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可能(掉馬)
不可能(掉馬)
宋昭和以前不覺得分別會那麽難過。
十八歲之前，她一直都待在爸媽身邊，甚至那時候跟風追求所謂的獨立和自由，還搬出去自己住了一段時間。
包括後來出國留學或是躲到宣城來，失戀的情緒和逃避的情緒都占上風，她根本來不及有這種跟父母分別的情緒。
所以現在爸媽走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單、不舍、低落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宋昭和忽然一下子很down。
這幾天帶着爸媽四處游玩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宋昭和抱着退避在沙發上郁悶了會兒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天已經黑透，退避還很乖的躺在她的懷裏，軟乎乎的小下巴搭在她的手臂上。
宋昭和打開手機，房間裏幽幽亮起屏幕的光。
幾個小時前，爸媽給她發了消息說已經回到南城。
回完爸媽的消息，宋昭和退出聊天框，看到另一條某人發來的消息。
這段時間他們聊天都是斷斷續續的，她忙着陪爸媽，他似乎也很忙，好幾次問他在幹嘛，他都說在應酬。
本來宋昭和想，這次過年兩人能見一面，只是又因為各種原因而不得不打消這念頭，不過來日方長，倒也不急于這一時。
她給對面發過去消息：我爸媽走了。
宋昭和抱着退避到樓下散步，又進便利店拿了兩個飯團坐在窗邊吃。
對面回過來消息：我在爺爺奶奶家。
雖然宋昭和對這男人已經了解不少，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家人，宋昭和回道：那祝爺爺奶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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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對面回道：轉達了。
宋昭和：？？？
她頭皮發麻，變得緊張起來，趕緊問了一句：你爺爺奶奶知道我的存在？
J：嗯。
宋昭和有點高興，這麽一對比，忽然覺得他還挺慘，畢竟自己都沒敢在爸媽跟前承認自己談戀愛了。
這時對面又發來一句：別多想，沒有要你跟父母攤牌的意思。
這人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宋昭和嘴角輕輕一勾，回道：我男朋友真大度。
她接着又發：上次我爸罵你的事，對不起啊。
J：沒關系，岳父教訓女婿應該的。
宋昭和臉微熱，這男人可真夠會占便宜的。
J：不過，我是幹推銷的？
宋昭和：……
宋昭和：那個…你新年許願了嗎？
宋昭和狡猾的選擇性無視和轉移話題。
J：我不信這些。
宋昭和心道直男，都沒點浪漫細胞。
不等她吐槽，對面的消息又進來。
J：但今年許了。
J：想要我女朋友只愛我到天荒地老。
宋昭和：……
宋昭和對着蹲在她腳邊的退避拍了張照片發過去，道：我的狗。
宋昭和：我決定了，新的一年讓你做狗爹。
J：……
J：視頻嗎？女朋友。
平靜的湖面被輕輕投擲下一顆小石子，蕩起輕快的波紋。
宋昭和擡起頭，在反光的玻璃裏看到一張素淨的小臉，她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昨天就沒洗，有點懊惱。
宋昭和打字：明天晚上可以嗎？
明天晚上她絕對畫好一個僞素顏妝，穿上最好看的睡衣打給他。
好在對面依舊的善解人意。
宋昭和帶着退避回到家，洗完澡後特意敷了個面膜。
看到從南城帶回來的行李箱還豎立在牆角，于是打開箱子又收拾了半個小時，在箱底發現一個牛皮紙袋。
