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皇莊

第64章 皇莊

陸沅将秋菀攬進自己的懷裏, 心疼地為她拭去眼角依稀的淚痕,在她明明滿是擔憂與惶恐,但卻努力堅強的目光中, 低頭, 親了親她的眼睛。

緊緊地将她抱在懷裏,好像這樣,就算地老天荒, 也不會有人将他們分開。陸沅拍了拍秋菀的脊背, 在她的耳畔放柔了聲音,安慰道:“菀菀, 你別害怕。”

秋菀伸手,勾住陸沅的手指,攥在手心裏, 只有在這時候, 陸沅方才發現,她的掌心, 是冷汗涔涔的濡濕一片。

可是,盡管秋菀掌心的冷汗,已經洩露了心中的情緒,陸沅卻還是看到她搖頭,強作鎮定地反過來安慰他:“我沒關系的, 殿下,你不用擔心我。”

心中越發憐惜,陸沅回握住秋菀的手, 沉默了好一會, 方才開口, 輕聲問她:“菀菀, 孤帶你去宮外住一段時間,好嗎?”

聽到陸沅這樣問,秋菀不禁愣愣地出了一下神。

“宮外?”

看着秋菀有點茫然不解的模樣,陸沅點點頭,向她解釋道:“皇祖母實在太執拗了,連父皇那麽固執的人,有時候都拗不過她,孤怕……”

話至此處,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陸沅口中的話,忽然有些艱難地頓了頓。

秋菀握着陸沅的手,安慰地晃了晃,好像明白了他想要說的是什麽,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悲傷難過的朦胧水霧。

親了親秋菀微微皺着的眉心,陸沅平複了一下心裏的情緒,方才繼續道:“孤怕孤不能時時刻刻地守着你,會讓你跟孩子發生意外……”

聽罷陸沅的話,秋菀的臉上,卻流露出躊躇,迷茫的神色來。

她對太後娘娘的懼怕,已非一日之寒,可是,這座皇宮,也畢竟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了。

如果要離開,那麽,要去哪裏呢?她能不能适應呢?能不能确保安全呢?

她不能再拿孩子冒險了。

躊躇,遲疑了好久,秋菀不知道該怎麽辦,她輕聲哭了一下,将自己的臉頰,埋進陸沅的懷中。

“殿下……”

看到秋菀的顧慮重重來,陸沅拍着秋菀單薄的,纖瘦的脊背,不斷地安慰着她。

只聽他柔聲道:“菀菀,放心吧,這一次,孤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

将面頰埋在陸沅的衣襟上,秋菀抽泣了許久,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拭了拭自己臉上的淚痕,對陸沅道:“嗯,我相信殿下。”

陸沅沒有說話,只是将秋菀更緊,更緊地抱在懷裏。

……

馬車上,秋菀再一次掀開車簾,卻仍舊沒有看到嫣華公主的身影,心裏有點悵然失落的同時,她不禁輕聲嘆了一口氣。

看到秋菀眉眼低垂的模樣,陸沅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問道:“怎麽了?”

擡起眼睛來,看了看陸沅,秋菀忍不住問:“嫣華怎麽沒有來送我們?”

聽到秋菀這樣問,陸沅将她抱在懷裏,眼眸彎彎地笑了一下,方才說道:“前幾日嫣華跟陸途吵架,不知道為什麽,将從前陸途送給她的一只簪子扔進了宮裏的碧波池裏,誰知道陸途那個傻小子,得知簪子被嫣華丢進池塘裏之後,竟偷偷跳下池塘,找了一下午,這才終于找到了那只簪子。”

頓了頓,想到話匣子一般的嫣華公主,與沉默寡言的陸途,陸沅有些無奈的同時,唇畔不禁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來。

“這幾日天氣這樣冷,陸途又不是鐵打的人,果不其然,回去他就開始發燒,燒得一直昏迷不醒,如今已經三天了,太醫們也束手無策。嫣華為了陸途,急得團團轉,自然顧不上我們了。”

