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可愛
最可愛
可……別人都已經看見了呀……
單語內心是從容的,感覺到一瞬間周圍的目光紛至沓來,落在她臉上,宛若有實質的針紮感,可見在暗地裏暗戳戳圍觀的人數量龐大。
她舒展了一下有點緊繃的肩膀,很好……單語心中暗忖,秦總你這個動作昭示天下得還不明顯麽?壓不壓低聲音到底有什麽區別?單語無奈,任由秦悕浵擺弄。
江萊臉上的堅定微有松動,胸口起伏了下,說:“我和單語多年好友,如果她真的認為你和她是可以在一起的,就會主動走到你身邊去追求,反之,她如果覺得和一個人走不下去了,就會離開。”當年她和辛洛萍也一樣。 “聽說人是你從機場強帶回來的?”
單語垂眸,江萊總是能洞察人內心可能自己也沒察覺到的事情,總結很到位,但事情總有例外。
秦悕浵沒有說話,側頭看着單語。
單語是她找回來的沒錯,人是她帶回家的沒錯,她想知道,單語會說什麽。
“江萊……”單語喚得這聲似是嘆息,“我以為你總能明白,既然當年我離開,這幾年來也沒有找你,我想,以你對我的了解也應該知道為什麽。就像你剛剛說的,你了解我。”
秦悕浵聞單語的話,有點不滿意,小聲對單語說,“你這是同意了她的說法麽?嗯~?”
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漸漸充滿危險的味道,單語輕笑,一點不怕,說,“我做你助理五年了,江萊說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
“……”江萊覺得自己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的狗糧。
秦悕浵勾唇,說,“你表達得夠隐晦的。”說完,盯着單語的眼,這人就是悶騷。
兩人對視,眼中沒有激情似火,也沒有露骨的愛意,只是淡淡的,卻好像之間有着涓涓相連的水流和歲月沉澱的契合,仿佛兩塊不同品種的美玉,經過時間的沖刷,最終相合,雖然這種感覺還很淡。
後退一步,只一眼,江萊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味道,等她眯起眼想要确認一下時,這種感覺很快又消失了。
江萊想起今天來之前給自己拟定的戰略,告訴自己今天就是來抛鸾拆鳳的,道:“我知道你現在是和她在一起了,但你又沒結婚,我們認識那麽多年,就算你現在不想和我在一起,總應該能給我喜歡你的自由吧。”
說着,她笑靥如花地走到秦悕浵面前,将女王奪過來的花拿起來,重新放回單語的手上。
“……”單語默,只得接過花點點頭,說,“希望你別再來秦騰了。”
“可以,作為交換,我約你吃飯,你要來。”江萊适時提出交換條件。
論商人的素養,她家也是有的,伸手拂過單語的臉龐,在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抗之前收回了手。
秦悕浵挑挑眉,有點不悅,她怎麽不知道江萊的臉皮那麽厚?可這是在秦騰,她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希望單語能直白拒絕。
“嗯,好。”單語邊嗯,邊往秦悕浵身邊更靠近了些。江萊畢竟是朋友,約吃飯也不好拒絕,也許哪天她遇見自己的命運了,會明白的。
“那你應該不會建議我也一起出席吧。”秦悕浵在一旁牽起單語的手,聲音柔得可以掐出水來,對江萊說,“你上次來過後,我也仔細想過你的話,為了避免你說的悲劇發生,我會好好珍惜把握的。”說完,她對着單語煞有介事,篤定地輕道,“我會努力的。”
秦……秦總,你這對白超出角色設定了……
單語和江萊聽到秦總這樣的臺詞都有點驚,這是秦悕浵能說出來的話?
“嗯。”單語只能點點頭,感覺到了秦悕浵笑容中的濃濃威壓。
“我先回去了,過兩天再來找你吃飯。”江萊見勢如此,鳴金收兵。
“秦總,喝點咖啡吧。”單語把剛煮好的咖啡放在女王的辦公桌上,輕道。
秦悕浵默默打字,視她為空氣。
單語用手指撥了撥耳垂,自從江萊駕着車走後,秦悕浵就沒搭理她了。
“半個小時了欸。”單語幽怨道。
秦悕浵打字的節奏稍微頓了頓,手指又很快舞動在了鍵盤上面,還是沒有看她。
“我覺得,我能理解她的心……,畢竟這些年來……我覺得我也擁有那樣的自由。”單語擡頭望着窗外天空,悠悠道,眼角注意着女王大人的一舉一動。
秦悕浵終于有了反應,停下手上的活兒,瞪着單語,這人……就不能說些她喜歡聽的麽?會少塊肉?
