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夜遇險
深夜遇險
孔靈不想放手,但在許致樾的心裏,終是放下了這段感情。
此時感覺有些空落落的,帕戈餐廳顯得太/安靜了。
于是,他取了車直奔夜場狂歡地。
這樣的地方,他以前是相當不屑于來的,可如今,在人聲鼎沸中,耳膜幾乎被穿透的同時,神經也被擊得麻木,既然那麽多人喜歡這樣的地方,自是有道理的。
許致樾因自己開車來的,所以沒要酒,點了杯飲料坐了下來,看着舞池裏扭動的人群,有着幾分異樣的感覺。
他們這個圈子,不少纨绔人物,夜場常客,他好靜,一直沒興趣紮堆這樣的地方。但此時,他卻對這些抛開一切胡亂扭動的人們有着諸多羨慕的感覺,總是卸掉煩惱的一種極好的方式。
刺耳的音樂,閃爍的燈光,不容你再去思考,或者煩惱。
舞池中央,有位瘋狂扭動的女子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包括許致樾。
只見那女子腰肢纖細柔軟,臀部很翹,筆直修長的雙腿傲立人前,穿着閃亮的緊身裙,胸部雙峰挺立,長發散落,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其舞動的姿勢,竟讓許致樾感覺在幾分癫狂之餘,更有着幾分性感和妩媚。
女子周圍多人環繞,但她仿似只對其中某位帥哥感興趣,一直與其不斷互動。
那帥哥看上去,神情帶着絲絲放不開的羞澀,像個大男孩的樣子。
不少打扮的各式各樣的女人注意到了許致樾的存在,在這樣的場合,多半不會出現長得如此英俊,坐姿如此優雅,而又如此安靜的男人。
有的女人上來搭讪,并邀請跳舞,均被許致樾拒絕。
他只需要氛圍的刺激,沒想過自己去跳,關鍵的是,他不會跳這樣的舞。
望着舞池中央,女子的舞姿在癫狂和曼妙之間不斷地轉換,讓許致樾冷淡如枯井的雙眼都帶了幾分閃亮的色彩。
女子甩了下長發,有些累了,便往人群外移動,與其貼面互動頻繁的帥哥也跟着扭了出來。
待攏出臉蛋,許致樾有了一瞬間的呆滞。
竟然是燕爾?!
巧合的是,燕爾也看到了他,同樣有些驚奇。
想不到許致樾會來這樣的場合。
燕爾同身邊的帥哥擺了擺手,讓其到別地等着,她便來到許致樾對面坐了下來。
一句話沒說,只默默觀察了許致樾幾眼,燕爾便無聲地笑了。
“二少有心事。”
許致樾不置可否。
“如今政府的項目已經到手,又被提為許氏集團的常務副總裁,二少應該春風得意才是,看如今郁郁寡歡,想必與感情有關,因為孔靈?”
燕爾的聲音有些大,怕他聽不見。
許致樾還是沉默不語。
燕爾笑意更甚,“讓我猜猜,你……應該是跟孔靈分手了吧?”
一猜就準,讓許致樾還真是有些佩服。
不過這個女人的厲害他早已領教,猜出他跟孔靈感情的結局也不意外。
見許致樾沒有否認,燕爾反而賣起了關子:“知道我怎麽猜出來的嗎?”
許致樾沒有回答。
燕爾不需要他的回答,有些不留面子地說道:“因為你許二少将前途抱負和個人的尊嚴看得高于一切,女人也好,男女的感情也好,都在這些後邊。”
你怎麽可能跟一個欺騙過你,并且可能繼續對你的前途有威脅的女人再談下去。
許致樾眼眸波動。
燕爾說的沒錯,孔靈也這樣認為。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的心裏,前途抱負和尊嚴确實重要,還是壓根就愛的不夠深?
許致樾少見微笑的臉上帶了一絲玩笑的意味,轉移了話題:“不要再說我了,小燕總的日子過得倒是灑脫。”
燕爾款款而笑,知道他是取笑她。
“二少見笑了,你是說剛才那位帥哥吧?人家還未滿十八歲,我是不會殘害未成年的。”
燕爾現在不想告訴他,那位未滿十八歲的小帥哥也許将來會成為他許二少的助力也未可知。
正在這時,燕爾手機響了,出去接完電話,然後回來告辭。
“二少繼續坐坐吧,我有點事先撤了。”
許致樾擡頭看了她一眼,像是喝了一些酒的樣子。
“有人送你嗎?”