想到像話本子裏說的歡喜冤家似的兩個人,秋菀也不由得抿唇,微微笑了一下。

點點頭,眉眼間若有似無籠罩着的淡淡的陰雲好似消散了許多,秋菀笑道:“原來是這樣。”

看着終于展顏一笑的秋菀,陸沅低頭,親了親她瑩潤如玉的額頭,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語氣忽然變得有點怪怪的。

只聽陸沅輕輕地“哼”了一聲,方才說道:“還是我們家菀菀最好,嫣華就是個讨厭鬼。”

聞言,秋菀故作詫異地看着陸沅,笑着搖了搖頭,又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揶揄道:“咦,這車廂裏怎麽一股子酸味啊?”

聽到秋菀眉眼彎彎地這樣說,陸沅佯怒地望着她,眼神有點陰恻恻的,好像要做點什麽:“菀菀……”

有許多前車之鑒的秋菀看到陸沅面龐上流露出來的神色,趕忙笑着湊過去,在陸沅的唇上親了一下,牽着他寬大的袖角搖來晃去,聲音軟軟地告饒道:“殿下,是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

說罷,她又湊過去,臉頰紅紅的,在陸沅的唇上又親了一下。

難得看到秋菀這樣乖順又主動的模樣,陸沅好像有點別扭的不自然,輕咳了一聲,他移開落在秋菀臉上的目光。

看着陸沅有點紅的耳朵,秋菀忍不住擡手去摸了摸,有些疑惑地“咦”了一聲。

握住那只作亂的小手,陸沅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寵愛與縱容地放在唇畔吻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說道:“好了,乖一點。”

秋菀聞言,果然安靜了一會,但也只有一會。片刻之後,她看着陸沅,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殿下,咱們要去哪裏呀?”

聽到秋菀這樣問,陸沅為她解釋道:“是孤在皇莊旁的一處莊子,并沒有登記在孤的名下,去了那兒,誰也找不到咱們。”

在此之前,秋菀可以出宮的次數可以說是寥寥無幾,但說起皇莊,她卻并不怎麽陌生,因為在東宮的時候,有很多好吃的果子,都是皇莊送來的。

那麽,皇莊附近的莊子,應該也有漂亮的風景,好吃的東西吧?

眼睛不由得亮了亮,秋菀有點雀躍,有點歡喜地看着陸沅,感慨道:“哇,那可真好啊。”

……

一個月後。

因為是山腳下,所以盡管将進初冬,凜冽的寒風吹拂的時候,卻已經聽起來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秋菀習慣了午睡一睡就是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朦胧的羅帷之外,已經點亮了柔和的燈光。

用臉頰蹭了蹭枕頭,秋菀不想起來,可是卻有點口渴,想了好一會,她方才抱着被子,懶洋洋地坐起身來。

“宿雨。”

對着羅帷之外喊了一聲,身穿湖青色襖裙的侍女立刻笑着應道:“小夫人,您醒了?”

秋菀擡手,将羅帷撩開一角,然後将蓋在身上的被子也掀了起來,侍女見她似是要起身,連忙有條不紊地将散落在床榻邊上的羅帷,都收好在芙蕖形狀的簾鈎上。

趿拉上鞋,秋菀伸了個懶腰,有點迷糊地問道:“嗯,我有點渴,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侍女答應了一聲,很快便倒來了茶水,臉上的笑容熱絡,又帶着些奉承:“給您。”

對宿雨過分的恭敬跟親近,秋菀還是有點不太習慣,慢慢地喝完一盞茶水,她将茶盞遞還給宿雨,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謝謝。”

站起身來,秋菀一面慢慢地往外走,一面問跟在身旁的宿雨:“老爺呢?”

宿雨熱絡地上手扶住秋菀,笑吟吟地回答道:“老爺在外面呢,您要去找他嗎?”

