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敵國将軍(32)

敵國将軍(32)

餘東羿舒服極了。

他躺在軟和的床榻上,身上蓋着一條清爽的薄被,一睜眼就瞧見家裏的體己人端了一碗小米粥來。

“醒了?來喝些。”邵欽一身粗麻短打,俨然撕下了僞裝的假皮。

餘東羿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邵欽略有些不自在地錯開眼,手裏端着粥碗道:“看着我作甚?有什麽好瞧的……”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騰起來的男人擁入了懷中。

“我可太想你了,這副模樣——”餘東羿将頭埋在他脖頸上,深吸氣,“多好看吶?”

與潘無咎的邪異妖豔不同,邵欽性情溫馴,又是自小舞文弄墨長大的,面目自然白淨文雅。

承襲邵氏門庭的博文底蘊,縱使被休後這幾年在沙場上練過腿腳,邵欽骨子裏卻還仍帶着幾分書卷氣息。

他最顯眼的,就是那沈腰潘鬓,還有如玉般的一身白皮子。

潘無咎也白,但那是無血色的蒼白,活像從地獄裏剛攀出來的索命鬼似的。

邵欽卻白得令人見獵心喜,皮子底下透着層粉色,仿佛充盈着朝氣與活力,好像只要餘東羿手一搓,就能把那皮子搓出血色紅痕似的。

餘東羿:【寶,他這易容技能值多少經驗?】

419:【S級技能“折骨換皮”,價值經驗值500。】

餘東羿眼睛一亮:【好技術!】

精打細算的男人最會過日子。餘東羿籌謀起來想趕緊地他從媳婦那學一學,兌點經驗。

正好邵欽在他懷裏擰巴道:“你就只圖我一副面容?早知便不将皮囊卸下……”

“別介,”餘東羿笑着找補道,“甭管你面容是醜是俊,我只不過是稀罕你原先真容罷了。闊別多年,以忱風采依舊令餘郎神往,難能自拔。”

“巧舌如簧!”邵欽瞪了他一眼,出掌将他推開,“起開,粥灑了。”

“嘶……”餘東羿撫胸抽氣一聲,吃痛地佝偻起腰背。

“怎麽?你的傷……”邵欽連忙放下碗,輕手輕腳檢查他左肩。

可沒一陣,瞧他肩上裹的布一沒滲血,二來又摸餘東羿脈搏平穩,邵欽登時就知這家夥又在耍他。

邵欽嗔怒道:“你!”

邵欽氣得臉漲紅:“騙我有何趣處?”

“哈哈哈,媳婦這是關心者亂,怪我實在喜歡看你擔心我、生怕我出個好歹的樣子,算我錯了還不成?”餘東羿仰頭大笑,趕忙又把人牽回來,賠禮道歉。

餘東羿太樂意抱着他了,只管将邵欽拉來身上,緊緊将他整個人擁住,貼他耳朵道:“以忱為我換回了原來的發髻,真好看。”

邵欽乖就乖在這處,嘴上說着恨他要死,其實餘東羿只不過随意念一句發髻,他就又悄悄把發髻捆回了慕欽髻。

可見心裏是還有他。

果然邵欽口是心非道:“此發髻綁起來方便罷了,與你何幹?”

“無關無關,”餘東羿附和兩句,有意道,“你這易容是卸了,不準備再妝上了?倘若自個兒妝得麻煩,不妨教教我,讓我替你來妝?”

邵欽一聽,搖了搖頭,道:“假面本撐不住幾日,又遇硫磺,只好就此撕下。且改頭換面之法非我技藝,你若要學,便只能等我聯絡下屬,待他來之後,我再令他轉教于你。”

餘東羿腦子一轉,問:“哪個下屬?”

邵欽道:“皮七。自來京後,他便與我互換模樣,我們假扮作彼此,以防暗算。”

餘東羿正色問:“那在火燒拜相樓後,你可曾與他有聯系?”

