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中毒
中毒
祁家和顧家把定親的事情瞞了下來，誰都沒說，祁家大房夫婦也只将事情告知了太師和老夫人，就連二房三房都不知道。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二房那些個，誰知道會不會借題發揮？二房不說，三房自然也就得一起瞞着。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父親，顧大将軍甚至沒有任何決定權，長公主回家之後，就直接告訴了顧大将軍這個結果。而對于祁淩玥提出的關于顧傾羽之後入仕的想法，顧大将軍也只能同意，畢竟家裏都是公主說了算。
長公主很慶幸小兒子堅持要先立業再成家，更慶幸三年前因為兒子發生意外而錯過了殿試，不然她肯定早就給兒子定下了人家，就要錯過祁淩玥這樣的好姑娘了。
秦國武舉和文舉的時間并不同，而且只有三輪，每年春季的鄉試和秋季的會試，殿試則是隔三年一次。
蕭慕是十六歲考上的狀元，若不是因為顧傾羽的意外，那秦國史上最年輕的狀元這個頭銜就是顧傾羽的了。不過今年若是中榜，也還能當上秦國史上最年輕武狀元。
祁淩玥也曾經算過日子，如果自己一切順利，明年考上狀元，那她就能跟蕭慕并列了，而且還是以女子的身份，所以她只準自己成功！
兩個人有着相同的目标，因此也總是時常互相督促。顧傾羽雖然每日苦練，但也會隔幾天就出門一次給祁淩玥去買好吃的，然後等在國子監接人。
兩人的關系其實已經不言而喻，只是兩家都沒有公開說明，誰也不好亂說，只敢私下裏說上幾句。不過因為祁淩玥之前所做，大多數人也只會說是天生一對罷了。
今年夏天格外炎熱，就連蚊蟲也比往年多了不少，考慮到國子監沒有那麽多消暑的東西，蕭慕怕人會吃不消，也就不再課後留堂補課，而是給祁家兄妹倆每日留了作業，回家去做，第二日早一些到國子監，交給蕭慕批注，然後兄妹倆根據批注自行學習即可。
祁淩玥回了家也是沒有心思學習的，即便是家裏有丫鬟打扇子，還有一定份例的冰塊也很難熬。祁淩玥很是怕熱，每當炎夏就會忍不住懷念上一世有空調的日子。
或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祁淩玥在某一天早上被發現病了。大丫鬟每天按時來給祁淩玥進行叫醒服務和洗漱工作，但是叫了幾遍都沒叫醒，湊近了才發現祁淩玥的臉色異常難看，一摸更是燙的不行。
大丫鬟趕緊去禀告了姜氏，然後請了府醫來看。
“六小姐這是因為天氣太熱中暑了，我開些藥給六小姐消消暑氣，讓丫鬟多給小姐用溫水擦擦身子，降降溫，但也不好着涼。飲食上要清淡些，時不時給小姐喂點水，最好是綠茶。過上幾個時辰，應該就好了。”
姜氏擔心女兒，也就一直在旁邊守着，生怕丫鬟們做事有什麽纰漏，就連給祁淩玥擦汗的工作也包了下來。
“娘，我沒事的，您歇一會兒吧。”祁淩玥還是很虛弱，頭也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見母親這麽着急她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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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擰個帕子，又不累，你好好躺着。這中暑可大可小，今年京郊的那些村子裏，就有不少人中暑的，有些年紀大的甚至……”姜氏是很害怕的，盡管府醫看過說不打緊，可萬一過幾個時辰不好呢？
而姜氏也沒想到，自己的擔心竟然成真了，照顧了祁淩玥一整天，竟是一點好轉都沒有，反而祁淩玥的意識越發的渙散了。讓府醫再來看，可卻并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
祁政業剛回到家，就知道了這件事，他在戶部也知道最近百姓因為中暑出了許多事，沒想到竟然自家閨女也會攤上。
“老爺，要不……要不我們想想辦法，去請宮裏的太醫來看看吧？”他們自己府上的府醫也是老大夫了，可他也瞧不出問題，就只能指望宮裏的了。
可祁政業卻很為難，自己雖是二品大員，可到底不好因為女兒去進宮求醫，可若自己不去女兒這樣不見好也肯定是不行的。“我去求怕是不容易……”
