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
許彧叼着煙屁股,心裏難受的很,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車來車往。
平常他是不抽煙的,但口袋裏會塞上一包,在場子上發出去,這一包還是前兩天塞的,只剩兩三根了,許彧點燃了一根,吞雲吐霧,覺得這煙的滋味,也沒有那麽差勁。
肖櫻從門口走進來,早春的藕色連衣裙搖曳生姿,臉上明媚燦爛的春光,讓許彧心情舒暢了一些。
許彧對肖櫻招招手,“坐過來。”
肖櫻眼波流轉,放下包包,輕巧巧的走過去,倒在許彧懷裏,笑道:“怎麽今天抽煙了啊?還不開窗戶?”
許彧不說話。
肖櫻渾身的妩媚噴薄而出,晃着許彧的胳膊,開門見山道:“是不是許禾不行了,你在想辦法補救呢?”
許彧的眼神一下子冷厲起來,掃了一眼肖櫻,“你過來做什麽?”
“給你支招啊!”肖櫻對許彧的眼神有些發憷,但還是硬着頭皮笑着說。
許彧放下煙蒂,然後指着對面的灰色座椅,“去那裏坐着。”
肖櫻臉色一凝,期期艾艾的站起來,坐在那椅子上。
許彧望着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放棄林霖,捧我。”
許彧有些想笑,“你在做夢。”
肖櫻微微笑,努力積攢起來氣勢,眼睛毫不猶豫的就看向許彧,“不願意和我一起做夢嗎?那三個獎項舉辦的單位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早就已經通好氣了,公開表示要革清給許禾的獎項和榮譽,你在這裏拒絕和我做夢的時候,外面新新聞媒體已經全部拿到第一手的資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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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彧臉色微微收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肖櫻。
肖櫻低頭,看着桌子上的煙灰,“這個價碼不虧,許先生~”
許彧覺得頭疼,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但是沒有想到這麽不簡單,拿捏到自己的痛點了,這幾乎算是趁火打劫,就算是不捧林霖,肖櫻他是打算推波助瀾的,只是沒想到她自己沉不住氣,現在跳出來。
肖櫻又感嘆一句:“藝術界的風波啊!”
許彧眯起眼睛,然後笑了,“肖櫻你做這麽多事,不是為了整林霖吧?”
這句話說的含糊不清,既可以代表肖櫻今天的畫,也可以代表這幾天關于許禾的風波,只看肖櫻怎麽回答了。
但是許彧搞不清楚,肖櫻頂多和自己風流幾場,思忖自己沒有說過什麽題外話,到底是哪裏被肖櫻逮住了把柄?
“你們幾個兄弟一條心,我一個孤家寡人,不敢造次,就只能求許大老板給我靠山了,要不然我以後可不是要流落街頭了。”肖櫻沒正經的在那裏調侃,臉上笑意更盛。
許彧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肖櫻,緊皺的眉頭忽然展開了,笑言:“雖然不好查,但是我還有頗費了些關系才知道肖小姐是餘丘一老前輩的外孫女呢!幾十年改名改姓的才過上了安生日子,令父去世多年,如今您母親身體也不大好了吧?郊外的療養院,我記得環境太差了,就自作主張給你挪到東區的療養院了,那裏環境好,設備也好,興許還能多活個十幾年。”
肖櫻臉上的笑容像潮水一樣退下去了,不自覺腿軟,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許彧你瘋了!”
許彧冷冷一笑,“可以請回了。”
看肖櫻跌跌撞撞的跑開,許彧抄起桌子上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賀韌為了許禾,所有能求的人都求遍了,沒有什麽效果,反而惹了一身騷,賀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找到許禾,只能嘆道:“沒有用了,我幫不上什麽忙了,你好好的繼續畫,總有重頭來的一天。”
許禾的姐姐許晉也推了工作,放下頭發,跟着賀韌過來了,什麽都沒有說,在廚房裏面做了兩個菜,放在許禾面前。
許禾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我讓你們擔心了。”
許晉平常在市政府工作,忙的神龍不見尾,就算是和許禾兩個人親兄妹,也不大碰面。
此時的她放下白日裏的模樣,溫婉的像是水蓮花。
昏黃的燈光下,許晉的手在許禾的腦袋上輕輕撫擦了兩下。
賀韌見狀,鼻子發酸,嘴裏還在叨叨:“至少還是能重新來過的,人的這一輩子本來就不是順風順水的,會遇到很多挫折~”
許晉掃了一眼他,賀韌立即閉嘴,給許禾倒了一杯水,“喝水。”
廖陽和沈升揚在一邊牆角蹲着,半個字不敢說。
而林霖只能抱着許禾,一直安慰:“許禾不怕,不怕。”
許禾扯扯嘴角,“我沒事。”
送走了賀韌夫婦,許禾剛坐下,就聽見院子外面的停車聲。
林霖正在收拾碗筷,聽見聲音,也不由望出去。
許彧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滿肚子的話卻不知道說些什麽了,頓了頓只能問:“許禾,剛剛誰在這裏?”