聽到宿雨這樣問,秋菀點點頭,卻沒再多跟她說話。

笑了笑,秋菀簡短地說道:“是。”

外間的書房裏,陸沅背對着門坐着,好像正在看書。

柔和的燈光給他披上了一身的安靜與溫柔,秋菀站在門口,望着他看了好一會,方才走了進去。

聽到腳步聲,陸沅似有所感,轉過頭去。

在看到秋菀的時候,他眼眸彎彎地笑了一下,故意打趣她:“懶貓,終于睡醒了?”

走到陸沅的身邊坐下,秋菀伸手,揪了揪他下颔的胡須,不由得有點忍俊不禁。

“哼,你才是懶貓呢。”

說着,秋菀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東西一樣,拉着陸沅長長的胡須,扯來扯去,笑得滿臉開懷。

陸沅無奈地握住小姑娘作亂的手,懲戒似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靠近她的耳畔,與她低聲耳語道:“再不松手,就要露餡了。”

顧及到兩人忽然失蹤,所有人都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在來到這個有點偏僻荒遠的莊子的時候,秋菀跟陸沅都好好地喬裝打扮了一番。

于是現在,秋菀成了商人家貌美如花,嬌俏可愛的小夫人,而陸沅,則變成了已過而立之年,蓄起了長須,整日書不離手,喝茶逗鳥的富商老爺。

看着看着眼前的陸沅現在的這副模樣,秋菀就忍不住有點想笑。

有點依依不舍地收回手去,秋菀彎着眼睛,笑道:“夫君這樣,跟個老頭似的。”

聽到秋菀笑眯眯地這樣說,陸沅卻佯怒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有點陰恻恻地問:“為夫本來就是老頭,怎麽?卿卿是嫌棄為夫老了?”

秋菀聞言,故意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好像很惆悵似的說道:“唉,是啊,可是也沒辦法了,誰讓我已經嫁給你了。說到底,都怪媒人當初上門的時候,沒說清楚你竟然這麽一大把年紀了……”

陸沅低頭,捏住秋菀的下颔,讓她動彈不得。

捉着她親了好幾下,他方才威脅地看着她,陰恻恻地問:“你再說?”

秋菀趕忙笑着搖了搖腦袋,用衣袖掩住自己的唇,答應道:“我不說了。”

陸沅聽了秋菀的保證,方才松開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半晌,他忽然伸手,摸了摸她明顯有些隆起的小腹,問道:“她有沒有鬧你?”

搖了搖頭,秋菀低垂眉眼,看着自己的肚子,笑意溫柔:“沒有,她很乖的……”

說着,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似的,秋菀忽然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咦……”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但陸沅就坐在她的身旁,怎麽可能聽不到?

看着皺起眉心,若有所思的秋菀,陸沅有些擔心地追問:“怎麽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秋菀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奇妙起來,她看着陸沅,似疑惑,似茫然地皺了會眉,方才說道:“不是不是……就是,她剛剛好像動了一下……哎!夫君你快摸摸,她真的動了一下哎!”

陸沅聞言,将手放在秋菀的小腹上,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他眼眸彎彎,同樣滿是驚喜地對秋菀說道:“她真的在動。”

看着唇畔微彎,滿面驚喜,半點都沒有這段時間以來,刻意裝出來的嚴肅與一絲不茍的陸沅,秋菀目光羞赧而柔和,笑着點頭道:“是啊。”

陸沅俯身,靠近秋菀的小腹,一面有些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撫着她明顯已經隆起的腹部,一面跟還在不停動着的孩子說話。

“乖一點,不要折騰你娘親。”

秋菀眉眼彎彎地低頭,看着陸沅與自己微隆的小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陸沅的耳朵,溫柔,羞怯,又帶着眷戀。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秋菀親了親陸沅的面頰,忽然說道:“夫君,你給我念本話本子聽聽吧。”

陸沅将她抱進懷裏,一只手撫着她的小腹,一只手在案上抽了一本書出來,點頭笑道:“好。”

