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Chapter 19

19

那一個欲言又止的夜晚,像一場寂寥的夢,搖曳在蘇妩舞心裏。随風飄起,又重重落下。可是另一個當事人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她也不好再去提起。

怎麽問?很尴尬啊。你是想吻我嗎?為什麽?又為什麽不吻下來?想想就起雞皮疙瘩。無論如何,祁酒的出現讓蘇妩舞驚魂未定的心有了着落。

陳以枚很快就趕到了。那是蘇妩舞第一次看見陳以枚一貫強勢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慌亂,她走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過來,一把将她抱在了懷裏。她就這麽依偎在陳以枚的懷裏,一聲“媽”剛到嘴邊,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有不知何時淌下來的眼淚。

“沒事了。媽媽帶你回家。”陳以枚安撫道。

蘇梧梧也在一邊,伸手胡亂地摸着蘇妩舞的頭發,橫了眉毛,生氣道:“你放心,你姐一定幫你宰了那個男人。”

“媽,你快幫幫祁酒。”蘇妩舞顧不上別的,使勁拉了拉陳以枚的胳膊。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急切,手裏的力氣也不自覺加大,這股勁兒讓陳以枚頓時清醒起來。

她看着蘇妩舞,在她那眸子裏,她竟第一次看到了這種情緒,那瘋狂燃燒着的,不可名狀的,甚至絕望而激烈的——關心。

祁酒沒有什麽事,蘇妩舞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麽解決的,她也不關心,看到祁酒平安無事地走出來,她這才放心的睡了一覺。

只是睡了一覺以後,她就再也沒看見祁酒了。問起別人,陳以枚之說他爺爺把他帶回去了。多的就不再提起。對于這件事,陳以枚也很輕描淡寫地略過了,只說已經和公司協商好了,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從今以後呢,她會陪同蘇妩舞一同住在公寓裏,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同時也會要求對方安排好安保。

楊情對此事也感到十分抱歉,并作出承諾,會好好保護蘇妩舞。

可蘇妩舞想起還是心有餘悸,她又想起那個男人說的話,雖然再也沒見過那個人,可也細細打聽了,那個人在業內是有一定話語權的,怪不得敢這般胡作非為。她倒是沒關系,再不濟也有公司和自己家保護。

可是她擔心祁酒啊。

祁酒只是回了句“不用擔心”,其餘的就是她問他答,不問就石沉大海,了悟消息。雖然祁酒的性子也一直如此,可蘇妩舞莫名的有些失落。可是她為什麽失落呢?她也不知道。

自此祁酒就沒再來過了,蘇妩舞的生活也被忙碌的練習占據了,只是那股失落總會在她閑暇時漂浮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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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雖然單調乏味,但慶幸的是同一個公司的師兄師姐們都很好說話。第一次見到沈期的時候,蘇妩舞恰好在練舞,不小心踩錯了一個點,錯了一個動作。沈期剛好走過,隔着玻璃窗,瞧見她,竟輕輕抿了抿唇,比了右邊的手勢。

後來,其他人告訴她,那是沈期。

沈期,新一年爆紅的流量,萬千少女迷戀的偶像。在此之前,蘇梧梧已經三番兩次提起過此號人物,沒想到的是那麽快他就成了蘇妩舞的師兄。

冗長漫長的暑假過去,迎面而來的是更加緊促的生活。蘇妩舞要在學習和練習之間平衡,除了一些必要的課程,很多時候,她都要在公司裏練習,兩地來回,以至于開學一連好幾個月,她都沒能和她的朋友們好好聚上一聚。

