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悶騷

悶騷

秦悕浵聞言一笑,覺得單語這話說得實在有點萌,一路上她都一臉認真的看着路況,怎麽到家了才開始說這種話?

“哦~,難怪你上次很早就回去了,平時出差也醒得很早,原來是因為這個。沒事,你今天晚上先試試,如果實在睡不好,明天可以來我房間的床睡。”秦悕浵忽然起了調|戲她的興趣。

“……”單語瞪大眼睛,還有這樣的臺詞?臉有點紅。

“好了,等等再弄吧,你能不能先去做飯?我今天早上為了去抓你都沒有吃早飯,五點我就到機場了。”秦悕浵可憐道,伸出她羊脂玉般的手,張開了五根手指在單語面前,對她眨着眼,然後繼續把手向前伸,撫上單語的臉頰。

單語的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

秦總你這是在撒嬌麽?秦總你這是在調戲我麽?

不忍心秦悕浵的人設再這樣崩下去,單語點了點頭,“想吃什麽?給你做。”

秦悕浵立馬捉着單語奔向廚房,一邊走一邊說,“鳕魚排配蘆筍、蝦餅、奶油蘑菇湯、牛油果雪梨汁、舒芙蕾。”

“好,那我等等出去買材料。”寵溺地看着她。

第一次見秦悕浵報菜單報得如此流暢,以前她不是說随便,就是說你安排就好。

“不用,材料我剛剛都買好了。”說着,秦悕浵将袋子裏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在單語面前。“現在就可以開始做了。”一臉期待。

“好。”原來秦悕浵中途買的就是這些東西。

單語瞅了眼她,午後的陽光從天頂落在秦悕浵臉上,好像被她吸收了般,讓她的皮膚微微泛出光暈,看上去就像一位墜入人間的大天使,讓人看她的時候不自覺帶上仰望。

開始查看着食材忙碌起來,秦悕浵點的這些菜不是什麽新花頭,都是平時她常給她做的。

蝦子剝殼,馬蹄水煮,單語發現所有的工具都在它們原來的地方。

秦悕浵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敞開式廚房中單語忙忙碌碌的一舉一動,眉頭輕輕蹙着,一刻不曾移開目光。

許久,她慢慢将手放在鎖骨下方,摩挲着胸口,呼出一口氣。

随着廚房中單語的進度,熟悉的油炸香味帶着濃郁的油脂香氣徘徊在秦悕浵鼻尖,鑽得秦悕浵鼻尖有些酸澀。

傳說人類的嗅覺是記憶中最長久的一部分,就像這種味道,秦悕浵發現它早就深深嵌入了自己心底,連同它埋藏在心底的是單語一次次為她做吃食時專注用心的影子。

秦悕浵感受着,聽到自己開口道,“單語,留下來。”

“嗯?”單語正聚精會神地看着蝦餅在油鍋中變色的程度,一時沒有聽清,聞聲擡頭,表情一派自在閑适,廚房就是她的領土,她就是秦悕浵這間廚房裏面的領主。

“沒什麽,你繼續。”秦悕浵鎮定道,自己也被剛剛的臺詞吓了一跳。

那一刻,她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從單語身上汲取的是一種平凡的歸屬感,一種她從小漂泊在國外所沒有真正體會過的,可以讓她卸下完美外殼的安然。

“我先去上面換個衣服。”秦悕浵覺得看夠了,起身走到總門,在電子鎖上面設定了什麽,又檢查了一遍,才往樓上走。

單語一邊看着手裏的活兒,一邊瞄着上樓的秦悕浵,她覺得她的秦總不同了,在自己改變的同時,秦悕浵也改變着。

勾起嘴角,單語低頭繼續手中的事情。

當秦悕浵穿着那件掌中虎睡衣下樓的時候,單語已經做好了其中三道菜。

她對着秦悕浵道:“舒芙蕾等等吃好了再給你做,不然就不好吃了。”此刻的秦悕浵已經卸了妝,素顏帶來另一種純粹的美。

“嗯,好~。”秦悕浵給了單語一個不同的笑容,不似以往溫柔成熟,反而是甜甜的,有點少女的那種。

單語将菜在桌上布好,兩人坐定在餐桌上,四目相對,産生了一段空白。

秦悕浵率先打破了沉默,這是她擅長的,她說,“單語,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單語望着她,露出一個可愛調皮的笑容,“有!秦總,能不能把電話還給我?”

她需要打個電話,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盡管連她自己都覺得,當下情況使用文字簡直難以描述。

“……”單語,你好樣的!秦悕浵發現單語有時候也挺頑劣的,只是,扯開話題誰不會?“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秦悕浵又搬出了那全套溫柔,笑道。

“嗯?”點點頭,單語從善如流,沿着秦悕浵的話題往下說:“那你說怎麽叫?”