看着平日裏嚴肅自持,一本正經的老爺,在小夫人面前,變成了百依百順的繞指柔模樣,宿雨不禁既是奉承,又是發自內心,笑吟吟地說道:“小夫人跟老爺可真是伉俪情深。”

反應過來兩個侍女還在門口守着,秋菀不由得有點赧然。

“嘿嘿。”

将臉頰有點不好意思地埋進陸沅的懷裏,露出來的耳朵也紅彤彤的,看到秋菀這副模樣,陸沅低頭,輕輕地親了親她緋色的耳垂,然後語氣平淡,卻難以避免帶着幾分笑意地對兩個侍女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于是,宿雨跟朝煙就先退下了。

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秋菀靠在陸沅溫暖的擁抱裏,聽他給她當說書先生,講話本子聽,靜好,安寧,又放松的環境,讓她不知不覺,又有點想犯困。

看到秋菀睡意沉沉的模樣,陸沅忍不住有點想笑,卻又有點無奈。

伸手,用屈起的指節蹭了蹭她的鼻尖,陸沅将睡眼惺忪的秋菀吵醒,低頭問她:“晚膳想吃什麽?”

側了側身,将臉頰埋在陸沅的衣襟上,避開他的手,秋菀搖了搖頭,有點迷糊道:“不知道。”

說罷,好似又想了想,秋菀抱着陸沅,忽然擡起頭來,撒嬌似的看着他,有點期待地說道:“夫君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看着秋菀有點惺忪,卻亮晶晶的眼睛,陸沅伸手,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朵,想了想,方才揶揄地說道:“那,就給你煮雞湯喝吧?補補身子,省得總是那麽嬌氣,動不動就喊累。”

聽到陸沅說這樣促狹的話,秋菀的臉頰不禁紅得越發厲害起來,伸出手去,一根白嫩的手指因為羞惱,都有點顫巍巍的,秋菀氣勢不足地斥責他道:“你這個衣冠禽/獸。”

陸沅低頭,在秋菀的唇上親了一下,攬着她腰肢的手也開始不安分,明明是含笑的語氣,卻好似帶着威脅之意:“嗯?你再說?”

秋菀掙了掙,卻掙不開陸沅,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秋菀伸出手臂去,果斷地攬住陸沅的脖子,将他的面頰拉到自己的面前,然後“吧唧”在他的兩邊面頰上各自親了一下。

眼神也可憐巴巴的,秋菀拉着陸沅的衣袖,搖來搖去:“夫君,我真的好餓,好想喝雞湯,你去煮吧,好不好?”

陸沅低頭,在秋菀的唇上啄了一下,顯然有些意猶未盡的留戀模樣,但聽到她這樣說,他也只好笑着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點頭笑道:“好,這就去。”

盤腿坐在小榻上,秋菀将木勺放到一旁桌案上的碗裏,一大碗雞湯,都被她喝得幹幹淨淨的,但她看上去,卻仍舊有點回味無窮,未曾餍/足的模樣。

陸沅一直凝視着秋菀,好半天,手中的書卷都沒有翻一頁,此時此刻,看着她微彎眼睛,眉眼彎彎的模樣,他終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着問道:“好喝嗎?”

轉頭看了看陸沅,秋菀撫着自己的小腹,靠進他的懷裏,笑着點點頭,一點都不吝啬贊譽之詞:“殿下做的,當然天下第一好喝。”

聽到秋菀這樣說,陸沅不禁低頭,親了親她瑩潤如玉的額頭,目光縱寵,唇畔含笑道:“促狹鬼。”

秋菀聞言,卻并沒有說話,她只是柔軟羞怯地微微笑着,忽然仰起頭來,莞爾在他的下颔上親了一下。

外面的夜風呼嘯,聽起來有點可怖。

但生着地龍的屋子裏,卻是暖意融融的。

剛剛喝完一大碗美味的熱雞湯,秋菀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與心裏,現在也都是暖洋洋的,舒服妥帖極了。

