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節課下了,全校都要到操場做廣播體操
裏放啊?”
“你這一說,我也要買個箱子。”
學校的小商店兩層樓,她們在一樓就可以買到紙箱,霍清霜拿起厚一點的那個,“我覺得這個比裝礦泉水的那種要好,結實一些。”
“唔,幫我拿一個,我也要那一種。”
付過錢,兩人拿着箱子往外走,霍清霜無意間的一瞥,看見馮淵從樓上下來,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她的視線掃過去,兩人對視一眼,不由相視一笑。
他幾步走下來,與他們并排着往回走,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眼睛裏帶着溫柔的笑意,“你們買箱子幹嘛,裝東西?”
她點點頭,“嗯,東西太多了,課桌裝不下。”
馮淵淡淡一笑,将手裏的飲料遞過去,“給你,才買的,還是熱的。”
她猶豫了一瞬,伸手接過來,“在二十班還習慣嗎?”
聽她提起這個話題,他不由有些喪氣,他還有些不能适應學霸班老師的授課速度,比他原來的班級快多了,他本來就是吊車尾進去的,聽課聽的相當吃力。
他搖了一下頭,面容沮喪,“老師講課太快了,學霸班不愧是學霸班,一下課全都在做作業。”
“這樣啊,你剛進去還不适應,久了就好了,”停頓了一下,又道:“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他抓了抓頭發,面色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答應了,以後可不要嫌我煩。”
兩人到了教學樓分道揚镳,謝丹丹剛才看着情況不對,早已經先溜了,霍清霜只能一個人回教室。
馮淵抱着東西轉去二樓,衛青青正等在門口,見他來了,歡喜地迎上去,将他手裏的東西翻了翻,嘴巴一噘,“怎麽沒有飲料?你以前去買東西都會給我帶飲料的,難道分了班級,你就不管我了。”
馮淵愣了一下,沒有像往常那樣,摸着她的頭發,溫柔的哄她,而是道:“我忘了,下一次給你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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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青頓時不高興了,“你以前從不這樣的,最近是怎麽了?對我這麽疏遠。”
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長大,從小馮淵就把她照顧的妥妥當當,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拒絕她的親密動作,現在連哄她都懶得哄。
她不依不饒,以前他還能無原則的包容她,可是現在他的溫柔都只想給另一個人,便有些不耐,從手臂上拿下她的手,“你別鬧了,我真的忘了,對不起,我下次再給你帶,行嗎?”
衛青青身子一扭抿着唇不說話,顯而易見等着他哄,馮淵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她憤恨的盯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裏難過,他到底怎麽了?以前她和男朋友鬧別扭了,他都還哄她寵她,現在她身邊沒有別的男生,他卻反而開始避着她了。
不會是進了新的班級,他遇到喜歡的女生了吧,這怎麽可以?他們是青梅竹馬,他應該一直寵着她,護着她的,衛青青臉色扭曲,她一定要把那個搶走馮淵的人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說啥,昨天充話費不小心把話費充到了一個已經注銷了的手機號裏,今天去營業店一問,人家說沒辦法了,我的50塊錢呀,氣死了……
☆、不準你唱他的歌
下午放學吃過飯後,霍清霜早早的回到了教室,将不常用的書整理出來,豎着碼在箱子裏,這樣要用那一本的時候就可以抽出來。
大功告成,她拍了拍手,想了想,将桌下的箱子移到了她和陸昶之間,嗯,中間這麽一個龐然大物,他再想靠過來是不可能的。
二月份的天氣,北風依舊呼嘯,霍清霜打開窗戶,坐在座位上寫作業,等到教室裏暖烘烘的各種氣味散的差不多了,她搓了搓手,将窗戶關上。
陸昶打過籃球進來,抛着一瓶礦泉水,走回座位上坐下,不經意間瞄到兩人之間的紙箱,舌頭頂了頂臉,這小丫頭還真是會找事兒。
他将外套随意地扔在桌上,坐在板凳上,雙腿分的很開,腳尖輕輕踢了踢箱子,伸手抽走她手中正在寫字的筆,語氣散漫的開口,“把箱子搬走。”
霍清霜重新從筆筒裏拿了一只筆,繼續寫字,抿抿嘴唇,聲音悶悶的,“不要。”
陸昶偏着頭輕笑一聲,伸手捏她的耳垂,柔嫩滑膩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讓他的心一顫,那種喜歡的感覺被他珍藏在心底,卻又從眼睛裏溢出來。
他的手指有一些粗粝,磨在她的耳朵上,沙沙的感覺,她不自在地往旁邊躲,他卻像一根繞在樹上的藤蔓一樣,又纏了上來。
陸昶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側臉上,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眸色微閃,聲音低得像在與情人呢喃,“你不搬,我幫你搬,讓它在走廊裏呆着,怎麽樣?”