“我讓司機來接了。”
許致樾站了起來,“給司機打電話不用過來了,我送你。”
燕爾不經意笑笑,“怕耽誤二少舒緩心情,也怕耽誤二少在這裏撩妹。”
許致樾知道她是在開玩笑,并不介意。
兩人上車以後,又是一度沉默。
彼此都已經發現,他們二人在一起,談到企業的發展和合作,才無話不談,一旦不涉及這些,他們竟找不到話頭。
燕爾沉默地觀察了身邊男人幾眼,見其眼角确有幾絲愁緒和痛楚,在感情的問題上,不管男女,只要付出過,都會受傷害,即便這個男人冷若冰霜,波瀾不驚,還是不能完全掩飾。
但無論如何,感情上遠離這個男人總是沒錯的。
他的心裏只有野心,只有前途。他愛孔靈又如何,終究不能卸掉自己的驕傲,也不能捧出一顆完全信任的心。
這樣的男人終究是不能托付感情的。
正琢磨間,電話響了,是家裏的座機。
“燕總讓我問問你到哪裏了。”
是敏嫂打來的。
這燕摯不會大晚上的真查女兒的崗吧?
“快到家了,有什麽事兒嗎?”
“是這樣的,文先生回來了,在家等着呢。”
文淵?
他回來了?
燕爾“哦”了一聲便挂了電話。
車子拐進燕山別墅,遠遠的,果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文淵沒錯,竟然在門口等她?
“家裏有客人?”
許致樾不經意問道。
“文淵,就是我爸以前收養過的一個哥哥,這些年一直在國外。”
對于文淵,許致樾多少也是聽過一些的,于是點了點頭。
車子停在了文淵身邊。
未等許致樾下車,文淵便直接将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給燕爾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燕爾有些局促。
看着文淵,戴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确實是學者的模樣,不過在美國浸淫多年,感情表達好似更直接了一些。
見燕爾局促,文淵取笑起來:“你這個鬼丫頭,都忘了以前怎麽纏着哥哥了,一段時間不見,倒不自在了。”
燕爾尬笑一下。
許致樾從車上走了下來,他雖然對文淵沒有過多了解,但文淵卻是認識他,并了解過他的,于是打量的眼神飄了過來。
兩人點頭算是招呼了下。
“謝謝二少送我回來,路上慢點。”
燕爾對許致樾致謝後,便拉着文淵往別墅裏邊走去。
“你跟那許致樾不是離婚了嗎?”
文淵不解地問。
“是啊,但買賣不成仁義在,離婚了,也不用絕交吧。”
燕爾聳肩一笑。
走到院子裏,文淵再一次親熱地拉住了她。
“燕爾,前段時間,叔叔去美國,他建議我回國發展,來燕氏,我這次回來做最後的調研,補充我的博士論文,不出意外,答辯應該能過,所以,不久後我就可以徹底回來了。”
燕爾哈哈着點頭。
“燕爾,叔叔于我有養育之恩,我确實應該報答,但我同意回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
燕爾只覺忽然心口被什麽堵了一下。
老爸說,文淵是可以将她寵上天的人,但真正相見,她才發現,他們之間離着愛情還很遠很遠,起碼她對他是這樣。
她甚至本能地有些排斥與他的身體接觸。
但如今,他要将如此大的一個鍋讓她背,因為她而回來,如若得不到她的感情,那又該如何?
燕爾無奈笑笑:“文淵哥,好男兒都應該把事業放在第一位,你是要留在美國,還是回來,首先得考慮你的專業方向,你的職業理想。”
文淵不知道有沒有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仍然溫和地笑着摸了下她的頭:“這個我當然知道,你這個纨绔,不懂事的小丫頭,竟然還在乎男人的事業和職業理想?”
