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婚禮(上)

婚禮(上)

這場結婚盛典絕對是隆重而盛大的,畢竟克裏斯汀是新皇上任數十年間第一位訂下婚約的雄子。

此次婚禮不僅在帝星全球直播,帝星的附屬星球也能一覽盛宴。

婚禮舉行的地點是皇宮,燈光照耀下宮殿金碧輝煌,一切都是隆重而歡快的。許許多多受邀的賓客陸續進場,像所有上流社會中的蟲一樣,他們舉杯微笑,高談闊論,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準備廳中,克裏斯汀正站在高大的穿衣鏡前,身為新郎官的他此刻一身精致的白色西裝,一向無甚表情的面龐棱角柔和了許多,顯得更加帥氣俊朗。

他身側是同樣西裝款式的熙壬,只不過熙壬的禮服并非燕尾服而是軍裝款式,至于選這套禮服的原因嘛……當然是為了滿足克裏斯汀某些不為人知的癖好。

熙壬發現只要自己穿着軍裝,克裏斯汀那天的興致就會高漲幾分,主要體現在親吻和撞擊的力度。要是這時候熙壬熙壬再喊聲哥哥,第二天他的腰絕對五彩斑斓。

誰能想到,尊貴的二皇子竟然有喜歡被蟲軟軟的叫哥哥呢?

這樣想着,熙壬原本緊張的情緒突然緩解了些,他朝身側克裏斯汀看去,他此刻正撥弄着手上的腕表,墨綠色的眼眸沉靜如同大海,金發被全部梳往後頭,露出光潔的額頭,貴氣逼蟲。

他看起來非常淡定,緊張這種情緒似乎不會在他身上出現。

克裏斯汀的淡定就像一顆定心丸,熙壬繃緊的心弦松了大半,但同時也有些不得勁。

雖然安之若素,處事泰然是身為皇子不可或缺的優秀品質,但畢竟是結婚大事,克裏斯汀怎麽…怎麽就能這麽淡定呢,好像今天結婚的不是他,一點都不上心。

如是想着,熙壬不高興了。

他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克裏斯汀,目不轉睛。奇怪的是,這次克裏斯汀并沒有和以往一樣立刻發現他,他還在撥弄手上的腕表。

熙壬眯起了眼睛,克裏斯汀已經撥弄這個腕表不下五分鐘了吧?

一個腕表有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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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壬皺着眉頭,突然心念一動,悄咪咪的翹起了嘴角。

“哥哥,你是不是緊張呀?”

故意拉長了尾音,熙壬的聲音更加軟軟糯糯,因為顧及準備廳中還有其他蟲在場,熙壬特地湊近克裏斯汀窩在他耳畔輕聲細語,像是再說什麽悄悄話,克裏斯汀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一下,他看着笑得像只小狐貍一樣的熙壬,不承認也不否認。

一旁的工作蟲員看着這副場景識趣地退出準備廳。

熙壬看着克裏斯汀這樣子哪能不明白,沒錯,剛剛克裏斯汀那一副胸有成足的表情完全就是掩飾,掩飾他的手足無措,他就知道,結婚大事,克裏斯汀怎麽可能不緊張嘛~

不過,緊張的克裏斯汀也太可愛了,試想在莊重的殿堂中一只俊美雄蟲冷着臉面無表情地将腕表撥到左邊,有撥到右邊,然後又撥弄回去……

“噗——”

腦海中的畫面太過可愛,熙壬沒忍住笑出聲。

克裏斯汀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熙壬,一絲暗光在墨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他有些無奈地彎了彎唇畔,随後伸出手虛虛摟着熙壬的腰肢以防他摔跤。

“是不是呀,哥哥?”

熙壬感受着腰間的力度,笑得更開心了,他挂在克裏斯汀的脖子上晃啊晃。

很輕的一聲嗯,熙壬笑得更開心了,拉着克裏斯汀的手晃了晃。

“哥哥,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手心被撓了又撓,像是頑皮的小奶貓的玩鬧,玫瑰色的眼眸彎彎在燈光下像極了漂亮的紅寶石,看來熙壬今天如果不聽到他的正面回答應該是不肯罷休了。

“沒錯,我緊張了。”

熙壬高興地眯起眼,像只偷了腥還大搖大擺的小狐貍。

“沒想到哥哥也會緊張呀~”

因為需要熙壬唇畔上塗了一層口脂,亮晶晶的,讓本來紅嫩的唇畔更加飽滿晶瑩,好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瓣。

克裏斯汀忍不住搓了搓手指,看着懷中拱火的雌蟲,低頭噙住了不斷撩撥的唇。

一吻結束,熙壬氣喘籲籲地靠在克裏斯汀懷中,輕輕錘了錘他的胸膛,撒嬌一般地嗔道:“哥哥,都怪你,我又要重新塗口脂了。”

“等下說出去會被蟲笑話的!”

克裏斯汀的指尖輕輕蹭過熙壬紅腫的唇畔,勾唇一笑:“不會。”

這樣剛剛好,豔麗又紅嫩,一看就是被狠狠疼愛過。

“他們都會羨慕你。”

熙壬顯然知道克裏斯汀在想什麽,他有些羞惱地低下頭。對于雌蟲而言,有什麽能比得到一只雄蟲喜愛更值得炫耀的?