她擡起眼睛看他,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因為生氣而顯得亮晶晶的,瞳孔裏全是他的倒影,就像,就像她眼睛裏只看得到他一樣,這樣的念頭讓他一愣。
她恨恨的瞪他一眼,拍開他的手,氣憤的開口,“陸昶,你好讨厭。”
他無所謂,聳聳肩膀,那雙眼睛貪婪地看着她,舍不得離開分毫,說出的話毫不講理,“我就讨厭,你好好讨厭我,要牢牢的記住我。”
霍清霜被他厚顏無恥的模樣氣得不輕,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地上的箱子,她沉着一張烏雲密布的俏臉,磨蹭了一會兒,還是不情不願的把箱子搬到了靠牆的地方,這下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就更近了。
十七班老師還是原來的那一批人,晚上第一節晚自習是物理課,雖然才開學第一天,但已經有了一大堆的作業,物理老師讓同學們自己完成作業,他則在教室裏面轉悠,誰想請教問題随時可以找他。
霍清霜目光落在物理課輔上,腦海中想着題,知道了水平距離,空中的加速度,嗯,可以用分解運動,水平方向的勻速直線運動,豎直方向的自由落體……
陸昶趴在桌子上,用手撐着腦袋,面朝裏,平靜的好像一汪深泉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的笑容溫柔寫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霍清霜列下需要用的公式,不理會身側存在感強烈的目光,将一道大題算出來,十分鐘都過去了,成就感也是滿滿的。
将書翻到下一頁,繼續攻克另一類型的題,偏頭瞟了某人一眼,“陸昶,你看夠了沒?作業都不用寫的嘛。”
他輕輕一笑,那聲音就像鼓樓裏的擺鐘,低沉淳厚,朝她皺皺鼻子,語氣慵懶,“沒看夠啊,看多久都看不夠。”
她是個小偷,盜走了他的心,只有在看到她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胸口某個部位撲通撲通的跳動,他想他是中了她的毒,已經病入膏肓,沒有退路,他也不想要所謂的退路,如果只能是她,他也認命。
霍清霜被他說的臉紅,心裏暗罵,果然是情場老手,她緊緊的抓着手中的筆,小聲的嘀嘀咕咕,“流氓、瘋子、神經病……”
聽到她的話,他不置可否,直接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邊拽,霍清霜被他吓了一跳,連忙看了一眼在後邊給學生講題的物理老師,臉色焦急,“陸昶,你又幹什麽?”
