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荒唐
荒唐
翌日天明,一束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将卧室的一地淩亂照得清楚,趙青蓮推門進來的時候就恰好見到的這麽一幕,一地的紙巾,昨夜有多荒唐可想而知。
不用想,床上最外側那個就是她那個不上道的兒子。
趙青蓮氣惱地一下把門拍上,走到了樓下。
靳啓東去世的這幾天,趙青蓮身心交瘁,疲憊不已,和靳漸商量好帶着小兒子移民的事情後,又順道提了一嘴,他的婚事。
她所提,并不一定要他娶世家豪族的女兒,家世清白,人品正直也很好,結果靳漸說夏詩就很好,并且反問她為什麽要對夏詩有那麽大的偏見。
這一下可把她氣着了,她不過說了幾句,還要被自己的親兒子誤會質問。
而後兩人又不可開交地吵了。她怪靳漸态度不好,靳漸冷臉告訴她不要再多餘地插手他的婚事。
趙青蓮梗着臉坐在客廳內等了一會兒,靳漸随意地套了件深灰寬松長褲,上半身一絲不挂地下樓,坐在趙青蓮對面的沙發上,邊給自己倒水邊問:“有事?”
趙青蓮:“......”
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兒子!
靳漸喝完,給趙青蓮倒了杯水。
趙青蓮給身邊的保姆使了個眼色,保姆拿了件襯衫遞給靳漸。
趙青蓮看着靳漸扣紐扣,呼出一口氣,冷硬道:“我們下午就飛美國。”
是通知。這句話裏我們是什麽,自然是指她跟小兒子,至于靳漸愛在哪兒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靳漸穿好衣服,懶得叩最上面兩粒扣子,領口松松垮垮敞着,“每年我會給你們打一百萬美金的生活開銷費用。”
趙青蓮噎了下,本想說她來這壓根不是問他要錢的,但這錢,确實也是她所需要的,她不是不要,所以也就計劃了今天跟靳漸講好,畢竟,這生意當初就是靳啓東的生意。
話到嘴邊,趙青蓮緩了緩,說:“今天下午四點的飛機。你今天下午應該不忙?”丁磊今天都放假了。
靳漸指腹不知何時夾了根煙,摸上打火器撥撥蓋子,要點不點,他淡道:“忙。我叫丁磊送你。”
話說到這裏也該結束了,靳漸不是她帶大的,不熟,也沒什麽好說的。
趙青蓮站起身,目光無意瞥見他微敞的衣領下,有一道若隐若現的抓痕,經過人事的都知道,這是什麽。再往上看,是那種餍足過後的清明與歡愉。
“壓力大,跑步騎行打拳,別整天被原始欲望驅使。人與動物有區別。”
“行了,動物繁衍跟人都是通過性./交,能有什麽區別,”在趙青蓮青白交際的臉色中,靳漸扯唇笑了,“樓上的人是夏詩。”
“過幾個月記得回來吃喜酒,不回來也沒事,我把喜糖郵到你辦公室。”
這回也不是商量,是通知。
“随你。”趙青蓮冷冷地扔下離開兩個字,摔門而出。
靳漸吩咐出去準備早飯,這才上樓換衣服,那邊浴室裏的水聲剛停,只見夏詩裹着條浴巾出來,氤氲的水汽将她臉頰蒸騰的紅撲撲的,她掃了眼靳漸,低下頭,臉色卻更紅了。
“還疼?”靳漸裝作沒發現夏詩的異常,偏過頭問她。
夏詩拿浴巾擦頭的手頓了頓,輕聲道:“還好。”
“腿還下來走路了?”
“嗯......”
“酸不酸?”
一條毛巾從不遠處扔過來,回應靳漸的不是夏詩的輕柔又帶有幾分羞澀的話語,而是那條不輕不重的毛巾。
吸了頭發上的水,有些重,上面有幾根帶下來的發絲,整條毛巾上都沾着淡淡的果子般香甜的香氣。
靳漸拿起毛巾,放在鼻尖嗅了嗅,輕笑了聲,就看見了底下隐隐的擡頭之勢。
快天亮的時候才歇,這時候又起。
這東西就這點出息。
靳漸捏了捏鼻梁,翻過一邊的抽屜,撈起昨晚從司機那兒要過來還剩下沒用完的東西,推開了浴室的門。
下午的時候,夏詩跟着馬安還有曹瑩幾個人到了機場。此時距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夏詩坐在大廳內吹着空調,一手看着手上的資料。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推着小車到了裏面,給團隊裏的幾個人每個人都送上來一杯咖啡,唯獨夏詩面前的這杯是果汁。
幾個人紛紛看向夏詩,目錄困惑之色。
夏詩頓了頓,剛剛還在好奇究竟是誰點的,這會兒看着工作人員倒是反應了過來。
“......”夏詩問,“他人呢?”
