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敵國将軍(24)[倒V結束]
敵國将軍(24)[倒V結束]
潘無咎似有些愕然。
可惜夜幕深沉,餘東羿也瞧不出潘無咎這一副詫異、又略帶欣喜的神情。
潘無咎繼續問:“那邵欽呢?”
餘東羿道:“睡過。”
這回輪到潘無咎輕蔑地冷然一笑了。
潘無咎長聲唏噓道:“可惜過了今夜,邵将軍就死無全屍了。”
餘東羿神色一淩,皺眉道:“是你故意把邵欽引到別處?再讓霍蠻香去殺他的?”
“明知故問。”
潘無咎一字一頓說完,終于肯屈尊就卑地彎腰俯下身,湊頭來啃了餘東羿的薄唇一口。
九千歲俯瞰着腳邊的餘慎。
他的眼神如同君臨天下那般在餘慎的唇鋒與眉骨之間上下梭巡,仿佛是在縱覽自己開拓的疆土。
可餘東羿雖蹲着,卻腰背挺直,垂眸颔首,雙唇緊閉。
半天撬不開慎兒的唇瓣,潘無咎又道:“不然你以為咱家又何必跟一個小喽啰多費半天口舌?”
餘東羿隐含了些怒意,挑釁道:“就算調走了邵欽身旁的人手,可你明知邵欽的武功不亞于你,霍蠻香又資歷尚淺,怎能是他的對手?”
“那可不一定。”這次潘無咎逮到機會,趁餘東羿憤然說話的功夫,舌頭伸進去舔了舔餘東羿的上颚。
他躬身,用尖銳的指甲掐着餘東羿的喉結居高臨下地道:“咱家前幾日曾同邵将軍交過幾回手。若論內腑的傷勢深淺,邵将軍可不比咱家輕。”
而霍蠻香是全副武裝拿命去拼的。但凡有一線之機,她都能再給負傷的邵欽來上沉重一擊。
一個不要命的淩霄衛和一個快沒命的血雲将軍,孰死孰活啊?
“好生陰險!”餘東羿一掌拍開了潘無咎的手。
“陰險如何?你忘了你來這兒是要做什麽的了嗎?”潘無咎問道。
餘東羿怔怔地盯着他。
“餘慎,”潘無咎倚在床榻上,香肩半|露,唇齒輕啓,做了個口型道,“操、我。”
那一刻,餘東羿覺得月光特別亮,他啥也沒看清楚,就看清了潘無咎嘴唇比劃吐出來的兩個字。
忽然,他身體一陣燥熱。
餘東羿大感不妙,觑了床邊的小瓶碎片一眼,再猛轉過頭來看向潘無咎。
餘東羿氣勢洶洶問道:“你打碎的是什麽?”
419:【叮!檢測到宿主微弱中毒狀态,毒性15%,暫無生命危險。】
“藥而已。”潘無咎攬上他的脖頸拉拽着,直接拔蘿蔔似的試圖将餘慎整個人帶到他身上,絲毫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餘東羿猝不及防猛地跟着潘無咎起身,一腿膝蓋彎曲,跪上了床榻。
出于慣性,潘無咎朝後倒栽後背跌落在錦被上,面朝餘慎成了被壓倒的姿勢。
潘無咎的雙臂如鋼筋鐵鎖一般死死扣住餘慎的脖後,就讓男人如蒼穹似的籠罩在他身上。
月光灑落到男人脊背上,将男人的健碩身軀勾勒出一圈瑩瑩的光暈,像鍍了層銀邊。
潘無咎就心甘情願地,蜷縮于他的陰影之下。
這一刻,月下,在潘無咎眼底,就連餘慎那有弧度的下颚線都充滿了聖潔、不容亵|渎的意味。
清高者放|蕩。
他勾起玉頸,狠咬了一口餘東羿的耳垂,低聲道:“沒聽清嘛?我說,叫你操、我。”
餘東羿徹底悟了。
對潘無咎,他是壓根溫柔不起來。
先前他還以為自個兒是火上頭。
棠花小院洗個澡,如一瓢涼水澆上來讓他靈臺清明,餘東羿這才稍緩了緩。
可現下一看,方才沖涼不過是中場歇息。
面對潘無咎這個欠|操的,他就該腦殼竄火,還是直愣愣地一竄而上。
“好,那便滿足你。”
潘公公是真的虛。
餘東羿近幾日沒碰他,不料潘無咎的身體竟已在如此之短的時日內消瘦成了一副皮包骨的幹柴模樣。
男人仍是心軟、有所動容。在入沉淪的前一刻,餘東羿問他:“氣機郁滞,脈象紊亂,你當真要我進來?”
