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上将。”

熙壬循聲望去,是菲利普。

“戰況如何?”

熙壬立刻站起身,這一動再次牽引到腹部,垂脹的刺痛感讓他微微皺起眉,他的手無意識按住腹部,本就疲憊的臉色更加難看。

“情況一切正常。”

菲利普看着熙壬的動作快步上前扶住熙壬:“上将,您這幾天頻繁腹疼,要不請軍醫前來診斷?”

“不用了,前方戰事吃緊,好是不要橫生枝節,應該只是水土不服。”

熙壬站在監視器前,邊境線上雙方部署嚴密,一動不動已經維持這種狀态三天了。

“上将,現在無事請您暫做休息。”

熙壬正要搖頭拒絕,一向服從命令的菲利普突然擡起眼眸直視他道:“上校請您注意身體,您是主帥先得保持自身,主帥一動,軍心大亂。”

熙壬睨了菲利普一眼神情淡漠:“菲利普中校,你逾越了。”

看着熙壬要披上統帥服再次前往前線,菲利普像是沒有辦法大喊道:“上将,二殿下他很操心您!”

熙壬猛地扭過頭視線一瞬不移地盯着菲利普:“菲利普中校,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帝國軍令第一條是什麽?”

“帝國軍令第一條,遵守命令。”

菲利普單膝跪地,右手置于胸前:“上校,是二殿下派我來保護您的,守衛您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熙壬眼眸中的冷意倏然消失,冷豔的面容也軟化。

“起來吧,菲利普中校,你的好意我收到了,先随我一起去檢查巡視一番而後我就休息。”

“是。”

……

一小時後,戰地的休息室內,熙壬站在密碼箱前先輸入指紋又打開一層密碼鎖,面前的箱子滴的一聲解鎖,熙壬拉開箱子。

然而重重保險之下箱子裏裝着的卻是一件黑色絲綢做成的衣服。

熙壬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件衣服,鴉翼的睫毛挂着細細的水珠,他将鼻尖湊近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浮起癡迷之色。

“哥哥……”

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一絲玫瑰色的潮紅,熙壬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弄着綢緞,一下又一下口液将黑色的綢緞洇濕,淺色的玫瑰粉慢慢加深顏色變成豔麗的紅。

“哥哥……”

一聲呢喃,熙壬忍不住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絲綢豔紅的舌尖靈活地将它含入口中交纏攪弄,他的眼睫顫顫緩緩泛出紅色。

突然熙壬揪住綢緞的手指繃緊他将頭深深埋入褶皺之中,寂靜的休息室中只有細微的喘息聲。

臨行前,熙壬偷偷把古堡中克裏斯汀日常穿的睡衣裝入了行李箱,離開克裏斯汀的這些天只有抱着睡衣他才能勉強入睡。

因為離開了主人太久,黑色的綢緞睡衣遺留的氣溫逐漸變得淺淡,只能用力地去嗅才能聞到克裏斯汀的味道。

呼吸着克裏斯汀的氣息,撫摸黑色的睡衣就像是抱着克裏斯汀躺在他的懷抱之中。

這樣想着,似乎腹部的墜疼也減輕了不少。

熙壬蜷縮着身軀以一種回到母體中保護的姿态将自己包裹沉沉睡去。

……

一夜的睡眠之後渾身的疲憊感消散不少,熙壬小心地将床上被自己揉皺的黑色綢緞睡衣疊好放進密碼箱,突然他的視線被一旁的閃動的光亮吸引。

這是什麽?

熙壬循着亮光摸到了三個小瓶子。

熙壬伸出指尖輕輕彈了彈瓶子,清脆的響聲。

不是玻璃瓶,看起來像是納米級別的強化陶瓷,小瓶子不大大概能裝下150毫升的樣子,因為瓶身并不透明,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這是什麽東西。

熙壬再次檢索記憶,确定自己絕對沒有把這種東西裝入行李之中。

而這些天根本沒有蟲碰過他的行李,唯一接觸過的只有管家普特來。

難道是管家放進去的?

熙壬輕輕擰開瓶口,幾乎立刻,鼻尖就聞到一股極其香甜且熟悉的味道。

這個味道和克裏斯汀的信息素非常相像,只不過參雜了什麽別的味道……

甜中帶着腥味……

這個味道……!

在看清楚小瓶子中裝的是什麽東西時,熙壬的眼中瞬間睜大了。

這個顏色,這個味道,他不可能認錯,這是克裏斯汀的血!

每一瓶都裝滿了,三瓶就是将近五百毫升,雄蟲對血金貴,克裏斯汀的血液更是珍貴無比。

熙壬的眼眶慢慢紅了,他小心地将手中的瓶子鄭重放到唇邊,一點點吮吸其中的血液,他的牙齒和舌尖都在顫抖。

他的殿下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臨別之前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為他準備了一罐又一罐的血液?

血珠滴下的每一刻克裏斯汀是否都在挂念着他?

口中的血液似乎不再只是一種珍貴的補給品,它變成了一個象征,愛的承載物。

什麽都不重要了。

熙壬纖長微微彎卷的舌尖幾乎是貪婪地将瓶中杯壁殘留的血珠卷入繼而吞下。

我是你的骨中骨,肉中肉。

現在他的體內有了克裏斯汀的血,從莫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已經骨血相容。

骨血相容,多麽美好。

熙壬将三個裝有血液的瓶子抱在懷中,虔誠地落下一吻。

“我的殿下,請讓我為您開路,你的騎士将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這是承諾亦是告白。

不遠處的邊境線外,卡薩奇大軍的總部一位身穿将領服飾的雌蟲面前的大屏幕顯示着所有的戰略部署。

但他并沒有看戰略圖,而是低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頭戴着鑲嵌“玫瑰之心”皇冠的雌蟲低頭笑得羞澀而甜蜜,那是挽着克裏斯汀手臂進宮的熙壬。

雌蟲狠狠攥緊了手中的照片,他擡起頭臉上閃過憤懑和不平。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像的兩只蟲?

這個頭戴“玫瑰之心”的準皇子妃幾乎和雄父寝宮之中藏起來畫卷裏的雌蟲一模一樣。

那個讓雄父尋覓了數年卻一無所獲的雌蟲。

那個永遠處處壓他親身雌父一頭的雌蟲。

弗洛斯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天他在寝殿中看見讓他幾乎不敢相信的畫面:他那位驕傲不可一世的雄父竟然會在醉酒之後抱着畫卷默默垂淚呢喃。

修……

修………

這是那只雌蟲的名字,那個他雌父終其一生求而不得的雌蟲。

可現在卻被他找到了幾乎一模一樣的雌蟲,同樣的銀發,同樣的紅眸,唯一不同的就是眉眼間流露的甜蜜和豔色,和畫卷上冷硬冷酷的雌蟲格格不入。

“來蟲!”

幾位同樣将領打扮的蟲抱拳躬身:“大皇子殿下,您有何吩咐?”

弗洛斯特擡起頭,他手中熙壬的照片被徹底揉碎,他看着眼前的戰略部署神情冷酷:“率一支隊伍随我出襲!”

如果此刻克裏斯汀或威爾在場的話他們絕對會驚訝的發現這位率領卡薩奇帝國大軍的皇子殿下就是那天拍賣會上和他們競拍“玫瑰之心”的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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