邵欽一愣,如實道:“不曾。”

這就糟了。

算算時間,假扮成邵欽的皮七,多半是已經被潘無咎派過去的霍蠻香刺殺,與香兒同歸于盡了。即時皮七仍有幸存活,那也是兇多吉少。

餘東羿龇牙:【唉,與S級技能失之交臂。】

419:【存有零元巨款的窮光蛋試圖薅媳婦羊毛失敗。】

邵欽疑惑道:“怎麽?有何異處嗎?”

“沒什麽,”餘東羿搖了搖頭,話鋒一轉道,“我昏迷了多久?現下又是何情況?”

“七日!”

忽然,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響起。

說話的人不是邵欽,而是從窗欄邊跳進來的聖女。

她腳腕上系了銀鈴铛,每跳一下,鈴铛就脆脆地叮當響一聲,令人靈臺清明。

聖女口直心快道:“你睡了七日,像快要死掉一樣,欽哥哥隔一陣子就要來摸摸你的身子,發現沒冷沒硬才放得下心來。”

邵欽不自在地咳嗽一聲,攔她話道:“莫胡言。”

他嗔斥小姑娘的語氣卻是溫和親近的。

可見這幾日邵欽同這小姑娘多有來往。

餘東羿接話笑問:“情哥哥?”

聖女乖張,不理餘東羿的話,只自顧自繼續指着餘東羿問邵欽道:“他叫餘郎?”

餘東羿不答反笑問道:“叫我餘郎的只有邵欽,他同你提過我?”

邵欽微微颔首,默認。

“那就是了,”聖女好似只顧着同邵欽說話,嫩生生問道,“欽哥哥,既然你的有情人醒了,那你要什麽時候才願意跳月祭舞?”

餘東羿聽了什麽都覺得新鮮,又饒有興趣地插話道:“月祭舞?”

聖女終于轉頭來正視餘東羿,昂了昂下巴,狠瞪了他一眼:“哼!”

小姑娘似乎是不大喜歡他。餘東羿順着女孩眼角餘光處瞅了一眼,坦然笑開:“你總瞧那處的碗,是想喝邵欽熬的粥?饞了?”

聖女的确是有意無意朝一旁的小案幾望了好幾眼,那案幾上擺了瓷碗,碗裏盛了滿盈的黃澄色小米粥。小姑娘年歲尚淺,眼神藏不住,垂涎之态溢于言表。

“誰要你出頭賣好?”聖女道,“這本就是欽哥哥特意給我做的,你未醒來時,我每日都吃欽哥哥做的好食。”

邵欽做飯賊好吃,一手廚藝出神入化。餘東羿笑了:“這麽說,你已經來蹭了七日的吃食?”

“誰蹭了?我早聞欽哥哥身上的男人味臭,原來是你給他沾上的!”小姑娘登時氣得彈起來,攥拳要蹦到餘東羿跟前。

“好了,”邵欽掐着女孩咯吱窩把人提起來,禮貌地擺到稍遠處,淡淡對餘東羿道,“你昏迷的日子裏,米面肉菜都靠聖女喚人拿來,這才解了一時燃眉之急。你莫要老是逗她。”

這深山老寨子裏,無市集無商販,有錢花不出。他們要跟鄰家換些油鹽醬醋,還得看寨子裏鄰家排不排外、情不情願,吃喝用度上确實不如聖女直接吩咐送到手來得方便。

餘東羿聽小姑娘肚子咕嚕嚕叫了,聳肩妥協道:“好吧,感念聖女這幾日幫扶,快趁熱喝了吧,若是放涼,豈不是辜負你欽哥哥一番心意?”

“這我自然知道。”小女孩沖餘東羿翻了個白眼,當即捧起瓷碗,呼呼吹了兩口氣,趁熱飲起粥來。

邵欽見此餘東羿把人哄消氣,對他道:“你多日不進米水,還是省點力氣多躺會兒,我再去炊房一趟。”

重新盛一碗粥來。

這就是邵欽性子裏的熨帖之處,餘東羿格外受用,只朝他眨眨眼,輕聲道了句:“嗯,辛苦你。”

待邵欽一出屋子,聖女正巧吃幹抹淨了。她利索地“锵”一聲放下空碗,将榻上的餘東羿的頭臉打量了個遍。

餘東羿問她道:“我身上的傷藥聞着有股怪香味兒,怕不是用了一味叫玉接骨的藥?”