“父親，母親，要不然我們去跟長公主殿下說一聲？她肯定能将太醫請來的。”祁淮瑜也擔心了一天，在國子監也學不進去，回來之後就一起守在妹妹身邊了。
“我還是先自己去試試，若不行再去麻煩長公主吧！”雖然和公主府已經私下訂了親事，可到底不好光明正大的去求，祁政業覺得他們祁家世代忠良，再者陛下也很看好自家閨女，或許還是有機會的。
祁政業剛準備出門，一群人就吵吵嚷嚷的進來了。
帶頭的正是長公主：“聽說玥兒病了，本宮不請自來，還請祁大人不要怪罪。”
祁政業見了長公主身後跟的人也就懂了，頓時感激涕零。“臣多謝公主好意！”
長公主擡了擡手，讓秦雲音領着太醫去瞧病，顧傾羽眼巴巴的望着，可自己到底是男子，不好随意進出女子的閨房。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音兒知道玥兒病了，下了學就來找本宮了。最近六弟和六弟妹上山禮佛去了，她一個孩子也不好進宮就來尋我了。進宮又要遞帖子，還被皇兄念叨了許久，這才來晚了。玥兒好些了嗎？”
“殿下可謂是及時雨了，我方才正同夫人商議，要遞帖子進宮求人……玥兒這一天都沒好轉，甚至有些反複，府醫都沒法子……”祁政業也很揪心，自家孩子平日裏身體一直很好，可這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就很容易病嚴重了。
長公主沒想到會這樣，很是擔憂。“怎麽會這樣？不過祁大人也不要擔心，我跟皇兄讨的人是太醫院的副院正，醫術一定是沒問題的。”
等了許久，太醫終于從屋裏出來了，一臉凝重的神色。“回公主殿下，祁姑娘并非是中暑，而是中毒了。這病症确實很相似，但卻絕非尋常中暑，下官已有了初步的判斷，已經開了方子交給祁夫人了。”
祁政業大驚，“中毒？什麽毒？是誰要害我女兒！”
長公主也神色一凝：“到底怎麽回事，你仔細說說。”
“應當是一種慢性毒，長時間通過服用或者吸入的方式，大約半個多月的時間就會毒發，症狀與中暑很相似。祁大人還是要查查令嫒這些日子的吃穿用的東西，可有什麽異樣。”
“可否有辦法測出毒藥？”
“下官可以配一種藥水，用銀針沾了去測毒，若是銀針呈黑色了，那便是有毒之物。只是這毒不确定下在什麽地方，所有祁小姐個人用的東西都得測，若是像桌椅這種不能直接測毒的，可以用濕帕子擦拭，再用銀針去探帕子上的水。這些剛才都已經和夫人說過了，只是這藥水配置麻煩，有些藥材外頭不一定有，下官得回趟太醫院。祁大人可遣人跟着我一起，等藥水配好了就直接帶回來。”
祁政業剛想要叫兒子跟着太醫一起走，顧傾羽就先自告奮勇了。“祁大人，讓我去吧，我在這裏等着也派不上用場，讓我做些事，我才能安心。”
公主的兒子祁政業自然是不敢使喚的，不過長公主倒是覺得兒子這事做得不錯。“讓他去吧，在這裏他也幫不上忙。”
于是顧傾羽就帶着太醫親自駕着馬車回了宮，因為心中焦急，他想快些做好這件事，馬車是跑着去的，太醫下馬車的時候差點都要吐了。
祁家這邊也沒有閑着，因為知道是中了毒，很可能是屋裏的東西引起的，所以姜氏讓人趕緊收拾出來一間空屋子，先讓祁淩玥暫時換個地方，免得毒性一直加重。
吃食上大抵是沒問題的，祁淩玥和祁淮瑜每天吃的東西都一樣，除了顧傾羽帶的那些，可這毒總不可能是顧傾羽下的。那就剩下祁淩玥屋裏的東西，還有書房裏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家務事了，長公主不好插手，但是也給了祁政業一個保證，若是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去公主府找她。
秦雲音放心不下，想再留一會兒，長公主也沒攔着，只說一會兒讓顧傾羽将她送回去，便自己先回去了。
太醫院裏，副院正也忙個不停，這藥水得用好幾種草藥磨粉之後熬煮，最後配上他特制的藥劑才能完成。草藥磨藥粉就得花不少時間，副院正把所有沒事的藥童和太醫都叫來一起幫忙，可進度還是不夠快。
顧傾羽也沒做過這事，可他想着自己力氣大，磨粉這活應該不難，幹脆奪了藥童手裏的藥缽自己上手研磨。不得不說，力氣大确實是有用的，再加上他本身就心急如焚，手上動作更是不敢懈怠。
自己手裏的磨好了，顧傾羽又去拿別人手裏的繼續，因為他的加入，磨藥粉環節進展神速，副院正也熬好了藥汁，終于趕在宮門落鎖前把東西帶出了宮。
趕到祁家的時候，天色都已經黑了，把東西送到，他也沒心思回去，幹脆就在祁家等着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