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婚禮中

婚禮中

“不會吧,不會吧!喂喂喂,小米糕——”

威爾随意卷着頭發的手指松開,看着扁着嘴巴的幼年雌蟲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慌張。

果然小米糕三個字一落下的瞬間,幼年雌蟲望着威爾的眼中聚着的淚水立刻落下,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他很安靜,就這麽靜靜看着你,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威爾心尖莫名一疼。

突然,幼年雌蟲突然開始抽噎,然後就是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緊緊攥着胸口,巴掌大的小臉因為痛苦而皺緊,單薄的胸膛起起伏伏,讓蟲不禁懷疑下一刻那顆脆弱的心髒是否就會穿透那瘦弱的軀體,失去生命的活力。

“小米糕!”

剛剛還攤在沙發裏沒骨頭的威爾此時已經起身。

幼年雌蟲已經因為痛苦跪倒在地,右手深深抓入昂貴的地毯中。

事态嚴重,威爾幾步來到幼年雌蟲身前将他扯到懷中,修長的大手捂住了他正在喘息的嘴巴。

“用鼻子呼吸,深呼吸,小米糕,按我說的做!”

幼年雌蟲艱難地睜開眼,湛藍色的眼睛中朦朦胧胧地印出威爾焦急的俊臉,他的胸膛起伏地更加劇烈,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落沾濕了威爾的手。

“聽話,深呼吸,吸氣,呼氣……”

事發突然,克裏斯汀和熙壬看着眼前此景當下有些茫然,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們看着幼年雌蟲倒下,然後就是沖上前的威爾。

熙壬:“需要叫醫生嗎?”

“不用,”威爾百忙之中扭過頭朝發聲的熙壬看去:“不用,麻煩幫我把右側上衣口袋裏的噴霧拿來。”

威爾的手法看上去并不生疏,他一手緊緊捂住幼年雌蟲的嘴,一手托住他的頭以防他磕碰,努力讓幼年雌蟲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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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雌蟲軟倒在地,他揪着衣領渾身顫抖,拽着毛毯的纖細手指抓出一道道痕跡。

“很好,就這樣…對,吸氣,呼氣,很棒,再來一次!”

幼年雌蟲急促的呼吸終于顯現出平緩的跡象,威爾接過熙壬遞來的噴霧,看了一眼松開捂着幼年雌蟲嘴巴的手。

吸入噴霧之後,幼年雌蟲的狀态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只不過手腳還在微微顫抖,時不時抽搐一下。

“呼——”

威爾長松一口氣,他把懷中半摟着的幼年雌蟲扶起,讓他的頭靠着自己的胸口,背脊一松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腿部傳來一陣酸麻感,麻的他半撐在地上龇牙咧嘴。

“嘶……麻了。”

克裏斯汀朝威爾伸出手。

滿臉痛苦面具的威爾聳了聳肩,攤開了手:“汀,我手髒。”

他的掌心沾滿了透明的口液,甚至連修長的手指也沒有避免。

然後,他就看見克裏斯汀毫不遲疑地收回了手,非常迅速,一分猶豫都沒有的那種。

威爾:呵,這該死的潔癖。

“威,不疼……”

幼年雌蟲不知道威爾在說什麽,但他看得懂威爾臉上痛苦的神色,小小的手放在威爾酸麻的大腿上輕輕的揉:“痛痛…飛……痛痛飛。”

幼年雌蟲的臉色蒼白,但比起剛剛那種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厥過去了的模樣好多了。

看着幼年雌蟲小心翼翼的動作,聽着他含糊的童言稚語,威爾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突然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他臉上故作誇張的表情緩緩消失。

一旁沉默的克裏斯汀緩緩皺起了眉頭。

威爾對這只幼年雌蟲的情感不太對勁……

他看過研究院傳來的關于這只雌蟲的各項數據,數據很奇怪,他體內曾經被注射過很多莫名的藥物,不僅如此,研究院還在他身上發現了不該屬于普通雌蟲的某些特征。

這只雌蟲的來歷不明,身份不明,身體構造不明……總之是一個神秘同時可能也危險的雌蟲。

“威爾,你……”

克裏斯汀的話還未完全說出口,門口等候的接引員在三下敲門聲後禮貌地打開了門。

“二殿下,時間到了,你和雌君閣下該出席了。”

威爾知道自己耽誤了時間,立刻揮揮手:“汀,你們快去別耽誤了,新婚快樂!”

克裏斯汀和熙壬被簇擁而來的仆蟲們擁着離開準備廳。

目送走了克裏斯汀和熙壬,威爾艱難地從口袋了摸出手帕,他看着自己手上沾濕的透明液體沒有嫌棄,拿着手帕随意擦了擦。

腿上輕輕柔柔的揉捏還在繼續,威爾覺得被揉過的地方不知為何突然又麻了。

威爾按住幫自己揉腿的幼年雌蟲,嘆了口氣:“小米糕,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惹事了?你差點就耽誤你救命恩蟲的大喜事了!就差這麽一丢丢!”

