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一周後，由于商業合作，空帆船需要和一家大公司的老總談投資。
沈默、霍鈞和林思雨代表公司去出席談話。
進了大廈，三人見到了那個投資人。
對方身材稍胖，似乎是個成功男人的模樣，對着三人說：“請坐。”
但随後，他的眼睛便在林思雨身上轉了轉。
沈默看出了他的眼神不對，将林思雨擋在了身後。
“讓我投資的條件，很簡單。”那個投資人一邊笑着，一邊說着，看了林思雨一眼，“只要你們的編劇陪我一晚。”
他眼裏閃着光，不知是什麽意味。
“你說什麽？”沈默當時就站起來，急了要掄拳頭，霍鈞趕忙按住了他。
“先生，這件事我們不能答應，告辭。”霍鈞也是強壓住火氣，和另外兩人告別。
出了大廈，林思雨咬唇落淚，霍鈞好言安慰，沈默卻一把拉起思雨的胳膊說，
“走，咱找他去，今天我不把他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來我就不姓沈！”
“默哥！”
林思雨哭着拉住他，沈默仍然掙脫着她，氣不過地把她往大廈門口拽，
“怕什麽，咱找他去！敢欺負我們家思雨，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別去！”
林思雨用力地把他拉回去，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傾瀉而出，“我們不要惹事，你知道，為了團隊的前程，我們現在不能得罪那些投資人。”
“可是……我忍不住看你受氣啊……”
沈默咬牙，他捧起她的臉，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淚，認真地看着她說：“對不起，哥讓你受苦了。”
她拼命搖頭，用手抓在他的手腕上：“沒有，沒有。”
沈默站在雨中長出一口氣。
林思雨的手覆在他手上，定定地看着他：“答應我，不要去找他鬧，好嗎？”
沈默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好。”他一把摟住他的肩，“我不會去找他鬧，但我也跟你保證，這種事情，不會再有第二次。易琤既然現在不在，那我就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
“嗯。”
林思雨破涕為笑地點點頭。
“默哥，阿鈞，今天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易琤，好麽？就當是一個小插曲，什麽也沒發生。”
沈默握緊了拳頭又松開，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知道林思雨是不想讓易琤擔心，霍鈞也嚴肅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那阿鈞，你就先回空帆船，告訴他們……”沈默低頭想了一會兒，“就告訴他們投資人沒同意就行了，我先送思雨回去。”
“不用了吧。”
林思雨道。
沈默不由分說摟住她的肩，“今天出了這事兒，我們都可以瞞着大家當沒發生，可畢竟不是真的沒發生對麽，我送你回家，陪你靜靜。”
林思雨一怔。
接着沈默就捶了霍鈞一下：“走了！”
霍鈞什麽也沒說，轉過身，走向自己的車。
車上，沈默坐在駕駛座上，他沒有開暖風，而是打開音樂。
收音機裏傳來一個女聲《生命》。
“這歌不錯啊，誰唱的？”
“歌手已經死了。”
沈默揚眉：“死了？”
“準确地說，是她的靈魂死了。”
林思雨道，“你不知道麽？著名歌手艾月兒的詞曲創作人夏适希，在美國自殺。”
頓了頓，吐出口氣，
“夏适希就是她的靈魂。所以，艾月兒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嗬，你還挺了解。”沈默強笑了一下，“我平時不怎麽關注樂壇。”
林思雨沒再回話，頭靜靠在椅背上，轉過視線望着在玻璃上流淌痕跡的雨。
等她沒注意的時候，眼淚已經如窗外蜿蜒的雨水一樣流滿了臉頰。
沈默開着車，偶爾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才看見她下巴上的淚滴。
他瞬間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将車“吱”地一下停下，停在路邊開了雙閃：
“你怎麽哭了？”
林思雨擦幹眼淚：“嗯？我沒有……”
下一刻，迎接她的是沈默的一個擁抱。
隔着手剎，他盡他所能地抱住她：“思雨、沒事，思雨。”
他又一次叫了她的名字，放緩聲音安慰道，
“在投資路上哪能不遇到這種事，都過去了。”
“嗯。”林思雨看着他，沖他揚起一個微笑。