與此同時，退避蹬着小短腿噠噠噠地跑了進來，嘴裏叼着一張薄薄的卡片。
宋昭和把一袋子現金和一張銀行卡并排在茶幾上，拍了張照發進一家三口群，并且留言：你們給我留的？
遠在南城的老宋和宋女士默默從手機裏擡起擡頭望向對方。
當初夫妻兩互相約法過三章，其中一條就是誰都不能以任何方式給予她半點幫助。
背刺彼此的夫妻出現了信任危機，彼此相望正尴尬，結果群裏又陸續發來兩條消息。
寶貝女兒：那麽多錢，你們不會是去借高利貸了吧？
寶貝女兒：還是你們收了哪家的彩禮？終于要賣我了？
老宋和宋女士：“……”
宋昭和還要發消息時，系統卻彈出提示：該群已被群主解散。
宋昭和：……
這個家說散就散。
過完年，多數公司陸陸續續收假，環星的員工人心惶惶等着裁員的通告，結果所有人都安然無恙的繼續回到各自的崗位開工。
要說那通告下來了就不可能是假的，但若是真要裁員，那照現在這進度來看又過于拖沓。
還有人認為，越是風平浪靜的前夕，越是暴風雨猛烈，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南妮和宋昭和照舊老樣子在午飯後到樓下咖啡館買一杯咖啡。
剛買完咖啡又遇上裴秘書。
宋昭和對裴秘書印象很不錯，是個紳士禮貌的男人，人品和性格都很好，關鍵還挺平易近人，于是她悄悄跟裴秘書打探起了裁員的事。
而一旁的南妮把臉瞥向了一邊。
裴秘書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旁邊的南妮，眸光掠過女人柔軟的唇角，才跟宋昭和道：“可能快有通知了。”
宋昭和倒吸一口氣，莫名緊張，雖然大boss當初說了讓她還不完錢就別想走的話，但萬一他忘了呢，宋昭和暗示裴秘書，“大老板最近心情怎麽樣？”
宋昭和感覺都好久沒見到過那男人了，大boss日理萬機，加上自己也沒有再出現在他跟前晃悠，這人應該也早忘記她這無名小卒了吧，那麽，裁員名單上八成是沒她。
宋小姐這是在關心他老板嗎？裴秘書微笑道：“老板最近心情挺不錯的。”
頓了頓，裴秘書意有所指道：“好像談戀愛了。”
宋昭和一喜，“是嗎？你老板那種冰山竟然有人喜歡，那女還真是瞎了眼。”
裴秘書：“……”倒也不必如此罵自己。
宋昭和不過是激動嘴快了，現在也反應過來，立馬道：“裴秘書，我相信你應該不會跟大老板說的對吧。”
“不會。”裴秘書不會自找麻煩給老板添堵，否則到時候苦的還是他們做秘書的。
反正已經嘴瓢了，宋昭和忍不住道：“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你了裴秘書，你跟在大老板身邊工作需要一年四季穿秋衣秋褲嗎？”
裴秘書：“……”
好冷的笑話。
難怪昨晚老板在飯局上炫耀他女朋友是冷笑話大王。
調侃完，宋昭和又保命的恭維了句：“祝福老板跟他女朋友長長久久愛到天荒地老。”
這話怎麽如此順口？
宋昭和才想起來，她男朋友昨晚說過。
呵，那還真是便宜大boss了。
眼前的女孩笑得像朵嬌花似的，模樣俏麗可愛，裴秘書暗道雖然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但還是低頭一笑道：“這句我可以替你向老板轉達。”
“裴秘書，夠意思。” 宋昭和笑嘻嘻的，“不過不用了。”她還是繼續當她的透明人就好。
南妮一直沒說話，只是時不時往嘴裏送一口咖啡，誰知道胃裏又忽然湧上一陣惡心，沒忍住嘔了兩下。
等她舒緩過來擡起頭，兩雙眼睛正瞄着她。
宋昭和：“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事。”南妮輕輕皺了皺眉，最近幾天她胃口都不好，看見油葷就想嘔，再看到裴秘書探究的眼神，煩躁的怒火直往上蹿，怼道：“看什麽看，狗男人。”
宋昭和：“？？？”
裴秘書：“……”
