎麽不早說!”夏詩一邊說,一邊拽着靳漸繼續往前跑。

好在靳漸也極其配合,跟着她,大發慈悲地沒讓她費力氣去拉她,否則遲早得摔在下去。

靳漸仍在慶幸着,沒想到一語成戳。

眼見前面是一堵牆,前路已經堵死了,夏詩帶着他上了一邊微微凸起的草坪。

光盯着她飄揚的馬尾辮看了,沒留意夏詩腳下絆了一塊石頭,帶着他摔了下去。

蠢死了......草。

夏詩躺在柔軟的草坪上,上面沾了點潮濕的露氣,但是因為今天白天太陽很好,草裏還有着暖烘烘的熱氣。

頭頂是碩大如盤的白月亮,金燦燦的桂花枝頭沾了點月色,出現在夏詩視線的一角。

“什麽時候發現的?”

靳漸雖然嫌棄,但考慮到夏詩都沒起來,他一個大男人率先起來也太不像話了,也跟着不情不願地躺在草坪上。

夏詩問:“我發現什麽?”

“那兩男的沒追上來,別告訴我你現在才知道。”靳漸說。

“你難道不覺得,跑着吹風挺爽的嗎?”夏詩擡手,撿了地下的一枝桂花枝,拿在眼前看。

“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麽樣?”靳漸側頭盯着她,聲音壓的低了又低,清冽卻有磁性。

“好呀,你說。”

靳漸:“我比他們還會幹。”

“......”夏詩愣住了。

“啊?”漫長的沉默裏,夏詩眨眨眼,“那你為什麽要跟我跑?你怎麽不上去跟他們幹?”

靳漸頭枕着雙臂,嗤笑了聲,沒再搭理夏詩。

夏詩拿着桂花放在眼前,仰望着天空,這個角度就像将桂花插到了月亮上了一樣。

她擡眼瞧瞧看了眼靳漸的側臉,依舊矜貴淩厲,發絲上的水珠早已經幹了,額前的一縷頭發依舊微微翹起。

夏詩靈機一動,手鬼使神差地搭在他的頭發上順了順,将那枝桂花插在靳漸發間。

靳漸眼睛已經阖上了,冷哼了一聲,沒管夏詩。

夏詩觀賞着月下美人,頭一次見他脾氣這麽好,趴在草坪上,更加肆無忌憚地看着他。

“你這是什麽審美,”靳漸摸上發間,“插花就算了,還插桂花,這麽土。”

夏詩沒回應。

靳漸睜開眼睛,掃了夏詩一眼,壓下翹起的嘴角,繼續放狠話:“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夏詩“啊”了一聲,手輕輕觸上靳漸下巴處的結痂處,問他:“恢複的怎麽樣了?”

“你再沒發現,傷口就要消失了。”靳漸笑着說。

夏詩問:“疼嗎?”

笑話,他怎麽可能會覺得疼。

“結痂應該就不疼了。”夏詩放松了,結痂應該就好了,夏詩有些放心了。

“疼,”靳漸嘴角抽了抽,“其實挺疼的。”

“......偶爾特別疼。”靳漸輕呼出一口氣。

夏詩愣了一下,湊近靳漸,“那怎麽辦?”

靳漸眯眼想了會兒,揪了揪夏詩近在眼前的那張白皙紅潤的臉頰,想起那天夏詩幫他下巴消毒跟貼創口貼的那一幕。

靳漸:“沒事,你幫我吹吹就好了。”

“哦,好。”吹吹傷口在夏詩眼裏不是件奇怪的事,聽到靳漸的話,夏詩下意識就吹了吹,吹到一半,夏詩才反應過來。

夏詩臉有些紅,“要不然我帶你去藥店看看?”

靳漸臉色也有點不自然,輕輕推開夏詩,“我開玩笑的......”

夏詩沒離開,悄悄捏了捏靳漸的手,“怎麽這麽紅?”

