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節課下了,全校都要到操場做廣播體操

蹈矩,按照父母給他鋪就的路線,一直到這麽大。

衛家比他們家稍好一點,也幫了他們很多,鄭麗很喜歡衛青青。在馮淵小時候就跟他說,要對青青好,要保護她。他都這個年紀了,媽媽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

可是他不想,他一直只當衛青青是他妹妹,他會一直護着她,但不是他們想要的那一種保護。

馮淵緊緊的抿着唇,明明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卻沒有想到被她發現,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表情平靜,“東西還給我,我不去就是了。”

衛青青仔細的觀察了他好一會兒,确定他沒有說假話,才慢吞吞地将東西放進他手心,躊躇了一會兒,又道:“阿淵,霍清霜不适合你,陸昶那樣的人,若是知道你喜歡……”

“這些不勞你操心,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衛青青緊緊的捏着衣擺,惱怒地看着他,這些人都中了什麽邪,一個個的都喜歡霍清霜,憑什麽?

她盯着馮淵的背影,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轉身哄她,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氣惱地開門出去了。

霍清霜上完興趣班,往回走的路上,看到等在前面的人,頗為驚訝,衛青青竟然會來找她。

“有空嗎?去喝點東西吧。”

安靜的飲品店裏,空氣中飄着甜膩的奶香果味,靠着街道的玻璃櫥窗邊,坐着兩個人,霍清霜喝了一口手裏的珍珠奶茶,擡起頭看向對面的人,“你找我,有事嗎?”

衛青青低着頭,拿吸管攪着杯子裏的熱飲,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瞧她,目光沉沉,直言不諱,“離馮淵遠一點,他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倆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我希望這個過程順順當當的。”

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生活的氣息濃郁,有逛街的女生男生結伴而過,或是小情侶手牽手,相視而笑。

霍清霜無意識的看着外面,眉尖微蹙,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喜歡他?”

衛青青搖了搖頭,語氣平淡,“我不知道,但這麽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他,我無法想象他身邊有了別人,我該怎麽辦。”

“而且……”她頓了頓,“你不知道,阿淵他很孝順,而他爸媽又一直最喜歡我,你們有開始就會有結束,何必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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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霜垂下眼睑,原本挺喜歡喝的東西,此刻卻覺得沒那麽喜歡了,甚至有些煩膩。她将杯子往前推了一點,站起身往外走,“我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你大可不必。”

“我知道,我只是來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的,如果你和他有了什麽關系,下一次見你的一定會是鄭阿姨。”

霍清霜腳下一步都沒有停,直接出了門,雖然表現得風輕雲淡,但她的心情一點兒都不好,衛青青憑什麽?這是她和馮淵之間的事情。

可是被冷風一吹,她也慢慢回過神來,衛青青憑的就是與馮淵十幾年的感情,憑的就是他父母。而她又有什麽,現在還寄人籬下,連未來的路都不明朗。

陸昶今天過生日,段野和封易一早就聚集了一大幫人,包了他們常去的酒吧,買了彩帶氣球,布置房間,裏面你來我往,熱熱鬧鬧的。

段野站在門邊指揮,“嘿,小凳子,你他媽眼睛是歪的啊,你看你粘的這一串氣球,尾巴都天上去了。”

站在高腳梯上的人,扶着門框,戰戰兢兢的,“段哥,您可饒了我吧,明知道我恐高,還把這活計派給我。”

“一大老爺們兒,還恐高,叫人知道不笑話死你。”

秦瑤雙手環胸走過來,“你們弄的怎麽樣了?阿昶呢?”

