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謂君主

所謂君主

五皇女府。

賀國公行禮:“臣賀蘭英參見殿下。”

五殿下虛扶一把,“賀國公不必多禮。”

“漏夜前來,賀卿是有什麽事嗎?”

賀國公面有難色:“老臣慚愧,深夜前來打攪殿下休憩,但實屬無奈,為了小女不能不來請求殿下。”

五殿下知道賀國公為何而來,卻不會如她的願,“本殿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賀卿,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不是嗎?”

“可是瑾寧如今再次昏了過去,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看在瑾寧身上流着文氏的血,派人去看看瑾寧吧。”賀國公懇求着。

五殿下沒有松口:“本殿之前就是因為看在她同本殿有表親,才處處忍讓她,以至于慣得她自負驕矜。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是她該受的。”

賀國公争辯:“可是殿下,瑾寧才二十歲,一直養在臣身邊十七年,才送到了您的身邊。無論閱歷還是經驗都還年輕,她怎麽可能玩得過陛下這等老謀深算的人?”

“那她就更不應該擺上棋盤,試圖一較高低。既然對弈開始,就要做好有朝一日可能成為別人手中棋子的準備。”

賀國公見五殿下聖心難回,跪地道:“殿下,說到有錯,臣才是那個犯錯最深的人。”

“是臣教女無方,辜負文相一片真心,也是臣管教無方,沒有及時發現瑾寧的圖謀,以至于傷了殿下心頭摯愛。”

“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萬望殿下息怒。”

五殿下面色一冷:“賀國公這是在暗諷本殿沒有教導好血緣表妹嗎?”

“臣不敢,臣只是希望殿下稍稍寬恕,瑾寧她真的知道錯了。”賀國公再次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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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國公,你覺得你硬壓着本殿派人看望賀瑾寧,她就能想開嗎?”五殿下陳述着事實,“賀瑾寧她自出生起雖然沒有養在親生父母身邊,但你對她可謂盡心竭力。讓她順風順水長到了十七歲,被你送到了西北,來到了本殿身邊。”

“的确,她聰慧,學什麽都很快,什麽事一點就通。但是賀國公,賀瑾寧她這一路太順了,從來沒有吃過一個虧,而她又總是企圖比肩文相。”

“自信太過便是自負,自負太過便是自戕!”

“她在西北時能因為覺得自己是後來者,而一氣之下告訴本殿,她是文相的親生女兒,是本殿的表妹。卻沒有考慮本殿當時剛剛站穩腳跟,如果有人向陛下告密,會引出多大的亂子!”

“回京之後,引誘顧晚宜設計樓清,後面更是膽大妄為用文相做筏子。而這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想向本殿證明,她同石靜等人沒有區別!”

五殿下反問:“賀國公,你聽着這個原因是不是都覺得可笑?”

“因為這個原因就能把本殿算計進去,把她生母算計進去。”

“本殿沒有殺她,已經是看在父後的面子上了。”

氣氛僵持良久,五殿下嘆息一聲,把賀國公扶了起來,“賀姨,我知道你心疼她,認為她還年輕。但是,朝堂裏的那些人是不會覺得她年紀輕就讓着她的。”

賀國公面有羞愧,“臣知道殿下的意思了,臣一時情急,看不清楚利害關系,還望殿下恕罪。”

五殿下點了點頭:“本殿的确奪了她的姓,又在錦衣衛添了兩位副使。但她仍是文相的女兒不是嗎?錦衣衛她仍然是正使不是嗎?”

“本殿需要的是一個智囊文臣,不是一個回家只會向父母哭訴的嬌嬌女。她如果邁不過去這個坎,本殿也只能另選賢臣了。”

賀國公拱手道:“殿下深謀遠慮,老臣自愧不如。”

五殿下拍了拍賀國公的肩,“好了,夜深風露重,賀姨還是早些回府吧,別讓姨父和明宣等着。”

賀國公應聲退下。

确定賀國公走了後,嚴霜推門進來:“啧啧啧,殿下真是好口才,三言兩語就說得賀國公心悅誠服。可怕,當真是可怕。”

五殿下瞥了她一眼,“本殿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嚴霜不懷好意地笑着:“哦?殿下不是已經放棄重用賀瑾寧了嗎?難道我猜錯了?”

五殿下面色不變,絲毫沒有被揭穿用意的心虛,“放棄重用,又不是不用,本殿說得哪裏不對?”

嚴霜在空中畫了個蘿蔔,點了點:“所以說啊,殿下就像是騎在驢身上拿着胡蘿蔔的那個人,驢一擡頭就能看到那根胡蘿蔔,但永遠都吃不到。”

“可即使吃不到,依然會對殿下感恩戴德,反而會認為是自己能力不足,辜負了殿下。”

嚴霜故作害怕:“殿下,你真是太可怕了。”

五殿下理所應當地說着:“本殿可怕不是應該的嗎,不然怎麽鎮得住朝堂,怎麽鎮得住京都?”