威爾伸出手兩只手指比了大概一厘米的距離。

“不,威才是……是救命…英雄,是威……嗚”

看着幼年雌蟲又要開始哭,威爾吓得立刻舉手投降:“好好好,是我,是我好吧,別哭!”

看着威爾承認自己才是救命英雄,幼年雌蟲一下子捂住嘴,努力瞪大眼睛。

威爾被他的表情笑到了:“小米糕,你這是幹什麽,表演青蛙瞪眼嗎?”

“唔……不、不哭,威……讨厭…哭。”

幼年雌蟲努力瞪大眼,說話時甚至還冒了兩個鼻涕泡泡,就像變戲法一樣。

可聽到這話的威爾卻笑不出來了。

他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威爾的沉默讓幼年雌蟲有些害怕,他努力地朝威爾靠近,像是小貓一般小聲喚道:“威……”

威爾低下頭,罕見地放軟了語氣:“怎麽了,小米糕?”

然後威爾就看見幼年雌蟲輕輕地把頭彎下來靠在自己的腿上,依舊虛弱的他伸手輕輕揪住了威爾的衣袖,很輕很輕的力道,幾乎讓他感受不到。

“威……不要…丢我。”

看着幼年雌蟲小心翼翼充滿祈求的眼神,以及那因為病發蒼白的臉色,有生之年威爾第一次真心實意的感到後悔。

他在幹什麽?他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小米糕有哮喘,不能情緒激動,不能哭,醫生也說過了,特意告知再三囑咐,他還是把他惹哭了。

為什麽每次看到小米糕他就忍不住逗他,明明知道他不能哭,卻總是忍不住把他弄哭……

他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小米糕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哭起來的時候。

“威……”

幼年雌蟲依舊軟軟地喚着,他就像一只初生的羊羔,對面前的威爾全然的放心,絲毫不懷疑他會傷害他。

因為剛剛哭過,幼年雌蟲的眼睛紅紅的,藍色的眼瞳被淚水沖洗之後顯得格外純淨,像是威爾曾經在極低島見過的天空,沒有一絲污染的痕跡。看着這充滿信任的眼神,威爾狠狠地移開眼。

蠢東西,這麽就這麽信任他?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幼年雌蟲用臉頰輕輕地蹭着威爾的腿:“威……威……”

“算了,誰讓我心軟呢。”威爾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精致的發型依舊亂的沒有形狀,最後他像是認命了一樣抱起蜷縮他腳邊的幼年雌蟲。

“小米糕,你說說,你到底是哪來的雌蟲?這麽嬌貴……”這麽天真……

“威,抱抱……”

“好好好,這不是在抱了嗎?”

幼年雌蟲縮在威爾的懷中滿足地眯起眼,喉嚨裏像是貓咪撒嬌一樣發出小小的呼嚕聲。

“哎,風大些不行,吃涼了不行,還聞不得煙酒味,你是星星上掉下來的落難王子吧?”

“小米糕,你這麽嬌貴,除了我誰敢要你啊?”

最後這一句像是抱怨也像是一種承諾。

此時的威爾還不知道,就是這樣的一句玩笑話,竟然讓他搭上了一輩子的“性福”。

如果他當初知道這句話的代價如此之大,他打死都不會嘴欠多說一個字。

*

“殿下,你在擔心威爾閣下嗎?”

走在前往婚禮大殿頂層陽臺的路上,熙壬發現了克裏斯汀的走神。

不僅是克裏斯汀,熙壬也發現了威爾和幼年雌蟲之間過分親昵的關系。

現在有外蟲在場,熙壬對克裏斯汀的稱呼又變回了殿下。克裏斯汀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殿下請別擔心,威爾閣下很安全,那只小雌蟲絕對不會傷害他。”

“嗯?”

“因為……”熙壬突然笑了,眨眨眼示意克裏斯汀低下頭來,後者側頭做出傾聽的動作,熙壬唇角高高翹起看着放大的側臉吧唧親了一口。

“因為眼神不會騙蟲。”小雌蟲看威爾閣下的眼神和他看克裏斯汀的眼神如出一轍。

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克裏斯汀愣了愣,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哥哥,放心吧,我看蟲很準的,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呀~”

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所以不要想着其他蟲,請允許我自私一點,讓你的眼中心中都只有我,今天的你應該獨屬于我。

面前的大門突然在眼前敞開,燈光璀璨的大殿裏都是聞聲仰頭的蟲,帝國專屬于婚慶時期的愛之圓舞曲已經奏響,克裏斯汀和熙壬站在盤旋樓梯口,往前一步就是他們美好的未來。

看着偷了腥笑得眯眯眼的熙壬,克裏斯汀牽起熙壬的手親親落下一吻。

“對,你的眼光很準。”

這一世,你沒有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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