聖女道:“狗鼻子?”

“嘿,聞對了,”餘東羿笑道,“這麽貴的藥配給我用,還供我與邵欽吃喝,聖女就圖邵欽能跳個月祭舞?”

“欽哥哥自然不一樣,”聖女瞥了餘東羿一眼道,“祭祀之事,此時關乎我族存亡氣運,你懂什麽?”

“你讓一個外族之人來改你族的氣運,是不是略微荒唐了些?”餘東羿挑眉。

聖女站起來道:“等欽哥哥嫁給我,他自然就不是外族了!”

餘東羿觀她神色慎重,不似玩笑,便問道:“此事你同他說過?”

聖女默然不語。

餘東羿了然道:“哦,那就是他沒同意了。”

聖女神情微動,餘東羿察言觀色,又猜道:“還是說,你們要強壓邵欽給你作夫婿,卻沒打得過他?只好在我重傷昏迷時,與他談了談,才成如此這般?”

邵欽的武功與潘無咎不相上下,原先受了些內傷也被餘東羿換BUFF大|保|健摁好了七八。

要想治住他,憑寨子裏這幾十個莽漢,還勉強了些。

餘東羿一語中的,聖女氣悶,指他怒道:“你早與欽哥哥串過話了!還問我作甚?”

餘東羿攤手,無奈道:“天可憐見,灑家剛醒過來,連一口粥都沒喝呢,哪來的功夫與邵欽勾兌?”

聖女狐疑看他:“你當真還不知?”

餘東羿吊兒郎當道:“胡亂瞎猜罷了。聖女若有何事想與我說,不妨還是道明直言。”

聖女又怎麽扯得下臉來承認自個兒族裏的勇士被邵欽一拳撂倒的丢臉事?

她反駁道:“我族允諾幫他聯絡部下,送他回晏地,還不惜耗費珍貴的藥材救你,他怎會不同意?”

聖女咳嗽兩聲說:“只不過,月祭舞是起舞者獻給心上人的求愛之舞,縱舞後,若無法與心上人交|合,舞者便會欲|火|焚身而亡。”

話到這裏便簡單了。

聖女憤憤瞪着餘東羿,攥拳道:“欽哥哥的心上人不是我。”

餘東羿昏迷時,聖女要與邵欽交涉,邵欽沉思了一陣,不說跳,也不說不跳,只說要等餘東羿醒過來。

“他怕你拒絕他,”聖女挑眼看仇人似的,對餘東羿道,“就你這樣流氓似的臭男人,哪有資格嫌棄我香香的欽哥哥?”

哪兒會嫌棄?看媳婦跳個舞,再和媳婦睡一覺,餘東羿樂意還來不及呢。

樂意,但不是現在。

419:【又要作妖?】

某人正端着粥碗靜立在屋外側耳傾聽,餘東羿瞧了一眼窗外的人影,惡意地張|口道:“呦,那可不湊巧。”

誅心的話語就像是無法斷絕的洪水一般從男人的薄唇裏淌出來。

餘東羿道:“現在是邵欽急着要從這荒山野嶺的溝子裏出去,回到大晏做他的将軍,這才需得聖女你們行個方便。要麽呢,你們幫他去繁華的鎮子遞消息召集人手,要麽直接送他護他一路往晏地去,無論怎樣,總歸都是你們和邵欽的事,可與我餘某人無關。”

419:【叮!攻略對象邵欽: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80!】

419:【先生,邵将軍可聽着呢。】

餘東羿繼續火上澆油道:“邵欽若是答應跳了舞,便達成了與你的交易,允了與你許下的諾。他怕熱了欲|念盈天了無人解悶,卻是有求于我。咱們一碼歸一碼,你不如先叫邵欽來求求我,說不定我一高興了,就願意去瞧他舞一曲祭祀之舞了呢?”