他不說話,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噓,別說話,感受到了嗎?因為你它才這麽激動。”
因為裏面放了個箱子的緣故,霍清霜本來就離桌子中間坐的比較近,陸昶又有意接近她,所以兩人基本上是挨着坐的。
此刻她的手,在他外套的遮掩下,撐在他胸口上,除非前面的人突然轉過來,否則後面是看不到他們動靜的。
可她還是害怕,他的心跳如擂鼓,她的又何嘗不是,只是一個是因為情之所至,一個卻是被吓出來的,她僵硬地坐着,動都不敢動,生害怕被別人發現端倪。
他的左手垂在身後,右手伸進衣服裏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她總有本事讓他發瘋,即使這樣一個小小的接觸,她的氣息就好像無孔不入似的鑽入了他的身體,勾起他最原始的沖動,心理身體一起渴望着她。
那是一種甜蜜的折磨,像是含着毒.藥的蜜糖,明知道吃下去的結果,卻奮不顧身、甘之如饴。
霍清霜又羞又吓,整個人就像一尊矗立了幾百年的雕塑,僵硬的可以,好在,下課的鈴聲解救了她。
老師收拾好東西走出了教室,同學們也三三兩兩地活動開,她終于有發揮的餘地,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臉色羞窘地盯着他,“陸昶,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我不是你以前那些女朋友,你再這樣,我,我就……”
我了半天,她也想不出來要把他怎樣,除了自己生悶氣不理他之外,好像還真沒有對付他的辦法。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在學校裏他是小霸王,卻沒多少人知道她是誰,拼家世提都不用提,告訴老師的話,陸昶成績好,他們家對學校的貢獻也大,老師幫誰還不一定。
這樣一想她更加灰心喪氣,緊緊的咬着唇,眼眶都有些紅了,他總是對她動手動腳,把她當什麽人了。
把人快要欺負哭了,陸昶心裏有些後悔,連忙湊上去哄她,“哭什麽呀?我喜歡你啊,想和你親近,這是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我沒有故意占你便宜的意思。”
他是有預謀的要占她便宜,并且還想占一輩子,而且只有他一個人可以這樣,一想到未來的每一天都有她陪在身邊,他就覺得自己要幸福的渾身冒泡,好像讓他付出什麽都可以。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霍清霜有些懵,她長這麽大,不是沒有被人追求過的經歷,也有一些死纏爛打的,但從來沒有人像陸昶這樣,可強硬可溫柔,可示威可服軟。
她對人的心防其實并沒有那麽重,她是經歷過不好的事情,但也沒有因噎廢食,可他這樣,在她看來卻覺得有些逼迫的意思。
她心裏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強硬的插足她生活,只會給她帶來困擾,躲不開,趕不走,她快要崩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認真地看着他,“想要追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喜歡沉穩規矩的男孩子,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我可以不管,但你和我相處的時候,必須規規矩矩的。”
終于有了突破,他雙眼發亮,她不追究他以往的經歷,讓他松了一口氣,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喜歡上一個人,他和任何一個異性的接觸,都是會被追究的。
“說好了,我會努力克制自己,那你已經答應了,會給我機會。”他高興得那麽明顯,就像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意,讓她覺得有些內疚。
心裏安慰自己,有什麽關系,他以前私生活那麽混亂,被他傷害過的女孩子不計其數,她只是敷衍他而已,等時機到了,她就會和他說清楚,如果在這期間,他能放棄她,而去追求別人,那就再好不過。
平靜枯燥的高中生活慢慢地走,轉眼從開學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中午陽光明媚,一束束太陽光透過玻璃從窗外射進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陸昶近期,除了打籃球和周末出去玩兒,就沒有和段野他們在一起,不管幹什麽一直都纏着霍清霜。
中午她十分鐘就搞定吃飯,回到教室寫作業,他也規規矩矩的和她一起,第一次月考之後,兩人的成績遙遙領先,雖然他倆在一起了的謠言在班上瘋狂流傳,但班主任也因為他們的好成績和礙于陸昶的性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享受着溫暖的陽光,三月的春風,霍清霜坐在座位上寫作業,陸昶安靜的呆在一旁,即使什麽都不幹,就這麽看着她,他也覺得爽。
教室裏安安靜靜的,只有零星的幾個人,他待的無聊了,眼波流轉,視線落在她身上,哼歌,“……我願化作望斷天涯那一方青石,篆刻心頭是你的名字……”
他的聲音幹淨清冽,聲線優美,帶着滿腔的柔情,唱歌很是好聽,還唱的是她喜歡的歌,雖然覺得很好聽,但她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對他癡癡的視線視而不見,努力的專注思維,寫英語作文。