“單語……你故意的是不是?”聲音柔柔的,就是多帶了點生動,眼睛亮亮的。
單語見秦悕浵開口了,忙過去抓住秦女王的手解釋道,“這個世界上充滿惡意的人那麽多,江萊做的,不過是随心而為,她怎麽說都還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對人性的理解難免不夠立體,可她有一顆赤子之心。于我,她是少年時代僅剩的少數朋友,承載了成長的記憶,所以我能遷就就想遷就一下。”
秦悕浵端起咖啡啜了口,甜的,說,“這話裏話外,我怎麽聽出一股子在說江萊比我單純的味兒?”淡淡的眉輕挑了下,你繼續解釋呀。
“她本來就比我們單純。”單語答。
秦悕浵輕哼一聲,又把手放在了鍵盤上,一副不想再和她掰扯這件事的樣子。
過不久又想到,單語就是這種不引導絕對不會說什麽好聽話的個性,便說,“你覺得我想聽的是你遷就江萊的理由麽?”她怎麽就找了個這樣的人?真愁人。
單語哦了聲,回頭,看看辦公室外面沒有別人,拿起秦悕浵辦公桌上的遙控器,将調光玻璃調成白色遮光模式,然後繞過秦悕浵的辦公桌,站在她椅子旁邊望着她,神情萌萌軟軟的。
“幹嘛?”秦悕浵不解。
“唔……”
單語将唇落在秦悕浵耳畔,輕輕擦過秦悕浵的耳廓,讓她染上一層紅色,略帶氣聲說,“您想聽什麽?”低下身,勾住秦悕浵的肩,“女王大人,你吃醋的時候特別可愛,但還不是最可愛的。”
單語用着敬語和一本正經,虔誠地吻落在秦悕浵唇上。
柔軟、濕熱的觸感帶着單語剛剛在自己辦公室喝的熱巧克力味一點點化在秦悕浵口中。
單語的吻技真是有突飛猛進的趨勢,秦悕浵這樣想着。當然只是剛開始的時候,因為很快,她就什麽都不能想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唇上的那點觸覺,還有周圍一點點上升的溫度。
單語耐心地吻着,見秦悕浵沒有絲毫反抗,直到自己滿足了才放開。
秦悕浵眼中含着水光,只要看上一眼就好像被四月裏的春風拂過,面色粉紅粉紅的,讓單語不由笑道,“就是這個時候最可愛。”
秦悕浵回過神來,原本微微帶着點迷的唇角上揚,頃刻間完成了少女到禦姐的轉變,聲線也變得有些低澀起來,“單語,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有點皮?”
說着,秦總整個人傾向單語,帶着危險的氣息,“是不是想被收拾收拾?”
“好呀,你來收拾吧,只要你不一個人在那裏悶悶的就行。”單語聳聳肩,無所謂道。
這人……是真不懂還是裝傻?
秦悕浵嘆口氣,想着,時日尚短,慢慢來。
于是轉移了話題,“不鬧這個了。”
秦悕浵索性圈住單語的腰,她們的關系在秦騰應該已經人人皆知,開不開調光玻璃都不會妨礙底下人想象她們在辦公室裏面做什麽。
“老祖宗的壽禮準備好了麽?”秦悕浵換了個話題。
“已經準備好了,是冬玲先生的百壽圖,前幾天他徒弟從B市送過來的。”單語轉了個角度,讓原本靠在髂骨上的秦悕浵靠在了腹部。
“哦?傳說這位老先生名氣大脾氣更大,你是怎麽請來他的?”
秦悕浵安安靜靜靠在單語身上,今年讓單語準備,就是要看看她會怎麽準備。
“往年老祖宗的賀禮都是我開的單子,從沒買過字畫,你怎麽知道她喜歡?”
