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Chapter.12

今天是休息日。如果不是杉菜的拜托,類大概也會睡個懶覺。

因而,在七點從房間走出來到客廳,結果見到橫七豎八或躺或坐,姿态惬意猶如在自己家一樣的三個死黨,類的心空是有烏鴉飛過的。

寺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一手伸出去拿零食喂進嘴裏,一手刷着手機。看到他,擡了擡手示意,“噢類,來了啊。”

美作和西門聞聲轉過頭。西門慢悠悠地說了句“早上好”,美作則靈活地抖着手指向他打招呼,指節浮動像海邊的波浪。

畢竟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朋友,類連客套功夫也懶得做,開門見山:“這麽早來我家的理由是?”

西門:“沒辦法,誰讓你不來找我們。那我們只好來找你了。”

寺又往嘴裏扔了塊小吃,眼神偏也不偏地盯着手機:“就是,你最近都幹什麽去了。F4老是缺一個。”

美作笑着眨了眨眼,指了指桌上的茶水零食,“幸好你起得早。我們才剛剛坐下呢。如果你再晚點,就要直接去你房間抓你了。”

寺:“那樣不是更好。”

類無奈地偏了偏頭。

類:“我今天還有……”

西門舉起雙手:“我們不打擾你。你想忙什麽都行,我們在這坐着就行。”他也指了指茶幾。

美作連續點了點頭。

這可真是……

類心中無奈,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只好端着一早的黑咖啡,同他們一起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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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最近的行徑一直很奇怪。

往常雖說他也喜歡獨來獨往,經常一個人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但F4的聚會基本不缺席。

偏偏就是這一周以來,他們都沒機會和類單獨聚在一起。

一大早就上門的主意是美作提的,另外兩人都同意了。進門前美作和西門還交換了默契的眼神,滿心期待了一下,以為會遇上什麽大驚喜。

偏偏Thyme這個不知趣的,到了客廳還嚷嚷:“你們在幹嘛?眉來眼去的,奇怪死了。”

西門立刻拍了下他的手臂。

看到七點就整理清爽的走出房門的類,還有對方大敞的領口——皮膚光潔如新,兩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嘆氣。

猜想不攻自破,先前類的奇怪表現仿佛也成了他們的錯覺。

然而,坐下沒半個小時。好奇的八卦之火再一次在二人心中熊熊燃燒起來。

類擺弄了下手機,是在發消息。随後雖然故作輕松地喝着咖啡,翻着新到的雜志,但他們認識類十幾年了,對方眉角眼梢隐含極難察覺的不安和迫切——在他們看來如同顯微鏡下的分子運動一樣清晰可見。

這小子在等誰的消息啊。

美作率先打破粉飾的平靜:“不對勁,你不對勁啊。”

類擡了擡頭,這會兒神色還無辜得很,仿佛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西門緊随其後:“你就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居然連着一個多星期冷落我們,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道明寺終于從沙發裏擡起了頭,摸不着頭腦地擰着眉,“你們在說什麽鬼啊?”

類:“沒有,你們多想了。”

西門和美作臉上同時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哦豁——是嗎?”

得到這種含糊的回答,兩個人反而更來勁了。道明寺發現自己完全在狀況外,也不滿地糾纏起來。四人又是一番打岔,好不容易才把這茬糊弄過去了。

類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長舒一口氣。看一眼屏幕,Gorya還是沒回他的消息。

最開始發的那條定位卻又被已讀了,這說明對方至少起床了。類頓了頓,還是選擇撥電話過去。

直到電話被粗暴地挂斷,只傳來陣陣忙音時,類的大腦有一瞬間空白——

Talay緩慢又殘忍的語氣還如在耳邊,類只覺得心髒瞬間被一只強悍的手掌給卡緊了。

他腦中一陣趨響的嗡鳴聲,類一把拎起外套,直接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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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作覺得類确實有事瞞着。倒也未必一定是風流韻事,只不過他最近的注意力全在那新冒出的事上罷了。

包括剛剛的對話——溢出來的敷衍,莫名其妙的避開他們,這一切無不昭示着一個鮮明的信號:即他身上的變化。

但是嘛,給予朋友隐私是應該的,盡管類一直瞞着自己的種種心事,是很不夠意思就是了。

美作叼着一塊餅幹想。

就在這時,F4中的三位驚愕地看見,才進了房間不到十分鐘的類,神色焦灼地跑了出來。

“哎,Ren——”

不知是誰開口喊了,又或許三個人都在喊他。

他們同時看見類仿佛入魔了一樣,對他們的聲音充耳不聞,直接沖出了家門。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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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lay……”

“你們想怎麽樣?”他看上去很不對勁,全身緊繃,情緒處于那種即将崩斷的弦一樣高壓狀态中,“為什麽要把Phupha轉到花澤家的醫院?你們想做什麽?F4害他害得還不夠嗎?”