包括祁酒。

開學再見,看起來還是記憶裏的那副模樣,像是高遠的山崖,又像是沉寂的冰湖。她按捺不住開心,眉飛色舞地跑過去,他看着她,沒一會兒就挪開眼,只是安靜地聽着。

吳禹州他們抱怨,蘇妩舞都冷落他們了。蘇妩舞也很懊惱地賠罪,只不過一會兒,大家又嘻嘻鬧鬧地,如同往常一般開玩笑。

只是那個不曾埋怨的人,反而故意拉遠了與她的距離。就好像那個晚上他們曾那麽近,那麽近,又驀然地扯遠了。

他默默地聽,默默地回應,不再像那個晚上一樣,流露出讓她迷惑的神色。

後半學期,蘇妩舞也開始在一些活動中露面,雖然只是一些鑲邊的活動,但這也讓她獲得了很多露臉的機會,也開始有一些人對她感興趣。

正好放了國慶長假,蘇妩舞本來計劃和他們一起去玩,但突然而來的活動讓她不得不放棄這個計劃。好在大家也都理解她,她比較忐忑的是一直沉靜的祁酒。祁酒是從未和別人去旅行的,這次難得被她說服,不料還是泡了湯。

臨走前一晚,她跟着他回家,硬是攔着他不讓他走。她在夏天的夜空下徘徊,他也由着她耗着,站在一邊看着她。

她擡起臉,朝他笑,道:“這樣好不好?等我忙完了,我們還是去,大不了,逃幾天課?”這聽起來多麽的荒謬啊,可是,蘇妩舞那時候心裏莫名的恐慌,就好像是要失去什麽一般。

祁酒搖頭。

“為什麽呀?反正你成績那麽好,就算逃課一個月,學校也不會說你的。我的話,也沒關系。”蘇妩舞覺得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她說着就走到他面前,仔細去看他的神色。

祁酒隐藏得很好,好到她看不出一絲失落。

他低眉,不假思索,寫了,不去也行。

“你不想和我去嗎?”她逼問,有些不悅地抿了抿唇,又走近兩步。大約是感受到她審視的态度,他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可她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哼了一聲,問:“你不想嗎?”

他無語。

“你說不說,我不管,就算屈打成招,你也必須說想。”

她倔強的臉上,還帶着野蠻,像是鐵了心要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祁酒愣了一下,緊抿的唇角微微松了,他有些無奈,但又有些愉悅地點頭,像是在說嗯。

蘇妩舞見了,開心地跳了起來,她張開雙手,大笑:“笑了,你笑了。”

祁酒不解。

“天知道要把你逗笑有多難嗎?”蘇妩舞沒好氣地道了句,她的心終于放下來了,她說:“你不笑,我就會一直覺得你在怪我,埋怨我,對不對?”

沒有。這次祁酒寫得很快,回答得很快。同時,他的眸子無比堅定,好像沒有真的在撒謊。

可是這個答案,蘇妩舞竟然有些不滿意,她倒寧願他生氣了,惱怒了,而不是這番雲淡風輕的樣子。畢竟這個學期,她連纏着他的時間都沒多少。不是在忙練習,就是在忙學習,她是無法忍受自己的功課被落下的。為此,她把大部分的空閑時間都花在了功課上。

“噢。”她難掩失落,又問,“那我們去不去?”

祁酒搖頭,寫,你好好休息。

休息個鬼啊?她明明想和他一起出去。可惜的是這個人跟一個塊木頭一樣,聽不懂人話!即便蘇妩舞再勇,也只能灰溜溜地長長地噢了一聲。

“好吧,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很多時間呢。”她說。

可不是嗎?青春年少時,總覺得未來是來日方長。

即便不是來日方長,也不該說走就走的。

至少蘇妩舞沒想到。

國慶那一天的的活動是全公司藝人出席,給一個大品牌站臺。說是全公司藝人全部出席,但也只是部分而已,蘇妩舞能被帶過去,也充分說明了公司在陪她的誠意,即便她只是一個過場。

那天真正的主角是沈期。

那天來了無數他的粉絲,無數想要采訪他的記者,衆星拱月,在那天的光芒裏,他獨占鳌頭。蘇妩舞就像個路人甲一樣,站在人群裏,也忍不住拍了幾張他的照片。即使很糊,依然出衆。那是宛若天上明月的優雅氣質,不染塵埃。

她看了幾眼,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祁酒。如果那些小女生們見到祁酒,也會瘋狂吧,那是冰山一般的冷冽,雖然冷,但是美,尤其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雖然,他就連笑都是很很克制,很淡漠的。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在幹什麽呢?