就在克裏斯汀和熙壬你侬我侬時,準備廳的大門突然拉開,縮在克裏斯汀懷中的熙壬猛地退開。

看着空落落的懷抱,克裏斯汀眯起眼朝門口那位不速之客看去,滿面笑容的威爾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哦,他身後還跟個小尾巴。

“汀,我可算見到你了。”

終于看到克裏斯汀,威爾激動地幾乎要落淚了,他遠遠就伸開手臂大步朝克裏斯汀前進,而克裏斯汀顯然沒有特別期待此次重逢,威爾熱情的擁抱落了空。

“你怎麽來了?”不溫不火的話語一下子打破了威爾久別重逢的美好幻想。

喲,汀怎麽生氣了?

威爾瞥了一眼頗有些手足無措的熙壬,沒有錯過這位準雌君臉頰上的紅暈,頓時明白了克裏斯汀不悅的原因。他眨眨眼,嘴巴一扁開始了控訴:“汀,你好狠的心啊,把那小的丢給我拍拍屁股就走了,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嗚嗚,我真命苦啊~”

克裏斯汀看着耍寶的威爾,實在不想自己這位多年好友在婚宴前夕化身滑稽小醜,他忍不住出聲制止:“威爾。”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其中的隐含,威爾秒懂。

“不好意思,戲瘾犯了。”威爾以手抵唇清了清嗓子,朝熙壬優雅地摘下帽子鞠躬行禮,像是油畫中走出來的中世紀貴族。

“美麗的雌君閣下,恭祝您新婚快樂。”

威爾是世襲貴族,公爵之子,在貴族中地位絕不算低,他這樣身份的雄蟲給雌蟲行禮實在不合禮數,就算熙壬即将成為克裏斯汀的雌君。

熙壬看着面前行禮的威爾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用目光像克裏斯汀尋求幫助,而後者将直接他摟入懷中,安撫地摸了摸柔韌的腰肢。

“沒事,別理他。”

威爾看着被拉走的雌蟲,非常自然地收回手,手中的帽子也被随意丢在一旁的沙發上。

“汀,你真小氣。”雖然是抱怨的語氣,但威爾面色确實笑嘻嘻的,他是真心為克裏斯汀高興,剛剛熙壬下意識的舉動也說明了他也不是那種為權勢所眯眼的勢利雌蟲,畢竟克裏斯汀雌君這個身份可是香饽饽。

油腔滑調,沒個正形。

克裏斯汀摟着熙壬坐下,目光示意威爾。

你到底是幹什麽來了?

接收到信息的威爾笑嘻嘻的臉蛋瞬間變成苦瓜,他看着緊緊抓着自己衣角的小崽子,滿臉苦大仇深。

他這樣子自然也讓熙壬和克裏斯汀注意到這個自從威爾出現就像個牛皮糖一樣甩不掉的小尾巴,他正是那日拍賣會上救下來的假克萊因蟲崽。可能是因為先前不好的經歷,幼年雌蟲非常怕生,他緊緊地抓着威爾的衣角,昂貴的手工西裝被抓出褶皺。

“你不是喜歡救命恩蟲嗎?今天我可是帶你來見到你的大英雄了!”

“诶,你別躲啊!”

威爾把縮在自己身後,一直往他背後鑽的幼年雌蟲扯出來往前推了推,雖然他的動作看起很粗暴,但實際上收了力道并沒有弄疼幼年雌蟲。

“你都不知道他就是個哭包,我哪敢把他留家裏了,前幾天好幾次都哭暈過去,也就是給我找了個祖宗啊!”

威爾撇着嘴,語氣之中充滿了嫌棄,不過看他講話的神态卻暴露了他并沒有那麽不喜。

“你都不知道,這些天因為他,我什麽晚宴午宴夜場都沒去,清心寡欲,嘴巴裏都要淡出毛來了!”

他大概十多歲的年紀,可能是因為營養不良或者是虐待,他發育的比同齡孩子緩慢許多,站起來才剛好到威爾的腰。

奇怪的是,這個年級正是幼年雌蟲長得飛快的時段,這只幼年雌蟲卻沒有任何變化,身高,面容都和當初拍賣會上如出一轍。

這有些奇怪……

克裏斯汀皺了皺眉頭。

“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都憔悴了吧?哎,天天帶孩子能不累嘛……”威爾舉起酒杯剛要享受美酒,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幼年雌蟲,突然被拉到蟲前,他手足無措,一張小臉白的厲害,嘴唇顫顫,像是一只誤入了狼群的小羔羊。

威爾反射性地放下酒杯,朝幼年雌蟲揚聲道:“小米糕,你不是有雛鳥情結嗎?今天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清楚,對面那個俊美無敵的雄蟲才是你的救命恩蟲,當初救你的是他不是我。”

威爾說的确實不是假話,從蟲崽的變化來看,威爾這些天确實用了心,幼年雌蟲現在的狀态不知道比拍賣會時好了多少倍,酒紅色的頭發蜷曲着,不到巴掌大的瓜子臉顯得那雙大眼睛出奇的大。

“小米糕?”熙壬重複了這個有些奇怪的稱呼。

威爾:“哦,他不會說我們的話,只知道重複‘高米’,我覺得這名字奇怪,幹脆就叫他米糕了。”

這名字,确實挺随便的。

“威……”

幼年雌蟲的聲音細細弱弱,發音有些怪異,像是剛剛學會說話的外國蟲,帶着點哭腔,淚水順着尖尖的下巴流下來。

“威…嗚……”

怯怯的聲音響起,很好聽,讓蟲瞬間聯想到林間小鹿,擡眼那一瞬間,他眼中汩汩冒出水。

他的眼睛是藍色的,不像深沉的大海,而像雨後的藍天,湛藍,藍天蒙上雨霧,激起一種保護他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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