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謝沐檸沒在意,反而笑笑安慰她,“很多人知道我們的關系都接受不了,你不要往心裏去。”

半響,紀霜從震驚中回過神,抿直雙唇,神色恢複平靜,面對謝沐檸的坦蕩,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耷拉着眼皮,雙手不自覺攪着衣袖,“剛剛只是太震驚。”紀霜解釋。

謝沐檸點點頭,彎唇,眼底笑意更盛,紀霜的反應算是最好的了,以往聽到她這樣說的人即使沒有立馬說她們惡心,臉上也會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兩者在紀霜身上都沒發生。

這讓她對紀霜很有好感,她用衣袖掩住嘴角笑意,問:“你不會覺得惡心嗎?”

“嗯?”紀霜疑惑看着她,半響才回過神,與謝沐檸對視,專注認真的說:“喜歡一個人本身沒有錯。”

謝沐檸眼底贊許,完全沒想到一個鄉下姑娘有這樣的見地,又與她多聊了幾句。

等到江白術抓好藥遞給紀霜之後,謝沐檸叫來小厮,“紀姑娘,今天跟你聊天很開心,天色不早了,就讓他駕車把你送回去吧。”

“嗯?”紀霜以為自己聽錯,神色一怔,謝沐檸好整以暇看着她,她慌忙擺手,“我走回去就好,就不麻煩了,藥錢我會盡快還的。”

謝沐檸說:“藥錢不急,難得我們投緣,你就別客氣了。”又對小厮吩咐:“去把馬車趕出來,把紀姑娘送回家。”

小厮領了命退出去。

“這......”紀霜無措立在原地,江白術走過來,手搭在謝沐檸腰間,對紀霜說:“好了,你就別推脫了,素聞陳家村桃子飽滿多汁,改天熟的時候,送點過來就當抵了這藥錢吧。”

紀霜點點頭,跟江白術夫婦告別,坐上馬上回了陳家村。

“你怎麽給人要東西呢?”謝沐檸掐了一下江白術腰間軟肉,語氣裏充滿撒嬌。

江白術抓住她作亂的手,笑着說:“還不是你喜歡吃,要點桃子,她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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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沐檸挑眉,嘟着嘴:“就你聰明!”

......

天色微暗,周邊的雲彩在半個太陽的渲染下變得火紅火紅,紀霜來不及做飯,找出陶罐将藥煎上,心裏隐隐有些擔憂,江郎中說她夜裏可能還會發熱,熬過就沒事了。

忙完,紀霜坐在床沿發呆,今天沒幹體力活,中午吃的餅子還沒消化,肚子裏漲漲的,她揉了揉肚子,視線落在床上。

想起柔軟的觸感,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果然一如既往的好,她嘆了口氣,從袖兜裏掏出一個藥瓶,這是今天江白術給的,瓶塞打開瞬間一股清香撲鼻,紀霜聞了聞很好聞的味道,有點像桃花香。

比秀才娘子身上的胭脂味好聞多了,記得每次從她身邊經過都會聞到一股濃郁香氣,鼻子也會發癢,不似這個清淡好聞。

平常藥味聞着都苦,這個藥香氣淡雅,價格一定很貴吧,紀霜心想。

看來這次不僅欠了錢,還欠了江郎中一個大人情。

等到賣了麥子就把錢給江郎中送去,至于桃子也還不上人情吧。

“你醒了可要報答我知不知道。”紀霜好笑,眼底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又戳了戳她的臉頰,軟軟的很有彈性。

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上瘾。

紀霜用手指挑出指甲大小的一塊藥膏,抹在她的臉上,用指腹細細的抹開,不敢用力,昨天還外翻的傷口經過一夜已經變暗,結了層薄薄的結痂,指腹撫去有點沙沙的感覺。

半個時辰後,紀霜用抹布包住陶罐的柄,将藥倒進碗裏,藥味很濃,惹得她不由眉頭擰緊,深黑色的藥汁看着嘴裏都泛起一股苦味。

紀霜照着今天喂水的方法,用湯勺讓藥流進她的嘴裏,只見她喉嚨上下滾動,一口藥就咽了下去,沒多大會兒功夫,一碗藥就見了底。

夜裏不能離人,紀霜仔細檢查完門窗,自從奶奶去世後,她就養成了每晚睡前仔細檢查門窗的習慣,天氣再熱晚上都不會開着窗戶睡。

一圈檢查下來,紀霜爬到床的裏側躺下,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裏握着,這樣她一發燒自己肯定能第一時間知道。

連日的辛苦,紀霜幾乎是頭剛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紀霜這一覺,一下子就睡道次日早上,她趕忙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心裏松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藥起了效果,奇跡般沒再熱起來,江白術說的症狀也沒有出現。

