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綠血肉
紅綠血肉
【8】解剖
你托着腮，将 Edward 的五官仔細觀望了一番，在腦子裏無聊建構着他頭骨的模型，靜靜等待着他醒來。
八十四分鐘後，你看見他睫毛微顫，緩緩睜眼，面露不解。
該死，人不對。
醒來的是 Edward Nygma，還是失憶版的。開口便是 Kristen，你在同我玩什麽新游戲嗎，全然無一點慌張入目。而你懶得同他解釋太多，只是笑笑，接着不斷刺激着他，打擊他，甚至想要囚禁他，試圖以此喚醒他的陰暗面：
Mr.Riddler。
Edward Nygma 的第二人格，壞事做盡，罪不容赦。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人們總會一眼認出與自己相似的個體。便如你從來只是 Kristen 的分身，Edward 也有着自己的倒影。
然而當人們踏入黑暗之中，影子便會消逝。它們有的選擇吞噬主人，有的選擇死後重生。毋庸置疑，Riddler 是前者，你是後者。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 Kristen Kringle 的幸福更加重要，你可以為此犧牲自己的一切。這才是第二人格該有的模樣，不是麽？此前是你失策了，竟漏算了 Riddler 這個因素。
為了此時此刻，你已經準備了太久。
餐桌葡萄酒，玫瑰，燭。一個浪漫約會的開端。卧室內，氛圍燈，水床，鎖。一場激烈性/////愛的末梢。
完美無瑕的犯罪現場，無人可以拆穿你的實際動機：Riddler，你只想殺掉他，接着再扼殺自己，留下的只有從前 Edward Nygma 與 Kristen Kringle 的完美愛情故事。
待到第二天雪停，人們打開房門，只會想着，天吶，又一對殉情未果的癡情人。噢，一對床事過火的小年輕。
接着随着雪漸漸融化，将會徹底稀釋地底的慘紅痕跡。
青草再度生長，玫瑰盛開。
浪漫故事重新開端。
腼腆認真鑒證員 Edward Nygma 與溫柔耐心管理員 Kristen Kringle 将會作為普通人繼續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平靜地約會，幸福地踏入教堂。
Karolin Kringle，拯救世界。
天花板的水晶燈徹底熄滅，你與他一同堕入黑暗。
“Mr.Riddler，開誠布公吧。我今日并不想同你玩弄心機。”
“你不應該出現。”
你嘆了口氣，将蠟燭重新點起，半昏半暗的燈光照得雙方皆神情晦澀，俨然成謎。
“喔？”
他挑眉，扭扭脖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單刀直入地問道，“My dear Karolin…所以你打算怎麽對付我？”
你拍拍他的臉，毫不留戀地講道，“很簡單。現在你去死，從此不再出現。或者在我的手上生不如死。待你受不住了，再主動求死。”
你将紅燭油緩緩滴落在他的臉頰側邊，恍若聖母泣血。
“好吧。我投降。”
男人輕笑出聲，語氣散漫，“我選擇後者。”
啧，不知悔改。
你想。
【9】權力
Edward Nygma 扭動了一下被束縛的手腕，開口道：
“Kringle 小姐，你知道 B.D.S.M.. 目前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一世紀嗎？除此之外，英國維多利亞時期地下色///情//讀物有一半以上皆圍繞着……”
“夠了，Mr.Riddler，你的話太多。”你将牆上浸滿鹽水的鞭子取下，不悅地抽在他的脊背之上，掐着他的脖頸詭異地不甚贊同地命令道，“噓……我只想聽見你求死的禱告。順帶一提，這并不是一場你認為的情侶游戲。”
接着你聽見身下的男人發出痛苦的□□聲，滿意地眯眯眼。
