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南巡

第51章 南巡

孟懷辭簡直想死在今日。

他那清冷聖潔如神女一般的小妻子, 此刻主動走下蓮座,褪去霓裳,允他褻瀆。

水中的神女柔若無骨, 渾身玉膚泛着粉色, 比之先前任何一回都叫他難以自持。

但他怕極了宋清音再像洞房花燭夜那般惱他,怕極了今晚過後會再與宋清音做四個多月的表面夫妻,所以即便已經瘋掉, 仍死死壓抑着不敢欺她太狠。

那四個多月真的太苦了, 日日看着宋清音禮貌疏離地待他,明明是夫妻卻彼此相對無言, 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來一遍。

情至濃時, 他忍不住喘着氣低聲道:“再喚我一聲夫君,好不好?”

宋清音摟着他脖頸傾身而上, 因為這個動作,瞬間更深了些, 嘤咛和悶哼聲同時響起。她難耐到哭泣, 既是依從孟懷辭的話, 又是向他求憐:“夫君……”

孟懷辭受不住她此刻模樣, 血流下湧,險些癫狂,只想将自己能給的所有都通通給她。

“音音, 音音……”孟懷辭眼眸赤紅,再瞧不出素日如玉君子的模樣, 扶着宋清音的細腰索取歡愉,口中近乎癡迷地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直至水徹底涼了, 宋清音才被抱出浴桶,卻又到了書房那張榻。

宋清音乖順承受了一回又一回。待終于風停雨歇, 已至第二日上午。

她無力地躺在孟懷辭懷中,任由他抱着自己細細回味那場極致歡愉。

往常三五日臉上都見不到一個笑容的朝堂次輔,此刻捧着她的臉一下下輕輕地親着,溫柔而虔誠,眉眼中全是滿足的笑意。

“夫君,”宋清音眼見他心情甚好,再次軟語央求,“帶我去災區罷,好不好?”

孟懷辭嘴角的笑意瞬間僵住。

宋清音觑着他的臉色,心下一涼,聲音發緊:“你還是不願帶我去麽?”

孟懷辭眼睫重重一顫,垂眸不語。

宋清音怔怔看他片刻,默默從他懷中出來,起身披衣。

孟懷辭見狀瞬間心如刀絞,立時翻身下榻從後緊緊擁住她,顫聲開口:“你生氣了?”

“沒有。”宋清音搖搖頭,“我知曉的,災區危險,我一個弱女子跟着去,大人自然不放心。況且哪有高門宅婦摻和治疫之事的?是我任性。”

去年南陽洪災,她也曾跪求過父親鎮國公。連血脈至親都不肯答允的事,她怎能要求孟懷辭一定得點頭呢?

不提別的,若她出事,孟懷辭該如何同鎮國公府交代?

宋清音輕輕拍了拍孟懷辭箍在自己腰間的雙臂,示意他松手,溫聲道:“明日早晨便要動身了,我回屋替大人收拾行囊。”

孟懷辭不肯放手,聞言臂上力道收得更緊了些:“那你為何又開始喚我大人?”

若沒有得到過宋清音的溫柔,他還能勉強苦熬,可昨夜她那樣主動,喚他夫君,吻他唇瓣,親口說很高興能嫁他,最後還予他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愉。

他愈發沉淪,痛苦不已,有那麽一瞬,甚至想開口哀求宋清音別這般對他。

明知他想要什麽,卻不肯給,即便一朝施舍,也是帶着目的,一旦達成不了,便迅速果斷抽身離去。

宋清音怔了怔:“一個稱呼而已,并無他意。若夫君不喜歡我尊稱你為大人,那我日後改掉罷。”

她語氣平靜,神色也歸于以往的淡然無波,再瞧不出昨夜柔情似水的模樣。

稱呼而已?

孟懷辭心口疼得厲害,緩緩松開她。

宋清音讓門口的婢女為自己送幹淨衣裳進來。婢女隔着門聽見自家小姐與姑爺終于再度歡好,本是十分高興,進來卻見兩位主子間的氛圍古怪得很,忙收了笑,小心翼翼地服侍宋清音更衣。

孟懷辭眼睜睜看着宋清音離開了書房,整顆心都空落落的。

他再也無法靜下心,失魂落魄間不知不覺走回了正屋,凝望着正俯身為他收拾東西的宋清音。

宋清音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兩人一坐一立,靜靜對視許久,最終宋清音率先收回目光。

孟懷辭眼眶驀地一紅,翻湧的難過和酸楚幾乎要将他溺死。

整個白日夫妻二人再無話,整個鶴時院因而十分壓抑。

當晚孟懷辭與宋清音各自平卧,中間仍如之前那般隔了半個人的距離。

宋清音在黑暗中睜着雙目怔然看着紗帳頂,忽地喚了一句:“夫君。”

孟懷辭呼吸一滞,立時偏頭應她:“嗯。”

宋清音靜了須臾,輕聲道:“此番南下,你多保重。”

一整日了,終于聽到她再次對自己說話,還是一句關心叮囑之語。孟懷辭心間劇顫,再難克制內心情緒。

他糾結猶豫許久,如被火海和冰泉來回折磨,終是啞聲開口:“夫人為我收拾南下的行囊時,好似落了一樣最重要的。”

宋清音一愣,立時撐着上身坐起來:“是什麽?現下才戌時,還來得及準備。”

話音落下,宋清音便被一股力道重重往下一拽,瞬間撞上孟懷辭堅硬溫暖的胸膛。她下意識掙紮,卻被越摟越緊,耳邊傳來他磁沉動聽的聲音:“落下了吾妻。”

她當即愣住,反應了幾息,旋即攥住他的寝衣欣喜若狂道:“你……你願意帶我去?!”