她随意地把手支在餐桌上,将腦袋放了上去,手把她的左臉擠壓出一塊飽滿圓軟的突起,更添一分靈動可愛,和往日死板恪守的單特助很不一樣。

“你覺得呢?”眼前的單語一本正經賣着萌的樣子煞是可愛,讓秦悕浵很想上前捏上一把。

“浵。”單語說着,拿起筷子,沒有等秦悕浵先吃,徑自夾了一個蝦餅放在嘴裏。

秦悕浵拿起刀叉,開始享用面前的鳕魚排,鮮嫩的口感帶着奶香和甜味,是熟悉的味道,是這十幾天裏她找遍S市西餐館外賣都沒有找到的味道,是屬于在這個空間裏面以往五年歲月的味道,——是單語的味道。

“好,我在。”秦悕浵咽下口中的食物,說了一個字,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是她習慣的口感,閉了閉眼,細細感受了一下,複睜開眼,垂眸,沒有看着單語,道,“我吃過很多星級餐廳,不過那些對我而言都沒有你做的好吃,還是你做的菜最好吃。”

單語聞言放下手中的刀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對面的人兒,面前的秦悕浵收起了霸道,收起了成熟,收起了高高在上的氣勢,用着最自然的表情,最樸實的字眼。

“這是……表白麽?”單語有點驚訝。

她會這樣說,她很确定,秦悕浵絕對不是一個吃貨,這種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簡直……簡直簡直了。

“咳……嗯。”兩個字連在一起發聲,幹這活兒秦總還是平生頭一次。

再次睜大眼睛,單語盯着視線中好像定格的秦悕浵,畫面中唯一變化的就是秦悕浵一點點泛起紅暈的耳廓。說好的霸道總裁風呢?秦總你這人格是怎麽切換成這樣的?默默插了一塊鳕魚放在自己嘴裏,沒有奇怪的味道,說明廚房裏面的調料一切正常,沒有被誰換成什麽奇怪的東西。

她聽到了,而且每個字都很清楚。單語今天嘴角的笑就沒怎麽淡下來過,看向秦悕浵,眼神溫潤,同樣回以最平常的臺詞,“那我給你做。”——只要你喜歡,我就給你做。

兩人像以往的每一餐一般吃完了這一頓,去除了原本橫亘在彼此之間的屏障,氣氛多出了點老夫老妻的味道。

收盤子的時候,單語才想起來有關電話的問題,“電話!”伸手,對秦悕浵道。

“準許你用座機。”秦悕浵哼了聲,果斷拒絕了單語的申請,別以為之前的帳她就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電話號碼。”她能背出來的只有秦悕浵和單情的手機號,“不行,我真的有事。”

“我當初找你的時候就不急了?”秦悕浵不理她,這種行為絕對要在第一次就改造好!她換上一張秦總的臉。

“不行,十七天!一天都不能少。”秦悕浵強硬道。

“就打一個,我保證。”如果是別的問題,單語是妥妥會順從秦悕浵的,只是A國那邊一定是要有個交代,而且必須在今天。單語認真對上秦悕浵的眼。

“不行!”哼,想給誰打電話?居然忤逆她的意思,秦悕浵也倔了起來。

“請給我。”單語眼神變得淩厲,繞過餐桌,來到秦悕浵那邊,伸手。

“不給!”都用上請了!

“真的不給?”單語聞言,痞氣地挑挑眉,眼神如鷹隼般盯着秦悕浵。

“你想幹嘛?”秦悕浵同樣回以一個挑眉,不過她的很優雅,是标準的女王式。

秦總眼神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單語那還帶着一道血痂的嘴唇。

單語接收到她的動作,又揚了揚眉,說了句,“好的。”

“好……”什麽?後面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單語已經擒住了秦悕浵的雙手,吻上女王的唇,一點既收,“給我。”

“不!”不就是吻麽?

于是單語又重新吻上秦悕浵的唇。

開始的時候,秦悕浵因為怕碰到單語的傷口,沒有動作,然後漸漸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應,就在她最投入其中的時候,單語又一次停了下來。

“電話!”這次單語有點急促,有點喘。

“不!”然後,秦悕浵吸口氣的功夫又被單語重新堵住了嘴。

兩人的吻越來越粗暴,秦悕浵有點控制不住地想咬她的唇,才自己拉開了和單語的距離。

“這麽想要?”眼中含着波光,有了另一種含義。

“給我!”單語完全沒有意會到弦外之音。

秦悕浵的眼神瞬間變了,墨眸的顏色好像變得更加濃重,推開單語,以極緩的速度開始解睡衣的扣子。

這個起手式吓得單語趕緊重新捉住了秦悕浵的雙手,“我認輸,我認輸。”

嘆了口氣,她相信那人想知道她的下落應該不是難事,姑且就這樣吧。

“乖~。”秦悕浵一臉勝利了的小得意,自己都沒有發現今天她的表情也比往常豐富很多。“松手~。”

見秦悕浵真的只是做做樣子,單語放開了她,“我去做舒芙蕾……”完全沒有了剛剛那痞痞的氣勢。

“嗯。”秦悕浵臉上帶着揶揄和溫柔,“去吧。”恩準了。

回到樓上的浴室洗了把冷水臉,秦悕浵看着鏡中因為被單語兩次熱吻已經明顯肉眼可見紅腫的嘴唇,暗嗔,‘真是失誤!’