雖然被南妮噎了下，但裴秘書并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南妮就從來沒有給他過好臉色。
就連NC慈善晚宴那晚，看到她被前男友糾纏，他好心上前替她解圍，這女人反倒是似乎更生他的氣，對他一頓痛罵。
只是那晚他莫名的不太受理智控制，在她拔腿要走時忽然拽住人摁進了旁邊的陰暗角落，一頓深吻，誰都不服輸，最後都撞破了嘴角。
後來不管是想道歉或是解釋什麽，他去找她，或是加她微信，南妮都一概拒絕。
兩個女人已經離開，嘴角的結痂也早已愈合，裴秘書略無奈的扯了下唇，提着咖啡回到車上。
并轉達了宋小姐的話。
男人嘴角輕輕扯了個弧度。
老板談戀愛了倒是件好事，整個人都要比以前溫和不少。
今天早上秘書辦的其他幾位助理都還向他打探老板這棵千年鐵樹是不是開花了。
新的一年，這可真是個好的開始。
下午在外應酬完，車子又往公司的方向開，裴秘書猜測是去接宋小姐。
當然他做秘書的不好揣測什麽，只是兢兢業業的規劃好老板的明日行程。
快到公司時，裴秘書接了個工作電話，挂了電話後向老板請示，“老板，南城廣豐地産的秘書打來說周總的女兒在國外生病了，問咱們的考察行程能不能提前到明天？”
彼時宋昭和剛給男朋友發完消息：下班啦，你在幹嘛？
J：等我幾分鐘。
宋昭和納悶，什麽意思？還在忙？
宋昭和回了個好字，然後就沒再發消息過去。
她關了電腦收拾好包，南妮從衛生間回來，臉色難看，宋昭和皺眉，“不會又去吐了吧？”
南妮點點頭，“估計有點腸胃炎。”
南妮有點工作還要收尾，宋昭和卻一股腦已經将她的包收拾好塞給她，“那你趕快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替你弄。”
南妮這兩天嘔得有點虛脫，也不強撐，拍了拍宋昭和肩膀道：“謝了寶子，周末我請你喝酒。”
宋昭和手指下的速度飛快，事實上她也歸心似箭，想趕快回去，早早吃完飯洗完澡，美美化個妝等着晚上和男朋友打視頻。
這麽想着，嘴角卻已經不自覺揚起甜蜜的弧度。
南妮只剩下一點要收尾的，宋昭和弄好後關了電腦，拎起包飛快往電梯沖，腳下步子十分輕快。
今天似乎一切都很順利，電梯也夠給面子，還有兩層就跳到她所在樓層。
只是所有的愉悅情緒在電梯門打開後，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看着電梯裏西裝筆挺的男人，宋昭和臉色的喜悅神色已經漸漸凝固。
什麽破運氣，剛開年複工第一天就遇到？
車子開到樓下，紀懷瑜本來是打算給她發消息下樓的，轉念一想又推開了車門，一路乘電梯來到她所在的部門。
倒也意外電梯門一開就見到了這姑娘。
只是瞧她這傻不愣登的樣子，怎麽，一個假期不見不認識了？
昨晚不是還大言不慚讓他做狗爹嗎？
在電梯門要關閉時，紀懷瑜擡起抄在褲兜裏的一只手擋了一下，再往前一伸，圈住女孩細膩的手腕輕輕一扯。
宋昭和踉跄着在電梯裏站穩腳，由于慣性，身體近乎貼到了男人質地硬朗的西裝上，下意識擡手撐住什麽，粉嫩的指尖摁在男人胸膛上，小指壓到冷硬的西裝紐扣。
宋昭和的鼻尖萦繞上一股淺淡的松木味，緩緩擡起眼，透過鏡片看到男人正低頭凝視着她的眼眸，似沉靜的深不見底的湖泊。
心口一緊，宋昭和下意思後退兩步拉開距離，低眸看到被男人圈住的手腕，又輕輕一扭掙脫開來。
“謝謝紀總。”宋昭和說完拘謹的站到了男人身後。
紀懷瑜：？？？
電梯緩緩下行，紀懷瑜從電梯壁裏看了幾分鐘身後的姑娘，直低着頭，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紀懷瑜微蹙眉擡手松了松領子。
“要離我那麽遠？”
宋昭和擡起頭，目光猝然在電梯壁裏和大boss的視線對上，頭頂緩緩打出幾個問號。
跟我說的？
電梯門卻忽然打開，社牛白斯宇背着包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摁了負一層，跟老板打了招呼後，自然而然跟宋昭和站到了同一條水平線。
