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頁

第12頁

“沈姑娘。”霍秉道:“我自是不敢奢望與阿意再續前緣,但只求能知道她過得是否安好。”

霍秉說完,從懷裏掏出封信:“沈姑娘,這封信并非私相授受的情信,而是簡單的家書,還請沈姑娘幫我轉交給她,讓她有個慰藉。”

“對了,”他又掏出了枚小小的玉佩,看起來年份久遠且不值幾個錢。他說:“這是當年我們兩家許婚的信物,見此信物她自然就明白了。”

如此一聽,沈栀栀倒是放心了。她就怕這侍衛小哥糊塗犯傻,跟裴沅祯搶女人。

“我知托沈姑娘辦事不易,已經備好了酬金。”霍秉從袖中掏出錠銀子,說:“還請沈姑娘收下。”

沈栀栀視線落在信箋上,忖了忖,點頭:“行吧,我幫你送就是。只不過錠銀太多了,你給二十文就行。”

霍秉聽了歡喜,肅殺冷峻的臉上難得露出點笑來。

他在身上找了找,歉意道:“我沒帶散錢,可否改日給沈姑娘?”

這個好說。

沈栀栀接了信和玉佩,然後跟他道別。

走之前,她問了句:“你們當侍衛月俸是多少?”

霍秉一愣:“沈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沈栀栀讪笑:“随便問問。”

當裴沅祯的侍衛可真有錢,出手就是銀錠。

.

Advertisement

清明一過,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整個裴府的花樹争相綻放。

沈栀栀的這個小院是塊寶地。許是靠近明輝堂,這裏種了許多奇花異草,有些還是沈栀栀在後院沒見過的。

尤其是綠牡丹,開在廊下,花靥映在水中,別有一番韻味。

由于啞穴的遺症,沈栀栀夜裏喉嚨幹癢睡不着,索性讓方月搬來把椅子,坐在廊下賞花。

她來到前院一個多月了,除了伺候裴沅祯,就是搗鼓自己的吃食和銀錢,倒是從未靜心觀賞過這裏的景致。

此刻,她躺靠在椅子上,翹着足尖一晃一晃的。

瑩白月色落在她身上,像裹了層靜谧柔和的霜。

“也不知道爹娘過得好不好。”她嘀咕。

“這麽久沒回村,墳頭的草應該長很高了。”

沈栀栀的爹娘去世得早。

她爹爹是如何去世的她不清楚,只依稀記得從私塾回家後,娘就跟她說爹爹死了,死在外鄉。

再之後,十歲那年,她娘說去探望遠房親戚,結果也死在了半路。說是被匪徒殺死的,有人捎了遺物回來,也只是簡單地告知她娘死了。

許是未見過他們的遺體,以至于沈栀栀感受不到生離死別,一直覺得他們只是去了遠方,去了很久很久。

不過她還是從家中取了兩人生前的物件,跑到山上立了座墳,将兩人葬在一處。

這是沈栀栀小時候對爹娘的印象,從十歲之後,生活漸漸捉襟見肘,在十二歲那年,不得不賣身為仆。

滿打滿算過去五年,今年十七歲。

沈栀栀想好了,她在裴府待一年,等十八歲就贖身回村。把家裏的舊宅擴建,再買幾畝田地,屆時接爹娘的牌位回來享福。

想到什麽,她嘆了口氣:“不知道那時候阿煥哥娶妻了沒。”

阿煥哥老實,有本事,還長得俊。若是他沒娶,她就回去嫁他。

沈栀栀坐了會,再次拍死只蚊子後,不耐煩起身。

她沿着牆角走,将自己沒在狹小的牆影中。

不知走了多久,聽見有琴音傳來。沈栀栀怔了怔,這麽晚了還有人撫琴?

她順着琴音的方向尋過去,來到一座角樓。

裴府的屋舍極多,甚至有許多地方都是空置的。這座角樓此前沈栀栀來過,她喜歡趴欄杆邊吃零嘴,因為角樓高,從這正好可以看見後院戲樓裏唱戲。

她沿着木梯而上,至三樓,便見屋子裏有亮光。

琴音是從這裏傳來的,也不知是誰人在裏頭撫琴。

沈栀栀好奇,用指尖沾了點唾沫把窗戶紙戳個洞。

探眼望進去,入目的,是屋中央那個不可忽視的身影。

是裴沅祯。

他盤坐于席上,正在撫弄一把古琴。

第6章

屋子裏,裴沅祯盤坐于席上撫弄古琴,燭火與窗外的月光交織,令夜色朦胧氤氲。

琴音舒緩優雅,在他骨節分明的指間流淌。

本該是動聽的音色,可這樣的環境卻顯得詭異悚然。

畢竟這座角樓偏僻,且常年無人居住。這麽晚了,他為何獨自在這撫琴?

沈栀栀貼着窗,目光靜靜落在裴沅祯身上。他側對着她,極其專注,一半青絲落在肩頭。

這麽一瞧,倒有點燈下美人撫琴,娴靜綽約之意。

沈栀栀聽得津津有味。

一曲結束後,裴沅祯不徐不疾地擡眼。

他淡淡開口:“能說了嗎?”

沈栀栀一驚,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正斟酌怎麽解釋偷聽的事,那廂就有人嘶啞地接話了。

“讓......讓我死個痛快......”

沈栀栀愕然朝那個聲音看去,才發現屋子另一邊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蓬頭垢面跪在地上。

正是那日在明輝堂破口大罵裴沅祯之人,沈栀栀記得好像是何姑娘的兄長。

才半個月不見,他整個人已經瘦得只剩皮包骨奄奄一息,早已沒了那日罵人的氣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