往下瞥了一眼洗手臺上的洗手液和肥皂,好像今天在什麽地方見過,想了想,環顧一下四周,恍然想到,單語家裏用的從洗手液到肥皂到牙膏到沐浴露到洗面奶都和這裏用的一模一樣。

于是心中又給單語打上了一個新标簽——【悶騷】。

這時,被秦總丢在樓下的單語用手捂着發燙的臉做了無數個深呼吸,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捂臉,天啊!

平複完,單語打開廚房儲藏面粉的櫥櫃準備為秦悕浵做舒芙蕾。

這一開,卻發現原本在同一個櫃子裏面的應急食品少了很多。

皺了皺眉,單語又打開了別的櫃子,發現她給秦悕浵準備的鳳梨酥、方便面等等一些緊急墊饑的食物已經少了一大半,有些從生産日期看甚至已經不是她給秦悕浵買的那批了。

猜想到什麽,剛剛滾燙的感覺被心疼取代,單語取出面粉開始認真做起舒芙蕾。

秦悕浵下樓,見單語的狀态和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表情相當嚴肅,不禁問,“怎麽了?”

單語停下手上的動作,蹙着眉,說:“怎麽廚房裏的方便面少了那麽多?”平時秦悕浵一個月最多吃個兩次。

秦悕浵聳聳肩,“為什麽少了那麽多你不知道麽?”

“我再也不會給你買了。”說完,單語像沒事人一樣開始做舒芙蕾。

聽聞此話,秦悕浵心中一暖。

看着單語的動作,想起上次單語對舒芙蕾的評論,感嘆就算單語對愛情是那樣悲觀的理解,可到了付出的時候她依然是那麽毫無保留,那麽全心全意。

“你有沒有想過,舒芙蕾之所以容易坍塌是因為裏面太純粹,如果比作愛情,那種愛情太純粹,愛其實也是需要很多其他東西來支撐的。”秦悕浵随着自己的想法說。

“可沒有人會喜歡吃加了太多面粉的舒芙蕾。”單語将做好的半成品倒進模具裏。

“可裏面總要有面粉的不是麽?”秦悕浵又道。

将烤盤放進烤箱,關上。單語轉過頭,用一種清明又包容的神情看向秦悕浵,淡笑道,“可以比喻愛的,又不是這一種,有很多可以永恒的。”

“嗯。”仿佛得到了不知原因的安撫,秦悕浵點點頭,從這句話裏面提煉到什麽。

就在兩人打開電視,吃着剛剛烤好的舒芙蕾,準備随便看看節目的時候,秦悕浵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為保密電話。

颦眉,秦悕浵接起手機,“誰?”

電話那端傳來清冷的女聲,聲線好聽得有些空靈,“你是秦悕浵。”

“是我。請問你是誰?”秦悕浵的眉攏得更起,這個聲音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單語在你那裏?”女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

瞥了一眼單語,秦悕浵心中有了譜,“是,有事?”

“沒事,我只是想确認一下。”對方輕笑,“能把電話給她一下麽?我打她的手機沒有人接。”

瞪着單語,秦悕浵還是把電話遞了過去,心裏對對方的來歷産生了無數種猜測。

單語心中嘆了口氣,接過了電話,“喂?”對電話那端是誰已經心裏有數。

“小語,我看你是回不來了。”張澪在電話那端陳述,語調裏聽不出悲喜。

“是啊,我的護照被撕了。”果斷告狀。

“嗯,挺狠的,收得住你。”張澪語調稍微上揚了一些,“不過我這邊的位子都整理出來了,房子都準備重新裝修了,你看怎麽辦?”

“額……”單語用眼角看了眼秦悕浵,感覺額頭就要出冷汗了。“我……”

隔壁的秦悕浵正豎着耳朵努力聽。

“好了,不逗你了,你要是能把這個人拐回來做苦力我就放過你,嗯……那就再給你一年時間好了。什麽時候拿回你電話再聯系我,就這樣,我挂了。”張澪秉持她簡潔扼要的畫風挂了電話。

“……”單語咽了咽口水,果然,就知道什麽事情都逃不過她的耳目。

“單語,我覺得現在你應該有話要和我說了。”秦悕浵帶笑的聲音響起在單語耳旁。

轉頭,單語對上了秦悕浵那張一派溫柔的臉。

“那是誰?”秦悕浵眼中一派平靜,是暴風的風眼,“為什麽她能知道你在什麽地方?還能知道我的號碼?”

以她對單語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號碼告訴別人的。

将秦悕浵的電話放回她手上,單語說:“她……是我在A國認識的舊識,擅長控制網絡通訊和定位。”

“哦?黑客?以前沒聽你說過。你們怎麽認識的?”秦悕浵半眯起眼,狐疑挂在臉上。

難怪她的人找不到單語手機的位置,原來被動了手腳。

“認識她是個意外,而且她的身份……也不方便說。”單語順着秦悕浵的誤會誤導她。

只是意外認識的就看她看得那麽緊?還給她在美國安排生活起居?

靜靜看着她,秦悕浵對她揚了揚頭示意她繼續說,随後歪着腦袋,靜待下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