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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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下大衣,随手遞給身側人,修長手指捏着領帶松了松。

如鷹隼般的深眸在滿桌狼藉上掃視一圈。

襯衣金屬扣泛着清冷微光,一如他此刻的眼神一般。

不帶絲毫感情,情緒薄弱到忽略不計。

直到目光觸及驚魂未定的那張臉時,神情才開始發生變化。

往日嬌氣蠻橫的小姑娘,這會失了明媚顔色。

眼眶還紅着,明顯受到驚吓,瞳孔渙散,在那裏發呆。

竟連他來了都沒察覺。

黃珩上前解釋,笑說:“小姑娘不懂事,怕沖撞到段總,所以讓人教訓了一下。我去讓人換個包廂。”

段柏庭已經走至宋婉月身邊,聽到黃珩的話,他動作頓住,瞳仁猛然緊縮。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這會連臉色都變了。

聲音陰寒到仿若從萬年冰川滲透出來的一般。

讓包廂內的溫度往下降了又降。

“你剛剛說,你教訓了誰?”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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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場壓的衆人不敢答話,所有人都被吓到屏息沉默,臉色慘白。

包括剛才還在作威作福的黃珩。

外界提起段柏庭,都是三分讨好,七分懼怕。

哪怕再往上數個一百年,段家在北城都算是名號響亮,獨占首席。

能站穩這個位置這麽多年,沒點手段是不可能的。

姓段的都是出了名的狠。

段家長輩那點醜聞,早幾年前網上到處都是。

還是段柏庭接手祖輩産業後,一邊忙着開疆擴土,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一邊将那些醜聞全部抹去。

黃珩在北城也算有頭有臉,知曉這些事情并不稀奇。

對于段柏庭這個人,他大致還是有些了解的。

早前一直在英國,中途雖然回來過幾次。

但除卻段老爺子去世後,為了處理葬禮和遺産的事情,他在國內待的稍久些。

其餘時間,也不過是為了處理公事回國短居。

年紀不大,手段卻夠狠。

畢竟能将動蕩內亂幾十年的段家,在短期內就肅清幹淨。

罔顧親情,其魄力和狠心程度,連他那幾位叔叔都遠不能及。

不管是現如今的地位權勢,還是他這個人本身的冷血狠絕。

都得罪不得。

可偏偏......

黃珩心如死灰。

若是早些知曉這個實習生與他有些淵源,別說她不喝自己敬的酒了,就算是她拿酒潑自己,他也不敢多說一句。

“誤......誤會,段總......我......”他臉色慘白,冷汗直流,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

段柏庭并無耐心去聽他的解釋。

垂眸去問躲在他懷裏的宋婉月:“是誤會嗎?”

他平日出行很少戴眼鏡,今日反倒戴上了。

金色細邊的眼鏡,眼底大部分情緒如同被鏡片封印一般。

唯獨剩下深邃底色。

宋婉月來不及多想,在看到段柏庭的那一刻,她就好似找到了靠山。

剛才隐忍的委屈和害怕統統宣洩了出來,撲在他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害怕他會離開,手還緊緊抓着他的腰。

面料硬挺的西裝,她抓的很緊,掌心甚至還能感受到男人腰側結實性感的肌肉線條。

宋婉月一邊哭一邊告狀,誰兇她了,誰說話侮辱她了,誰動了手。

段柏庭的眼神越來越冷。

抱着她,低聲安撫幾句:“沒事了,不用怕。”

-

他讓秦秘書帶她去了隔壁的休息室,自己則留在了包廂內。

一路上,燈光明亮。

秦秘書端給她一杯熱茶,将室內溫度調高:“您先在這裏坐一會,等段總處理好,會陪您一起回家的。”

“回家”這兩個字,現如今聽來,格外溫暖。

宋婉月捧着熱茶,一口沒喝,反而問秦秘書:“段柏庭他會怎麽處理?”

秦秘笑容溫柔:“您不必太過擔心,段總是個非常有分寸的人。”

也是,段柏庭這樣情緒穩定的人,理性永遠占據上風,很少會有被情緒主動思維的時候。

宋婉月低頭将那杯茶慢慢喝完。

直到她喝完第三杯茶的時候,段柏庭才姍姍來遲。

眼鏡早已摘下,那雙深眸此時平緩沉着。

他身上有種獨特氣質,介于儒雅與清冷之間。

中間全然沒有過度,但又不顯得違和。

他走過來,替宋婉月拿起放在桌上的包:“走吧。”

又回到往日的古井不波了。

仿佛剛才在包廂內的溫柔都是假象一般。

宋婉月好不容易緩下來的情緒在見到段柏庭的那一刻,再次被提了起來。

她嘴一癟,鼻頭紅紅,眼淚要掉不掉。

轉身欲走的男人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屋內燈光暗沉,僅也只開了一盞落地燈,在遙遠角落。

本就微弱的護眼模式,等傳到這邊,也只能起到一個大致的照明效果。

在這片昏暗當中,男人深邃的雙眸,自上而下看她。

也不知是他面對她的落淚毫無動容,還是因為燈光太過暗淡,以至于連他眼底細微的情緒轉變,也沒辦法被捕捉到。

但不論如何,最起碼,他沒有對自己的悲痛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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