許禾正看着電視,聽見許彧的聲音,木讷的轉移開視線,突然發現當一個藝術家的夢想遙不可及,或許根本就不可能,他問許彧:“我要不要以後去公司上班?”
林霖手裏的碗筷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撲棱棱的在地上轉了幾個彎。
許彧鎮靜下來,“上什麽班?”
許禾想了想,“幫你理理公司事物,或者找點人給你簽約。”
許彧嘆口氣,坐在他身邊:“沒事,我能搞的定。”
林霖看着許禾的臉色,不敢有其他動作。
許禾笑了一笑,站起來展臂抱住林霖,這個時候,親人朋友,師兄弟,戀人都在堅定的站在他身邊,給他鼓勵,也給他幫助,一切的榮耀都是毀在自己手裏的,大家愛莫能助,他不得不認命了。
“哥~”許禾松開林霖,在林霖臉色輕輕捏了一下,“我這幾天脾氣不大好。”
許彧額頭上滿是冷汗,他打心眼裏清楚,自己在這場風波裏面扮演了什麽角色,一切都是因為他,要不是自大被肖櫻趁虛而入,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局面。
看着許禾現在的樣子,許彧不忍去想,許禾小時候的時候就透露出他的冷靜聰明、早熟睿智,以至于他一直不敢去和他親近,他從心裏就怕他,怕這樣子的一個人。
許彧忽然懦弱了,不敢将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他拍拍許禾的肩膀,算作是安慰。
許彧呆了幾分鐘,擰巴着手,還是走出屋子,剛剛走到院子門口,要去拉車門,就聽見林霖脆生生的聲音叫他。
“許彧大哥!”
許彧轉頭,看見林霖站在半米外,臉上神色複雜。
“怎麽了?”
林霖回頭看了一眼屋子,然後上前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有說?”
“沒······有······”許彧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子香煙,然後又去找打火機。
林霖頓了頓,“是不是知道誰在背後搞許禾了?”
許彧的手一抖,香煙差點掉在地上,“沒有,我不太清楚。”
林霖直直的看向許彧的眼睛,試圖在他的眼睛裏找到什麽東西,“今天我在活動上遇見幾個人,他們說到了這件事······”
許彧一急,“他們說了什麽?”
“曹婕······”林霖也不确定,只是在衛生間聽見的,好像是有什麽關系,因為不确定,所以不敢告訴許禾,只能和許彧求證。
許彧看着林霖濕潤的眸子,因為着急,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許彧嘆口氣,點燃了香煙,看着屋子裏面似乎沒有人出來,才說:“上車裏面說。”
說着,許彧拉開車門,對林霖點點頭。
林霖也客氣,坐上副駕駛,就把今天在外面聽見的畫,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大致這個圈子裏面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恐怕比任何一個圈子裏的人都要多,他們大多數特立獨行,恃才傲物,憤世嫉俗,以前的許禾也是這樣的人,只是曹婕卻恰好不是這種人,她偏偏是愛財愛名,出師之後,一路高升,去年年底更是和許禾一争最佳新人獎,奈何沒有打敗許禾的實力,懷恨在心,事後報複。
以上,就是林霖聽過來的八卦,三分真七分假,但也夠找出是誰在後面黑許禾了。
許彧這才娓娓道來,今天白天和肖櫻的對話。
林霖驚訝的臉色都發白,整個人呆立在現場,好久之後才木讷的問:“肖櫻的外公竟然是餘丘一!!!”
許彧點點頭,“一開始我也很震驚,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啊!”
餘丘一,六十年前也是冉冉新星,創作界裏面獨一無二的,經過他手的畫作全都拍出了天價,風頭比上現在的許禾還要厲害三分。
才子很快就和佳人結婚,據說兩人從小就認識,青梅竹馬,好不浪漫。
但是婚姻很快就産生了裂縫,餘丘一的妻子不顧三歲的女兒,留下一紙遺書,把自己和餘丘一燒死在屋子裏,連帶着院子裏的狗都差點燒死。
那之後,大家才知道,餘丘一大部分畫作都是出自他的妻子之手,而他不過是人渣,出軌家暴,一直做最惡的事情。
餘丘一的事情給藝術界帶來不小的震撼,以至于幾十年間,提到餘丘一,都是嫌惡,總要罵上幾聲,顯得自己高尚才行。
想不到今天,許禾買獎炒作,名聲一敗塗地,成為圈內不恥,反而她卻要踩人上位,真是好一出精彩的戲碼。
肖櫻和秦筱筱熟識,秦筱筱是曹婕的妹妹。
這件事情,幾乎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只是肖櫻怎麽知道這麽多機密的事情?
林霖忍不住看向許彧。
不知道大家看了今天蕪湖路虎車自然,情侶雙雙被燒死的新聞
很不幸,我就是蕪湖人,今天被轟炸了一天
所有單位開始緊張檢查起來了
害的單位都忙的和狗一樣
累
不過也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