她嘴角彎起,喃喃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會死了。”

又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臉頰上又戳了兩下,才從床上爬起來,去了廚房做飯。

紀霜一個人住,吃飯往往都是能湊合就湊合,她煮了點玉米糊,自己喝了一碗,另外盛了一碗,端着來到床邊,打算喂給她吃。

米糊看起來是流體,喂起來可不像喂水那麽順利,雖然有吞咽動作,米糊還是随着嘴角益出,紀霜忙用巾帕給她擦幹淨,最後廢了半天功夫才喝下小半碗。

紀霜有些賭氣般又在她的臉頰上戳了戳,這次用了力道,白皙皮膚瞬間多了個紅印。

紀霜怔了一下。

“哼,你還挺嬌氣,一定很愛美。”要是醒來看到自己臉上這麽多傷得多傷心,紀霜心裏也不高興起來了。

如果換成自己臉這樣,肯定會難過死。

都是女孩子,她肯定也跟自己一樣。

紀霜拿出藥在傷口處輕輕塗抹,傷口顏色比起昨夜又深了些,細小的傷口處已經結了硬硬的顆粒狀結痂,看着有些密集,紀霜搓了搓手臂,把藥收起來。

做完這一切,紀霜轉身又問了一句,“你什麽時候會醒?”床上的人一動不動,随後自己都笑了,接着說:“一會我要去地裏看看麥子,你在家裏要乖乖的。”

床上的人依舊沒回應,紀霜彎腰湊近些,伸手在她臉頰上戳了戳,才心滿意足出了門。

紀霜的田地離村裏比較遠,需要走上小半個時辰,山路崎岖不好走,走了會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紀霜用手在頰邊扇了扇,帶起陣陣涼風,紅撲撲的小臉一下子感受到涼爽。

惹得心裏一陣喟嘆。

“霜霜,來看麥子啊。”苗嬸子在自家地裏,遠遠就看到紀霜,隔着田地喊了她一聲,她兩家不光房子挨着,就連田地也挨着。

苗嬸子的大兒子成親了,家裏人口多,前兩年剛從裏正那又買了一塊田,離村近的好田都被買走了,就在紀霜家的田邊上選了塊,尋思着多少也能幫上紀霜點忙。

“嗯,過來看看。”紀霜說。

最近沒下雨,她的田有些幹,明明還沒到收割的時間,麥穗已經發黃,看着也可以收了。

紀霜下了田,拽了一穗麥子在手裏搓了搓,吹走麥殼,手心只有十來顆麥粒,麥粒不飽滿,一穗下來少得可憐,捏在手裏硬硬的,卻也成熟了。

看着田裏的麥子,紀霜心裏隐隐有些擔憂,三畝的麥田能收多少斤麥子,恐怕是連自己吃的都不夠。

轉念,嘆了口氣,有什麽辦法,自己力氣小,又是薄田,離河邊遠,澆水不方便,收成如何全看老天爺心情,雨水充足麥子長勢就好,像今年這種旱天,麥子能長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幸好朝廷今年免了北境收稅,說起來真應該感謝那位蕭将軍。

紀霜盯着麥田發呆,苗嬸子以為她愁收麥子的事,熱心寬慰道:“等你牛哥收完麥子,讓他幫你收,別擔心。”

紀霜回神,連忙擺手,自己哪裏是擔心這個,“不用了,這又不多,我慢慢收就行。”

苗嬸子見她害羞,哈哈大笑,她是打心眼喜歡這個孩子,要不是自己大兒子年紀比紀霜大好幾歲,小兒子年紀又小,還真想讓紀霜給自己當兒媳婦。

這麽好的姑娘以後真不知道便宜哪家臭小子。

“霜霜,二虎來提親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要我說他家條件也不錯,你嫁過去也不能吃苦。”苗嬸子說。

說起提親的事,紀霜臉色微變,垂眸視線落在麥子上,唇抿了又抿。

“嬸子不會害你,你一直一個人也不是辦法。”苗嬸子擔憂的說。

她看出來了紀霜是沒看上二虎那孩子,眼下陳三皮那無賴時不時騷擾紀霜,還不是看紀霜一個孤女好欺負,家裏要是有個男人就不一樣了。

苗嬸子還想再勸幾句,就被紀霜打斷,“不會一直一個人的。”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下子想到家裏那個人,随口就應了。

回過神,她下意識咬住嘴唇,她竟然一點也不排斥家裏那個人陪着自己,倒是想到陳二虎,她打心眼裏不願意。

倒不是陳二虎這個人長的不好,相反他長得魁梧有力,一看就是那種精神小夥,可她就是不喜歡呀。

尤其這兩次聽陳二虎說的話,也明白了他們家并非真的看上自己,自己嫁過去又比一個人能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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