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自從當時蟲王之後,我們高貴的蟲王陛下除了在蟲後那裏吃過幾次閉門羹可沖沒有如此吃癟的時刻。

他不開心,別的蟲也不能開心!

于是,一言九鼎的蟲王陛下堂而皇之的食言了。

“先前忘記說了,下棋講究的是三盤兩勝,你這才贏了一盤還有兩盤。”

克裏斯汀:……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遇到無賴只能認栽,更何況還是一位有權有勢的“大無賴”。

克裏斯汀看着徹底擺爛不再顧及雄父身份威嚴的蟲王有些無奈:“還有什麽規矩,請您一次性說齊全了。”

蟲王摩肩擦掌瞅了克裏斯汀一眼:“多嘴,就三盤兩勝這麽一個規矩,我還能賴你不成,廢話少說,放馬過來!”

克裏斯汀:………

呵呵,那剛剛耍無賴的那位是誰?

但這種牢騷只能是牢騷不便宣之于口,克裏斯汀拿起白棋等待接招。

“等等,這一次你先出。”

蟲王算是個半棋癡,雖然剛剛确實因為回憶聊天分神了,但細看之下克裏斯汀這兩盤棋都大有學問,這孩子心境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拖泥帶水,斬釘截鐵行事果斷。兒子長進,老子自然不能掉以輕心,這把一定贏回面子!

克裏斯汀:“……好。”

蟲王不滿地瞥了克裏斯汀一眼:“別說話,下棋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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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滿臉寫着“我已經看穿你的小把戲,你別想通過聊天幹擾我心神”的蟲王,克裏斯汀默默閉上了嘴。

于是接下來的半小時書房之中一場無聲的戰争硝煙彌漫,安靜地能聽到遠處的鳥叫蟲鳴。

“嘿,我贏了。”

在蟲王一聲得意洋洋地宣告中,這場無聲之戰落下帷幕。

“還是那句老話,姜還是老的辣!”

得勝的蟲王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克裏斯汀講解一番,他指着棋盤語重心長道:“你這一招在這就該斷尾求生,好好一條活路逃出生天你偏不走,棄車保帥才是明智之舉。”

克裏斯汀看着棋局,垂下的眼睫打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舍去這一方,雖然皇後沒了,但車馬兵都在,仍有起死回生之法,但你卻偏偏死守,怎麽了,王不比皇後重要?”

“舍了皇後豈不只剩孤寡。”

還在洋洋灑灑講獲勝心得的蟲王突然打住,他似乎品出什麽端倪瞅了眼克裏斯汀,确認之後一臉的便秘:眼前這位戀愛腦是他那殺伐果決的二兒子?

沒等蟲王想好該如何措辭鄙視情窦初開滿腦子粉紅泡泡的克裏斯汀時,整理完棋局的克裏斯汀慢慢開口:“雄父,謝謝您。”

正要開口告誡克裏斯汀的蟲王愣住了,這話好無理頭。這話可叫他怎麽接,他剛要開罵,克裏斯汀就感謝上了。感謝什麽?感謝自己把他被殺的片甲不留?

這感覺就好像你剛端起架子要放大招嘴裏就被塞了顆甜棗,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卡在口中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謝我做什麽?”

蟲王有些不好意思,幫忙把棋盤上的黑白子擺放妥當。

“謝謝您讓我見到了熙壬。”

蟲王:……這狗糧沒完沒了了是吧?

蟲王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再次冒出酸泡泡:“不用謝我,這門親事是你祖父給安排的。”

這個消息完全出乎克裏斯汀的預料,他怔怔擡起頭:“祖父?”

蟲王:“沒錯,就是你祖父。”

“雖然旨意是我頒布,但這婚約是你祖父要求,想當初我和你雌父還不同意,商量之後才決定先訂婚,相處半年之後再正式締結婚宴關系。”

說到這,蟲王看着規規矩矩坐好的克裏斯汀搖了搖頭,心中暗嘆:果然是養在誰身邊跟誰親,克裏斯汀這副沉穩的模樣簡直就是老雌皇的翻版。

“他老人家早早就看中了,我當初不理解,還是你祖父眼光好,知道你喜歡怎麽樣的。”

這婚約來的毫無預兆,直接空降,想當初克裏斯汀在訂婚宴上沒什麽好臉色,大家都以為他不喜歡這門親事,鬧得蟲後和他冷戰,愣是要他去把婚給退了。想到這個蟲王有些委屈,當初亂點鴛鴦譜的又不是他,背鍋的确是他,當初訂婚宴上克裏斯汀冷臉離場後,他睡了好幾天書房,屋曠被衾寒,空虛寂寞冷。

所幸克裏斯汀是老雌皇養的,知道他的脾氣秉性、興趣愛好,老雌皇眼光好,這不,克裏斯汀現在這副戀愛腦的蠢樣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好了,瞧你這蠢樣子,不是想婚約提前嗎,你還有一次機會,年輕要把握時機,婚約不提前不可同房這規矩你還記得吧?”

克裏斯汀勾唇笑了笑:“當然記得,否則我怎麽會來找您讨批準?”

蟲王:“好小子你沒事就不登三寶殿了,你昨日都去找你雌父了!”

說起這個就蟲王就來氣,都是父親,克裏斯汀這小子每次進宮不是辦公就是去見他雌父,難道他這個當雄父的就不需要看望了?

克裏斯汀故意忽略蟲王的抱怨,假裝沒有聽懂蟲王的意思,語氣平淡:“您執黑子還是白子?”