“今天他最大,就別喊他幹活了。”

秦瑤翻了個白眼,“誰要讓他幹活了?我找他有事不行。”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剛才好像還看見的。”

酒吧的天臺上,陸昶一個人坐在圍欄邊,看着底下車水馬龍,人流如潮。他手裏夾着一根煙,緩緩的吐出一口霧氣,精致的五官隐在煙霧裏,讓人看得模模糊糊。

他微微低下頭,看着手機上撥出去的未接聽的十四個電話,輕笑了一聲。雖然是在笑,卻不知怎麽的,那聲音落寞又自嘲。

他雙手撐在身後,擡頭看天空,藍天白雲,陽光溫柔,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他卻覺得心裏空空的,渾身泛着冷。

又過了一會兒,他從上面跳下來,望了一眼手機,低咒一聲,就準備往外跑。天臺的門卻突然從裏面打開了,他停下步子,眼神淡漠,看着走過來的人。

秦瑤一臉溫柔的笑,走到他跟前,聲音柔和,“阿昶,你怎麽在這兒?”

陸昶往旁邊走了兩步,半手插在褲兜裏,外套敞開,給人一股子不羁的感覺,語調懶懶的,“不是晚上才開始嗎?我有事出去一會兒。”

秦瑤臉色立馬就冷了,靜靜地望着他,雙手握成拳頭,“是不是去找霍清霜,我就不明白,就她那麽個身份,哪裏好到讓你這樣投入?”

陸昶停下步子,用滿是威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冰冷的聲音就像一把把骨刀,向她襲來,“我跟你說過,不準招惹她。上一次的事情,念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我只當沒發生過,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不要怪我。”

她喜歡他這麽多年,陪着他玩樂,卻及不上一個只認識了半年的人,尤其那個人還是她讨厭死了的人。就算他喜歡上別人,她也可以忍可以等,可為什麽那個人偏偏是霍清霜。

秦瑤捂着胸口,想要驅散那泛起來的疼意,眼底的嫉妒瘋狂,讓她再也顧不上其他。

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她,不理會身後突然安靜的秦瑤,陸昶一只腳跨進了門欄,卻聽見她說。

“你還不知道吧,你喜歡的那個人,早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你竟然喜歡別人

別墅周圍安安靜靜的,路邊高大的法國梧桐挺拔蔥綠,油亮的葉片反射着太陽光。

旁邊矮牆上的爬牆虎爬滿了整面牆,微風一吹,從遠處望去,好像一片綠色的波濤。

陸昶靠在樹幹之上,一腿伸直,另一條腿腳尖觸地,旁邊散落着一地的煙蒂,修長白皙的指間還夾了一根抽了一半的。

他微微垂着臉,一縷縷陽光,從他的斜上方直射下來,照在他烏黑的頭發上,他的眉眼隐在劉海之下,看不清楚情緒。

那張嫣紅的薄唇緊緊抿着,時不時吐出一口煙霧,整個人周身的氣質冷冽沉靜,就像一把開了鋒的寶刀,一出鞘必定傷人傷己。

霍清霜一路想着事情,推着自行車往回走,這一片區域別墅衆多,有錢人家不少,治安綠化都良好,安安靜靜的,倒有些遠離了城市的喧嚣。

拐過一個路口,看見站在前面的人,她偏頭打量了他幾眼,推着自行車繼續往前走。

陸昶擡頭,沉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忍住心裏的翻江倒海,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又松了開來,往前一步,擋在路邊。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風輕輕吹過來,揚起了她的頭發,推動了他敞開的外套。

他的目光專注而幽深,緊緊的盯着她,好像要把她記在心間,他的手有些顫抖,腦海裏不期又想起秦瑤的話,還有她給他看的那些照片。

他不想相信,一點兒都不肯相信,他可以忍受她不喜歡他,卻受不了她喜歡上別人,他都陷的這麽深了,她喜歡別人,他要怎麽辦。

陸昶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幹裂的嘴唇微張,聲音低沉沙啞,“清清,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靜靜的站着,沉默的看着他,無聲的詢問,然後呢?

他的眼睛有些紅,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再也沒有往日的輕佻浮浪,睫毛微微顫了顫,還是看向她,“我可不可以要個生日禮物?”