竟然不為所動,陸昶眉頭一挑,想起來她喜歡的某個歌手,身體懶懶地往桌上一靠,從桌子上取下一本書,卷成一個圓筒,一頭對準她的耳朵,他在這頭唱,“……真的好美麗,那天的煙花雨,我說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唱到這兒,突然想起後面的歌詞寓意好像不怎麽好,他剛想停下不唱了,她卻已經受不了,他呼吸間的熱氣透過聽筒,噴在她耳朵上,那裏是她的敏感區,癢癢的暖暖的,讓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躲開腦袋,揉了揉酥麻的耳朵,攢起眉頭看他,無理取鬧,“不準你唱他的歌。”
某人不滿,“為什麽不準?我覺得我不比原唱差多少啊。”他明明唱的那麽好聽,出去玩兒的時候,別人想聽他還不肯唱呢,她竟然敢嫌棄他。
她賞他個白眼,“差遠了,反正不準唱。”就算是要唱,也別對着她耳朵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好美麗,那天的煙花雨,我說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玫瑰花得葬禮,埋葬深深愛着的你……
☆、我對你是認真的
星期六上完興趣班的課,霍清霜和牟思思揮手告別,推着自行車往回走,擡起頭看見馮淵站在不遠處,身邊還跟着一個女孩子。
他神色淡淡的,自顧自的往前走,那女孩兒挽着他的手臂,跟他說着什麽,笑顏如花。
霍清霜眉頭一皺,心裏不自在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加大力度緊握車把,咬了一下嘴唇,微微低下頭,本想躲開他們倆。
卻沒有想到馮淵已經看見了她,他快速朝前走了幾步,目光如和煦的陽光一樣落在她身上,表情驚喜,“清霜,你怎麽會在這兒?”
她勉強的笑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看了他身後,不高興的女孩兒好幾眼,“我在這附近上興趣班,你們出來玩兒嗎?”
“阿淵陪我出來買東西,你們認識啊?”女孩子的第六感就是那麽強烈,不僅她注意到了衛青青,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敵意,就連衛青青,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心裏也警鈴大震。
衛青青走上前來纏着馮淵的胳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俨然一副宣誓主權的樣子,霍清霜面容平靜,心裏卻不怎麽舒服,目光直直的回過去。
女孩子之間的刀光劍影,馮淵沒有感覺到,只是覺得在霍清霜面前,衛青青這樣拽着他胳膊,有些不好看,他将手抽出來,對着霍清霜溫柔一笑,跟她介紹,“她是衛青青,是我的鄰居。”
衛青青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竟然這樣介紹她,她心裏升騰起了一陣恐慌,随即恢複過來,補了一句,“我們倆是青梅竹馬,從出生一直長到這麽大。”
霍清霜垂下眼睑,輕輕笑了一聲,聲音平靜無波,“是嗎?那你們感情真好。”
馮淵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梭巡,最後落到霍清霜身上,“青青就像我妹妹,從小到大都是我照顧她。”
衛青青嬌俏一笑,雙手又纏上了他的胳膊,聲音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連叔叔阿姨都說了,你可是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霍清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起眼睛,向兩人道別,“那你們忙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繞着兩人走過去,馮淵和她明明什麽關系都沒有,他沒有說過逾越過朋友之外的話,她也沒有開門見山的問過他,兩人之間就好像有一種默契,除了維持着朋友的身份,其他的事情都有意識的避開。
就好像有那麽一層透明的窗戶紙,明明心照不宣,卻什麽都不說破,現在看到他和別人那麽親密,她心裏難受的氣悶,卻沒有任何資格去指責他,這種感覺讓人憋屈的要死。
她停下自行車,郁悶的踢了一腳路邊花壇裏的青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一個人坐在長凳上發呆。
再好玩的地方去的次數多了也覺得沒意思,尤其是你朝思暮想的那個人還不在身邊,便覺得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陸昶扔下手裏的臺球杆,沒有知會任何人,撈起外套就出了門。
初春的冷風吹在臉上,讓他臉上的暈紅散去了一些,大冷天裏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套提在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股涼意一直從鼻腔冰到肺裏。
手裏夾着一根煙,懶散的走在街頭,那張俊美的臉,配上這副頹廢的樣子,讓旁邊過路的小姑娘們止不住回頭看他,他半點不在意,繼續晃悠悠的往前走。
突然間,迷離的視線卻停在了一處,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認真看了兩眼,确定真的是那個人後,忍不住嘴角勾起,操啊,知道他在想她,就自己出現了,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乖了。
連忙将手裏的煙頭扔在地上,碾滅,扒拉了兩下頭發,理了理衣服,确定自己帥的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之後,将外套甩到肩後,朝前走去。
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半倚在一棵樹上,擺出了個極帥的pose,臉上挂着慣有的痞笑,懶懶的開口,“小丫頭,你在這兒幹什麽?”