蟲王:……被忽略了,好生氣!

蟲王一揮衣袖,氣沖沖道:“你白我黑。”

對于這場影響他後半年幸福生活的生死之戰,克裏斯汀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蟲王拿着手帕已經是第三次擦汗,矮桌上的的茶水也已經涼透。

不知過了多久,随着一聲極其清脆的聲響,克裏斯汀落下了最後棋子,他掀起眼皮,墨綠色的眼眸中比平日莫名亮了幾分:“雄父,您該實現諾言了。”

突然被抄了老家的蟲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後,吹胡子瞪眼睛:“你怎麽突然換了路數,好啊,你這是設計誘敵深入層層包圍,然後釜底抽薪,用的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克裏斯汀淡笑不語。

平靜下來的蟲王觀摩棋局,越看越有味道,這棋下得酣暢淋漓,棋逢對手一大幸事。

看着蟲王的小表情,克裏斯汀開口提醒道:“您說的,三局兩勝,大丈夫一言九鼎。”

蟲王看着看着越發舍不得放克裏斯汀離開,只想再來幾局,但看着他剛剛已經說過三盤兩勝的規矩了,此時再反悔,着實說不過去。

大腦飛速運轉,突然靈光一閃,蟲王一拍雙手道:“确實是三盤兩勝,但這兩勝的意思是得三盤兩連勝!”

克裏斯汀:“……雄父,我昨日去看雌父時他似乎有些身體不适。””

剛剛還在為自己想出這個絕妙的借口而眉飛色舞的蟲王突然覺得手上的棋盤不香了。

蟲王皺起眉頭,語氣滿是擔憂:“你雌父身體不适?難怪這幾天他總讓我睡書房,今天早上都沒起來。他哪裏不舒服,喉嚨,腸胃、還是頭?看過醫生沒有,要不要緊?”

克裏斯汀:“雌父說是小毛病不讓我召醫生。”

聞言蟲王眉頭皺的更緊了:“什麽!病了不看醫生像什麽樣!他那身體本就不太好,又傷過根本,小病拖着就成大毛病了!”

越說越激動,蟲王站起身,手裏的黑棋子落在棋盤上倒着滾了一圈。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雄父,這棋……?”

克裏斯汀指了指面前擺好的棋盤。

此時蟲王已經踏出幾步,聽到克裏斯汀說下棋,頭也不會的擺了擺手:“現在是下棋的時候嗎?你雌父都病了!”

克裏斯汀壓平唇角,一臉的剛正不阿:“棋場如戰場,勝負未分,則能擅離?”

蟲王被擋住,一臉焦急:“事有輕重緩急,你這孩子怎麽不知道變通?你雌父病了,這是大問題。快讓開!”

克裏斯汀不讓:“不是您說的嗎,做事得有頭有尾,善始善終。”

蟲王簡直是氣笑了:“行,我認輸。”

克裏斯汀揚起唇,依舊沒有讓開。

接二連三被擋住去路,蟲王神色不悅,隐隐有發怒之象:“克裏斯汀,讓開。”

克裏斯汀默默退開一步:“雄父,昨天雌父已經見過醫生了,就是一個換季小感冒。”

蟲王這才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中計了。

“好啊,連你雄父都敢騙了!”

克裏斯汀摸了摸鼻子,終于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面,口中小聲嘟囔:“誰讓您一直耍賴,兵不厭詐。”

蟲王發笑:“現在還敢調侃你雄父了?”

蟲王退回棋盤前,剛剛弄得那一出搞得他有些口渴了,他端起茶杯就要一飲而盡,卻在半路攔了下來。

“雄父,涼茶傷胃。”

手中的冷茶被拿走,重新沏了一杯,蟲王看着手中漂浮的茶葉子,擡手。

入口,不涼不燙剛剛好,一下子澆滅了心裏的燥熱。

蟲王喝完手裏的茶,看着低着頭默默煮茶的克裏斯汀終于開了口:“我同意了。”

克裏斯汀擡起頭,臉色的欣喜顯而易見:“謝雄父成全。”

“行了,別賣乖了,”蟲王揮了揮手,讓克裏斯汀放下手裏的活:“早就想走了吧,難為你家有嬌妻還要陪我這個半只腳入土的糟老頭子!”

聽到這話,克裏斯汀臉上的喜悅散了大半,語氣莫名認真道:“雄父您身強體健,正值壯年,定能長命百歲!”

蟲王:他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這小子還當真了,算他還有點孝心。

蟲王毫不在意地點點頭:“這還用你說,時候不早了,下了這麽久的棋,都餓了。”

克裏斯汀看着不以為意的蟲王神色嚴肅:“您以後不能開這種玩笑。”

雖然有些大驚小怪,但克裏斯汀認真的模樣依舊讓蟲王很受用,他點了點頭道:“知道了,你還不走?這是想留下來吃完飯還是再來幾盤?”

克裏斯汀:“……兒子告退。”

看着克裏斯汀的身影逐漸消失,蟲王看了眼只剩茶葉子的茶杯許久笑了一聲:“這孩子不僅心軟還貼心。”

蟲王沒有繼續研究那盤棋,他靠在軟榻上拿出來光腦,一張照片映入眼簾。

照片中,沐浴在陽光裏的克裏斯汀微垂眼睫,金色的光輝灑滿了他全身,溫柔而缱绻。

蟲王的手指隔空點了點克裏斯汀翹起的唇角:“這笑起來不挺好看的嘛?”

取名好難……默默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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