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腥謎題
血腥謎題
【3】崩壞
盥洗室內。Edward Nygma 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他望向鏡中，面色嚴肅。眼前人自信地笑着，提提眼鏡，目光銳利。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去試探她？”
“她到底是誰？死人複活，平行時空？”
“Kristen Kringle？Karolin Kringle？K.K，你相信她的鬼話？”
Edward 搜索着他腦海裏關于 Kristen 個人檔案記載的一切，悖論産生：她是家中獨女。
“這不重要，她很美，不是嗎？”
“唔，我倒是覺得她比 Kristen 更好。”
“偉大謎題，我們嶄新的 Karolin 小姐！”
鏡中人扶着下巴思考，語調誇張興奮。
“Edward Nygma，你需要一個新開始。這是個好機會。我覺得她很不錯。”
“雖然我知道結局依舊。你會殺了她，只是時間問題。”
“怎麽樣？要我幫你嗎？”
他不斷抛出誘惑。
“你難道不想觸碰她那柔軟、芬芳的脖頸，聽見她的□□聲嗎？”
“夠了。”
“你難道不想上她嗎？”
鏡中人的話語直白粗鄙到擊中他內心幽暗面。
“我說，夠了！”
Edward Nygma 一拳砸在了鏡面上，細碎水珠從他額前的發絲落下。
鏡中人狂笑不止。
【4】同事
隔日，清晨，法醫室內。
你推開門，解剖臺上擺滿了器官內髒，Edward Nygma 已經先到場，他扶了扶眼鏡邊沿，隔着口罩向你露出笑容。“早上好，Kringle 小姐。此前 Doc.Lee 承諾我可以用這個地方，希望規矩沒變。”
“噢，當然，你可以繼續使用。”
你很爽快地同意了他。
「如果你不心有餘悸的話，如果你問心無愧的話。Edward Nygma，當你踏進這個地方，拉開雪櫃時，你會不會再度想起那個被你殺死并在此分屍的戀人？」
見你沒有生氣，他的視線飄向那堆黏糊糊鮮紅色狀的人體組織，又暗暗收回來，眼裏帶着一點點期待。
“根莖式參照索引？很完美的分類方式。”
你掃了眼臺面，了然地點點頭，很真誠地肯定着他的工作。“謝謝你，Nygma 先生。辛苦你了。”
雖然你明白，那個阿卡姆光頭院長被殺的原因根本不在這裏，也在這裏。所以 Edward Nygma 從現場收回的這堆“材料”壓根沒用，但是……沒錯，這場案件是你的手筆。
你喜歡玩一些貓捉老鼠、黃雀在後的游戲，進警局親自品鑒那群飯桶被你耍得團團轉的全過程，不得不說還是蠻有趣的。
「所以，Edward Nygma，在場唯一的聰明人，你要什麽時候才能窺破真相？」
你很期待。
戴上手套，将雪櫃裏光頭佬的那具殘骸取出，你垂眸看着那被切割下的右手創口處，擡頭望着站在一邊的 Edward Nygma，若有所指地問道，“你有什麽新發現嗎？”
“是電鋸的創口，推測這産生于被害人死後兩小時內。”
“你知道，在現場剩下的一半不翼而飛。”
“我想是兇手想要隐藏……或者傳達些什麽信息。”
“唔。”
「Ed，你猜的沒錯。這是專程留給你的訊息。熟悉嗎？你也是這樣把戀人的手切割下來的。毫不留情，毫不留戀，毫不猶豫。」
咽下情緒，你向他贊同地點點頭。
彼時敲門聲傳來，是派遣 Edward Nygma 出現場鑒證工作的通知。他摘下手套，禮貌地同你告別，你能感覺他臨走前悄悄湊近你，聞了一下你發梢的氣味，舉止大膽，神色拘謹，有點可愛。
而你突然想起什麽，撥弄着屍體的瞳孔，沖門檻邊回頭的男人眨眼說道，“Ed，你吃早餐了嗎？蔓越莓夾心紙杯蛋糕怎麽樣？唔，我還挺喜歡的。”
希望他會喜歡你準備的禮物。
【5】謎底
鑒證科。Edward Nygma 出完任務回來。他撥過辦公臺前被新堆砌的文件夾，視線躍至陰影之下的甜品：一個正中央插着解剖刀片的奶油紙杯蛋糕。
下面附着張便簽紙，漂亮的花體。
『奶油甜蜜，刀片致命。我是誰？Merry Christmas. 7：30 PM－－CHEZ MOI 』
這些都是 Edward Nygma 曾經為追求 Kristen 做出的行徑。所以那位小姐是預備悉數奉還麽？
灰色外套下，男人的神色變幻莫測。他攥緊紙條，大笑，垂眸将刀片用鑷子挑出，精确地插進書脊中線，自言自語，對着桌面空氣發出通告。
“拙劣的把戲。可是卻很有趣，是不是？Ed？”
“別招惹她？不不不，你錯了。不需要你喜歡。我很喜歡。所以我知道你也會喜歡。”
【6】約會
門鈴聲響了。
