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老雌皇安好。”

見着久居不出的老雌皇,伊爾維薩也不敢再惺惺作态,恭敬地跪地側身向老雌皇請安。

老雌皇這些年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伊爾維薩這副惺惺作态的模樣在他面前毫無作用,他連眼皮子都沒掀,淡淡開口:“信口雌黃,丢出去!”

立刻就有兩只彪形大漢向伊爾維薩走去,胳膊被反扭在身後,伊爾維薩厲聲尖叫:“他我沒有撒謊,他就是淫.蕩.下.賤,他當過奴隸,在外流亡數十年突然冒出來,一個貌美雌蟲流落在外誰知道他為了自保做個什麽不堪言說的事?!”

雌皇也因為伊爾維薩不堪入耳的話語皺了皺眉,但終究還是顧及貴族身份開口勸道:“父親,西裏奇伯爵夫人到底是貴族,總得有些體面,您看……”

老雌皇重重一敲拐杖,雌皇勸阻的話語頓在口中,面色讪讪退回原位。

“體面?你當着所有蟲的面如此對我的孫媳婦,狠狠地将自己兒子的臉面往地上踩時怎麽不想着體面了?現在我要把這興風作浪的妖怪處置了你反而在這說體面了?”

老雌皇看着閉着嘴不敢言語的雌蟲冷冷一笑:“阿爾德,這些年你倒是活的越發回去了,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了?!”

雌皇當着所有蟲的面被責罵本來心中委屈,聽到老雌皇這般不給他面子此刻揪着手帕眼角泛紅。

老雌皇又不是蟲帝,這種泫然欲泣的把戲在房中屢試不爽可拿到殿堂之上就不能入眼了,他重重一錘拐杖:“這可是我親自定下的孫媳婦,品行端正,模樣上等,我看今天誰敢多說一個字!”

伊爾維薩是亞雌,此刻被壓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這些年養尊處優在領地也是說一不二早就養出了嚣張跋扈的性子,他何曾有如此狼狽的時刻。他被反剪雙手壓在地上臉沾層土,臉頰生疼,視野傾倒他只能看到一雙雙鞋,他目光怨毒地瞪向熙壬,卻被狠狠捏住臉扭回。

不甘、怨恨……

他可憐的維爾還縮在房間中又哭又叫,認不出自己的雌父也說不出話,而那只賤雌的孽種卻被捧在尊貴的皇子懷中百般呵護,千般愛憐,時光仿佛又回溯到當年初見之時,那只賤雌也是這樣高高在上,就算後來被他踩在腳下他的眼神也一樣淡漠,輕蔑又不屑。

滿腔的嫉恨讓伊爾維薩一時間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他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蠻力,掙開了侍衛對他的束縛,嚣張地吼道:“你們皇族不是最重視血統了嗎,那只賤雌根本就不是西裏奇伯爵的孩子,他就是個野種!”

老雌皇的眼瞳倏然睜大幾分,大喝一聲:“斯諾。”

Advertisement

他身側的老蟲侍瞬間如鬼魅一般,看不清動作身形,一下子來到伊爾維薩身前,一腳踹在他膝蓋上,右手一擰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嗚嗚!”

劇痛使伊爾維薩的眼中流出淚水,涕泗橫流,混着口水嗚嗚叫。

“竟敢在殿堂之上公然污蔑,信口雌黃,大放厥詞,拖下去!”