“嗯,你想要什麽?”她低低問了一句,她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什麽都沒有準備。如果他想要的東西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不會吝啬。

他往她跟前走了幾步,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聲音小小的,帶着一分哀求一分期待,“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喜歡我一下。”

她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對着他的神色都有些為難。她沒有見過他這麽失意低落的模樣,他想要的她給不了,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半個字,只好讷讷無言。

陸昶輕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閉了閉眼睛,再看向她時,那裏面的溫柔缱绻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深沉的痛意與憤怒,“你給不了我喜歡,是不是全給了馮淵。”

霍清霜猛地擡起頭,瞪大眼睛望着他,語氣遲疑,“你,你知道了什麽?”

陸昶捂着胸口,那裏就想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心髒都絞在了一起,痛意一陣一陣的襲來,她這副模樣,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的眼睛瞬間猩紅,神色猙獰,聲音冷酷,“你喜歡他,你竟然真的喜歡他。”他搖晃着身子,往後退了兩步,揚起脖子,呼出兩口氣。

什麽都沒有再說,轉身就走,霍清霜心頭一跳,心裏也明白了,或許他知道了不少,她上前兩步拉住他,聲音惶恐,“陸,陸昶,你要幹什麽去?是我喜歡他,不關他的事。”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首先想到的還是別人,還當着他的面護着,陸昶忍着要死的心疼,冷哼一聲,轉身,“你不知道我什麽性子?你喜歡他,我就去廢了他。”

“不要!”她以為他說的是真的,厲聲大叫,“你不準去,關他什麽事,是我先喜歡的他。”

陸昶伸手緊緊地掐住她的肩膀,眼眶血紅,聲音冰冷,“那我呢?我追了你這麽久,為你變了那麽多,我算什麽?在你心裏,有沒有我的一點位置。”他的神色那樣卑微,帶着令人窒息的疼痛。

她驚恐的睜大眼睛,呆呆地看的近乎瘋狂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陸昶忍着發狂的沖動,笑着看她,“你放心,我沒那麽掉價,你喜歡他就喜歡吧,我不在乎!”

他松開了她,轉身走掉,霍清霜由着身子下滑,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走遠。伸手按在劇烈起伏的胸口上,緊緊的咬着唇,眼淚不争氣的一顆一顆的往外冒。

安靜的酒吧裏,段野靠在女朋友王汐身邊打游戲,一局結束,他坐直身子,踢了踢封易,“嘿,老大幹嘛去了?怎麽還不來?”

封易将頭枕在吳恬的腿上,手裏拿着一個氣球,看了他一眼,癟癟嘴,“不知道,瑤瑤不是去找他了嗎?”

“我猜他肯定去找哪位心尖尖去了?也不知道這次情況怎麽樣?”

他們整天和陸昶混在一起,那兩位的情況也略知一二,話說那位學霸還真是能扛,阿昶都追了這麽久了,人家愣是沒反應。

“天涯何處無芳草,他非要吊死在那一棵樹上,唉,自求多福。”封易啧啧嘴,覺得陸昶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兩個女生默默地聽他們說,她們也知道那位心尖尖是誰,聽說陸少追了挺久,還沒到手,在她們看來,那位不能惹就是了。

幾人一時無話,包間裏其他人也各玩各的,突然一聲巨響,門從外面被砸開,段野一個激靈坐端正,伸長脖子看了幾眼,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楚臉,只聽見他懶懶的聲音傳來,“不是給我過生日嗎?開始吧。”

說着就把手裏的一箱子酒,提進來丢在了茶幾上,衆人一頓歡呼,擁了過來。一時包間裏彩燈搖晃,歌聲震耳,舞池裏的人随着音樂瘋狂扭動。

陸昶一個人癱在沙發裏,神色迷離,桌前全是打開了的酒,他提起就往嘴裏灌,一瓶接着一瓶,就像喝白開水一樣。

段野走到他身邊坐下,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截下他的酒,“老大,這種濃度的酒,你當水喝啊,好歹也給我們留點兒啊。”

獨自喝悶酒的人沒有理會,推開段野的手,将酒搶了回來,舌頭都有些大了,“滾,老子出錢,想怎麽喝怎麽喝。”

段野皺了皺眉頭,也開了一瓶酒,和陸昶碰了一下,“行,你有錢,我陪你喝行不?”