然後，輕輕握住他的手。
霍鈞回空帆船告知大家事情談崩了。
與此同時，沈默送思雨回家，後回到大廈門口。
那巨大的大廈在黑夜中閃爍着輝煌的光，沈默開着車在不遠處看着，“砰”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回到宿舍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林思雨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倒上一杯熱水蜷縮在沙發上，給易琤打電話。
“喂，阿琤，在哪兒呢？”
“在天津，爺爺還有些事情，馬上就辦完了。”
易琤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澈，“對了，投資的事情怎麽樣了？”
林思雨頓了一下才說道：“對方沒有同意。”
“哦……這樣啊，沒關系，大不了咱再想別的辦法。”
易琤道，“我爺爺那兒還有人……”
“不用，不用麻煩你爺爺。”
林思雨連忙認真地打斷他，“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要一起憑借自己的努力，達成演藝的夢想。”
“嗯，好的。”
易琤在那頭點點頭。
“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挂了。”
三天後，易琤終于處理完家族的事情，回到了北京。
這時正巧趕上空帆船的年會。
空帆船年會上，林思雨站在臺上，打算唱一首歌給沈默：“這首歌是我送給默哥的，名叫《看得最遠的地方》。”
“hu～”
臺下一片歡呼，誰也沒有想到在年會這麽樣一個重要的場合裏，林思雨居然當着全體空帆船人的面，點了沈默的名字，給他唱了一首歌。
臺下的沈默笑容燦爛，他誰也沒有看，明亮的眼裏似乎裝得全是少女盈盈的身影。
年會結束，林思雨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不想沈默擋在了林思雨面前。
“思雨。”
沈默一手撐着門框，帶着捉摸不透的笑，把林思雨堵在了他面前。
“默哥？”
林思雨一愣。
沈默壓低了聲音，用只能她聽到的聲音說：“剛才你唱的歌不算數，你說過，要唱歌只送給我一個人，我要獨享你的聲音，剛才所有人都聽見了，不能算獨享。”
林思雨有些愕然地擡起頭，見面前的男子嘴角依舊挂着有些壞壞的笑，露出一顆虎牙，眼神卻明亮清澈。
“那怎樣才算？”
“你要去ktv房裏唱給我一個人，除了你我，不能讓第三個人聽見。”
……等等，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了？沈默心裏擰了起來，然而話已說出口，他想再收回也來不及了。
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後，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竟毫無猶豫地點了點頭：“好。”
為了不過一句随口的承諾，他們居然真的就這樣去ktv了。
裏空帆船公司不遠就有一個ktv，沈默和林思雨要了一個兩人小包間。
沙發是半環形的，林思雨坐在了沙發的一端，沈默并沒有挨着她，而是坐在了沙發的另一端。
包間裏的燈光是暖黃色的，緩緩流淌在牆壁上，比起大包間裏五顏六色的紮眼的光芒，顯得說不出的溫馨。
顧忌着林思雨的幹眼症，沈默關掉了空調。
見沈默如此細心，林思雨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傷感。
“說來還真就來了……”沈默有些尴尬地笑着，看得出，他很想活躍兩人間的氣氛，但不知為何氣氛總有些沉默。
“不是要唱歌嗎？來吧。”林思雨搖搖頭，似乎要把一些多餘的思緒從腦中清除出去。
“好，我點你唱。”沈默又笑了起來，走到點歌機前，“唱一首《不要說話》？”
林思雨沒有意見。
一曲唱完，沈默難得地安靜，始終默默地聽着，之後他有些悶悶地說：“喂，這首歌你既然唱給我了，就不能再唱給別人。”
“好。”她毫無猶豫地點頭。
“……哪怕是易琤也不行。”沈默倔強地補充。
“好。”她卻依然毫不猶豫。
屋裏昏暗溫暖的燈光下，林思雨神色恍惚地看着他，輕聲道：“都依你。”
沈默深深呼出一口氣：“思雨……”
正在這時，林思雨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易琤。
她接起電話：“喂？”
易琤在電話那頭咳嗽了一下：“思雨，來一下咖啡館，我有事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