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院試
院試
距離院試的日子越來越近，祁淩玥也難得收了性子，每天認真的備考，畢竟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是有三分用的。
在家裏姜氏也是把祁淩玥放在了第一位，每天盯着府裏的人衣食住行全方位的照顧好祁淩玥，還要每天親手炖一份滋補的甜湯。這樣的照顧讓祁政業這個做丈夫父親的都嫉妒了，自己當年考進士那會兒都沒見姜氏這麽緊張。
對于丈夫的醋意，姜氏也是笑着瞪他：“閨女的醋你都要吃，你一個大男人差不多就行了，女兒可沒受過那種罪，當然得好好照顧着。”
院試只要考一天，但也是一整天就耗在考場裏的，所以祁淩玥最擔心的不是別的，而是如廁問題。好在院試也沒有那麽嚴，只要進去的時候搜身搜幹淨了，還是可以去茅房上廁所的，只是會有人跟着。
考慮到這個情況，祁政業還豁着老臉去求見了陛下，希望能安排一個專門女監察官，這樣也讓孩子方便些。秦帝本就對祁淩玥有期待，所以跟皇後商議之後，就大手一揮把皇後的貼身女官借了出去。
臨考的最後兩天，整個太師府都越發的緊張，就連平時不對付的二房也開始示好，但是祁淩玥想到之前的事情，感覺很是不對勁。二房的人八成又有什麽企圖。
直到考試當天的早上，祁淩玥終于知道了這家人的目的，讨好了兩天都是為了鋪墊。
白氏抱着一盅加了不知名藥材的鴿子湯端給了祁淩玥。“玥兒啊，你可是我們府上姑娘們的榜樣呢，這是二嬸一大早上炖的鴿子湯，你趁熱喝了，今天要在考院待一整天，可不能半路沒了精神。”
祁淩玥是不敢喝的，可是當着全家人的面，她也不能直接拆穿，徒增是非，只能迂回戰術。“二嬸辛苦了，怎麽能一早給玥兒炖湯呢，這讓玥兒多過意不去啊！”
“沒事沒事，你能喝二嬸的湯，二嬸就高興了！”白氏催促着，祁淩玥能看得出她的着急。
老夫人倒是以為二房真的懂事了，知道這種時候賣個好，也讓祁淩玥不要辜負長輩的心意。可祁淩玥是不可能喝的！“二嬸，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湯我還是考完回來再喝吧！”
白氏臉色有異，但是又想着自己做得隐蔽，應當是沒有人發現的。“怎麽能回來再喝呢？冷了再去熱，這就不好喝了。”
祁淩玥裝作一臉的為難，“可是爹昨天還跟我交代了，今天上考場，盡量要吃簡單一些的東西，尤其是早上這頓，若是早上吃得太油膩太滋補的，反倒會适得其反。爹還說了，今天口渴盡量忍着，今天最好是吃點幹糧果腹，減少如廁的次數，不然我一個姑娘家更是不便……”
“恩，爹确實有交代，我們之前趕考也都是這樣的。”祁淮瑜也在旁邊應和。
“喲，這倒是，小子們去赴考，也都是只備了幹糧和半壺水，要是去茅房，都是要被跟着的，去的次數多了也影響心态。确實不能随便喝……”老夫人也想起來往年小子們考試都是大房安排準備的，一直都很妥帖，想着白氏沒經驗倒也沒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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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白氏還想再說，可話說到這份上，自己再執意如此就要惹人懷疑了，說了兩個字後便不再說了。
祁淩玥看着那碗湯，心裏有了打算。“二嬸一番好意，我确實不好辜負，只是冷了再熱，這湯确實也就打了折扣，也浪費了二嬸早起的心血，不如……”
白氏以為祁淩玥改主意了，頓時眼睛都放了光，結果祁淩玥掃視了周圍一圈，說道：“不如給四姐喝吧？二嬸的心意給四姐，也不算浪費了！”
本來坐在一旁一言未發的祁淩薇卻突然彈跳起來：“我不喝！”
她的反應果然引起了大家的懷疑，一碗湯而已，為什麽會反應這麽大？
不過祁淩薇這次還算是聰明了一回，裝作自己是吃醋的樣子。“母親特意早上給你炖的湯，你不喝，又來施舍給我，難道我還喝不上我母親給我炖的湯嗎？”
白氏也立刻反應過來，假裝去哄女兒：“薇兒，你怎麽還跟妹妹置氣？今天是娘考慮不周了，也沒顧及你的心情，一會兒娘再給你炖一盅新的，好不好？”
祁淩玥真的很像給這母女倆豎個大拇指，這演技可是越發的好了。
正當祁淩玥感嘆作秀母女的演技時，憨憨大哥祁淮瑜卻渾然不知裏頭的危險，只想着不能讓大家鬧得不愉快，就端起了那盅湯。“二嬸的心意确實不能辜負，妹妹今天不便喝，那就我喝吧！”說罷便三兩口喝了下去。