對她來了個摸頭殺,還嘲笑一番,便拉着她進屋了。
看來他以為她還是以前的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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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政府牽頭的項目啓動儀式在郊區的度假酒店舉行,場面宏大,盛況空前。與項目有關的一些企業均有代表參加,許氏是許世安親自出席,另,在許氏內部,許致樾因為争取到了燕氏的配合,所以理所當然成為許氏集團這一項目的總負責人,也在出席之列。
燕氏作為許氏的合作夥伴,也派了燕爾出席。
就媒體來說,雖然來的人不少,但以官媒為主。
政府方的老大,講完話便撤了,許世安也跟着離開。
老大們一走,剩下具體的負責人,便是商讨項目的執行計劃和步驟了。
在整個過程中,按照政府方的要求,許致樾代表許氏提供了具體的方案,關于其配合的部分,則是燕爾來闡述,整個過程,可謂天衣無縫,政府的相關負責人表示了贊同。
雖然許燕的方案,他們已經對過,但在燕爾闡述期間,許致樾還是大感驚異,在書面的方案之外,她略帶了一些自由發揮的成分,但字字嚴謹,句句貼合,為整個方案增色不少。許致樾的眼裏閃出激賞的光芒,這個一身幹練打扮的女人沒了以往的随性和放浪形骸,倒真有着十足的職場女性氣質。他不知道,她本來便是這樣的人,還是她徹底地變了。但……扪心自問,他欣賞現在的她!
晚上,有個小型的晚宴,參與人員主要是此次這個項目的相關或者外圍人員,當然也外請了一些媒體及其節目表演嘉賓,而壓軸的竟是流量花旦孔靈,孔靈本就是許氏某産品的代言人,這次能為許氏參與的項目上臺表演,在外人看來,或許是為了許致樾的面子。
不用說媒體或者其他人員,就連政府的某些官員,知道孔靈會出現,也是興奮異常。
因是晚宴,許多出席的女性均是晚禮服在身,婉約性感。
而燕爾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仍是帶些職業化的套裝,只比白天的時候色彩豔麗一些,設計上稍帶了一絲職業化之外的嬌媚。妝容也不是濃妝豔抹,也只比白天稍稍重了一點,與身上的衣裝倒是相得益彰。
于衆多翹首弄姿的女人中,衣着并不暴露的燕爾卻顯得更加卓爾不群。
她沒必要展示自己的女性魅力,因為她有比性別角色更高一層的身份,她是燕氏的繼承人,她是此次項目的參與和執行人。
這樣的燕爾,不管男女,都想多看一眼。
許致樾也不例外,總覺得此時這個女人比以前袒胸露背,妖豔妩媚的時候更加美麗。
而被品評的女人始終淡淡,毫無知覺。
別人欣賞風景,風景無聲傲然。
孔靈在舞臺上出現的一刻,底下出現了不小的騷動。
燕爾不懷好意地望向許致樾的方向,見那男人始終低頭,并沒有被周圍的騷動所影響,也沒多少興趣觀看表演。
沒猜錯的話,孔靈給面兒來此表演,衆人都道是許致樾的原因,但實際上許致樾應該不知道此事,或許只是通過公關部門安排的而已。
孔靈表演完以後,有意地到了許致樾身邊坐下,望着許致樾的眼神,是溫柔期待的。
“謝謝孔小姐前來捧場。”
孔靈一個激靈,他喊她“孔小姐”,雖然聲音很小,但足以震徹她的耳膜和內心。
她再一次見識了許致樾的冷酷和決絕。
朝夕之間,溫水化冰。
“致樾,一會我有個媒體的專訪,明天還有通告,所以先走了。”
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綿軟動聽。
“好,孔小姐請便。”
男人的聲音淡淡。
孔靈起身,眼角有點點晶瑩。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有着萬千粉絲,名聲大噪的明星,她也有自己的驕傲,但如今這份驕傲竟被碾得粉碎。
孔靈離開以後,許致樾擡頭,忽然撞進了一雙含笑的眸子,燕爾那個女人好似在嘲笑他。
晚宴結束,大家紛紛離席。
燕爾娉婷的身影停在了許致樾面前:“二少介意帶我一程嗎?”
今晚多少都喝了點酒,司機臨時有急事,跟她打了招呼提前離開了,本想讓助理再派別的車來接她,但想到許致樾的司機還在,就打個順風車了。
“沒問題,走吧。”
許致樾也站了起來。
上車以後,許致樾對前邊司機交待:“先去燕山別墅。”
車子發動後,許致樾見身邊的女人嘴角仍然帶着笑意。
他知道,她在笑他的無情。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的心腸如此之硬。
見許致樾沉默,燕爾也一言不發。
如果說孔靈今晚出現只是公關部的安排,但演出結束後刻意地坐到了許致樾身邊,那眼神,淌着柔情。看來,那個女人不想分手!
