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等克裏斯汀驅車回古堡時,管家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他起來了嗎?”
不用指名道姓,這個他指的是誰,在場的都知道,管家立刻回答道:“熙壬少爺并未下樓。”
“還沒起床?”
克裏斯汀解開襯衫袖扣的動作一頓,他偏頭看了眼外頭的太陽,日上中天,已經正午。
管家小心翼翼地道:“熙壬少爺是不是太累了,平日裏他從來都是早起的。”
這個“太累”意有所指,管家看了眼克裏斯汀心中暗嘆:沒想到殿下也是如狼似虎啊,熙壬少爺可是少有的S級雌蟲,身體素質強悍得堪稱銅牆鐵壁,竟然被殿下弄得,咳咳,下不來床。
但向來哪有耕壞的田,有的只是累趴的牛!想到這管家又瞥了眼克裏斯汀,有些懊惱他竟然忘記準備大補湯了。
聞言,克裏斯汀微微皺了皺眉,他有些後悔。
他昨晚是不是太過分了?
衣衫不整的雌蟲跪在床上,鉑金色的發絲散亂,他使勁地往雄蟲懷裏鑽去力道之大似乎要把自己融入雄蟲的骨血之中,就算被捏疼了也不肯松手。他抱着身前雄蟲的脖頸,紅唇貼在雄蟲的耳邊一邊哭一邊喘,似乎要把這麽多年的委屈和思念全部倒出來。
此情此景,換作是誰都忍不住。
克裏斯汀握着的手攥得更緊,努力忽視腦中的旖旎片段。
雖然不太明顯,但克裏斯汀的呼吸還是略微變粗了,他扯了扯領口,低聲道:“把午飯熱一下,我們等下就下來。”
管家連忙應好,他得抓緊時間,趁着殿下上樓期間趕出一份大補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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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來到卧室門口,克裏斯汀輕輕轉動門把手打開了門,他的視線掃視一圈,果不其然在床上發現了安靜躺着的身影。
克裏斯汀不自覺放輕了腳步,心中的擔憂卻加重了幾分。
還在睡嗎,是哪裏不舒服嗎?
如是想着,克裏斯汀快速來到床頭,黑色的大床上熙壬側着身子躺着,小臉紅撲撲的,白裏透粉,珀金色的長發淩亂地散在腦後,唇色是不自然的紅,像是大雨之後的玫瑰花,嬌豔欲滴,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克裏斯汀伸手輕輕放在熙壬的額頭上,體溫正常,他心中的擔憂就像是漏了氣的氣球“噗噗”幾下全不見了。
沒有發燒,看來是真累着了。
克裏斯汀眉間的折痕消失,有些好笑自己的大驚小怪。
床上的熙壬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縮在被子只露出一張臉,主卧的床很大,可熙壬卻只縮在角落了。克裏斯汀突然想起他不知曾經從哪裏看到的一句話:蜷縮着睡覺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想到這,克裏斯汀望着熙壬的目光變得深邃。
似乎察覺到克裏斯汀的視線,剛剛縮在一側的熙壬突然舒展了身體,然後克裏斯汀就看見他閉着眼,一點一點挪到了自己身邊,最後停在了距離他一個手掌的地方不動了。
克裏斯汀:……這是裝了什麽雷達導航嗎?精準定位他的位置。
要不是熙壬的呼吸頻率沒有絲毫變化,克裏斯汀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在裝睡。
随着剛剛熙壬的挪動,白色的床單散落露出,藏在被子下的身軀,克裏斯汀的呼吸在看見熙壬身上穿着的黑色的絲綢睡衣時亂了一拍。
那是克裏斯汀的睡衣。
喜歡的蟲穿着他的衣服睡在他的床上,克裏斯汀心中莫名湧起一股詭異的滿足感。
黑色的睡衣款式寬松,露出大片精致的鎖骨,松松垮垮挂在肩頭,熙壬睡得不安分,輕薄的睡衣撩起來,露出沒有一點贅肉的細腰,兩個腰窩深陷。
此時的熙壬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可惜白玉有瑕,露出的白皙肌膚上紅痕點點,像是上好的宣紙上潑灑了一片紅,倒是更為濃墨重彩,別有一番風味。
嗯……是一種讓克裏斯汀想要多添幾抹紅的風味。
深吸一口氣,克裏斯汀彎腰慢慢将熙壬撩到腰間的睡衣慢慢拉下,就是這個動作,睡夢中的熙壬就像是聞到肉味的狗一下子貼上了克裏斯汀的腰,手也順勢圈了上去。
克裏斯汀伸着手僵在原地,熱乎乎的臉頰貼着腰,呼吸噴灑在肌膚上很快就起了雞皮疙瘩。
克裏斯汀:……又被撩了。
熙壬歪着脖子,臉貼着克裏斯汀的腰,腰部以下扭着躺在床上,在這種高難度的姿勢下依舊呼吸平穩,看着他恬靜的睡顏,克裏斯汀再次懷疑熙壬裝睡的可能性。
克裏斯汀猶豫幾瞬,最後輕輕戳了戳熙壬的臉頰,手感很好,一戳就陷下去一個小坑,像是棉花糖,軟、白,嗯……還很甜。
要是熙壬的部下看見此情此景絕對不相信床上這位毫無防備心的漂亮雌蟲是他們那警惕性極高,任何風吹草動都能驚醒的老大。
“熙壬,醒醒,起床了……”
克裏斯汀沒有意識到他說這話時的表情有多溫柔,眉眼都是放松的,唇邊還帶着淺淺的弧度。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雌父哄着蟲崽入睡時溫柔哼唱的搖籃曲。
“唔……”
在這溫柔的催促聲中,熙壬的眼睫顫了顫。
“熙壬,醒醒,我們吃了飯再睡。”
在克裏斯汀又一次溫柔的呼喚聲中,熙壬慢慢睜開眼。
然後,他笑了。
他剛剛睡醒,像是睡迷糊了,睡眼惺忪,那種迷迷糊糊的笑最為動人,就像是煙雨之中突然撞入了一片紅梅,漫山遍野的美,笑得克裏斯汀渾身一愣,幾秒後身體都熱了起來。
可能是認出來眼前的蟲是誰,熙壬眯着眼又笑了一下。
“你回來了~”
拖長的尾音,帶着懶洋洋迷糊的嬌氣。
“你說什麽?”