鬧了一下午,天色将晚,一群人都醉醺醺的走了,剩了段野和封易兩個,望着沙發上醉的一塌糊塗的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封易挑了張沙發坐下,“阿昶醉成這個樣子,咱倆把他送回去?”

段野蹲在陸昶身邊,仔細聽他嘴裏絮絮叨叨的話,“為什麽?清清……我真的很喜歡你……為什麽……你竟然喜歡別人,我不準……”

往地上一坐,段野搖頭,“唉,我就知道今天一個人喝悶酒,肯定是有原因的,原來是這麽回事兒。”

那位小姐姐,膽子不小啊,拒絕阿昶也就算了,還喜歡上了別人,這下叫這小霸王知道了,可真是捅了馬蜂窩。

封易也湊了過來,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幾句,啧舌,“你說他到底中了什麽邪,以前身邊那麽多美女,也沒見他在乎過,咋就對這一個迷戀的這麽深呢?還借酒消愁,真有他的。”

“鬼知道呢,栽在了這麽一個油鹽不進的人身上,也是阿昶倒黴。”

“那位喜歡上了誰,這麽久咱們竟然沒聽說過,瞞的夠深啊。”

段野白了他一眼,“我怎麽知道,咱們把他送回去吧。”

兩人唉聲嘆氣了一會兒,認命的爬起來,架着醉鬼往外走。

時間進入到了五月,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外頭的陽光開始灼人,教室的窗外花紅柳綠,一片寧靜,窗內老師的講課聲,學生的答題聲,時不時的響起。

下課鈴聲一響,化學老師夾着書就出了十七班教室,陸昶起身離座到後面去了,霍清霜往旁邊空了的座位看了一眼,微微低下頭,手中的筆無意識的在草稿紙上畫着線。

自從上一次,兩人在陸昶生日那天不歡而散之後,幾個星期了,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霍清霜心裏糾結萬分,陸昶那樣的性子,她擔心他會去找馮淵的麻煩,可這麽久,又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她緩緩松了一口氣。

她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他不會再刻意的招惹她,少了他的糾纏,她覺得輕松不少。馮淵的事情已經被他發現了,她現在和馮淵見面,不用再時時避諱。

唯一尴尬的,便是兩人坐在一起,低頭不見擡頭見,同桌之間一句話不說,班上便有些流傳她被陸昶甩了之類的話。

她不是很在意,但總是聽人在耳邊提起,總歸不太舒服,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她覺得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再坐在一起。

他不說話,她也不會主動去打破這片寧靜,平常放學,她都會等路暢收拾完東西先走了,才會出去。

他的動作很慢,一般教室裏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們倆,他都還磨磨蹭蹭的,她從不催促,一直靜靜的等着。

今天也不例外,眼看着教室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她将書包抱在懷裏,看了一眼默默無聞裝東西的陸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陸昶。”

他的動作一頓,慢慢停了下來,側頭看了她一眼,她這才發現,不過才過去十幾天而已,他竟然瘦了一圈,她沒往別的地方想,輕輕地道,“陸昶,我想,我想和丹丹坐,你……”

他輕輕笑了一聲,眼睛裏的光亮瞬間湮滅,他以為她願意和他說話了,沒想到還是自己想多了。他微微轉頭,冷漠的視線掃過來,淡淡的說,“我不和別人坐。”

她的眉頭一攏,抓緊手裏的書包,“咱們相處的一點兒都不愉快,何必坐在一起折騰彼此。”

他往後一靠,一條腿疊在另一條腿上,姿态悠閑,“我沒覺得不愉快,我已經說過了不和別人坐,你最好也別作無用功。”

他輕輕哼了一聲,提起書包,慢悠悠的往外走,轉過臉來的他,那張俊臉上半點笑意也無,只有深深的落寞。

☆、陸昶,你真惡心!