419:【叮!攻略對象邵欽: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90!】

“荒唐!”聖女氣得喘粗氣,難以置信道,“我族月下祭祀所起之舞,是為命定終身之人祈福之舞,需得舞者一身裸|程,只沾如蟬翼之薄的片縷衣衫,以坦蕩之姿向心儀之人獻出靈魂。可你!卻還不知好歹!”

餘東羿:【呼!脫|衣|舞?這麽刺激?】

“欽哥哥真是瞎了眼幫你裹傷做飯!”聖女當即就要一掌呼到餘東羿臉上,卻被另一只手擒拿住手臂。

是邵欽即時上前來制止。

此時邵欽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他陰沉着臉,卻沒把火氣亂灑到旁人身上,只溫聲對小姑娘說:“好了,玲兒,你先回去吧。”

“欽哥哥。”聖女擔憂地看了邵欽一眼。

她說要同欽哥哥結連理,雖說有幾分情窦初開的意氣在裏面,卻也不假。無論是從廚藝,還是相貌,亦或是溫和的性情,她都對邵欽有許多喜歡。

邵欽對聖女道:“我想同餘郎單獨相處一陣。”

玲兒聽邵欽的話,終究還是兇巴巴嗤了餘東羿一聲,轉身而去。

屋裏,餘東羿半躺在榻上,見邵欽慢慢将端着的木托盤擺到他面前。

盤上有碗香氣撲鼻的小米熱粥,一旁有碟清爽可口的黃瓜小菜。只需觀其菜色,便可知粥米有多軟糯可口,小菜有多開胃清爽。

餘東羿讪讪笑了笑:“你……”

邵欽沒怒氣,亦沒質問,只打斷他,淡淡道:“先吃吧。”

餘東羿問:“生氣了?”

邵欽不回,仍道:“吃。”

好吧。餘東羿看擺在腿上的托盤,捏起白瓷勺,剛想捧碗,卻沒想到只不過是手指尖輕微觸碰了碗沿一下,就聽見“咔嚓”一聲。

餘東羿:【好家夥。】

邵欽氣得都用內力把瓷碗和托盤給震裂了。

瓷碗沿着中線,齊縫縫一分兩半,連着托盤也是。

就這麽還能堅持到把盤子遞到餘東羿面前才讓盤子裂開,可見邵欽功力。

419:【得虧将軍只捏盤子,沒捏您腦子。】

餘東羿慫了,仰頭讨好地笑着看邵欽:“媳婦兒,我剛才……”

邵欽氣聲一笑,道:“不吃嗎?”

“……”餘東羿老老實實,捏着破碎的兩瓣碎瓷碗,把沒灑的粥全炫嘴裏了。

好吃。

小菜也好吃,餘東羿一口悶,回味不已。

吃完,餘東羿不敢再賴床,起身用完好的右臂端着殘破的盤盞,出去料理了一番。

等收拾好盤碗,又給自己洗了把臉,刮刮青茬胡子拾掇幹淨,餘東羿回來,見邵欽泡了壺茶坐在桌邊。

邵欽見他推門入,朝一側的椅子使了個眼色:“坐。”

餘東羿坐下。

邵欽倒茶,推杯遞給他:“喝。”

餘東羿喝了一口。

糯米茶,溫度适宜,剛剛好解渴。

餘東羿倒想先開口,邵欽卻搶先道:“祭祀之事,我本未曾答應聖女。”

邵欽道:“山寨有十數人手把守,不許閑人無故下山,白日難出去,我便趁夜色下山探尋過一番。”

餘東羿問道:“如何?”

邵欽搖了搖頭:“此處位置太深,方圓百裏無人煙,水路的船只上又總有人居住。鼓八、回五的信鴿沒來尋我。在你傷重時,我也無法貿然孤身一去不返。”

餘東羿沉思道:“現在我已經醒了,待修整好,憑我二人武功,要走綽綽有餘。”

“不,”邵欽搖了搖頭,“此處偏南方,潘無咎燕京以南的地界經營多年,眼線只多不少。若只憑你我二人,你如何管保出了此處,我等就能安然無恙地聯系上人手,再一路遠上西北?”

