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秦悕浵親啓
秦悕浵親啓
清晨的機場同樣是人來人往。
“看到單特助了麽？”秦悕浵抱臂站在機場入口，看着人群忙碌地流動着，張望着來車的方向。
“還……沒有。”
三秘不知道秦悕浵為什麽這麽着急，離登機明明還有兩個小時，大秘和二秘都還沒有到。
她身為拿着所有護照和機票的人，雖說飛機起飛是七點零五，她還是在五點就到了機場。沒想到五點二十秦悕浵就到了，還把她從航站樓裏面拖到了外面。難道大老板她不覺得冷嗎？
冷冷看了眼表，五點三十五分，秦悕浵知道現在還早，就是壓不住心中迫切想要見到單語的念頭。
昨晚那句常理說來稀松平常的‘再見’萦繞耳邊，擾得她整夜無法安眠。
然後才想起今天的行程衆人應該是在機場碰頭，沒抵過心裏的聲音，四點三刻的時候就駕着車出了門。
一路飛車，等到了的時候才驚覺好像太早了。
“秦總？”大秘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帶着不确定。
“雲舒，你來了。”秦悕浵眼中的明亮一晃而過，又歸于暗淡。
見門口的真是秦悕浵和三秘，大秘更加不解，“天那麽冷，秦總，咱們快點進去吧。”說着還幫秦悕浵推着行李。
“……”三秘欲言又止，看了看老板，在秦悕浵最終邁開步子以後也跟上了她的步伐。
三人坐在航站樓的座椅上，秦悕浵不斷地微調着坐姿，打開手機手在屏幕上面劃來劃去。
低頭玩着手機的三秘忽然擡起頭，喊道，“秦總，單語好像出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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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悕浵一驚，握着的手機差點沒拿住。
耳邊好像響起了碰撞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嘈雜的人聲。
“什麽？”大秘從位子上彈了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她剛剛發了朋友圈。”三秘激動道。
聽到這個，秦悕浵剛剛高高被吊起的心放了下來，能發朋友圈說明不嚴重。
快速點開朋友圈，果然單語在一分鐘前剛剛發了一張圖片，黑色的車頭已經面目全非，配文是【完了，涼了，[/大哭臉]我的車！！】
秦悕浵打開電話簿，剛想給單語打電話，單語的電話就進來了，她秒接，“喂。”
“秦總，我的車在高速上面被後面的車撞到立柱上了，今天可能趕不及飛機了……”單語抱歉道，語氣很平穩。
“你沒事吧？”秦悕浵問，吐字的節奏是以往的兩倍，好在這句話短，不太容易被人察覺異常。
“嗯，人沒有任何事情，謝謝秦總關心。”單語淡定道，“就是車開不了了，估計要返廠大修。”語氣中似乎帶着難過。
“那就好，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報銷。”秦悕浵語氣輕快道，“那這兩個星期你就守家吧，快過年了，就算給你放放假。”的确，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春節，幾乎都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待命。
“沒關系的，秦總，我可以坐明天的飛機。”單語柔順道。
“不用了，有三位秘書在，這邊沒有問題的，既然天意讓你不要去，你好好休息吧。”某種程度上面，秦悕浵還是個挺迷信的人，說不定她的車這次就是幫她擋了煞呢？
“好的，秦總。”單語的聲音低沉下來，沒再多說什麽，“那我先把現場的事情處理一下。”
“嗯，小心點。”秦悕浵再次強調。
“好的，謝謝秦總。”說着，單語不再出聲。
秦悕浵知道，這是單語在等自己挂電話，猶豫着還是按下了挂機按鈕。
她對着身旁說道，“等二秘來了我們就準備登記登機吧，單語這次就不過來了，她人沒事。”
“好的。”兩位秘書異口同聲道。
飛行旅程長達十幾個小時，秦悕浵坐上頭等艙的位置就開始後悔，總有種判斷失誤的感覺，仔細回想早上和單語通話的每一個細節，确定一切如常，才努力壓下不踏實的心。
這次的收購很重要，拿下樂山就意味着秦騰在電子游戲領域走上了世界的舞臺，确切地說是加速。
想到這裏，秦悕浵終于靜下心來，看起包裏單語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備戰明天開始的工作內容。
漫長的十幾個小時終于過去，飛機剛落地，秦悕浵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手機，點開了單語的朋友圈，看見單語發了一條新內容，【果然，涼了……】這次沒有配圖。
秦悕浵忽然有點想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想聽見單語的聲音。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撥了單語的電話，那頭也接通了，她只能拿起手機放在自己耳邊。
“喂？……秦總？”電話那端傳來單語不确定的聲音。
“單語……我剛剛想起來，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空調好像忘記關了，你有空的話幫我去看看吧，我怕開久了不太好。”秦悕浵随口扯到，臉不紅心不跳。
“……好的……秦總，我會去的。”單語在電話裏面的聲音依舊柔和，只是這次她比自己先挂斷了電話。