“誰臉紅了。”靳漸煩死了快。

“哦,原來紅的是臉。”夏詩說。

“......熱的,”靳漸一手将發間的桂花拿下來,扔進夏詩懷裏,雙眼困倦,“你好煩。”

夏詩這才将搭在靳漸手面上的手拿了下來,接過桂花,笑的眼睛亮亮的。

“靳漸,你為什麽要跟他們打架?王霸天說你是因為我才跟那些人打架,不是因為張莉莉,對不對?”夏詩問。

“昂,跟張莉莉沒關系,”靳漸頓了頓,“......你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他們就是欠的,我早看他們不爽了。”

口是心非。

夏詩拖長了聲音,輕輕哦了聲。

靳漸:“......”

他遲早得扒了王霸天的皮。

正說着話,夏詩忽然腳邊感受到一陣溫熱,低頭,只見一只黑不溜秋的小貓正蹲在身邊舔她。

“小黑,是你!”夏詩驚喜地叫道。

小黑在夏詩身邊喵喵叫,又蹭了蹭夏詩的褲腿,帶着夏詩往一邊的草叢裏面去。

靳漸跟在夏詩身後。

夏詩跟着小黑到了草叢邊,看見了一窩小奶貓,連小黑一共三只,被凍的身上毛發都立了起來。

夏詩立即将身上的那件針織外套脫了下來,将小黑抱回去一起蓋上。

接着把裝着貓的紙盒子抱了起來,看着靳漸,“找到了,靳漸,我找到小黑,小橘,小花了。”夏詩眼底發澀。

靳漸輕輕嗯了聲,眉頭蹙了蹙,“現在就回去?”

“好。”夏詩伸出一只手把手電筒遞給靳漸,靳漸沒接,将底下站了露水跟草葉的紙盒子抱在懷裏。

靳漸:“......”手嫌棄地在紙盒邊緣蹭了蹭,這才托穩了點。

夏詩跟在靳漸身邊,一會兒摸摸小黑的頭,一會兒碰碰小橘的爪墊。

小黑本就活潑,被夏詩逗的興奮了起來,扒拉着紙盒子就要往夏詩懷裏蹭。

夏詩将小黑抱了起來,小花見着了,也笨拙地往紙盒子外邊蹭。

先露出一只條腿踩在靳漸手上,靳漸沒手管它,兇它:“回去。”

小花一點都不怕,喵喵朝靳漸叫,奶奶地兇了回去,靳漸臉黑了下去,“夏詩。”

夏詩疑惑地看了回去,連忙将小花捉回去。

小花蹭了蹭夏詩的手心。

狗東西。

“這貓公的母的?”靳漸盯着小花問。

夏詩沒搞明白靳漸問這個幹什麽,想了會兒,說:“應該是公的?”

靳漸眉頭才蹙起來,就感受到手掌一陣熱流湧了過去。

他媽的......

靳漸目眦欲裂,生硬地說:“你能不能管管?”

“抱歉抱歉!”夏詩驚訝地看了過去。

她拎着小花的脖子後面的毛發,将它提起來,拿張紙給小花擦,“小貓尿尿,不是我指使的,它年紀小,也控制不住......”

靳漸将紙盒子放地上,将小花提了過去,“是公的你還給他擦,髒不髒?”

靳漸咬牙切齒地抽了好幾張紙,擦了擦手上,又給小花擦了仍在紙盒子裏,看都沒看一眼。

随便吧,反正這手他不準備要了......

想到這,靳漸煩的要死,将身上黑色的夾克外套脫下來,扔到夏詩懷裏,“你最好給我穿上,再給我好好道歉。”

夏詩脫了針織外套,本來秋天夜裏有點涼,特別這時候在風口,就覺得有些冷。

看見靳漸沉的滴水的臉色,夏詩以為是小花把他外套尿濕了,所以他才不穿了,就覺得有點愧疚。

又瞧瞧瞥了一眼靳漸,只見他神色冷如刀鋒,聲音寡淡,聽不出情緒,“穿上。”

“哦,好。”這懲罰是她應得的,她認了。

夏詩磨蹭了一會兒,把外套穿上,這才發現右手袖口并沒有她想的那樣是濕的。

......這,夏詩用手蹭了蹭左手,依舊是幹的。

夏詩一邊脫外套,一邊說:“沒事,外套是幹淨的,你可以穿。”

靳漸眼睛一眯,嗓音拽的恰到好處,“你敢脫下你試試。”

“......”夏詩手頓在一邊,“你會不會冷?”

