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陰謀
陰謀
祁淩玥的屋裏出了問題,姜氏便不敢再輕易用女兒屋裏的人,而是叫了自己信任的嬷嬷和身邊的大丫鬟來做事。
顧傾羽回來的時候,正好太醫開的藥熬好了,姜氏便把喂藥的事情委托給了秦雲音,然後自己盯着人去檢查女兒的屋子。
祁淩玥迷迷糊糊的被人灌了藥,可能是因為發現及時,中毒還不算深,祁淩玥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慢慢的在恢複。頭還是很暈,但至少能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環境了。
“玥兒,你醒了!”秦雲音也已經在這裏守了快兩個時辰,終于看到祁淩玥醒了,癟着嘴還是把眼淚憋了回去,“你差點吓死我們了!我這就去告訴你爹娘!”
“我……中毒了?”祁淩玥的聲音有些幹澀,雖然一直暈着,但是她隐約能聽到聲音,似乎是有人跟娘親說話,說自己并非中暑,而是中毒。
“沒事了,太醫給你開了藥,馬上就會好了,祁大人和祁大哥陪着我表哥呢,夫人再給你查中毒的原因,我先告訴他們一聲。”秦雲音跑了出去,因為屋裏只留了秦雲音和一個小丫鬟,怕有什麽事叫不到人,其他人都守在外頭。
祁政業和祁淮瑜知道了女兒醒了,急急忙忙就跑了進去。秦雲音則留在外面,安撫了一下顧傾羽。
“玥兒沒事了就好,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先走吧。”祁家這會兒有的忙,他不想再讓人家分身陪着自己,便跟一旁的小厮說了一句,就直接帶着秦雲音走了,只說希望等祁淩玥恢複之後,能知會一下長公主府和六王府。
等祁政業想到外頭還有倆小祖宗想出來說一聲的時候,才得知兩人已經走了。
此時姜氏也已經找到了祁淩玥中毒的根源,是祁淩玥屋裏用的香,不光是香爐裏殘留的有,那些新的還沒用過的裏頭也有。
姜氏第一時間将關在一起的那些丫鬟們全部提到了院子裏,雖然平日之後大丫鬟才能進去,但是保不齊會有人偷偷溜進去,自然是一個都不能放跑。“說!到底是誰幹的?我們大房帶你們不薄,從來沒有打罵苛待下人,玥兒更是如此,你們到底為何要害她?”
青葉青禾兩個大丫鬟是嫌疑最大的,她們也一直在喊冤枉。“夫人,真的不是我們啊!我們當然知道小姐的好,哪裏會做這種喪良心的事情啊!”
“是啊夫人,小姐過年還給我們包了賞錢,讓我們回家好好過年,若是我們傷害小姐,定叫我們天打雷劈啊!”
大丫鬟們發了毒誓,其他的小丫鬟們也一起跟着說,都不承認是自己做的。
一時半會兒也問不出個結果,姜氏便叫人将這些丫鬟們全部一起關進柴房,這麽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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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姜氏才急急忙忙去找女兒,見祁淩玥臉色已經好了大半,她懸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半。“雖然玥兒已經沒事了,但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看八成就是二房的人做的,見玥兒什麽都好,他們就嫉妒要害她!”
大房這邊發生的事情,他們還沒告訴老太師和老夫人,所以另外兩房也不知道,只以為玥兒是中暑了,不過姜氏剛才院子那般訓斥丫鬟們,怕是隔壁已經聽到了動靜了。
二房平日裏的做派,确實他們下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祁淩玥卻覺得,未必真的是這樣。“二房雖然讨厭,可這下毒不是小事,他們膽子應該沒有這麽大……”
姜氏在氣頭上,“誰知道他們,若不是他們做的,還能有誰?”