男人建功立業,上位者惜才,更如伯樂一般能識馬認才。自打從一開始,邵欽就沒打算拉着餘東羿兩人孤零零地張皇逃走。

餘東羿問道:“你要收攏一批人馬?”

“嗯,”邵欽道,“近幾日我觀那群水匪與聖女族裔雖共寨居住,卻并非一夥人,匪徒中有大一批人是近幾年才上山進的寨子。”

這批人大多是逃荒或其他村裏過不下日子,才迫不得已上山的。

他們尊重聖女族裔對月神和女性推崇敬仰的習俗,卻不如拜月族一般對神鬼趨之若鹜。

硬要說,這兩批人只是借着水寨子和深山的地勢,混在一起劫掠山下搭夥過日子罷了。

“好,”餘東羿道,“我幫你。”

邵欽沉思一陣道:“三個月,聖女族裔的祭祀時日定在三個月後的滿月之日。在此期間,我借修習祭祀之舞與聖女族裔周轉,打探消息,而你則趁此機會接觸可用之人。”

與人打交道,那是餘東羿的專長。邵欽年逾而立,做了許多年将軍,深谙用人之道,自然要把餘東羿派上用場。

餘東羿是個老廢物了,媳婦地安排他只管聽着。等一切事宜談妥帖,餘東羿高低冒出來一句問道:“那你學了祭祀舞,跳嗎?”

終于說到正頭上了。邵欽冷嗖嗖瞧他一眼,反問道:“倘若我求你,你便肯觀我一舞?”

餘東羿獰笑:“這可不好說。你這身板子最近也太瘦了點。論看人跳舞,我喜歡肌肉紮實點的,那跳起來滋味才帶勁。”

說罷,餘東羿還好死不死賤兮兮地去比劃邵欽的勁瘦腰杆:“要不媳婦兒吃胖點,這樣抱起來才肉多?”

邵欽不語,冷冷地看着他。

餘東羿就厚着臉皮,任他把自個兒盯得要冒火星子出來。

可沒想到,到最後,邵欽居然嘣出了一聲:“好。”

緊接着,他砸門離去。

望着緊閉的門扉,餘東羿腦子裏某位小可愛長噓一口氣。

419:【呼呼,先生,我剛才差點以為邵将軍要給您一皮坨了。】

嘴賤成這樣還能不挨揍,邵将軍竟是養出了菩薩脾性?

餘東羿:【說不定看灑家昏了七天七夜太心疼,是想憋一陣等灑家養好了來個大的?】

419:【……您倒怪有自知之明的。】

過獎過獎。

餘東羿以為他醒過來,晚上就能久違地抱着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

可等到天黑了,他才等來人傳話一句:“邵公子與聖女研習祭祀族禮,秉燭夜談,便不擾餘公子了。”

餘東羿守着空蕩蕩的半拉床嘆息了一整晚,隔天早,就見邵欽端了飯食進屋,順帶開始收拾起他自個兒的衣衫包袱。

餘東羿還沒來得及吃媳婦兒做的蔥油餅和包子肉雜湯呢,這一看登時一個激靈,上午從背後抱邵欽的腰道:“你要去哪兒?”

邵欽任他牛皮糖似的黏着,該收拾還收拾,順帶還拿好了餘東羿早前送他的那兩顆玉核桃,淡淡道:“分房。”

“作甚要分房?”餘東羿稀裏嘩啦抱怨開,“沒媳婦這夜裏多難熬啊,真睡不着,欽欽,以忱……”

邵欽才不聽他無理取鬧,只道:“以忱肉少,怕骨頭多膈着餘郎,還是去別處睡吧。”

等肉多了再回來。

賢妻良母邵以忱,要分房睡之前還能先送頓好早餐給他餘郎,等裹好包袱拍拍屁股砸門就走,毫不留情。

“嘭。”門阖上了。

餘東羿一整個愣在原地,霎時間覺得媳婦親手做的灌湯包都聞着不香了。

餘東羿:【寶,他這樣,算冷暴力?】

419:【那這可真是暴力得太溫柔了。】

潘公公多少都給過先生兩耳光,邵将軍居然還做好了早餐送上來,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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