門口應聲進來兩名侍從,也不知他們用了什麽手法,掙紮的伊爾維薩的眼眸猛地睜大後四肢脫力被安靜地拖走了。

整個過程不到三分種,老雌皇雷厲風行,處理的毫不拖泥帶水,沒等雌皇和蟲王反應過來,伊爾維薩已經被拖走了,無蟲對峙,“野種”之事無從探究。

“行了,這場鬧劇到此就算了解,不準任何蟲再提,我今日來是要辦一件大喜事。”老雌皇揚了揚手,門口進來一位婚約登記處的公務蟲,他手上捧着的正是專門的登記冊。

“小汀兒和熙壬的婚契今天就此定下,你們都在,我就是公證蟲。”

說着老雌皇拿起私有印章粘上印泥按了下去:“從此刻起他們就是合法夫夫,我在此表示,為恭賀我孫子孫媳,特将暗耀軍團給他。”

蟲王雌皇滿臉震驚,顯然他們老雌皇的這個決定全然在他們意料之外。

場克裏斯汀手中已經擁有一個鋼刃軍團,都是世代培養起來的親兵,現在在加上老雌皇手中的暗耀軍團,那就是如虎添翼,未來繼承者的地位板上釘釘,再無半分動搖的可能性!

終于緩過神來的雌皇正打算開口,就聽見臺下克裏斯汀低沉又急切的呼喚。

“熙壬,熙壬,你怎麽了?!”

臺上的老雌皇當即坐不住了:“小汀兒,小熙壬如何了?”

鼻尖聞到一股馥郁的玫瑰香,克裏斯汀神色一凜,解開熙壬脖頸處的紐扣一看,玫瑰色的蟲溫已經蔓延,豔麗而妖冶。

蟲溫滾燙,精神力溢散,這似乎是情.潮.期的預兆。

只不過熙壬此刻的狀态卻非常奇怪,和正常情況體溫升高不同,熙壬不僅四肢冰冷渾身發抖還面色慘白喪失意識。

這不正常!皇宮不安全!

克裏斯汀眼中凝聚起一場強烈的風暴,當即抱起熙壬朝門口走去:“祖父、父王,我帶熙壬回古堡。”

“汀兒……”

雌皇出言想要挽留,卻只收獲了克裏斯汀毫不留戀的背影,他伸在半空中的手無力垂落,看着消失在門後的身影神色失落。

“阿爾德·圖蘭……”

突然被老雌皇連名帶姓喚道,雌皇的身形猛地一僵,他扭過頭看着神色威嚴的老雌皇嘴唇顫顫。

“你告訴我,今天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熙壬的繼父為何現在出現,又為什麽能如此順利地站在殿中大放厥詞?”

雌皇捏了捏藏在袖子裏的手,低下頭一言不發。

看着又一次沉默不語的雌皇,老雌皇長嘆一聲:“我對你太失望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肉厚肉少都是肉,怎麽這些年了你還沒有長進呢?你的心都偏到哪裏去了?”

“你不說話,是認錯還是替蟲掩護?”

老雌皇古井無波的眼神瞥了眼一側的漢斯柯達,後者瑟縮一瞬,雖然立即反應過來假裝委屈冤枉,但那一瞬間的慌張已經暴露了一切,偏偏雌皇還毫無所知護着漢斯柯達努力想着如何幫他說好話。

聞言雌皇慌慌張張擡起頭:“父親,不是您想到那樣,是我魯莽一時糊塗聽信讒言,我想着雖然是繼父但他也是熙壬的雌父,總不會拿貴族的榮譽來開玩笑……”

老雌皇掀了掀眼皮:“你的意思是我會拿自己乖孫的幸福開玩笑?”

雌皇:“不不不,汀兒在您身邊養大,您對他的愛護只有多不會少。”

老雌皇:“那你就是對我選的這個孫媳有看法?”

雌皇:“不不,您的眼光一向很好。”

老雌皇:“你既然知道,為什麽疑心這疑心那?”

雌皇支支吾吾,他低着頭甚至不敢看老雌皇的眼睛。

蟲王不忍看到自己的雌君委屈的模樣,在一旁做和事佬:“父親,阿爾德就是關心則亂,畢竟是第一個雄子的終身大事難免忙慌了頭,偏聽偏信。”

老雌皇睨了蟲王一眼:“他關心則亂,你這個做雄父的就沒有責任了嗎?”