嚴霜十分贊同,随後正色道:“殿下,您既然不打算重用賀瑾寧了,是不是要把她換下來了。錦衣衛正使之位,賀瑾寧坐有半年了,再讓她待在錦衣衛,您可就不好換人了。”

五殿下從容回答:“再過兩個月就是陛下五十大壽了,你覺得本殿還能讓她在錦衣衛待多久呢?”

陛下過完萬壽節,差不多就到了退位讓賢的時候了,新帝繼位,朝堂自然要重新洗牌。

嚴霜好奇一問:“那殿下打算把賀瑾寧換到六部中的哪一部?”

五殿下直接道明安排:“刑部,刑部尚書的位子本殿會給她留着。”

賀瑾寧犯了這麽大的錯,即使被殿下換到刑部也不會有二話,反而會認為殿下仁慈,更加盡職盡責。

嚴霜感慨道:“真是該讓賀國公聽聽殿下的安排啊。殿下只比賀瑾寧那小丫頭大了一歲,卻能将陛下和我們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年紀小可不是任人擺布的理由啊。”

五殿下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嚴霜的話,“好了,賀國公就是心疼賀瑾寧,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的,難免勞心勞神些。”

“她心疼賀瑾寧,憑什麽要殿下去哄人呢?”

“不過暈了兩回,賀國公就着急的不知所措了。那殿下因為她賀瑾寧幹的蠢事氣急攻心吐血的時候,怎麽不見賀國公為主盡忠,讓賀瑾寧負荊請罪來哄殿下呢?”

嚴霜冷笑一聲:“所以說到底,還是私心偏向!”

五殿下聽到這,突然問道:“你父親來求你了?”

嚴霜神色一怔,片刻後才默默點頭,“嗯。”

五殿下心中微嘆,難怪對賀國公拜見一事這麽生氣,“你希望本殿怎麽做?”

是對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從輕發落,滿足你父親的心願;還是忠于君主,不過問這件事呢?

嚴霜笑了一聲,笑容卻滿是諷刺:“狎玩娈童,不論對方是否自願,她都是觸犯刑罰,藐視例律,午門斬首都不為過!更何況如今留了她一條命,只是判她流放三千裏。”

“這般都不滿足,她還想如何!”

五殿下并不想多評論嚴霜父母的事,但有些事她希望嚴霜能明白。

“嚴霜,本殿可以因為你,對那個人從輕發落。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本殿退了一步,就可能有人在算計本殿退第二步。當本殿退了三步後,就會有人替本殿除掉這個,讓本殿為難的存在了。”

“而你,能承受得住那個代價嗎?”

嚴霜的母親的确多情花心,私生女外室不知凡幾,但是她的生父卻對妻主一心一意。當年嚴霜離家出走幾年不歸,就是因為她的生父竟然同意将庶女過繼到名下,成為嫡女!

可是嚴霜的父親真的對嚴霜很好,生産時難産,一力要求保孩子,甚至寧願以後不再生育也要留下嚴霜。

從小對嚴霜悉心教導,不嬌慣也不嚴苛。身為一個父親他真的做得夠好了,這也是嚴霜聽到父親來求她放了同母異父的妹妹時,無法立刻拒絕的原因。

在殿下與父親之間,她終究還是猶豫了。

但她今日聽到殿下這麽說之後,突然醍醐灌頂,驚出一身冷汗。

她滿足了父親一次願望,那然後呢?是不是第二次,第三次很快就會來了?

如果父親傷害到了殿下的利益,殿下的其她屬臣會放過他嗎?

縱然石靜現在走了,但周林周珂,趙晗盧蔓,甚至賀瑾寧如果知道了因為父親,殿下選擇退讓,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除掉他。

——即使那個人是她嚴霜的父親!

嚴霜想明白後,立刻跪地請罪:“屬下一時糊塗,求殿下降罪。”

五殿下見她明白了,便說道:“這段時間就不要出門了,靜靜心。”

這就是禁足的意思了,嚴霜遵令:“謝殿下。”

因為向五殿下求情被禁足,縱然父親再求,也只能得到自己也無能無力的結果。雖然母親可能會同父親生氣,但她對父親本來就是虛情假意,生氣也就生氣了,反正自己不可能因為她的女兒搭上父親和自己。

“嚴霜,本殿同時希望這段時間你可以想清楚,你是姓嚴還是姓顧。”這是五殿下對嚴霜說得最後一句話。

是姓嚴,等殿下登基後,位列權臣,獨立一支。還是姓顧,成為世女,以後接她母親的王位。

嚴霜覺得這根本就不用考慮,她既然選擇放棄了顧這個姓,今日就不會再撿回去。

她當年就跟那個不可一世的母親說過,即使沒有顧這個姓,即使不是世女,即使得不到她的幫助,她嚴霜依然可以封侯拜相!