這是個好訊息，你覺得他就快投降了。
可他話還是太多！
“唔，你有沒有看最新出土文物資料……研究者表明歷史上這種行為或許最早源于統治者和奴隸之間。”
新鮮血液從受/////虐者的肌膚之上緩緩流出，他喘息地輕笑出聲，眼底藏着顯而易見的興奮感，“多微妙的關系，我更傾向将它視作一場權力游戲。Kringle 小姐，你猜我們之間誰會贏？”
你轉過身去，煩躁地撓撓頭，在試臺上挑選着工具。你承認你并不擅長拷問，不擅長威逼利誘。你向來都是下手幹脆，直接弄死對方了事。可是要怎麽弄死一個精神人格？
你并不是一個專業的精神科醫生。在這方面上，你只會自殺，不會殺人。
這小子看上去并不害怕痛感，他甚至樂在其中。
意識到了這一點，你感到更加郁悶。
指尖撥弄過各類致幻試劑，你想要不要幹脆破罐子破摔完事。
身後那個家夥還在喋喋不休，談論着權力關系演變，你通通視作一堆廢話。你終于選定了紅色的那支，賞心悅目的顏色，比較适合他。
可此時你卻覺得後腦像是灌鉛般，屈服于重力下墜。眼皮越來越不聽話，嗯，為什麽？視網膜內圖像旋轉，你明明沒有碰紡錘，為什麽會中詛咒？
幻覺之中，你倒落在毛絨絨的火烈鳥地毯之上。
穿綠衣服的仙子向你走來，摟着你的腰，一下下撥弄着你淩亂的發梢，那個聲音低語道：
“關于我，不是誰都可以掌握這項權力。My poor Karolin，現在輪到你将‘權力’讓渡給我了。”
要知道，在這個室內，懂得生化知識和藥理學的可不止你一人。
【10】真心
天旋地轉。
你定定神，冰冷的燈光打在你的側臉上。
法醫室中央的實驗臺之上擺着一具屍體，你的熟客，Edward Nygma。他穿着那天同你會面時的綠西裝，頭發一絲不茍，唇角勾起細微弧度，胸腔被割開，露出纏繞着血管的鮮紅心髒。
見狀你連連後退，手心的解剖刀跌落在地，發出清脆而致命的聲響。
哐當……
天吶，發生了什麽。是你失手了嗎？Edward Nygma，你沒忍住還是殺死了他？你慌張不已。
Edward 過往的話語無限徘徊在你的腦內，使你變得更加混亂。
“紙杯蛋糕很甜，子彈很致命，漂亮的姑娘有着致命的魅力。”
“Kringle 小姐，什麽東西由紅變綠？攪拌機裏的青蛙。”
“黑的白的，一身紅的。”
“我是什麽？”
“……”
你重新撿起解剖刀，狂笑不止，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Oh，dear。Oh，dear。”
顫抖地拾起針線，你一點點地将他破碎的身體縫合，不斷喃喃道。眼前的色調沖擊太醒目，你終于确認，原來他掩藏在冰冷綠色外套之下的血管，也是同世人一般普通的紅色。
天吶，為什麽，為什麽他還不醒過來？你蹲在地上捂着臉。
該死！你突然不想再玩這個游戲了。
【11】真相
一陣更強烈的光刺入眼球。
你睜開眼。
四周灰蒙，慘白天花板映入眼簾。脊背緊貼着冰冷的鐵制試驗臺，手腳被束縛不得動彈。
“早上好，Kringle 小姐。”
穿着白色醫護服的男人捧着問號茶杯闖入你的領地，若無其事地同你問好。原來是夢，此前的畫面都是致幻劑的作用。
回到現實，擺在眼前事情很明顯了，是你低估了對手，才會被他反殺。
“啧，糟糕的品味。”
“這裏是哪裏？你家？”
你吞下那一點多餘的欣喜，出言嘲諷道。
“不不不，容許我糾正一下。Kringle 小姐，歡迎你來到阿卡姆精神病院。”
“罪名：連環殺人且分屍。”
“病因：人格分裂。”
“特別留意：細胞增殖能力。”
男人提提眼鏡，露出八顆牙齒的标準笑容，将手套帶好，取出一支冰冷的未知試劑。
“再度介紹一下，我是你的主治醫師，Edward Nygma。”
“治療方向：人格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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