他的手指上勾着個鑰匙圈，悠悠的轉着，宋昭和沒法不注意到的瞥了眼，誰知白斯宇就等這一下，立馬炫耀起來，“漂亮吧？看姐姐你偷看好幾眼了。”
宋昭和：“……”我沒有。
白斯宇：“剛提了一輛大G，賊帥，姐姐想體驗一把嗎？不然我送姐姐回去好了？”
那至少能比坐地鐵提前半個小時到家，跟男朋友打電話也能提前，宋昭和說不出的心動，到了嘴邊的拒絕轉而變成了：“好啊，那謝謝。”
“不客氣哦。”
紀懷瑜：？？？
宋昭和高興的應下，卻忽然在電梯壁裏對上大boss冷漠的眼神，沒來由的氣勢一短，緩緩瞥開目光，怕得縮了縮脖子。
電梯下行到一樓打開門，宋昭和十分有眼力見的恭送道：“紀總您慢走——”
一擡起頭，卻只見白斯宇被推出電梯外的一道剪影。
宋昭和：？？？
白斯宇：？？？
紀懷瑜摁了關門鍵後又随手摁了個樓層，轉身看向宋昭和。
宋昭和下意識腳跟往後挪，然而腰間忽如其來一股力道，不受控地被這股力道往前拽、貼近了男人。
宋昭和心髒砰砰跳，什麽玩意？這男人幹什麽？
“想要別的男人送你回去？”
宋昭和：什麽鬼？
男人的大掌貼合在女孩柔軟的腰窩，指節的力道一點點收緊，将彼此之間的間隙一點點抽空，俯身壓下去，凝視着女孩，“還是喜歡大G？”
宋昭和：？？？
“又或者…”男人嗓音沉沉，“你就是喜歡喊你姐姐的？”
“宋昭和，”紀懷瑜眼眸微眯，警告道：“我是不是對你太好，讓你蹦跶到我頭上來了？”
宋昭和：你到底在說什麽鬼？？？！！！
宋昭和被男人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搞得發蒙，更因為此刻暧昧不清的姿勢而緊張，她試圖去掰男人的手腕，試圖扯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卻又因為一次次反抗而被圈束得更緊。
宋昭和雙手抵在男人的胸前，心裏緊張，面上卻試圖保持着鎮靜道：“紀…紀總，您的手是不是放錯位置了？”
男人慢條斯理莞爾，“有嗎？沒有吧。”
“……”宋昭和試圖繼續喚醒他的良知：“其實我們可以不用靠那麽近也能說話的。”
“所以呢？”
宋昭和：“……”
宋宋昭和悄悄打量了眼密閉的電梯空間，男女力量懸殊，她不太敢硬碰硬，咬牙切齒的深吸一口氣，“這裏是公司，您是老板，我是員工，您這樣有點……”
“有點什麽？”
性騷擾！
懂嗎？性騷擾！
宋昭和保持着最後一點理智，“不…不太合适。”
“所以在公司裏要跟我分那麽清？” 紀懷瑜臉色冷下去，“怎麽總是氣我？”
此時的宋昭和沒有辦法去解讀他的任何一句話，只怕他會搞出什麽動作來，嗓音漸漸顫抖，乞求似的望着他，“別這樣，我害怕。”
電梯重新向一樓下行，宋昭和被松開後暗暗吐了口氣，悄悄撇一眼大boss，只見男人垂首，側臉輪廓俊美，慢條斯理地在整理被拽皺巴的袖口。
宋昭和咬牙切齒，真想給他來個暴扣，發什麽瘋。
來到一樓，電梯門一打開，宋昭和迫不及待跨步出去，然後準備逃跑——
忽而手腕又被男人拽住，臉頰也被人擡手輕輕捏了捏，“我明天出差，自己乖乖的，等我回來。”
宋昭和：你特麽真的有病啊！
宋昭和下意識厭惡的皺眉，捏緊拳頭。
紀懷瑜扣着女孩的手腕，一句‘我送你回去’沒來得及張口，在一樓當堂，忽然被女孩兜頭揍了一包包，伴随着一句女孩的怒罵：“神經病啊！你個混蛋。”
紀懷瑜：？？？
宋昭和揍完人就跑，回到家的時候，她看着被扔到鞋櫃上的方包，後悔今天沒有背她那個梆硬得像板磚似的手提包，否則一定能砸到他腦袋開花。
她氣呼呼地在沙發上坐了半分鐘，還是不解氣，立馬掏出手機給男朋友噼裏啪啦發消息。
宋昭和：我要跳槽！
對面：？
宋昭和：我老板看我的眼神好像那個大變态！
宋昭和：他真的好過分，下班的時候他竟然在電梯裏欺負我！他把手放在我腰上！他對我性騷擾！
宋昭和：不是聽說談戀愛了嗎？要抱去抱他女朋友啊，來抱我幹什麽。
宋昭和：我堅決抵制這種潛規則女下屬公然挑戰國家的法律底線的行為。