秦悕浵是國外長大的,對這些天朝古董有點分辨不來,這個時代真真假假,所以一般她都送些有價的首飾。
也不是沒想過找當代名家畫個畫寫個字,但能買到的吧,身價不夠,有點身價的吧,又不太會為了錢去出作品。
真正玩藝術的人都特別倔,出得作品少,不然也很難在現代有千金不換的身價,這位冬玲先生就是那幾個最出名難請的。
單語說,“我剛來秦騰的時候聽原來的秘書長說的。”
秦悕浵還以為她為了自己上心做了功課呢……
“那字怎麽弄來的?”秦悕浵好奇。
“他是我大學老師,我們學校新成立沒什麽家底,就是背景硬,學費貴,有錢。”單語又補充,“我讀書的時候他比較喜歡我,後來他搬回B市,逢年過節我就送點禮物什麽的,所以我說請他幫忙寫幅字,他就給寫了。”
也就給寫了?秦悕浵不懂古玩字畫,但這幅字怎麽着也得有個大七位數。
“多少錢?”秦悕浵問,當然不是在乎價格,就想探探他們的交情。
“我去年閑時設計的一塊海水紋端硯,他一直說很喜歡,今年就給了。”單語說。
“……”還幹這個?
秦悕浵忽然覺得單語要想過得好也真不一定要做助理。還好抓回來及時,不然這家夥說不定就會像放飛的小鳥似的,抓不回來了。
秦總默默在心裏給當時自己的果斷點了個贊。
壽宴當天,秦悕浵拉着單語早早就到了斐琳工作室,讓斐琳給單語做個合适的造型。
斐琳乍聽聞單語和秦悕浵的關系轉變成現在這樣,有點八卦,趁秦悕浵去試衣服的時候對單語擠眉弄眼,問這問那的,整個人看上去精氣神比當初離婚的時候好了很多。
單語被她那八卦勁兒弄得有點煩,便反問她和餘伽郁怎麽回事兒,斐琳立馬就消停了。
“我和她……還和以前一樣。”都是朋友,斐琳也沒藏着掖着。
“哦?”單語聽了,沒多搭話,畢竟她們兩人,她和餘伽郁的關系更好些,要問什麽也是找她了解。
這陣子單語忙着适應生活中的改變,轉變自己和秦悕浵相處時的心态,還沒有閑暇得空去找餘伽郁談這個。
“那也挺好的。”單語拍拍斐琳的手。
站在餘伽郁好友的角度,她其實希望餘伽郁能找個沒結過婚的人,畢竟離過婚的人心态上面還是會有不同,尤其斐琳不算是那種愛玩又灑脫的個性。
兩人做完簡單不失莊重的造型,秦悕浵開着車載着單語去了秦宅。
今年是秦翠鳳的米壽,辦得格外隆重些,一方面是告訴外面人秦家老祖宗身體還硬朗,一方面是讓老友和關系網有一個平臺再互相聯絡聯絡。
車在秦家門內院屬于秦悕浵的車位停下,兩人下了車,秦悕浵主動挽住單語的胳膊,拉着她準備去主屋。
身後便傳來一個不太沉穩的男聲,“我還想前面這兩位美女是誰呢,原來是浵表妹和她的puppy。“
單語回頭,見一位美麗的婦人領着宋轶也剛從一輛勞斯萊斯上面下來。
婦人眉眼間和秦悕浵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宋轶母親,秦悕浵的姨媽秦晚。
“啧啧啧,你們還真是形影不離,不過表妹,今天可是老祖宗的壽辰,你帶她來,是不是不太合适?”宋轶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被斐琳精心裝扮過的單語,評論道,“沒看出來,單特助還有這潛質。”
秦悕浵臉上風輕雲淡,心裏卻像是打了褶子,只對秦晚道了句,“姨媽好,這位是單語。”她并沒有在後面加任何身份說明。
“秦晚總好。”單語不卑不亢接了句。
秦晚是個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淡然點頭回了聲好,也同樣當沒聽見宋轶的話。
她要是現在教訓兒子反而會引起注意,而且她不覺得兒子說錯了什麽,秦悕浵和這位的事情最近她也有些耳聞。
“那我們先進去了。”秦悕浵言罷帶着單語走進主廳。
單語掃了一眼來賓名單,上面大部分名字都很熟悉,首當其沖就是秦月和師瑞的名字,然後是秦晚和宋轶父親宋傑,還有宋轶,接下來還看見了沈琴和沈棋的名字,羅凡和程諾伊也來了。
再往下看去,單語很不情願地看見了趙舒雷和趙梓瀾的名字。
頓感莫名心塞,暗嘆口氣,今天這場壽宴,一定是老天安排給她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