如今她不就做到了嗎?

嚴霜哼着小曲,就回家“禁足”去了。

三日後。

今天,五皇女府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會客廳裏樓清看着賀明宣憔悴的臉色,關切道:“明宣,你還好嗎?”

賀明宣安慰地笑了笑:“我沒什麽事,你不用擔心。”

樓清畢竟深處五皇女府,關于賀瑾寧和石靜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但殿下已然下了懲處,于情于理樓清都不能開口求情,否則于殿下威嚴有礙,所以樓清只能當作不知。

賀明宣同樣也沒有向樓清訴苦求情的意思,他雖然同樓清要好,可也知道分寸。如果他貿然為着阿姊相求樓清,殿下若是知道,怕是會徹底厭棄賀國公府。

況且他今日能進入五皇女府是帶着任務來得,可不是讓自己給樓清添堵的。

賀明宣理了理心緒,問道:“我聽說你同殿下生氣了?”

樓清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什麽生氣,我怎麽敢同她生氣。”

那天樓清其實就是一時氣憤才把殿下趕了出去,又不是真的生氣了。事後他也反省過了,覺得好像是過了點,可又拉不下臉。就想着殿下總要回寝殿睡覺的,到時候他“勉強”拒絕兩個回合,然後就讓殿下回來。

結果等了三天,殿下一步都沒有踏進寝殿,他“偶遇”也遇不到人,整個五皇女府好像不存在五殿下這個人!

又等了一天,他讓林知去給殿下送茶點,他覺得這已經是在給臺階了,殿下會下的。

結果殿下當天仍然沒有回寝殿。

樓清:很好,你有本事這輩子別回寝殿睡覺!

兩人這才冷戰了這麽多天。

五殿下不回寝殿,縱然殿下不急,身邊的下屬怎麽可能就這麽幹看着?尤其是周林,一心想讓殿下寬心些,就想着勸勸小殿下。但她們身為殿下的下屬,最近幾天不太招小殿下待見,周林想了一圈,把賀明宣請了過來。

賀明宣本來是在家照顧賀瑾寧的,聽到這件事本是想推脫掉的,但當父親聽到這件事後,讓他來五皇女府勸勸小殿下。

賀瑾寧雖然昏迷兩次但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現在這副恹恹的樣子,不過是心結難消。她自己不想通,誰勸都沒用。

周林既然來請了賀明宣,賀明宣就不應該再推辭。

一是為了殿下身體,殿下身體不好不是什麽秘密,不能一直睡在書房,萬一有損貴體怎麽辦?

二也是向五殿下示好,賀瑾寧已然觸怒殿下,連帶着賀國公府也吃了挂落。賀明宣同小殿下交好,便是同未來的鳳君交好,殿下也不能總是給賀國公府臉色看。

賀明宣這才來了五皇女府。

不過賀明宣聽到樓清跟殿下生氣的時候,心裏是有些疑惑的。樓清的性子是很好的,更何況殿下待樓清那是如珠如寶,怎麽就突然鬧起了矛盾?

賀明宣問道:“阿清,我能問問你跟殿下這些天冷戰的原因嗎?當然不方便就算了。”

樓清手裏無意識扯着袖子:“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就是那天我知道了殿下曾經有意把我嫁給六皇女,我氣極了,就把殿下趕了出去。但是我當時真的只是一時氣憤,不是真的不想見她。”

“而且,而且我阿娘每次被阿爹趕出去的時候,都會找理由哄我阿爹的。”然後我阿爹就會勉強原諒阿娘。

為什麽殿下跟阿娘不一樣呢?

樓清心裏默默說道。

賀明宣無奈扶額,所以,你是有樣學樣,是嗎?

賀明宣試探地問:“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要跟殿下說讓她回寝殿嗎?”

樓清猶猶豫豫:“可是,這樣好丢臉。”

樓清自然是不想讓殿下繼續睡書房的,他也是擔心殿下身體的。可現在騎虎難下,如果他開口要殿下回寝殿,總有一種他沒事找事故意作的感覺。

賀明宣也知道樓清面皮薄,拉不下這個臉。

可是兩個人也不能就這麽冷下去了,長此以往不論是對兩個人的感情還是對樓清本人都是無益的。

只是賀明宣畢竟是個外人,不宜過多插手殿下跟樓清之間的感情,如今也着實被為難住了。

樓清見請來的“救兵”也沒有好主意,期期艾艾地終于問出了口,“阿宣,我想問問你,你知道殿下以前的事嗎?”