臉頰紅撲撲的,眉眼有些慵懶,秋菀靠在陸沅的身上,抱着一只引枕,不知不覺中,覺得自己又有點犯困。

不過,看着燈光之下,正在靜靜看書的陸沅,秋菀的瞌睡蟲,卻被她一點一點,努力地趕跑了。

殿下長得可真好看啊。

長長的,卷卷的烏色眼睫垂着,像是小扇子一樣,被柔和的燈影沐浴着,在瓷白的肌膚上落下一片淡淡的影子。

他就像……就像一塊溫潤的,美麗的玉佩一樣,溫和又美好,讓人忍不住懷疑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在做一場太貪心,太美好的美夢。

秋菀這樣想着的時候,不由得有點癡地看着陸沅,眼神好像怔住了。

好一會,陸沅終于忍不住,放棄了繼續看書的假惺惺,轉過頭去,在秋菀的唇上親了一下,問道:“孤有那麽好看?想什麽呢?”

聽到陸沅這樣問,秋菀卻并沒有回答。

她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沒有說話,只是忽然悶不吭聲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用上了一點力氣。

陸沅未曾設防,耳朵上傳來疼痛的觸覺,他有些無奈地握住她那只頑皮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笑得有點不明所以,無可奈何。

“菀菀……”

聽到陸沅的聲音,秋菀的心裏方才稍定,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秋菀的目光有些不易察覺的憂心忡忡地問他:“殿下,剛才我捏你的耳朵,你疼不疼啊?”

陸沅聽秋菀這樣問,不由得“哼”了一聲,佯裝愠怒的模樣。

低頭,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咬了幾口,輾轉厮磨,他方才在她有點可憐的嗚咽聲中,目光陰恻恻地問:“你說呢?”

終于被放開,秋菀摸着自己有點腫,也有點疼的唇,氣息不穩,目光哀怨極了。

忍不住擡起手來,打了陸沅幾下,秋菀氣惱地委屈道:“嗚,你這個壞人,都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嗎?”

看着她又生氣,又委屈的模樣,陸沅的眼底蘊起幾分笑意來,但面上卻不顯。饒有介是地點了點頭,陸沅垂首,靠近秋菀的唇畔,若有所思,虛心求教地說道:“憐香惜玉……嗯,要不菀菀來教教孤,什麽叫憐香惜玉吧?”

秋菀看到陸沅眼中促狹的笑意,心裏又羞又憤又覺得他無賴。湊到陸沅的唇畔,狠狠地在他的唇角上咬了一口,秋菀飛快地将臉頰埋進他的懷裏,半晌不肯擡起頭來,好像怕他報複她。

“哼……”

唇角隐隐作痛,應該是輕微地破了一點皮,陸沅看着将臉頰埋在自己的衣襟前,整個人都蜷成一團,做了壞事又心虛又膽怯的小姑娘,有些好笑地想到,果然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伸手,戲弄地捏了捏秋菀白皙泛粉的耳垂,陸沅好像拿她很無可奈何地揶揄道:“孤又沒說罰你,還這麽做賊心虛啊?”

聽着他清隽的,帶着笑意的聲音,不像是生氣了,秋菀這才悄悄地露出一雙眼睛來,有點警惕地望向陸沅。

卻未曾料到,陸沅也正目光一瞬不移地望着她,四目相對,看到他眼眸彎彎,俊逸溫暖的模樣,秋菀只覺得被他捏着的耳垂燙了燙。

趕忙垂下眼睛,秋菀有點心慌意亂地搖了搖腦袋,搖開陸沅的手,轉移話題地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一切好得像是在做夢似的。”

說着,秋菀又忍不住擡起眼睛來,怯怯地看着陸沅,伸出手去,感受着指尖上,來自他面龐的輪廓,以及那抹溫暖的觸覺。

“我是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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