“閉嘴。”靳漸臉色不是一般的差。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到靳漸家小賣部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大爺大媽們的麻将早已經散場了,王霸天收拾的差不多,也離開了。

靳漸到家,拿肥皂洗了好幾遍手,手都快搓破皮了,這才放過了自己。

回頭的時候,這才發現夏詩站在衛生間門口看着他。

靳漸被她眼神看的不自在,輕咳一聲,“怎麽?”

“我可以賒賬嗎?”夏詩問,“小貓沒有吃的,我就想買兩瓶牛奶,明天我可以把錢還給你。”

又來了,又跟他算賬了。

靳漸說:“我是那麽锱铢必較的人?”語氣算不上多好。

夏詩習慣了他說話拽,拉了下靳漸的衣袖,笑得很明媚,“謝謝你,大好人。”

靳漸:。

說的跟他不會借,這是天大的意外一樣,

靳漸徑直坐到了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給電視換臺。

夏詩拿了牛奶回來,在靳漸同意後,拿了只碗将牛奶倒進去,看着三只小貓擠在一起喝奶。

咕嚕咕嚕的樣子看的夏詩心都快化了。

靳漸眼神一會兒落在夏詩身上,一會兒飄到小花身上,忙得很少有看向電視機的機會。

琢磨了好一會兒,這才确定夏詩當真沒有半點發現他生氣的樣子。

沒過多久,三只小貓喝完奶,夏詩回過頭,看他。

靳漸漠不關心地收回了眼神,随手打開了個臺,沒有理夏詩的打算。

夏詩将小貓喝灑的奶擦幹淨,坐在靳漸身邊的沙發上,問他:“你為什麽要把衣服脫給我穿,你就不冷嗎?”

靳漸臉又黑了,這人怎麽做到精準在他雷點上蹦跶的?

很顯然,他不想談這個話題。還問。

“沒有脫給你穿。”靳漸冷淡道。

夏詩:“你脫下外套,又給我穿,這不是脫給我穿?”

靳漸:“你聽錯了吧,我什麽時候能叫你穿了。”

看着靳漸一臉嚴肅的樣子,夏詩幾乎以為自己記憶錯亂了,要不是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靳漸冷着張臉勒令她不許脫。

夏詩愣了愣,将事情串聯起來想,心裏有了點可怕的揣測。

“靳漸,你不會是喜歡......”

“閉嘴,沒有。”靳漸冷漠了打斷了夏詩,摸口袋準備給自己點一支煙,剛點上,想起夏詩還在這兒,又掐了。

就有點不爽。

開玩笑,他怎麽可能會喜歡夏詩,這麽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夏詩低頭看了看手掌脈絡,跟靳漸道了別。

可當她踏着月光,望着濃雲遮蔽的黢黑天空時,卻嗅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氣息。

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要掙脫牢籠與桎梏,就要飛了出去。

夏詩摸着黑,悄悄地踩上樓梯,下意識地轉頭,往單元樓門口看去,只看見一道黑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夏詩連忙加快了腳步,來到了樓層中的平臺,那兒有一扇窗戶。

她趴在窗戶上,迎着月光看過去,只見少年高挑,利落的背影,雙手抄兜,散漫不羁地走回去。

他送她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拽嗎?

還嘴硬說不喜歡她,傻子。

夏詩眼眶有些濕潤。

第二天一大早,林淑雲做了早飯,就帶着保溫盒去了醫院。

夏詩從床上起來,洗漱好後,找了個盒子裝了早點跟豆漿,就下了樓。

“這是給你帶的早飯。”夏詩把早點遞到了靳漸手上。

靳漸慵懶地掀起眼皮,打了個呵欠,“你的貓昨晚叫了一晚上。”說着,撚了個蛋黃酥慢條斯理放進嘴裏。

夏詩抱歉地看着靳漸,“等我爸中午回來,我跟他商量送去鄉下爺爺家養。”

“嗯。”靳漸沒什麽意見,靠在沙發上喝豆漿,“你吃早飯了?”