樓清對于賀明宣來五皇女府,其實是知道的,甚至是他有意讓林知給周林她們出主意的。

一是賀明宣來了五皇女府,他能順理成章的請殿下回寝殿。

二是為了殿下的一些往事。

殿下那日語氣神色都同往日很不一樣,讓樓清覺得殿下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色厲內荏地懼怕着什麽。

樓清後來仔細想了想,并不覺得說了什麽過分的話。就覺得會不會是之前殿下發生的一些事,讓殿下心有芥蒂。

樓清關于殿下的事大多是姐姐樓渟告訴的,不然就是一系列的“據說”。

傳言十有九假,樓清想知道的是當年真實發生的事。

不用太過詳細,他只是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才致使殿下幾乎性情大變。

賀明宣有些疑惑:“阿清想知道殿下以前的事情?周琳她們沒有告訴過你嗎?”

樓清搖頭:“我問過了,她們不敢背着殿下說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

賀明宣一時也搖擺不定,不知該不該說。

樓清小聲請求着:“你也知道外面關于殿下的話,傳的有多難聽。我不相信外面的話,但又不想去直接問殿下,揭殿下的傷疤。你就跟我大致說一說,讓我知道殿下之前經歷過什麽。這樣我以後也能知道殿下為什麽生氣,才好哄着她。”

對于樓清最後一句話,賀明宣心裏持懷疑态度,并且并不相信。

賀明宣猶猶豫豫,還是挑了一些說給樓清聽。

“其實我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都是從我阿爹阿娘和阿姊那裏知道的。”

“殿下自幼喪父,自小便養在了鳳後的身邊,同大皇女甚是要好,前十八年也算是平安順遂。但也許真的天妒英才,殿下十八歲那年,陛下下令鳳君自盡,大皇女賜毒酒,誅殺文氏和吳氏一族,勒令殿下給二皇女送去毒酒。”

“在二皇女死後,殿下身邊的人為了保護殿下私底下用了一些藥,讓殿下成了一個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的病秧子,才僥幸留下性命。顧玉竹兄妹(三皇子與四皇女)那時一直向陛下進言,明裏暗裏說殿下已經廢了,不如趕出去。”

“陛下同意了,将殿下趕出京城,貶去了西北。雖然一路辛苦,但殿下好歹出了京都,保住了一條命。可誰知……”

賀明宣語氣恨恨:“陛下始終沒有息了除掉殿下的心思!适逢奸臣趙迎春向陛下進讒言,陛下便命人給殿下送來了一杯送行酒,差點要了殿下的命!”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有盧蔓石靜她們幾人在,殿下就真的回不來了!”

賀明宣壓了壓語氣,繼續說道:“後來殿下就在西北軍營出生入死,還将匈奴打了回去,立下了不少功勞。”

“陛下眼見殿下羽翼漸豐,又再起殺心,下了聖旨令殿下回京,殿下自是推托不願回來。之後陛下又下聖旨,殿下再推,一來一回,陛下寫了七道聖旨,殿下才領旨。”

“而那個時候,殿下已經準備回京起事了。”

“殿下仁善,不願意傷及無辜,力求以最小的代價拿下京都。”

“也是殿下吉星高照,陛下那時因着趙淑君有孕,大擺宴席,歌舞升平,好不熱鬧。如此情景下,殿下悄無聲息順利攻占了皇宮。”

“陛下自此被囚禁南內,至于顧玉竹和顧玉柔兩個人……”

賀明宣同樓清解釋着:“我聽阿娘說過,顧玉柔是自盡,為了求殿下放過她的哥哥顧玉竹。而顧玉竹則被廢為庶人,遠嫁給了當年被他肆意折辱的一個仇家。”

“阿清,她們都是咎由自取,外間傳聞的那些什麽污糟話,都是陛下和顧晚宜造的謠!”

賀明宣說到後面已經為殿下鳴不平。

當年陛下何等殘酷不仁,殺夫殺女殺友殺親,陛下一道聖旨,幾百條人命便折了去。當時誰敢說陛下一句不是?

結果如今因殿下心存良善,便個個都敢渾說兩句,什麽屎盆子都往殿下頭上扣!

樓清緩緩點頭,低聲說着:“我自然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西域當年并沒有多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那人便因碰巧遇到了,便出手相助,甚至一路護送他回了樓蘭國。

她在他心中始終是當年那位驕傲肆意又有着赤子之心的佳人。

即使困苦,即使磨難,仍心存善念,堅守善惡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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