陰魂不散,霍清霜努力壓下心裏的煩躁,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聲音閑閑的,“沒幹什麽,我回去了。”
她站起身,推着自行車往回走,陸昶望着她的背影,媚眼抛給了瞎子看,心裏草了一聲,連忙追上前去,跟在她身側,噓寒問暖,“你餓不餓?我請你吃飯吧,你昨天都拒絕我了。”
自從上一次保證要規矩之後,逢到機會他便極力邀請她出來玩兒,她雖然對他的糾纏不耐煩,但他約個四五次,她也會答應一次,以免某位大爺不滿意。
但她今天心情不佳,實在疲于應付他,有氣無力地擡起臉,“我累了,先回家了,你自己去吧。”
陸昶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壓下心裏洶湧而起的失望,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靠在樹上,點燃吸了兩口,霍清霜蹙起眉頭看了他一眼,“你少抽點煙吧,對自己不好,別人也不喜歡。”
陸昶嘴角的笑容飄渺虛無,眼神寂靜猶如冰封千年的雪峰,聲音散慢,“你是我的誰,管我?”
霍清霜迅速擡頭,緊緊地抿了一下唇,目光冰冷,“我不是你的誰,沒資格管你。”
她推着自行車,幾乎是用跑的在往前走,陸昶盯着她的背影,心髒一陣窒息,難受的快要死掉,狠狠的扔掉手裏的煙,幾步追上去将她拽進懷裏。
化解掉她的掙紮,将她死死地箍在懷抱裏,冰涼的臉蛋貼在她耳邊,聲音悶悶的,帶着一股子無措,“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才肯接受我?不是說好了給我機會,卻又不肯跟我一起出來。”
她掙紮了半天,皆無果,無力的靠着他,心裏想要一次性拒絕他的念頭空前洶湧,狠狠地閉了閉眼睛,還是将一吐為快的念頭壓了下去,聲音放柔,避重就輕,“我是真的學舞學累了,不是不想跟你出去。”
陸昶毛茸茸的頭發從她臉頰上掃過,心裏明知道她在找借口,他卻不敢深究,他什麽時候這麽卑微過,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她,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找臺階下,這一次也不例外。
“那,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不可以再拒絕我。”
霍清霜偏頭想躲開他貼在脖子上的臉,卻小心的控制幅度,不想讓他察覺,低低的應了一聲,輕輕一笑,“你要送就送呗,我趕你,你就會走嗎?快松開我。”
她從來都不喜歡生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下,路上這麽多人看着,也太讓人難為情了,
當然不會,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心裏也舍不得立即放開她,明顯的耍賴,抱着她搖了搖,“我今天要是不攔着你,你肯定又會長長久久的把我晾下去,還說我壞,明明你才壞。”
“你少惡人先告狀,快松開我,也不知道你這雙手抱過多少女生了。”
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了一下,陸昶明顯然手足無措,小心地放開她,霍清霜心裏不自在了一瞬,怎麽糾纏起他這些事了,趕緊換了個話題,“不是要送我回去嗎?快走吧。”
陸昶卻主動拉住了她,他以前一直在她面前回避這個問題,可他心裏也明白,遲早有一天要面對,所幸說個清楚,他望着她,眼神可憐,“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但我保證我對你是真的。”
霍清霜扭開頭,幹巴巴的解釋,“我知道啊,是我口不擇言,你別在意。”
陸昶目光微垂,輕輕抿了一下唇角,灼灼的看着她,柔柔地捧起她的臉,“你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自然是信你的,別糾結這些事了,走吧。”
陸昶眼睜睜的看着她走遠的身影,心裏的憋屈無處可發,狠狠的踢了一腳花壇裏的花草,抓了抓頭發,又追了上去。