祁淩玥睜大眼睛看着自家笨蛋哥哥，大哥倒也不用舍生取義，妹妹為你的腸胃默哀……
吃完了早飯，祁淩玥就在母親和親哥的護送下去了考院，在進去之前，她還是提醒了一句。“哥，你趕緊回家吧，我怕你一會兒會不太好。”
“啊？”時間還早，祁淮瑜還沒發作，所以渾然不知。
祁淩玥拍了拍大哥的肩膀：“早上二嬸那碗湯，多少是加了點東西的，不然你以為她真有這麽好心啊？”
姜氏似乎是都知道，可是之前也什麽都沒說，還是怕耽誤了祁淩玥時間才催着她快進去。“你哥你就別管了，他一個大男人不礙事的！你快進去吧！”
見母親沒有一絲吃驚的樣子，祁淮瑜才知道，原來就自己一個人不知道？啊呀，突然感覺有點不太舒服……“娘，我們也快回去吧，我感覺不太對勁了……”
“你這笨小子，以後叫你還亂吃東西！”姜氏兩頭着急，一邊推着兒子上馬車，一邊還不忘跟女兒說話，“玥兒你快去吧，娘先帶你哥回家，你好好考試，一會兒娘親來接你！”
祁淩玥嘆了口氣，走到了進考院的排隊隊伍隊尾。進院之前先是搜身，作為全場唯一一個女考生，祁淩玥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裏頭的人看到了她也直接把她叫到了最前面，讓那位皇後身邊的女官幫忙搜了身上和包袱裏帶的東西，然後直接帶着進去了。
有人覺得不滿，可沒人敢因為這點小事鬧。
祁淩玥被安排在一個靠裏的位置，人員出入會比較少，大概也是為了減少她的曝光度。
等到所有人入場，監考官們就開始分發卷子，發下去的時候是反着放的，這也是為了讓所有人能在同一時間看到題目。卷子下發完，考場各處的助手們一起敲響了銅鑼，考試正式開始。
院試考的內容很簡單，幾篇默寫和閱讀理解，這對祁淩玥來說絲毫沒有難度，唯一的難度可能就是她寫字慢了。
開考的時間是巳時正，祁淩玥花了一個時辰終于把默寫部分完成了，然後舉手示意，“女官大人，我已經完成一部分了，我想先吃些東西。”
“允。”女官點頭同意。
默寫這部分是不難的，考試範圍一般都是在那幾本書裏，只要熟背了，基本都錯不了，所以比祁淩玥寫得快的也有不少人。重要的還是一會兒的閱讀理解題，祁淩玥啃了一塊娘親做的芝麻餅，淺淺喝了口水，然後又吃了一塊。
姜氏怕女兒考試費腦子不夠吃，帶的是兩餐的量，但是祁淩玥沒有多吃，吃太多一會兒容易犯困。于是她吃了兩塊芝麻餅以後，就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再活動了會兒手腕，調整好狀态又開始繼續動筆。
等到做閱讀理解的時候，祁淩玥才深刻感受到蕭慕對自己的魔鬼訓練的好處了，考前蕭慕給她押過題，這裏的題目雖說不是全中，可也有不少在重點複習的範圍裏，還有一些即便是沒押中，至少也是一些相近的內容或者題材。
那些答案在祁淩玥的腦子裏噴湧而出，手根本跟不上腦子，她幾乎是機械性的答完了所有題目，真的是過于簡單了！
答完了所有題目，祁淩玥再次舉手。“女官大人，我答完了，能提前交卷離開嗎？”
女官明顯愣了下，畢竟她是臨時過來的，也不懂流程。“稍等一下。”女官去找了附近的另一名監考官，詢問了一下規則，那監考官也是楞了一下，沒想到有人會這麽快就完成了。
于是女官和那監考官一起過來了，再次确認了一遍祁淩玥是否要交卷，得到肯定的回複後，監考官就拿來了工具，把祁淩玥的卷子糊上了名字封存了起來。
祁淩玥跟女官和監考官示意後，便大搖大擺走了出去，因為她的座次在最裏面，本意是不讓大家太過關注到女考生，可她這麽一走，所有人都擡着頭看她，這就考完了？這麽快的嗎？
很多考生郁悶了，總是有人會被別人影響，有些心态差的，之後的發揮就不好說了。
不過祁淩玥可管不了別人，自顧自出了考院。因為娘親說了會來接自己，所以在祁淩玥出了考院大門卻沒看見人的時候，她就默默坐到了臺階上，然後掏出了沒吃完的芝麻餅啃了起來。娘親做的餅就是香啊！
考院門口的守衛覺得祁淩玥這樣影響不好，剛想着去趕人，結果雲音郡主來了，于是剛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音音，你怎麽來了？”祁淩玥又掏出一個餅遞了過去，“我娘做的餅，可香了，你嘗嘗！”
“就知道你這麽聰明，肯定比別人先出來，我就來等你，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會兒！”秦雲音接過芝麻餅咬了一口給與肯定，“恩，确實很香！”
于是，坐在考院門口臺階上啃餅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