宋昭和：雖然我貌美如花，确實很有魅力，但這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宋昭和：不過不用太擔心哦，你女朋友超級棒，給了他一包包，差點打掉他狗頭！
宋昭和：要是他再敢動手動腳，我一定讓他痛失第三條腿。
吃完飯，宋昭和洗完澡畫好妝，等啊等，看了無數遍手機，對面一直沒有動靜。
甚至連她發過去的那麽多條吐槽都沒有回複。
除了那個問號，有效信息依舊停在那條：等我幾分鐘。
也許他是真的還在忙，可是看到女朋友被性騷擾的消息，作為男朋友真的還能那麽鎮定嗎？
甚至忙到連回一條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又或者——恰巧他手機沒電了，沒看到她後面發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宋昭和忍不住胡思亂想，也替他找了無數借口，可說不失落是假的。
又等了一個小時，已經快到十二點，宋昭和終于放棄似的去卸了妝睡覺。
半夜醒來，下意識摸出手機看，依舊沒有回消息。
她閉了閉眼，鬼使神差的撥了對面的電話。
本不報任何希望，但電話通的那一刻，宋昭和瞬間清醒，可對面遲遲不開口，宋昭和試探着問了句，“你在嗎？”
電話裏傳來了挂斷的忙音。
宋昭和：？？？
要不是手機屏幕顯示出的那四秒鐘通話記錄，宋昭和都以為出現幻覺了。
第二天早上，宋昭和情緒低迷的來到公司，結果在電梯門口被裴秘書截胡，“宋小姐，老板找你。”
電梯上行過程中，宋昭和又點進和紀明睿的聊天框裏去看了眼，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她氣呼呼的敲了條消息發過去：如果你今天再不回複我，那你将會痛失女朋友。
收了手機，宋昭和對上裴秘書沉重的視線，“怎麽了？”
裴秘書好心提心，“老板情緒不太好。”
宋昭和聳聳肩，“知道，被我暴揍了狗頭能好嗎。”
裴秘書：“……”
感覺接下來一段日子不好過了。
從昨天那一包包揍下去，宋昭和就沒想過還能全須全尾的呆在環星，所以進了辦公室後，她反倒沒怎麽怕。
隔着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宋昭和将今天特意拎的那只‘板磚’包哐的放在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好似在挑釁，仿佛昭示着他要是再犯賤還敢揍他一頓。
并且這次真揍到他腦袋開花。
紀懷瑜冷眼瞥了眼那包，而後收了簽完字的鋼筆，沉沉靠進座椅裏去，微擡眸，看向宋昭和，昨天那一包下去，他的左臉頰被輕微劃了道口子。
反正已經撕破臉，宋昭和雖然畏懼但還是鼓起勇氣，挺起胸膛，一擡手道：“不用您說，我自己會收拾東西滾蛋。”
紀懷瑜看她幾秒，輕嗤一聲，語氣輕嘲：“滾？你往哪滾？”
你管我往哪滾，宋昭和翻了個白眼。
紀懷瑜将她所有表情細節都收在眼底，繼續冷漠的不鹹不淡道：“跳槽？”
宋昭和眉間一蹙：？？？
紀懷瑜繼續冷眼盯着她，又是幾秒的窒息寧靜，再開口，他忽而話鋒一轉，悠悠道：“我變态？”
宋昭和：？？？
“也是，”他垂眸，嘴角扯起一絲冷淡的弧度，“性騷擾，潛規則女下屬，怎麽不變态。”
紀懷瑜翹起腿，懶散擡起一只手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笑得如沐春風，不緊不慢仿佛調侃道：“哦，你還暴揍了他的狗頭，并且想讓他痛失第三條腿。”
到這時，宋昭和終于意識到點不對勁，還被他涼涼的笑意怵得有點後背發涼。
她看了男人兩眼，立刻掏出手機來。
紀懷瑜無所謂她的任何反應，手指輕輕往旁邊的手機一點。
下一瞬，宋昭和的手機鈴聲在空曠的會議室裏響了起來。
宋昭和大腦漸漸發麻，耳朵裏恍惚傳入一句男人掩蓋着虛假溫情的柔聲詢問，“宋昭和，你把我當誰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