“Hi，Kringle 小姐。聖誕快樂。”
門外人捧着一束紅玫瑰搭榭寄生，雪落在他綠色西裝外套之上，起霧的眼鏡遮住了他的表情，配合着唇角微笑，顯得鮮明又暧昧。
“Hi，Ngyma 先生。聖誕快樂，你很準時。”
熟稔地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放置在門口玄關的樹杈狀落地架，你把他迎了進來。
你承認你手段卑鄙，試圖靠着這些過去的片段擊潰他的心裏防線，可事情卻遠比你想得要順利。你想，看來他很吃這一套，僅僅半天，他便成功将你視為 Kristen 的代替品。
……
烤箱裏的食物仍未出爐。
踏入客廳，環顧四周漆紅色的牆紙，他思維跳躍地談着蝴蝶展翅頻率，聖誕花的制藥原理，紅色的歷史傳統，維多利亞時期建築特色，滔滔不絕。而你時不時補充着他的梗，直到你真的笑到不行，只好無奈打住了他：“Ed，這個冬天很冷，你別再講冷笑話了。”
“可你總是被逗笑，不是麽？”
墨綠西裝搭黑色馬甲的男人停下腳步，笑眯眯地望向你，語氣篤定。
你腦海裏關于 Kristen 的記憶飛閃，破碎，混淆，攪拌，就像女巫湯羹。你開始搞不明白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當然。”
唱片機裏播着 Andre Gagnon 的 Satine Nuit，你定定神，握緊他的手。
旋律緩慢悠揚，紅色牆紙熏着爐火，使得氣氛難以冷落。溫暖容易滋生暧昧，可溫度過高便是謀殺。
黃油蛋液被蒸汽烘得甜膩，烤箱鈴叮響。
空氣裏彌漫着食物芬芳。
餐桌上，你們從企鵝與北極熊的生理構造，一直聊到各類劇毒化學物。Edward 将土豆塊試探性地喂進你的嘴裏，開了個恰逢時宜的玩笑：“你知道嗎？沒有你的擁抱是有毒的。”
(\"A hug without U is just toxic.\")
是調情，還是謎語？抑或是謎語式的調情，調情式的謎語？
何必管太多呢？你選擇将它們混為一談。
于是你順勢倚入他的懷裏，擡眸望着他，眼神天真地将紅酒遞至他的唇邊，笑容無邪。
“真好，那我們理應不可分割。Nygma 先生，倘若我們彼此相愛，便是為民除害。”
彼時想起暢銷書裏的臺詞，你緩緩眨眼，湊近他的耳垂低語道。
一，二，三。
烤爐邊懸挂的溫度計悄然破裂，水銀滴落，洩露了謎底。
整點鐘響。
而你扶住了被徹底藥倒的男人。
嗯，為民除害。
【7】交鋒
男人看着眼前的女郎友善地同自己介紹着室內裝潢，說着打動人心的客套話，将唱片夾入播放器內，指尖纖細如蔥。
她穿着一身鮮紅長裙，如血，似火，飽和度極高的色調在暖氣中烘托得既高調又含蓄。
Edward Nygma 對眼前的一切感到茫然而憤怒。
自從他剛踏入 Karolin Kringle 的屋內起，耳邊那個聲音便開始喋喋不休。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還穿着這身奇裝異服。他望着室內紅至溫馨壓抑的裝潢，內心更是升起一陣警惕。
他好像喪失了自己身體的掌控權，這種感覺很糟糕。
“不不不，Edward，你錯了。我只是在替你做一些你內心渴望至極而又畏縮不前的事情。”
那個影子不甚贊同地搖搖頭，Edward Nygma 看着他膽大妄為地挑起 Karolin 的下巴，指尖劃過她的脖頸，落在她雙肩裸露的肌膚之上。
“就像這樣。”那個影子挑釁而又鼓勵式地看向他。
空氣內的溫度飛速膨脹，就如烤箱裏将要炸開的面包。Edward 心想，看來 Kringle 一家的廚藝都不敢令人恭維。
打量着那紅豔奪目的牆紙，Edward 同 Karolin 從維多利亞染料史聊到現代劇毒化學物，內心冷笑不止。
沒有人會往家中堆積那麽多的聖誕花，即使是恰逢時節也不正常。
除非…除非主人一開始便将它視為“實用性”大于觀賞性。這些長着紅妖妖的花葉，根莖內的乳白汁液是天然的麻醉劑，量劑過大則足以令巨型動物喪命。
有意思。
e on，你不會認為我沒看出來這裏不對勁吧？”
那個聲音又冒了出來，輕飄飄地嘲諷道。
Edward Nygma 鎮定地看向他，怒而未嗔，臉上帶有一點疑慮：“Fine，氧/化汞，氰/化鉀，二/氧/化/氮……你猜這位嗜紅如命的小姐會選擇哪個？”
“唔，那就讓她試試看吧？”
桌前那個影子無所謂地攤開手，漫不經心地将土豆塊挑起，遞至女孩唇邊，眼皮輕擡，露出一絲惡作劇得逞的頑皮：
“我猜她會選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