熙壬的聲音很輕,克裏斯汀只能彎下身子低頭去聽。
就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熙壬突然伸出手勾住了克裏斯汀的脖子,毫無防備的克裏斯汀被拉的直接倒在床上,因為怕壓到熙壬,克裏斯汀不得不側着曲起一只胳膊,這是一個單膝跪地被摟着脖子撲在床上的動作。
可作亂的蟲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似乎有些不滿為什麽克裏斯汀不配合,他攬着克裏斯汀脖子的微微用勁,整只蟲往克裏斯汀懷了縮了又縮,手腳并用,像是一只黏糊糊的樹懶。
“哥哥~”
哼哼唧唧的聲音自胸口傳出,克裏斯汀愣了一下,撐在床上的胳膊突然一松。
五分鐘後,躺在床上被當做大抱枕的克裏斯汀看着懷中安心睡着的熙壬有些挫敗。
他不是來叫熙壬起床的嗎,怎麽還一起躺着了?
懷中的熙壬還在緩慢挪動,最終在克裏斯汀胸口上找了個合适的位置趴着不動了。
随着呼吸,熙壬額前的碎發一動一動,每一次都擦過克裏斯汀的下巴,癢癢的,麻麻的,他看着安睡的熙壬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小動物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那種感覺很奇異,但他能肯定一點,他在高興。
克裏斯汀撩開那一簇碎發,大手落在熙壬發心摸了摸,将他過長的長發收攏,下巴抵在熙壬發心,克裏斯汀閉上眼,不由得抱緊了熙壬。
他發現了,他所謂的原則在熙壬這裏根本就不做數,他的标準在熙壬這兒也只會一降又降。
這是一種很恐怖的感覺,明明理智告訴你這不對,但感覺卻義無反顧地往前沖。
明明最讨厭失控,但這一次克裏斯汀卻覺得沒關系。
因為是熙壬,所以沒關系。
說起來,命運也真是奇妙,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最終把熙壬送到他面前。誰能想到他當初随手救的一個小孩現在竟然變成了枕邊蟲?
他到底經歷了什麽呢?為什麽會被賣到奴隸場?又是如何成為殺手團的首領?
克裏斯汀有很多話想問熙壬,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追溯他的過去,了解他的前半生,想知道他經歷的挫折與痛苦。他還記得,那年他聽給小熙壬治療的醫生提過一句,他的臉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劃傷的,下手之蟲一定是恨極那張臉,足足将近百來下,一下又一下,愣是沒有留下一片好肉。
一想到當年的被鎖在籠子裏的小熙壬,克裏斯汀血液中的暴虐因子就不再安分,他想把那些曾經欺侮過熙壬的蟲都挫骨揚灰。
似乎是克裏斯汀身上的暴虐情緒太過明顯,他懷中的熙壬有些不安地縮了縮,和他貼的越發近了。
克裏斯汀深深吐出一口氣,很奇怪,在抱緊熙壬的這一瞬間,他躁動不安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蟲都在他懷裏了,還能跑不成?至于這些問題,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着呢!
克裏斯汀摸了摸熙壬的眼角,昨晚哭的太厲害,現在那裏還有些泛紅。
他的觸碰換來的是熙壬的皺眉和瑟縮,克裏斯汀的手像觸電了一樣迅速撤回,他盯着熙壬顫動之後再次平靜的眼睫,悄悄松了口氣。
這麽困的嘛?
算了,困了就睡一會兒,晚點吃飯也行。
這樣想着,克裏斯汀扯過一旁的被子輕輕蓋在熙壬身上,遮住了那白的發光的肩膀和鎖骨。
小心翼翼地做完一切,克裏斯汀靠在床頭看着熙壬的睡顏也合上了眼。
卧室之中很安靜,清淺的呼吸聲交纏,可能是被子太軟亦或者是懷抱太暖,明明只是想眯一會兒的克裏斯汀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而此時此刻,樓下,管家正站在樓梯前對着卧室望眼欲穿:這大補湯做好了,可殿下和熙壬少爺怎麽還不下來呢?
謝謝寶子們的鼓勵,我一定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