活動結束以後,蘇妩舞回到活動場地後臺換了衣服,整理了一下東西,磨磨蹭蹭過了一個小時,她這才慢悠悠走出來。

考慮到避開沈期那些瘋狂的粉絲,她打算走偏門,沒想到的是在偏門居然遇到了沈期。他也換了衣服,很簡單的白色T,黑色褲子,帶着頂鴨舌帽,看起來竟跟少年差不多。沈期看見她,朝她揮了揮手。

她想起那一次的事情,有些恍惚,但她也不是怯場的人,大大方方走過去,笑道:“師兄,你還沒走啊?”

沈期微微擡眼,看她,竟笑了笑,道:“你認識我?”

“誰不認識你?”蘇妩舞吐了吐舌頭,反問道。

沈期點點頭,道:“我能跟你一起走嗎?”

“啊?”

“你載我一程。”說到這裏,沈期又繼續道,“我的經紀人和助理們已經幫我支走一批了,可是還有私生。”

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蘇妩舞是沒法拒絕的,于是,她點頭,說:“好啊。”

幸運的是那些人不怎麽留意蘇妩舞,自然也沒在意跟着蘇妩舞的包得嚴嚴實實的沈期,他們一路上暢通無阻,蘇妩舞讓司機把車開到公司。

沈期話不多,蘇妩舞也很适宜地閉嘴,但不知道為什麽,氣氛也不算很尴尬。到了公司,他們就下了車。

沒有想到是會看到祁酒。在蘇妩舞發現之前,沈期已經打量了祁酒好一會兒了。蘇妩舞發覺沈期一直看着某個地方,這才順着目光看過去。

祁酒居然來了。

他穿着襯衣,冷不丁地站在公司門口,神色冷淡。只有看到她回眸的那一瞬間,微微柔和。看見祁酒,蘇妩舞連忙走了過去,很驚訝,但也無比開心,她一邊笑,一邊從包裏拿出紙巾,問:“你怎麽來了啊?”說着,拿起紙巾,給他擦了擦鬓角的汗。

雖然天色已近黃昏,可是太陽光還恨炙熱呢。

沈期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奇怪是他沒有走進去,反而好事地問了句:“你男朋友?”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生,看起來像是蘇妩舞的同學。只是他出現好多好多次,多到有時候她都不知道,不曾察覺。

之前沈期還十分郁悶,公司啥時候招了一個那麽好看的少年?是打算當練習生嗎?只是從不見他走進公司,經紀人見他好奇,就告訴他,可惜了,那是個啞巴。

長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了,是個啞巴,沒辦法出道啊。

那他來幹什麽的?

不知道。

這一次,沈期總算知道了。

蘇妩舞愣住了,她還沒反應過來,祁酒率先回答了。她很清楚地看見他眼底的神色,堅定,毫無疑問,他搖頭。

蘇妩舞心晃了一下,也連忙矢口否認:“不是,我們……我們是朋友,好朋友。”

沈期笑了笑,道:“好。”說着,又扭頭跟蘇妩舞說,“謝謝你,今晚一起吃飯嗎?”

“啊?”

“可以讓你朋友一起去。”

“不用了,小意思。”蘇妩舞連忙擺手。

“那就下次。”沈期繼續道,“下次,一言為定。”

“可是……”

沒等蘇妩舞拒絕,沈期就走了。聽聞沈期私下為人随和,果然如此呢,蘇妩舞并沒有多想,只是轉頭的時候,祁酒已經低了眉。

“我們一起去吃飯?我帶你一起去吃好吃的。”蘇妩舞笑。

祁酒卻是搖頭,他寫,我只是路過,看看你。

不好意思,工作太忙,斷更到現在。反正不會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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