劇情可以改,但性格很難改變,按照作者的描述,那孔靈不是勢力之輩,不想放開許致樾,應該不是為了嫁進豪門,便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已經愛上了許致樾。
看來這劇情真是改的面目全非了,孔靈竟然這麽早就對許致樾動了感情。
越想,燕爾覺得思路好像越清晰了。
看來應該是孔靈對許致樾動了感情,便不想再被許愛樾繼續利用,才有了許愛樾的奮起反擊,将錄音發給了許致樾聽。
“在許氏,整個集團的公關傳播部門應該在許愛樾的手下吧?孔靈逃離他的陣營,接下來,許氏代言人看來孔靈也差不多做到頭了。”
燕爾漫不經心地說道。
許致樾淡淡回她:“應該不會,公是公,私是私,靈兒……孔靈作為許氏的代言人之一,其形象與産品契合度挺高,市場反應不錯,許愛樾應該不會冒險。”
燕爾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你們鬥了多年,你是講究光明正大,許愛樾也是這樣嗎?雖然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但基因上哪怕差之毫厘,也可能有質的差別。”
許致樾沒再否認。
一路車子颠簸厲害,總是郊區的夜路,不太好走。
燕爾想,颠簸就颠簸吧,一路漫長,倒不如睡上一覺。
正想補補覺,車子忽然停火了。
“二少,車子熄火了,我下去看看。”
司機打了個招呼便下了車。
忽然,聽“噗通”一聲,似是有人被摔在了地上。
“你們是什麽人?!”
司機忍住劇痛喊了出來。
車裏的許致樾和燕爾一個激靈,知道他們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燕爾第一反應是趕緊打電話,報警或者求救。
電話剛掏出來,外邊有人就用硬硬的東西往車玻璃上砸,玻璃頑固,雖未敲碎,但足以震得她手機落到了車上。
一瞬間,車門被人打開,劈頭蓋臉幾個人便朝許致樾湧了過來,出手狠厲,動作利索,被圍攻的男人剎那間明白,車子熄火不是偶然,這些人是有備而來,只為針對他!
“小鵬,帶她趕緊離開!”
許致樾對司機吼了一聲。
燕爾在緊張中,一下子反應過來,想繼續去撿車裏的手機,手還未伸出去,已經被人揪下了車,揪住她的人并沒有攻擊她,所以,她也第一時間明白,他們的對象只有許致樾!
許致樾有些拳腳功夫,與幾個人纏鬥起來。
借着月光,燕爾看的清楚,那些人手裏都攥着長長斷斷的武器,紛紛落在許致樾的身上,不像要致命,好似只想把他打傷或者打殘。
燕爾将揪住他的人一胳膊肘給倒趴下後,沖到了纏鬥到一起的人群中,原角色燕爾也練過拳腳,不過終歸是女人,花拳繡腿了一些。
“你趕緊走!”
許致樾吼了她。
“走?”燕爾也吼了起來,“他們不把你打殘了,怎麽可能讓我走?”
讓她走了,當然怕她去報警或者求救。
圍攻的人見兩人反抗頑固,不想再繼續用棍棒耗下去,其中一人“唰”的一聲抽出了一把短短的匕首,在月光的映襯下,閃出了冷冽的色彩。
而持匕首之人目标也很明确,就是許致樾!
趁許致樾應付身後的攻擊,想直接刺向他,誰知礙眼的女人情急之下,一個閃身擋在了許致樾的前邊,轉身間用左側胳膊接了他的匕首,只聽“呲”一聲,匕首劃破衣物和血肉的聲音!
燕爾痛極,悶哼出來。
許致樾大腦瞬間有些缺氧般的感覺,這個女人竟然替他擋了刀?
忽然猶如大力士附體,将近身纏住他的兩三個人打倒在地,趁着他人未及反應間,拽起身邊的女人便跑了起來。
沒錯,他們的目标只有他!
但他不能放下這個女人,一幫亡命之徒,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
所以……寡不敵衆的情況下,只好帶着她一起跑,跑贏了算是勝利,如果輸了,他任憑處置,只要讓這個女人離開即可。
而小鵬只是一個司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所以,不會有危險。
他想的沒錯,見他們跑了,揪住司機的人便放開了手,也跟着追了出去。
還好,平時鍛煉及時,跑起步來倒顯示了優勢,後邊那些替人幹點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兒的一幫人倒不是他們對手了。
很快,将那幫人甩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