孟懷辭抿了抿唇:“嗯。”

宋清音立時展顏而笑,聲音中頭一回有了年輕女子該有的靈動暢懷:“多謝夫君!”

第一次見她這般開心,孟懷辭胸中煩悶一掃而空,指腹摩挲她雪嫩的臉頰,喑啞着聲線開口:“我會盡全力護你,但你也要凡事以自己為先,不可因救人而使自己陷入險境,知道嗎?”

“嗯!”宋清音眉眼彎彎,掙紮着從他懷裏出來,“我先去收拾東西!”

孟懷辭眉心跳了兩跳,看着自己那無心無情的小妻子毫無留戀地跳下了床,用火折子将燭火重新點燃,再高高興興地叫婢女進來同她一起收拾衣裳鞋襪等物。

望見妻子臉上綻出的笑,孟懷辭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他的音音生性淡然,從小到大只對兩件事上過心,一行醫救治女子,二是……喜歡那個人。

思及此處,孟懷辭眸光黯淡一瞬,下床走到宋清音身側,默默幫她疊衣。

宋清音一怔,看着旁邊這個身居高位、芝蘭玉樹的男子,唇瓣動了動,終是沒有出言婉拒他的幫忙。

婢女見小姐和姑爺難得這般親近,識趣地退至角落,把幫小姐收拾衣物的活計留給了姑爺,自己則去拾撿旁的物事。

待終于将行囊準備齊全,已近子時。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宋清音忙拉着孟懷辭歇覺。

孟懷辭垂眸看着拽住自己衣袖的那只纖手,乖順地跟着她上了床。

依舊是夫妻各自平卧,但這回,孟懷辭在躺下後聽見宋清音喚自己:“懷辭。”

他渾身一顫,立時偏頭看去。

只見宋清音渾身裹在鴛鴦被中,只露出顆腦袋來,那雙清亮的烏眸正定定看着他。

“多謝你,”她朝他笑,說話聲音很輕,很好聽,“我真的很歡喜。”

隐秘的甜意瞬間在心裏蔓延開來。黑暗之中,孟懷辭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嗯”了聲。

*

紫宸殿的宮人此刻個個提心吊膽。

宮中最尊貴的兩位主子頭一回起了争執。娘娘氣得要回娘家孟國公府,馬車都上了,吓得她們趕緊去攔。可娘娘是習過武的,她們怎麽也攔不住,又不敢傷着碰着這位祖宗,最後還是陛下親自将人扛了下來。

如今兩位主子終于不吵了,但又開始打起來了,娘娘可憐的哭聲夾雜着羞憤斥罵從殿內隐隐傳來。

內室,寧雲簡擁住崔幼檸從後欺着,低眸看了眼自己衣袍上那好幾個鞋印和手臂上那兩圈帶血牙痕,力道當即加重了幾分,氣笑道:“娘子可真夠狠的,又踹又咬,生怕朕不夠疼。”

崔幼檸嘤咛聲瞬間高昂些許,艱難吐字:“誰叫你綁我?”

寧雲簡恨恨咬她耳珠,将她的身子翻回來,引開雙膝又欺了上去:“誰叫你非要跟朕去南巡,朕不允,便要連夜回娘家。”

崔幼檸沉默下來。

寧雲簡見她眼眸低垂,心中抽痛一瞬,低頭吻了上去,溫聲哄着:“你若想回孟國公府住,朕明早派人送你回去,等朕返京再接你回宮。”

“不回宮了。”崔幼檸別開臉,“你返京後就自己一個人住這兒罷。”

寧雲簡眼角瞬間紅了,胸口劇烈起伏着,定定看她片刻,又氣又難過,抽身出來,将她按在腿上不輕不重拍了兩下屁股,沉聲道:“那是災區,朕如何敢讓你跟着?”

崔幼檸執拗道:“你總說要與我攜手共創盛世,去災區南巡時卻将我留在宮中,這分明是你自己創出盛世讓我享福。”

寧雲簡靜了片刻:“朕本就是想讓你快活恣意地過一輩子。”

“可我想陪你一起,想為大昭做些事。你說過,你做仁君,我做賢後。天下哪有窩在宮中什麽都不做,日日只知享福玩樂的賢後?”崔幼檸昂起俏臉看他,“你知曉的,我只是不會管家理賬不會女紅,但我從小跟熠王和沈家兄妹一起習武,也去過軍營,會騎馬射箭,會用劍用刀,同女影衛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身子骨如今也養好了,京中有幾個公子比我能打?我如何不能跟着你?”

寧雲簡眼神複雜。

的确挺能打的,尤其近幾月崔幼檸的身子養好了些,精力恢複得差不多。他從起初輕而易舉就能制住她,到現在竟需要用六成力道,有時甚至需要與她對招才得以敦倫雲雨。床笫之間因而添了不少意趣。

阿檸心中所想他雖知曉,卻不敢讓她跟去。

崔幼檸觑他神色,勾着他脖子貼了上去,聲音嬌柔軟糯:“你舍得我麽?平常我去禦花園賞玩半個時辰,你便連批折子都心不在焉;上次我回娘家小住,你當晚就忍不住來孟府找我。此番南巡一來一去定要月餘才能回,這一兩個月若我不在身側,你該如何是好?”

寧雲簡薄唇緊抿,輕輕抱住她。

崔幼檸心念一動,偏頭貼着他耳朵,悄聲開口:“聽聞京中新開了一家花樓,裏頭接客的不是女子,而是各種好模樣的年輕小倌,有強壯偉岸的,有病弱貌美的,還有冷着一張臉不愛搭理人的,這種我最喜歡……”

“崔幼檸,你敢——”寧雲簡額間青筋暴起,氣得渾身發抖,用力搖晃她的肩膀,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朕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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