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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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去開門,兩位可以慢慢走。”

Hugo的腳步聲漸漸遠了,石壁高牆也阻隔了西岱島的熱鬧,整座塔樓安靜得似乎只有清澤和梁姿兩個人。

身影重疊,跫音交錯。

他們一路向上,離喧鬧的世間越來越遠。

“累了就歇一會兒。”

清澤的聲音從梁姿的耳後傳來。

梁姿透過一線窗向外瞥了一眼,太窄了,什麽也看不到。

她真的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對着清澤。

因為臺階的關系,兩個人又平視了。

梁姿把左邊的碎發抿在耳後,微喘着說道:“大概還有十幾米。”

清澤氣息依舊平穩,“慢慢來。”

梁姿抓住欄杆,上半身朝他微微傾斜,一字一句地說道:“日落不等人。”

清澤被梁姿盯得喉嚨發幹。

他開口道,“你要是累了的話,我背你上去。”

梁姿“啧”了一聲,“我又不是沒有腿。”

轉過身,邁開腿,繼續爬。

清澤在她身後笑了一聲。

又爬了幾分鐘,一個轉彎,看到天光了。

Hugo站在走廊門口,看到他倆上來,說道:“恭喜,兩位已經完成三分之二的路程了。這裏就是我剛才說的怪物走廊,有很多獨一無二的怪物雕塑,是由當時的建築師Viollet-Le-Duc親自設計的。你們可以觀賞一下,我在這裏等你們。”

梁姿覺得有點奇怪,對Hugo問道:“您不去走廊那邊嗎?”

Hugo的笑容意味深長,“不去了。”

梁姿不太明白,Hugo不過去,那她和清澤怎麽上南塔樓呢?

不上南塔樓,他們要怎麽登頂呢?

算了,梁姿轉念一想,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關門之後登塔,也是第一次看見空無一人的塔樓。

工作人員說得很對,這就是一場特殊的參觀。

梁姿和清澤一前一後走進了狹窄的空中長廊。

往右邊一瞥——

金燦燦的巴黎城驀地跳入眼簾,陽光過于明媚,讓人看不真切。

只見到遠處的橙色圓日挂在鐵塔西邊,緩緩下墜。

梁姿站在走廊正中間,低頭看着教堂的前廣場,湧動的人群縮小成幾根手指,指間滲着金色的光。

“這裏的鐵絲網比較誇張,樓頂會好一些。”梁姿說道。

清澤詢問:“那繼續爬?”

她的目光依舊向下,“不是慢慢來嗎?”

話音剛落,梁姿的手被一片溫熱握住了,先虛虛輕攏,再漸漸攥緊。

那是清澤的手掌,握得她掌心發麻。

“等不及了。”

清澤牽着梁姿的手,兩個人一起原路返回。

“我們不上去了嗎?”梁姿問。

清澤點點頭,語氣認真,“不上去了。”

梁姿停下了腳步,眼裏劃過失望之色,當即就想掙開清澤。可男人的指骨用了力,反倒将那只柔軟細嫩的手抓得更緊。

清澤看着梁姿氣鼓鼓的表情,笑了一聲。

“梁老師,別生氣,南塔樓今天就不上去了,”清澤的另一只手向後指了指,“咱們去北塔樓。”

梁姿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高聳的灰白色建築。

她猜到答案了,但還是小聲說道:“北塔樓不對公衆開放。”

清澤淡淡笑着,拇指指腹輕揉梁姿的手心:“今天對梁老師開放。”

說完,他拉着梁姿大步流星往回走。

那對相連的影子在巴黎聖母院的滄桑石牆上急促地向前。

塞納河,榮軍院,凱旋門,蒙馬特,耀眼的金色巴黎在他們左邊飛快地後退。

第25章 日落

兩個人在窄門前撞見了Hugo, 他正在把攔截游客的鎖鏈放下來。

Hugo的視線掃過那對相牽的手,臉上的笑依舊耐人尋味,“我還想給你們介紹一下南塔樓那座有名的大鐘呢, 可惜今天不行了。現在, 我只能對您二位說一句, ”他朝幽深的旋轉樓梯伸出了右手臂,“女士, 先生, 歡迎來到巴黎聖母院北塔樓。”

梁姿的心砰砰地跳着,但一點也不耽誤她開玩笑:“On laisse le bourdon à Esmeralda et Quasimodo. Ca vous dit, Monsieur Hugo ”

大鐘就留給埃斯梅拉達和卡西莫多吧,您覺得可以嗎, 雨果先生?

Hugo睜大了眼睛, 用法語回道:“您會說法語?Ben…您是法國人嗎?”

梁姿:“不是,我是中國人。”

Hugo還是驚訝,“但是您說話有巴黎口音,太不可思議了。”

梁姿笑道:“謝謝。”

雖然她根本不知道巴黎口音什麽樣。

Hugo看向清澤, 用英語解釋:“這位女士的法語說得太好了。”

清澤露出一個微笑, 眉宇間有幾分驕傲之意。

“我知道,”他捏了捏梁姿的手, “她很棒。”

梁姿轉着眼珠,在心裏反駁, 你知道什麽呀, 你又不會說法語。

Hugo嘴角一咧,識相地跑了上去, 提前給他倆開門。

過了幾秒, 一句法式英語順着旋轉樓梯滑了下來:“但要說明一點, 那座鐘是1681年熔鑄的,所以它不是卡西莫多的鐘。以及,我姓Carpentier。”

清澤笑了一聲,他松開了梁姿的手,讓她走在前面。

二十三米之後,梁姿和清澤終于爬到了樓頂。兩個人胸腔起伏,氣喘籲籲——因為爬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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