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情之請

不情之請

在寧夏的強烈要求下,宿舍裏的人答應保密,完全保密是不可能的,但總比大規模傳播出去要好。

寧夏并不是那種能坦然面對圍觀或是議論的人,過多目光的關注,會讓她以為是不是自己出門太急,衣服穿反了。

“寧夏,快,快來幫我,教授他出事了。”多日未見的英子找過來。

“出什麽事了?”寧夏換上鞋就跟她下樓,一邊走一邊問道。

“教授今天有點不舒服,吃了中飯說想睡一會兒,可都過了平時該起來的點,我去敲門也不應,又過了一會兒,我實在不放心,進了房間,結果發現教授怎麽都醒不過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英子站在樓道裏也喊過了,但上班時間,家裏有的也是老人,她這才跑來找寧夏幫忙。

寧夏二話不說,在路上現抓了兩個男同學,就憑他們二個女生,不一定能把人背下來,現在可沒電梯。

“教授的外孫也是學校的學生,但我不知道他是哪個班的,該怎麽找。”英子後悔,自己怎麽就這麽粗心大意呢。

“先不管了,你們負責把人背下樓,我去找學校要車。”寧夏指揮大家分工協作,好節省時間。

“一位教授暈倒了,保姆發現的,對對,學校趕緊派輛車送醫院。”寧夏找到輔導員,跟着他跑去辦公樓,等司機開着車到了樓下,兩個男同學一個背着教授,一個幫托着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還有鄰居下來,跟着張羅。

“你們再幫個忙,這是肖晨的外公,你們喊他直接去學校。”寧夏又請兩個男同學遞信,她此時才見到教授的模樣,沒想到是之前在孫家有過一面之緣的爺孫倆當中的老人。

那不用說了,就是肖晨的外公,也是宿舍裏傳過小道消息,肖晨随母姓,外公是學校的教授,全對上了。

兩個男同學回去找人遞信,寧夏随英子上了車,輔導員也在車上,司機見人一直沒醒,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也一言不發飙起速度朝醫院開去。

“醫生說是中風。”輔導員負責和醫院打交道,寧夏和英子幫着跑上跑下去交費。

“能治好嗎?”英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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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問題,幸好送來的及時,再晚就不好說了。”

肖晨就是此時趕到的,也是現在才知道寧夏和英子的關系,對兩人是感謝又感謝。

“這是英子的工作,都是應該的,你該好好謝謝那兩個同學,是他們把你外公背下樓的,還有輔導員,和學校派的車。”

“都要感謝。”

“病人醒了,家屬來一下。”

正主到了,病人也醒了,英子還在,寧夏便和輔導員一起離開。

“肖教授以前是我們學校的領導之一。”輔導員忽然開啓聊天模式。

寧夏驚訝道:“那怎麽……”

“是肖教授自己說,他已經老了,勝任不了太多的工作,想教幾年書,教不動了就退休。”

寧夏懂了,她猜測也和肖教授的女兒去世有關,白發人送黑發人,會讓人覺得,自己努力的一切都沒了意義。

“我怎麽聽說,你是小說作家安悅?”

寧夏只能承認,“僥幸之作,難得大家喜歡。”

“何止是喜歡啊,這本書真的是一版再版,非常暢銷。”

輔導員說了這麽多,就是想問她,什麽時候寫下一部。

回到宿舍,有人幫她帶了封信回來,拆開一看,小蘇的口吻已經哀怨到滿頁都是酸味。

“再等我半個月,快收尾了。”信封裏有回郵的信封和郵票,寧夏寫完就能投遞,真的,人不重要到一定的份上,你根本不會想到,別人會有多貼心。

肖晨請了幾天假,終于回學校上課,然後給每個幫忙的人都送了禮物。

“醫生說幸好送的及時,只是輕微中風,以後注意調養就沒事了,外公想周末請大家來家裏吃飯,你可一定要去。”

“我肯定去。”寧夏收下肖晨的禮物,是一盒包裝精美的餅幹,拿回宿舍拆開分給大家。

“這麽好的東西,留着過年送人多好,就這麽拆給我們吃了呀。”現在的物質條件十分有限,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想着留一留,很少會直接拆開就吃。

寧夏不是小氣的人,以前只能被別人分享,卻沒有東西能分享給別人,哪怕大家分享出來的東西,也不過是幾顆花生米,幾顆最便宜的水果糖,或是一把炒米,但她什麽也沒有。

她只能主動疏遠大家,不當那個總吃白食的人,她不是性格有缺陷交不到朋友,是沒辦法交朋友。

現在不一樣了,她把餅幹朝每個人面前遞,“沒關系的,過年還有多久,哪裏用得着現在就開始操心。”

柳涵擺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其他人則不矯情,快快樂樂吃起餅幹,問起肖晨外公的情況。得知她周末還要去吃飯,陸青芽道:“周末有同鄉聚會呢,你不來嗎?”