“吃了,我在家吃過早飯過來的。”夏詩給小貓帶了些幼貓貓條,細心地喂給它們。

過了一會兒,夏詩喂好了,起身的時候,靳漸也吃好了,正刷着手機。

夏詩将已經空了的點心盒子拿了起來,站在靳漸面前,“那我先回去啦!”

靳漸嗯了聲,擡眼睨了下夏詩,與她視線相撞的那一瞬間,唇邊扯了抹笑,“又偷看我?”

夏詩輕輕嗯了聲,“你長得帥呀,還不能讓我多看兩眼麽。”夏詩笑得眼睛亮亮的。

“德行。”靳漸意外地多看了夏詩兩眼。

夏詩說:“那我下午時候來找你?”

“行。”

“那你在家乖乖等我哦。”夏詩摸了摸小花,這才關上門離開了。

跟貓說的?貓能聽懂人話?

那是跟他說的?

靳漸抱着胳膊沉思了會兒都沒想到答案,煩的扔掉了手邊的枕頭。

中午吃飯的時候,夏進圍回來了,吃完飯後,夏詩幫忙将碗筷收拾進廚房,就被林淑雲趕回了客廳。

夏詩本想去找夏進圍,跟他商量小貓的事,在房間換生意一圈都沒見到夏進圍的影子,就跟着下了樓。

夏詩家在二樓,打開門剛踏出去,就聽見了夏進圍在樓下打電話的聲音。

夏詩剛準備把大門關上下樓,夏進圍那隐隐壓低的聲音就這麽傳進了夏詩的耳朵裏,“生理期來了多喝點生姜紅糖水,實在不行我下午陪你去醫院看看。”

繼而夏進圍像走遠了,聲音有些模糊,就聽不清了。

夏詩楞在原地,夏進圍有資格與義務關心生理期的除了她跟媽媽,還能有誰?

雖然早就有隐隐的揣測,但聽到他說話的那一瞬間,夏詩覺得自己頭頂的天空坍塌了。

坐到自己書桌前,夏詩發了好一會兒呆,把上次夏進圍帶她去參加聚會時出席的叔叔阿姨都想了一遍。

忽然想起了,上次那個趙叔叔似乎指着徐茉說以後她就要跟徐茉是一家人了?

因為徐茉是謝逾的母親,夏詩也就沒有往深處想,但現在細想不難發現,徐茉前幾年跟謝逾父親離了婚,自始謝逾對她就慢慢疏遠了,那會不會是因為謝逾發現了這個?

夏詩捏着筆,手不住地發顫,眼眶裏的淚水不禁搖搖欲墜,就算是林淑雲進來給她送水果的時候夏詩都沒有直視她的勇氣。

林淑雲看了會兒夏詩目前的試卷還沒怎麽動過,嘆了口氣,找了個凳子坐在夏詩身邊,“媽媽陪你會兒,你寫吧,別走神了。”

夏詩點點頭,趁機将淚水逼了回去,乖乖巧巧地寫作業。

寫了會兒,夏詩問:“媽媽,你有沒有想過跟爸爸離婚?”

“怎麽了?”林淑雲不解地看向夏詩,“你還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就算是為了你我都不會考慮的。”

“要是爸爸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呢?”夏詩問。

“能有多嚴重?”林淑雲看了眼時間,得去做晚飯了,“你是小孩子,你不會懂大人之間的事有多複雜了,這些不需要你操心,把學習學好媽媽就欣慰了。”

林淑雲帶上了夏詩的房門。

夏詩将題目的最後一個步驟寫完,收筆時,重重呼出了一口氣。

她看着窗外寬闊的藍天,突然很想見一個人。

男女主均非完美人設,後期都會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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