秦悕浵望着電話，蹙眉。
頭兩天的談判很順利，可秦悕浵依舊不斷在加快着談判節奏，這反而讓對方誤以為是秦騰勢在必得的決心。
這樣談判的秦悕浵帶着強大的氣場，主導着一切局面，幾乎前兩天就已經打下了整個收購案的基調。
這兩天裏面，她有時間就會刷一下單語的朋友圈。那天下飛機以後，單語的朋友圈再也沒有更新過。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她收到了一個來自辛洛萍的電話。
看着手機畫面中躍動出辛洛萍的名字，秦悕浵隐隐有種感覺，這個來電一定和單語有關。
“喂？”走到無人的地方，秦悕浵接起電話，“有事？”
“你和單語怎麽了？”辛洛萍開門見山。
“什麽怎麽了？”秦總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我在A國出差。”
“哦，那你最好找人看着她。”辛洛萍在電話那頭，聲音嚴肅中帶着點兒苦澀。
秦悕浵有點煩躁地撥了撥頭發，“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今天……收到了一個快遞……，”今天忙到現在，辛洛萍拆開快遞一時心急就直接給秦悕浵撥了電話，還沒有組織成語言，“她……好像是誤會了我們……，單語誤會了，真的，悕浵。”
“……”什麽情況？秦悕浵有點暈，然後一驚，什麽意思？
“你別不說話呀。悕浵，如果你現在說話方便的話，我真的很想問問，你對單語到底是什麽樣的想法？你們這樣下去……”以往淡然的辛洛萍今天也有點激動了，可能是被單語這本東西給吓的，“你是沒有看見這裏面寫的……悕浵，不管怎麽樣，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處理這件事情。單語……其實是個很敏感的人。”
秦悕浵捏緊電話，半晌，“我知道了，請你把這個快遞連同包裝一起寄到我辦公室吧。”她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辛洛萍在電話那端好像還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也好，那我先挂了。”
直接打電話給單語，也不管現在國內是什麽時間，沒通。
挂了，又撥了大秘助理的電話，通了。
“秦總？”對方語氣明顯小心翼翼。
“小宋，單特助今天在公司麽？”秦悕浵問。
“在的，早上很早就到了，晚上我走的時候她還沒走呢。”對面麻溜地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這兩天我們都不在公司，有什麽事情你可以去找單特助決定。”話語間給了單語絕對的權利。
“好的，秦總。”
挂了電話，秦悕浵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以往不管幾點，單語從來沒有不接她電話的前例。
下午的談判中，秦悕浵盡力保持專注，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查看着手機，只有這個動作才能讓自己心中的火得以緩解。
等到晚上七點，秦悕浵又撥了三個單語的電話，每次都響到被系統自動挂斷，這下秦悕浵的心真的亂了。
晚上八點零五分的時候，秦悕浵收到了集團人事總監的電話。
“什麽事，金總監？”秦悕浵盡量讓自己語氣保持溫柔。
“秦總，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剛在桌上收到了單特助放的辭職信，所以才在您那邊的晚上打擾您。我想跟您确認，您是否已經确認過這個辭呈了？是否要人事這裏為您招聘新的助理？”電話那端傳來中年女性經過歲月沉澱的聲音。
秦悕浵感覺自己的心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高高舉起，然後用力扔在地上。
單語說再見時的溫柔臉龐再度浮現，令她的胸口疾速起伏。
“秦總。”電話那端又喚了聲。
“這個文件完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打回去。”為什麽人事已經開始考慮招新的問題了？
那頭沉默片刻，道，“秦總，當初人事部和單特助簽訂的合同裏面有一個特別條款，就是工作滿兩年後，公司有權随時解除勞務合同，不需要提前通知，同樣，單特助也可以直接解除合同。所以……”
“誰會……”同意這樣的條款？
秦悕浵這才想起當初這條是她自己同意的，單語在面試的時候提的，本來只有後半條，前半條還是自己寫的。
胸口的重量一瞬間重了百倍，“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你先壓着，我回來以後自己來處理。”
于是，原本兩個工作周的談判時間硬是被秦悕浵以一種鐵血強硬的态度壓縮成了四天。最終談下來的價格還因為秦悕浵展現出來的那勢如破竹的氣場比秦騰集團方預期的降低了5%。
期間，單語的電話一次都沒有被接通過。
拒絕了樂山舉辦一個大型簽約儀式的提議，草草簽訂了合同，秦悕浵馬不停蹄趕回國。
下了飛機是早上九點，顧不得休整，直奔秦騰大廈而去。
不管不顧地沖進單語的辦公室，裏面什麽都沒變，連桌上屬于單語的茶杯都還在。
只有秦悕浵自己的辦公桌上面靜靜躺着一個白色的信封，上面寫着【秦悕浵親啓】，那一手漂亮的鋼筆字正是單語親筆。
秦悕浵坐進寬大的老板椅，定定看着這個信封，一雙手臂好像有千斤重，怎麽也做不出拿起信封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