突然被罵的蟲王愣住了,這火怎麽還燒到他身上來了?

“你們一個兩個都不省心,該管的使勁驕縱,該彌補的卻憋不出半句話來,兩顆好好的苗子一個被養歪了,一個又過于剛直,偏偏你們一個眼盲心盲,一個裝聾作啞,這就是你們為蟲父母的模樣嗎?”

蟲王低頭默默挨罵,一旁的雌皇也悶不做聲,他們身邊的漢斯柯達忍不住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語氣是說不出的委屈。

“祖父,您想罵我就直說,別每次都沖着雌父撒氣!”

沒想到一向聽話懂事的漢斯柯達竟然會公然頂撞老雌皇,雌皇大驚失色:“你這孩子怎麽能這樣和祖父說話,快認錯!”

漢斯柯達狠狠咬牙,臉上滿是不馴。

老雌皇揮了揮手示意雌皇別阻攔:“你好像很不服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也沒退路了,漢斯柯達挺直背脊行了一禮道:“祖父,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何一直都偏心哥哥,幼時訓練是,封地領土是,祖父你眼中從來就沒有我,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好像我是什麽肮髒的東西!雌父也是,每次都只會對我念叨哥哥有多好多好,這次又取得了什麽榮譽,打破了什麽記錄,獲得了什麽軍功……要向哥哥學習,要聽大哥哥話,哥哥、哥哥,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漢斯……”

雌皇伸出手卻被漢斯柯達拍開。

漢斯柯達滿臉抗拒地退後一步,似乎再也無法忍受一般大吼道:“雌父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讨厭這樣的眼神,你知道嗎你每次提起大哥時眼中都是自豪,可看見我時就是惋惜!”

雌皇連連搖頭,他沒想到他無意之間的動作行為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傷的那麽深:“我沒有……”

漢斯柯達滿臉猙獰:“你有!!”

“你的眼神告訴我我就是不如克裏斯汀!”

“沒錯,我就是比不上他,他聰明沉穩能力強,他太厲害了,我比不上他。可是我不甘心承認啊,于是寧願不去嘗試只要我不努力不學習那麽我就可以用‘我只不過是貪玩’的借口蒙蔽他蟲,這樣你們就會用這個借口替我掩飾。”

漢斯柯達抹了把臉:“沒錯,我這個辦法果然很好,後來大家都知道我愛玩,久而久之就不拿我和他比較了,可是雌父你會!你依舊沒有改變還是用那種眼神看我!”

“後來啊,帝國上下都知道治國能才克裏斯汀和他那玩世不恭的弟弟。”

“對,我只是個弟弟!連名字都沒有!”

“雌父,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喜歡笑,每天挂這個笑臉就像傻子一樣很可笑!可是你喜歡就因為你一句為什麽‘兄弟都不愛笑’我就學着笑臉哄你開心,可是你看了之開心一會兒然後又說‘要是哥哥也像弟弟這麽愛笑就好了’!”

“祖父,你說得沒錯,特別對,我雌父的心是騙着長得!只不過不是偏向我,而是偏向我那個十項全能無所不能的哥哥克裏斯汀!”

漢斯柯達恨恨地望着老雌皇,刀子一般:“祖父你也從不在意我,你所說的公平公正多是假的,你們眼中只有克裏斯汀,我那個完美的好哥哥!你們根本看不見我,我只是一個用來逗笑取樂、可有可無的蟲!”

“我根本不想要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我只是想你們眼中有我,不要把我當作他的影子,不要每次都說一句,要是你像哥哥一樣就好了!”

“憑什麽,憑什麽?!”

漢斯柯達氣喘如牛,就像一個委屈了數年的孩童終于找到了爆發口,他瞪着眼,眼窩之中似有滾燙的液體大顆大顆滴落,滿嘴苦澀,就像他這些年心中的委屈,一發不可收拾。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