工作人員彎着腰,低聲說:“夏小姐,請您跟我來。”說着,就帶着夏詩上了樓,走到了辦事大廳最裏面那間屋子裏。
靳漸一身黑色西裝坐在最裏面沙發上,面前擺着杯咖啡,正在和人說着話,看他身邊人的樣子,應該是這機場的總經理。
見夏詩進來,總經理一愣,靳漸微笑着讓他自己說自己的想法,總經理這才不得已将自己的提議壓縮了三分之一,匆匆說完時,靳漸颔首說:“一會兒會有人跟你對接。”
總經理離開後,靳漸這才側頭,目光移到夏詩身上,“來。”
夏詩到靳漸身邊坐下,看着他,“好好的,怎麽想到給我送橙汁?”
“不能送?”靳漸扯唇笑了笑,“那你還算聰明,知道我送的。”
“那謝謝了,”夏詩說,“一會兒登機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夏詩起身,就準備離開。
靳漸皺了皺眉頭,拉了一把夏詩的胳膊,“不讓我送你就算了,這就準備走了?連句再見都不會說?”
夏詩對上靳漸幽怨的眼神,捧着熱橙汁的手一頓,就笑了,她将橙汁放下,輕輕攏住靳漸勁瘦的腰,腦袋貼在他胸膛上,“好啦。”
靳漸神情微動,嘴角提起來又緩下,摸着她的盈盈一握的腰,喉頭滾了滾,“怎麽?”
只見那腦袋埋在他的腰腹滾了又滾,像是很糾結,好一會兒後,才低低地說:“......下次會說。”
“就這次。”
“再見......”夏詩盯着靳漸,有些發愣,“就這樣?”
“就這樣。”靳漸說。
手揉了揉夏詩的腦袋,他說:“按時吃飯喝水。餓瘦了我找你算賬。”
飛機很快降落在西北,一行人立即收拾前去墓葬堆,到時,華聯君正蹲在地上查探文物,随手記錄資料。
日光在他背後高高落下,帶着他身後一圈人都跟着蔫吧了,馬安上前來,接過學生手裏的報告,随手指點華聯君。
有了馬安的幫助,華聯君很快完成了工作,收筆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着聲音究竟是從哪兒傳來的,看見馬安,驚喜地一愣,很快就又壓下了嘴角,“來了?”
“早盼着我來了,還裝模作樣,”馬安帶上一旁學生遞過來的手套,“少廢話,開始。”
夏詩換下了勞累的師兄師姐,跟在馬安跟華聯君身後,幫忙遞工具與記錄。
“陶片袋,夏詩。”馬安說。
夏詩看了看,“這兒沒有。”說完,也知道老師要用這個,起身往一邊休息的師兄師姐那兒去,得到了沒有的答案後,夏詩跟任莉要了車鑰匙,想起來她那兒還有個閑置下來的。
一路往山下開,在半路遽然将車剎了下來,只見路上沖出來了一個臉色蠟黃的女人,夏詩眉頭蹙了蹙,車窗還來不及阖上,那女人自顧自沖到這邊,将手伸進來夠夏詩,力氣很大,以至于手背弓的不像樣子。
“是你......”女人幹涸的眼睛驟然變得很大,眼白擠占了她大部分眼眶。
夏詩往一邊微微側開,避開她的手,“請問,有什麽困難嗎?”
背上蒙上一層薄汗,夏詩手摁在一旁車門的把手上,逼着自己鎮定下來,思索着這種情況該怎麽應對。、
身後傳來了幾聲鳴笛聲,女人跟夏詩幾乎是同時回頭——
夏詩趁機一把将女人的手揮出了車門,猛按按鈕,将車窗飛快地阖上。
女人一個踉跄,眼睛卻仍舊盯着從車身後走出來的那人看,只見那人約莫一米九的身高,穿着黑衣,帶黑墨鏡,人高馬大,肌肉發達,俨然不是什麽好惹的。
兩個大漢擋在女人面前,女人咽了口口水,操着一口濃重鄉音,“我就,我就跟她說句話好不好?”
大漢蹙眉,女人扯嗓子朝夏詩哭喊道:“姑娘,算我給你道歉了,你不要跟我家漢子計較好不好?他就是酒喝多了,一時鬼迷心竅了把你認成我了,才這樣的!更何況他什麽都沒做成啊,姑娘您還好好的,為什麽不能放我們家一條生路呢?”
口音是夾着普通話的方言,夏詩能聽的七七八八,也知道個大概的意思。
她所謂的那個漢子應該是那天闖進院子裏,意圖對她不軌的男人。
她後來也問過靳漸情況,就知道人沒死,目前還在床上躺着,也算不上什麽重傷,至于這件事經過的原委,靳漸已經悉數帶給了當地的警局。
因為夏詩他們這個團隊工具器材昂貴,所以每間屋子都照例安裝了監控,所以這監控一調,孰黑孰白,正義與否皆明了,沒什麽好說的。
夏詩蹙了蹙眉頭,對女人說:“這事情有固定的法律章程,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回去吧。”
話音落下,兩個保镖聽見這話,駕着婦人離開了。
當場的人都沒留意到的是,有一輛粉色的越野車停在了一邊,神色冰冷地注視這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