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巷口,清俊的男生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們的背影,右手不自覺的扶在牆上,狠狠的抓着紅磚。
他一直以為年紀裏流傳他們在一起了的事,都是謠言,現在他親眼看見了,連自欺欺人的謊言都維持得那麽無力蒼白。
自嘲地笑了一聲,他一直以為她和別人不一樣,也一直以為自己了解她,即使陸昶那樣讨人喜歡,他也有這信心,肯定自己會是贏的那一個,現在他卻不确定了。
陸昶跟着霍清霜走到秦家家門口,兩人相顧無言,他停下腳步,默默地看着,不說話也不走,不知道想幹什麽。
涼風襲過,吹起她長長的馬尾,一擺一擺的,讓他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額前的碎發浮動,露出他的眉眼,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她看了他一眼,胸腔的鼓動加快,垂下腦袋,小聲的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哦,”他應了一聲,雙手插.在褲兜裏,歪着頭看她,卻不動作,她往後退了一步,紅唇微動,“那,那我進去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嘴角微扯,低頭輕輕笑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一輛黑色奧迪卻緩緩停在他面前,後座的車窗被搖下,露出霍香萍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看見他笑容慈愛,“可是陸家小四?到阿姨這裏來怎麽不進門。”
陸昶微微站直身子,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架勢,規規矩矩的招呼人,“阿姨,你好,我送清清回來。”
霍香萍臉上的笑容更盛,笑着問,“清清?可是我家清霜,你們是同學?”
陸昶心裏一轉,露出羞赧的笑,摸了摸後腦勺,“我們是同桌,她很好。”
“既然到了家門口,就進去坐坐吧,那孩子,從來沒見她帶同學回來玩兒過,你這個同桌,就該常來。”
“阿姨,不用了,我下次來了再進去,阿姨再見,我先走了。”
沒等霍香萍回答,他已經笑着跑遠,霍香萍坐在車裏,從後視鏡裏看着那道帥氣的身影,心情愉悅的吩咐司機開車。
作者有話要說: 在一次考試中,有人引用了,《尚書·秦誓》中的,“昧昧我思之。”卻誤寫成,“妹妹我思之。”考官批道:“哥哥你錯了。”又有次題目與‘雞’有關,一考生寫道:“其為黑雞耶?其為白雞耶?其為不黑不白之雞耶?”考官評語:“蘆花雞。”考生接着又寫,“其為公雞耶?其為母雞耶?其為不公不母之雞耶?”考官批道:“閹雞!”
哈哈哈,笑死了~
考科舉的人也有這麽逗的~
☆、快成妻奴了~
麥城的寒冷漸漸退去,但四月份的早上還是挺冷的,霍清霜騎着自行車往學校走,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有人穿着大襖,有人卻穿着單薄的風衣。
安靜的校園,如同一汪閑置了許久的潭水,焌黑靜谧,教學樓的走廊裏安安靜靜的,橘黃的燈光從頭頂投下,她路過一間又一間黑漆漆的教室。
拍開十七班走廊裏的燈,她從書包裏摸出鑰匙,她一向來的早,經常要在風呼呼的走廊裏等到班上來人了才能進去,所以便問班長要了備用鑰匙,這樣一來,反倒每次都是她開的教室門。
打開教室裏的燈,寂靜的教室裏只有她的腳步聲,她走到座位上取下書包,将今天要交的作業都拿出來準備好,便翻開生物書開始背。
半個小時之後,班上的人到了有一大半多,陸昶才斜挎着書包走進來,将手裏的奶茶放在她桌上,徐徐地拉開書包拉鏈,将書從裏面取出來。
他身上穿着一件低領敞口的衛衣,外面一件黑色的外套,脖子上的皮膚露出一大半,精致的鎖骨白的晃人眼,将空了的書包挂在桌子的一旁,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霍清霜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下來,看了他一眼,把飲料推過去,“你看你凍的,快喝幾口吧。”