“Talay,你先冷靜一下。我們絕對沒有要害Phupha的意思。相信我,轉院也是為了讓他得到更好的治療……總之,我們絕對是出自幫他的立場才會……”

我感覺他的情況很不對勁。即使是Phupha突然轉院也不至于使他情緒那麽激動。

然而,夢裏他夥同一大堆人綁架我來威脅Thyme的畫面,至少證明了一點——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或許他已經籌謀了很久了。

是因為這樣,此刻的他才會如此惱怒和不安嗎?

我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幫他?”Talay冷笑一聲,“誰知道你們暗戳戳地打什麽主意。他有今天,不都全拜F4所賜。至于你——”

他狹長的眼睛微微挑起,上下掃了我一眼,似乎是不屑,但又隐含着難以言喻的愠惱和譴責。

“你也吃了F4不少苦頭吧。明明是被發紅牌的人,卻和F4中的花澤類走到一起嗎?”

見我不答,他更起勁了:“啊——我明白了,先前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你為朋友出頭,其實是想吸引F4的注意力,好傍上大款對吧?bbs匿名貼裏發的原來都是真的,花澤類送了你鞋對嗎?”

如果說前邊的羞辱我還能保持沉默。當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我猛地擡起頭來。

他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看,被我說中了。”

說着,Talay看向我的腳下,他語氣冷漠:“今天沒有穿出來呢。你應該不知道吧,bbs上連鞋的型號都已經扒出來了,那雙鞋的官方售價是——”

“夠了。”我打斷他。

趁着火氣還完全湧上來,我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心平氣和一些:“傷害別人是你彌補內心愧疚的方式嗎?”

“你說什麽?”

“因為Phupha出事之後,你無能為力的樣子讓自己很愧疚吧?現在又突然被F4的人盯上了,你現在很害怕對嗎?害怕自己再一次沒能保護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受傷害。”

Talay的嘴角劇烈抽動起來,目眦欲裂,他将手中的手機狠狠摔了出去。

一瞬間手機砸在牆壁上發生巨響,砸得四分五裂,我臉頰有什麽東西飛過,迅速傳來一陣炙燒感。

幾乎是一瞬間被怒火裹挾着,他猛地沖過來拽住我的領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怎麽敢——”

他身體抖索,連說話也不像先前那麽流利,扯着我的領子瘋了一樣搖晃,直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管你信不信,Talay,在立場上我永遠和你一致。我所做的,也是為了取消紅牌。”

Talay的手更用力了:“取消紅牌就一筆勾銷了嗎?他們之前做過的事情呢?就這樣輕描淡寫地過去了嗎。特別是Thyme,你知道他做過什麽嗎?”

我簡直要被勒暈了,一時間悔得要命——早知道Talay情緒這麽不穩定,我肯定得叫上類學長再來的。

“哈,看你這表情,你知道的也不過是十之一二吧。取消紅牌,你說的輕巧?就算花澤類願意,道明寺呢?你說的這些都只能代表你自己吧。連你自己的紅牌都沒取消呢。”

我趁着還能說話,立馬道:“你見過誰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這不得一步步來嗎。我就問你,Phupha的情況是不是變好了……是不是受到了更好的治療?你就說……是不是。”

Talay果然怔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也松動了。

只是呼吸之間,他神色又轉為兇惡:“那又怎麽樣?這不是他們應該做的嗎?難道其他人還要因為他們彌補別人被他們造成的傷害,而感激涕零嗎??!”

氧氣一點點從肺部抽走,我的眼前甚至出現了重影。

不妙,太不妙了。

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我以為自己要缺氧昏迷的時候,有人狠狠地拽下了卡在我脖頸上的手。

伴随着一聲擊中臉肉的沉悶響聲。

重獲自由的我大口大口呼吸新鮮口氣,耳畔是熟悉的嗓音,但帶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絲根本藏不住的恐慌:

“杉菜,杉菜,你怎麽樣了?”

他托着我的雙臂,我才不至于直接滑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調整過了呼吸,我才擡頭:“沒事,類學長……”

類看到我的臉,瞳孔瞬間顫抖起來。

看到他的眼神,我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摸到了一抹溫熱粘稠的液體。

“啊,應該是手機零件劃的。裂開的時候不小心就……”我朝類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手機。

類的臉色一下子冷得不可思議,他側過頭,看向在場的第三人。

Talay挨了憤怒中的Ren一拳,卻絲毫沒顯露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挑起了眉。

“是,就是這樣才有意思。”

他自認不會恐懼F4中的任何一個人,然而,當花澤類看向他,露出那種眼神的時候,他的心還是狠狠跳了跳。

“這個眼神不錯。”他壓下不安,點了點頭,又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這麽沉不住氣啊?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還以為你能多裝一會兒呢,誰料馬腳露得這麽快。”

“現在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時候,Talay——”類拉起我的手腕,走到他面前。

類看着對方,一字一頓道:“你知道Gorya是因為什麽做這些的時候,會後悔的。”說畢,類直接拽着我離開了。

Talay聽到他說的話,垂下的拳頭緩緩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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