“我就不去了,幫我跟大家說一聲。”

陸青芽點頭,“沒問題,不過肯定有人要失望,這回有不少人是沖着認識你來的呢。”

江川好歹是個市,三年的積累,在平京的大學生數量不少,不可能每回所有人都到齊。有空的就去,沒空就忙自己的,沒人請客的時候,就大家分攤。

也不是每一次都上館子,大多數時候,在校園裏找個草坪坐下,吃點小零食聊聊天。如果再有人彈彈吉他唱唱歌,那就再美好不過。

“以後有機會的。”寧夏是打定主意了,以後少參加同鄉會,她不想被程希光當槍使。

“你跟程希光是不是在處對象。”陸青芽很想知道。

“沒有,他是我初中同學,畢業之後,因為準備高考的事見過幾次,一起結伴到的平京。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別的關系,千萬別亂說。”

“行,你說不是,那就肯定不是,我相信你。”陸青芽心裏輕松了一截,她看出來,程希光和男朋友單長智在暗中較量,而程希光較勁的資本,有很大部分是因為寧夏。

如果他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那就太好了。不在于她希望單長智贏,而是不希望破壞和寧夏的關系。

不要以為上萬人的大廠才有鬥争,也不要以為有多大的利益才會有鬥争。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鬥争,從這一點來說,人和動物其實沒多大區別,人類争領導權,争利益分配權,動物争□□權。

這麽一看,人類還真是不忘初心,怎麽辦,感覺燃起來了呢。

周末,肖家。

“哇,飯菜也太豐盛了吧。”兩個男同學小聲音說道。

畢竟是當着肖教授的面,不太放得開。

寧夏則是吸着鼻子,“一聞就不是英子做的,她做飯的水平可沒這麽好。”

英子皺了皺鼻子,“你就埋汰我吧。”

肖教授哈哈大笑,“今天這頓是請大廚幫忙做的,一般人比不了是正常的。英子擅長做家常菜,清清淡淡正合适我。”

肖晨招呼大家入座,進廚房拿了碗筷出來,并沒有因為家裏請了保姆,就坐着等。

英子放下最後一碟菜,并不準備入席,肖教授特意讓她坐下,“新華國,人人平等,你是保姆服務我的生活,我是教授,服務于學生,他們以後畢業了,服務于人民,都是一樣的。”

平時也是一桌吃飯,只是因為今天請了客人,英子才想下去,沒想到還是被教授喊回來坐下。

肖晨舉杯,“我們都是學生,本不該喝酒,茶水又太淡,所以拿了些農家釀的米酒,圖個氣氛。感謝的話說的再多,也沒法表達我的心情,敬大家一杯。”

如果是白酒,寧夏還真不願意喝,但如果是米酒,倒願意喝一點,甜絲絲的,跟飲料一樣。

肖教授笑眯眯看着外孫和同學說話,外孫自從母親去世,性格就變得極為沉默,他很怕外孫變得古怪不願和人溝通,今天難得聽他和同學說這麽多話,心情好極了,年輕人就該這樣。

吃過飯,兩個男生告辭,寧夏正準備一起走,被肖教授叫住,“我有點事問問你。”

被單獨留下,寧夏以為是問英子和她的關系。沒想到肖教授并沒有提這件事,而是問她,“聽說你就是安悅?”

呃,又是這件事,寧夏點頭的同時,看到英子也一臉驚奇,并且頻頻朝她搖頭,表示不是她透露的。

寧夏回了她一個明白的眼神,她當然知道不是英子,從同鄉會開始,這件事就沒法完全保密了,消息靈通的,想知道的,必然是已經知道了。

肖晨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此時看到寧夏承認,依然是感慨不已。誰能想到啊,當初在孫家遇到的時候,外公的背包裏,還背着對方寫的書呢,結果和人家作家面對面,硬是不相識。

“我有個不情之請。”肖教授說道。

寧夏不解,“您請。”

“我想把這本書翻譯成英文,你願意嗎?”

“啊?”寧夏驚訝之後,面露難色。似乎是在考慮,該怎麽回答。

肖教授以為她不願意,忙道:“沒關系,你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不要覺得拒絕我,會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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