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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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關系。
梁姿彎了眉眼,低聲說道:“Alors,tu es ma poésie.”
那,你是我的詩。
咱們扯平。
沒給清澤反應的機會,梁姿繼續說:“清老板今天一定累了,早點休息,明天見。”
“好,梁老師也好好休息,明天見。”
剛要挂電話,梁姿又問道:“清澤,你以後就一直在巴黎了嗎?”
“這幾年是。”
梁姿想,那也差不多夠了。
“哦,我就是問一下。”
清澤輕微一笑,低聲揶揄道:“梁姿,你是不是挺黏人的?”
“?不是。”
嗒,梁姿挂斷了電話。
黏什麽人,她才不黏人。
梁姿起身推開了陽臺的門,走了出去。
還好,雨下得不大,陽臺的瓷磚基本還是幹的。
對面的房間依舊沒有亮燈,也沒拉百葉,兩扇漆黑的窗上映着幾抹形狀模糊的暖黃色,是鐵塔留在玻璃上的倒影。
梁姿的本意是吹吹風,讓自己涼快一點。
可她聽着淅淅瀝瀝的清泠雨聲,臉頰卻越來越燙。
——
第二天,傍晚七點零五分,西岱島人流如織,島上的巴黎聖母院已經敲過了晚鐘。
高懸的太陽開始有西沉的跡象。
金色時刻開始了。
清澤穿着平整的白襯衣灰西褲,站在熱鬧的教堂廣場上等梁姿。
看見梁姿的第一眼,清澤那雙桃花眼就彎了起來。
她穿了那件咖啡色長風衣。
也許是因為遲到了五分鐘,梁姿步子邁得很大,利落的短發被甩在耳後,直射的燦爛陽光将她的臉龐映得明亮,耳間的金色耳環閃着細碎的光。
只是鼻梁上架了副黑色墨鏡,平添了幾分不好接近的距離感。
清澤向她走過來,招了招手。
梁姿站到清澤面前,把墨鏡挪到頭頂,倏地露出了鏡片後面那雙靈動的眼睛,正笑着看向他。
清澤說道:“梁老師,這風衣有點眼熟。”
梁姿也掃了一眼他的衣服,笑了,“清老板,這麽巧。”
清澤“嗯”了一聲,慢慢朝她俯下身來。
梁姿心裏一顫,他是不是又要親她的額頭——
“走了,爬臺階去了。”男人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哦。”
塔樓底下,兩個法國男人身穿工作制服,站在入口處。
清澤用英語說道:“你好,我是Loch Qing,我的朋友Gabriel幫我聯系了你們。”
其中一個也用英語說道:“您好,清先生,Cnockaert先生已經跟我們知會過了,您今晚的游覽就由我們兩個人負責。我叫Valentin,”指了指旁邊的工作人員,“這位是Hugo,我們在聖母院工作,都是導游,今晚可以為您提供講解,如果您需要的話。”
清澤:“如果不需要呢?”
Hugo:“不需要的話,我還是會陪您上去,您也知道,這次是私人參觀,在開放時間以外進行,比較特殊,所以一定要由工作人員陪同。Valentin會留在售票處等我們。”
Hugo的眼睛在清澤和梁姿身上掃了個來回,笑了笑,“您放心,我會适時和您二位保持距離的。”
兩個人的英語都有點法語口音,但整體說得不錯。
難得。
梁姿和清澤對視了一眼。
梁姿說道:“我們想去最高的天臺看日落,所以您簡單地介紹一下就可以了,大概兩三分鐘。如果我們有什麽問題的話,再問您,可以嗎?”
工作人員欣然答應。
梁姿和清澤跟着Hugo,七拐八拐地走進了狹窄昏暗的旋轉樓梯。
三個人一邊爬樓梯一邊交談,Hugo走在最前面,梁姿在中間,清澤跟在最後。
“您兩位是第一次來嗎?”Hugo問道。
清澤:“對。”
梁姿:“來過兩三次。”
Hugo:“好的,我想女士已經比較了解了,我主要給這位先生介紹一下。”
Hugo氣息還算穩定:“如您所見,聖母院有兩個塔樓,南塔樓和北塔樓,它們的高度相同,都是69米,不過你們應該也從外面看到了,這裏并不是教堂的最高點,最高點是東邊的尖頂塔樓,高96米。”
梁姿:“尖頂塔樓不對外開放嗎,和北塔樓的樓頂一樣?”
Hugo:“是的,一樣,只在很少很少的情況下開放,尖頂塔樓的鑰匙只有四把,總建築師有的時候會因為工作的原因爬上去看看。”
他繼續介紹:“我們現在在北塔樓,爬46米之後會到達一個陽臺,也就是我們說的‘怪物走廊’,穿過走廊,到達南塔樓,再爬23米,就可以登頂了。參觀結束之後,會順着南塔樓的樓梯下去的。這個就是針對一般游客的路線。”
Hugo說完,看了眼清澤。
清澤點了點頭。
他準備了一個小驚喜,打算到了再告訴梁姿。
Hugo:“我再提醒一次,全程沒有衛生間,沒有電梯。如果有需要的話,hop,只能忍受一下了。”
他的語氣正式起來,“女士,先生,你們準備好了嗎?”
梁姿和清澤笑着說了聲“yes”。
準備好了。
準備了太久了。
“那我們出發了。”
Hugo說完,向上邁了幾大步,領先他倆十幾級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