自從開學以來,他每天早上都給她帶一杯熱飲,各種口味的,從來不重樣,有時候連包裝袋都不是一家的,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了這麽多的飲料店,跑了多少地方給她買飲料。
買一杯也是買,買兩杯也是買,總歸都要跑這一趟,他卻總是只買一杯,讓她喝的心裏負擔極重,有時候她索性不要,他半句話不說,提起來就扔垃圾桶裏。
她皺皺眉頭,由着他扔了兩次,直到一次段野無意間給她透露,他給她買的飲料都是四五十塊錢一杯的,霍清霜氣的牙癢,這個敗家子,到下一次他給的時候,她也就默認了,某人頓時眉開眼笑,她無奈地癟癟嘴。
陸昶閑閑地往後一靠,大長腿盤在桌下,臉上的表情漫不經心,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不愛喝這種甜絲絲的玩意兒,把你的保溫杯給我用一下。”
霍清霜取出杯子遞給他,将飲料提到桌角放好,繼續開始讀書。
陸昶擰開杯帽,從裏面倒了一杯熱騰騰的開水,握在手裏取暖,時不時地輕抿一口,發出滿足的謂嘆聲。
她就當作沒聽見沒看見,反正說了他也是不會聽的,如果不給他,他才不會跟你客氣,自己就拿了。
因為兩人共用一個杯子的事兒,被段野他們看見了,時不時的就拿出來說事,霍清霜快氣死了,就自己掏錢給他買了一個,結果第二天某人故态複萌,她氣的問他杯子呢?他卻輕描淡寫的給她來一句,忘記帶了。
所以現在他用她的杯子喝水,她都已經習慣了,不給他用,他就控訴她沒有同桌愛,簡直難伺候,她只能每次就當沒看見,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下課了,霍清霜懶得動,坐在座位上寫作業,陸昶在她桌兜裏摸來摸去,悉悉索索的聲音吵得她不得安寧,她扔下筆轉身,“陸昶,你幹嘛呀?我寫作業呢。”
“拿來,”他攤開一只大手,往她面前一伸。
“什麽?”霍清霜一頭霧水。
“充電暖手袋啊,我說你明明怕冷,自己還不管事兒,寫個字,手都凍的跟個雞爪似的。”陸昶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一臉的‘你不懂事,小爺看不下去就代勞了’的模樣。
“哦,”霍清霜讷讷,人家幫忙呢,她還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從箱子裏翻出暖水袋和充電器遞給他,默默的說了一句,“謝謝,”
陸昶輕輕笑了一聲,拿着東西往後面走,段野坐在一張空桌子上拍着籃球,看着陸昶走過去,拔了原來充在那裏的暖手袋,将他自己手上的充上。
段野一下子蹦下來,湊過去,“诶诶诶,阿昶你幹什麽?這是瘋子的,還專門讓我在這兒給他看着呢,你給拔了,我咋交代?”
陸昶面無表情地斜了他一眼,威懾力十足,段野連忙後退兩步,轉頭看了一眼,“行行行,你厲害,他來了,你自己跟他說。”
馮易甩着手上的水珠走過來,看到自己的暖手袋被拔了,頓時一個箭步沖上去,将手放進去暖手,還不忘抱怨,“老大,什麽仇什麽怨,你拔我的幹什麽?”
陸昶往牆邊一靠,雙手環胸,哼笑了一聲,“一個大老爺們兒,這麽怕冷,腎不行啊。”
封易頓時不滿了,嚷嚷道:“我哪兒不行了?這是給我女朋友充的,你給誰充啊?”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哦,明白了,你那位心尖尖上的同桌,是不是?”
陸昶擡起腿踢了他一腳,眉頭一挑,“知道你還問。”
封易啧啧嘴,湊上來笑得賤賤的,“我說老大,這還沒拿下呢,你都快成妻奴了,你知道不?你的威風呢?你的霸氣呢?”
陸昶表情淡淡的,那雙眼睛裏卻有着無奈,“老子樂意,你管的着嗎你?”
段野撞了一下封易的肩膀,示意他別說了,現在這一位,阿昶追的辛苦,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每天早上起那麽大早就為買一杯飲料,平常和他們出去玩兒都心不在焉的,尤其是有着某人名字的那一條手鏈,他們連碰都不能碰一下。
一次他們小團體裏的一個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