“慎兒探了咱家的心脈?”潘無咎輕笑,“那可探出咱家要死了?”
當然不會。
潘無咎內功深厚,放兩斤生血都還能活蹦亂跳跟沒事兒人似的,又怎麽可能輕易病危?
潘無咎長呼出一口氣道:“既如此,慎兒還在忌憚什麽?”
說罷,九千歲鋒利的指甲在男人背肌上撓出幾道紅痕,自個兒迎合上來了。
餘東羿藥效在興頭上,再也克制不住,只好跟着他的拉扯一躍,向懸崖墜落而去。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人九千歲自個兒氣血虧虛、面如紙色,都還能又喘又笑的,他餘東羿操的哪門子心?
真是太監不急他急。
餘東羿一邊于虛空中俯沖而下一邊唾罵自己,說他該改改他這憐香惜玉的臭毛病。
萬丈深淵,兩人相擁,縱身一跳。
潘無咎心道,小餘慎真可愛。
明明恨他恨得牙癢癢,在與他肌膚相親時卻還能這般滾燙、熱情如火。
自己身體虛弱。潘無咎知道的。
半月前,京郊波瀾亭,馮淵與邵欽一會,潘無咎亦然在當場。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邵欽已知曉是潘無咎心狠手辣囚禁了餘東羿。
潘無咎亦知曉餘東羿只是與他虛與委蛇,實則仍對糟糠的前妻念念不忘。
他們雙雙先動了手,會了一遭,知道誰也讨不了好,這才就此作罷。
于是各自回去養養傷,雙方又重新約時間坐下來再談。
談好了,交貨。
而潘無咎這邊的籌碼,正是餘東羿本人。
把慎兒讓出去?潘叔叔怎麽情願?
所以他派出了霍蠻香等人去殺邵欽。
若能成,那便是餘慎和邵欽那兒的貨,他兩樣都強占了。
若不成——
潘無咎便只能借着最後的溫存與慎兒抵死纏|綿。
然後再靜待一段時日,伺機而動,将餘慎奪回來,繼續綁在他身邊。
人從高處墜落的前一刻,會覺得風聲喧嘩,熙攘吵鬧。
風仿佛要從兩側将人夾擊,裹挾着人像推攮着雲一樣騰飄萬裏。
可真正懸于當空那一刻,人心又寧靜了。
耳畔的風成了一片空濛。
中年男人只來得及去看與他攜手相伴的另一青年。
那人同樣在淩空正當處,他口鼻的呼吸,他皮囊的溫度,他胸腔心跳的顫動,一切都顯得那麽獨特。
而後你會忘卻,忘了概日淩雲,遨游去九垓八埏。
直至墜落在最舒适、輕緩的那一刻,怦然一下,恍若小秦淮上驟然蹿上天的煙花一般,爆裂,綻放。
餘東羿累得滿頭汗,整個人砸在潘無咎身上,手勾着潘無咎的脖頸肆無忌憚地大喘粗氣。
潘無咎嫌他太熱,推攮了一下青年的大腦袋,沒推開,索性放棄了,任由他喘夠。
餘東羿噴出來的口水霧,凝濕了潘無咎鎖骨一片,像狗在給木樁撒|尿做記號。
“重。”
潘無咎不悅地咬餘東羿的左瓣耳朵。
餘東羿吃痛,緩了緩,撐着床坐起來,也嗤笑:“扛您一路跑過來,現在居然用完就扔,您可真是沒良心。”
潘無咎不理他。
“叔叔嫌我頭重,慎兒卻不嫌棄叔叔頭重,不如咱倆換一換,叔叔睡到慎兒身上來好不好啊?”
潘無咎還是不搭理。
餘東羿又道:“吃不吃面?面坨了。”
這回,潘無咎沉悶着聲說話了。
美公公哼哼着答了一句:“吃。”
餘東羿給他端來,遞他手上。
潘無咎就低頭捧着碗,一口一口把坨了、又涼了的面吃進嘴裏。
餘東羿看他吃得專注,好奇問:“啥味道?好吃不?”