祁淩玥回複了些精神,也就思考了自己中毒的事情,其實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只是事情若是如此,就真的鬧大了。“爹,娘,你們知道我不喜歡家裏買的熏香的味道,所以往年都是我自己去外頭單獨買的,這次買的這個,也是一個新的味道,我其實懷疑,這香買回來的時候,就有問題了。”
祁政業看着女兒,突然沉默了,确實有不少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女眷也都中暑好幾天都不好的事情,一開始大家只想着是女眷身子弱,所以扛不住,還在想各種降溫的法子,若是按照女兒說的,也确實有可能。
“玥兒,你是在哪買的香?我明日就安排人去暗訪!”因為女兒最近表現是在太厲害了,祁政業決定相信女兒一次。“夫人,中毒之事也切莫聲張,爹娘那邊也先瞞着,免得他們二老擔心。”
“我是在品香閣買的,爹,不只是要查那家鋪子,也要找那些女眷出問題的人家,若真是香的問題,那就必須要上報了。”若真是店鋪買的香有問題,也未必就是鋪子有問題,畢竟鋪子的香也是外頭采買的,其中關節衆多,任何一環都可能是關鍵。
大房幾人一晚上都沒睡好,姜氏和祁淮瑜是擔心祁淩玥,心有餘悸,祁政業則是多一層,第二天一早就連忙寫了折子,只要确認是那鋪子賣的香的問題,就立刻進宮。
祁政業讓手下的人兵分幾路,不僅要查品香閣,也要查別的鋪子有沒有同款的香,還有那些家中女眷抱恙的,以查繳劣質商品為由去回收那些香料。
等所有的人回來,帶回的東西一一做好了标記,祁政業就開始檢測,這款香不管是從哪裏收回來的,全部都是帶着毒的!
祁政業額頭都發了汗,一邊命人将所有賣這種香的鋪子全部去封鋪子,自己也帶着收繳的東西馬不停蹄的進了宮。
秦帝自然知道最近京城內外不少地方都有中暑的,甚至連養尊處優的一些女眷都挺不住了,本以為就是天災,可誰想竟是人禍!
“豈有此理,竟然在我秦國境內作出此等事情,給我查!哪怕是大動幹戈,這事情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陛下,還有一事,此番京中女眷出了事,微臣怕京城之外也有類似的情況,是否需要下達文書到各州,避免更多無辜百姓受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祁愛卿盡管去做,這件事你發現的很及時,做好了孤定會獎賞于你。”
祁政業也不敢邀功,“這件事還是要多虧了長公主跟陛下,給臣的女兒安排了太醫來醫治,才發現了問題。後面也是臣的女兒想到可能有這個情況,臣不敢邀功。”
其實秦帝并不知道太醫是要去給誰治病的,不過提到祁淩玥,他倒是緩和了神色,“你家女兒也是個好的,若是以後真的科舉順利,孤倒是真的想重用她。女兒好,你這做父親的自然也教導有方,這件事需要其他人從旁協助的,盡管開口,孤都給你放行。”
祁政業退下後,又回了戶部,一直忙到了天黑才回去,回家的第一時間也是去看看女兒。“玥兒啊,果真如你所說,那香本身就有問題,那些鋪子都臨時封了,掌櫃帶走後都供出了賣家,是同一個工坊産的,工坊也封了,所有人都羁押起來了,明天還得請太醫院協助,才好繼續查下去。”
“玥兒都猜到了,今天外頭封鋪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已經傳遍了。”祁淩玥屋裏的丫鬟們也放了出來,所以她就安排了人去外頭多打聽下情況了。
因為祁淩玥的屋子不幹淨,所以她還是暫住在臨時的小屋子,姜氏讓人把屋裏的東西全都搬了出來,洗的洗擦的擦,屋子怎麽樣也得捯饬幾天才能搬回去住。
祁政業看着這屋子,皺着眉頭,自家閨女真的太慘了,受了那麽大的苦,還不忘了給自己出主意,卻要住在這裏,連自己的屋子都不能回。“這屋子太破了,我看要不然先讓玥兒住瑜兒的屋子,瑜兒住這裏,男孩子哪有姑娘身子嬌貴!”
祁淩玥無奈了,這話自己今天已經聽了好幾遍了,娘親說了一遍,祖母知道自己出了事來瞧,也說了一遍,這回爹又說了。“爹,不用了,我這身子都還沒好透,這麽搬來搬去也不好,萬一着了涼。”
祁政業想反駁這麽熱的天哪裏會着涼,但又想着閨女确實病着,折騰來折騰去也确實不好。“算了,還是等你好些了,你屋子也該能回去住了。”
之後的幾天,祁政業每日忙于毒香一事早出晚歸,但是回來再晚也會雷打不動的來看女兒,順便講講自己的進度,也聽聽女兒的建議。
祁淩玥會認真給意見,祁政業也會采納,換以前他會覺得姑娘家怎麽能幹預朝政,可他現在不覺得女兒這樣有什麽不好了,只要有能耐,姑娘又怎麽了?
祁淩玥搬回自己屋子的那天,戶部也終于追查到了關鍵的線索。工坊的香都是有專門的制香師配制的方子,再讓下頭的夥計們批量生産,這次這個毒香是一個新來的制香師調的,可這人做了沒幾天就走了。戶部和大理寺以及禁軍聯合追查此人的下落,最後是在京城外發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