潘無咎摟他過來親了他一口。
餘東羿道:“啧,有點淡了。鹽沒放夠。”
潘無咎道:“少放點,挺好。”
潘無咎一碗面下肚,餘東羿去廚房燒水給他提了壺熱茶來。
喝了口熱的,潘無咎又道:“還要。”
于是,另一碗面又要進潘無咎的胃。
餘東羿沒讓潘無咎把另一碗全吃完,他瞧公公肚皮鼓起來了,忙奪了面碗自個兒吃了剩下的。
被搶了食,九千歲似乎有些不悅。
餘東羿轉過頭來,騰出一只手,給他揉肚子道:“啧,冷面團子吃夠飽得了,不嫌傷胃嘛?”
潘無咎又不吭聲了。
餘東羿往他肚子上狠摁了一下道:“跟你說話吶。”
潘無咎悶哼了一下道:“嗯。”
餘東羿擰眉道:“說點別的。為什麽要把我送出去?”
屋裏沒點燈。
陰暗裏,潘無咎定了定,竟冒出一句:“大照沒多少人了。”
啥意思?
餘東羿再問,潘無咎又不說了。
餘東羿憤憤,再次将潘無咎壓在身下。
滾燙、炙熱,再次如熔岩般洶湧滾來。
潘無咎彌足深陷,虛空的幻想裏,他無比清晰地從餘東羿的頸背間俯瞰整個大照。
連年的大災,餘氏軍和淩霄衛愈盛,百姓就愈虧。
湖、廣、陝、并四州,十室九空。
今年征上來的稅連上兩|黨|在中間克扣的錢財,總數不到前朝的一半。
他要替金玉帝守城嗎?
至少他不願讓照歸錦做了這個亡國的皇帝。
又一次沖撞,潘無咎跟着蕩了一下,再一細想——
倘若他跟慎兒這樣說了,慎兒會如何回應?
餘慎會陡然笑出聲吧?
一個蠶食鯨吞了大照,将大照挖得傷痕累累、渾身創痛的罪魁禍首,居然幡然醒悟想替君王保百年江山?
罷了,罷了。就當是個笑話罷。
“潘叔叔,您說說您自個兒怎麽就那麽讨人嫌?”
又一次後,餘東羿狠狠咬他的脖頸道:“細數過往,咱倆哪次說起話來不是在争吵就是在互相猜忌?您就不能安安生生地對慎兒說幾句明白話嗎?”
可餘東羿一停下來,手臂撐在潘無咎腦袋兩側,俯視一看,卻發現潘無咎氣喘籲籲在喑啞着什麽,像是發了夢魇似的。
烏漆嘛黑的,餘東羿手一摸,竟察覺潘無咎的額頭、面頰、脖頸全是一把虛汗。
餘東羿心一驚,忙一個激靈跳起,裸|着身點了火折子,端着燭臺過來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潘無咎整個人紅潤得不像話。
他的手手腳腳、胸膛臂膀,四處的皮子,居然都充斥一股泛紅的血色。
餘東羿驚詫地晃了晃他單薄的肩道:“你又做了什麽?”
潘無咎仍有些神志,呵着氣笑道:“吃了點東西。”
餘東羿一臉震驚:“啥時候背着我吃的?”
潘無咎道:“你吃面的時候。”
真是要了命了。
餘東羿以為,潘無咎摔了小瓷瓶給床|上官|人下點味兒助助興,他餘慎皮糙肉厚、耐得住毒,抗一抗也就罷了。
誰知道九千歲對自己更狠啊?
419:【叮!檢測到世界主人物“潘無咎”為重度中毒狀态,毒性90%,有生命危險。】
“瘋子!你想死嗎?”
餘東羿氣憤到恨不得扇潘無咎一頓,卻還是手忙腳亂地用帕子沾了涼水來給這人敷上,又給潘無咎穿衣,準備扛他去尋大夫。
可潘無咎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股子力,居然大手撕了衣料,還一把額上的扯掉了濕巾帕子。
“沒用的,”如候鳥投林般潘無咎投身進餘東羿懷裏,他用滾熱的臉頰貼住男人的胸膛,幽幽道,“抱我,餘慎。”
審核您好:
日安。
潘公公只是自己吃了些治療內傷的藥物,導致身體虛弱。
他對攻崽的渴求,全來源于他個人的內心驅動,絕對沒有受到奇怪的藥物成分影響。
且潘無咎的中毒症狀,已在24小時之內得到緩解,并徹底痊愈,并沒有真的出現生命危險。
他這麽做,是因為他篤定了攻崽能救他。
我們絕對沒有教小孩子自|殘的意思。
特此敬禀,敬請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