鳥語花香,綠樹成蔭的小區樓下,馮淵推着自行車默默的往前走,衛青青跟在他身後,滿臉不高興,“阿淵,你走那麽快幹什麽?等等我。”

他停下步子,無奈的轉身,“你跟着我幹什麽?快回去吧。”兩人雖然是青梅竹馬,但衛家比馮家好多了,這幾年尤其發展的好,已經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了,所以他們現在根本就不住在一起。

衛青青這一陣子卻格外黏着馮淵,搞得他們班上的人都以為她是他女朋友,他煩不勝煩,可又不好太過對她嚴聲厲色。

她上前幾步抓住她的衣袖,她就是要纏着他,讓他沒有機會去找那個她讨厭的人,“你最近和霍清霜走得很近啊,我不喜歡你總是去找她。”

馮淵一陣氣惱,但還是努力耐着性子,“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還要怎麽樣?”她威脅他不準去表白,他在清霜面前便沒有多說一句,她還想要怎麽樣。

衛青青輕輕一笑,認真地看着他,“我要你和她絕交,以後只當陌生人,否則我就去告訴阿姨。”

馮淵眼神瞬間冰冷,紅唇抿成一條直線,聲音隐忍,“衛青青,你不要太過分。”

他從來沒有連名帶姓的喊過她,衛青青心裏一陣委屈,越發胡攪蠻纏,“我哪裏過分了,你雖然沒有向她表白,但還是喜歡她的吧。我不管,你不準喜歡她。”

馮淵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平靜下來,“為什麽?她哪裏得罪你了,還是我哪裏得罪你了。”

衛青青将頭一扭,“你怎麽不覺得,是因為我喜歡你。”她臉色扭捏,說的要真像那麽回事兒。

馮淵臉色卻古怪了,“你都交了好幾個男朋友了,現在你說你喜歡我。”他一點兒都不相信。

“他們都沒有你好,我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心意不行嗎?反正我話擱這兒,你要是不和她絕交,我就告訴阿姨。”

馮淵看着她離去的纖細背影,不由一陣氣悶,默不作聲地鎖好自行車,上樓回了家,打開家門往裏面看了一眼,“媽媽,我回來了。”

鄭麗從廚房裏出來,解下圍裙,笑着道:“快去洗把臉,馬上吃飯了。”

馮淵應了一聲,扭頭進了房間,出來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鄭麗切了一盤水果,端出來放在茶幾上,坐在兒子身邊。

“這是怎麽了?今天怎麽不高興。”她輕柔的話語,喚回他飄忽的思緒,馮淵擡起頭,“媽媽,你和爸爸很喜歡青青嗎?”

鄭麗一陣好笑,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我和你爸爸雖然喜歡青青,那你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難不成你還吃青青的醋?”

馮淵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青青多可愛,又善解人意,現在卻這樣嬌蠻,他越來越覺得和她相處有些累。

鄭麗微微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人總是會長大的,經歷的多了,性格變了也沒什麽奇怪的,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她是女孩子又比你小,你讓着她一些。”

馮淵鄒起眉頭,聲音悶悶的,“她無理取鬧,我也得哄着嗎?”

“阿淵,咱們家和她家不一樣,這房子還是你衛阿姨找關系,咱們才買下來的。你衛叔叔又幫你爸爸介紹了工作,咱們兩家的關系,不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的話。可咱們總歸理虧,你爸爸年紀大了,你又在上高中,正是花錢的時候。你就當體諒我們,對待青青耐心一些……”

馮淵聽着媽媽絮絮叨叨的說話,心裏說不出的憋屈與煩悶,低着頭,默默無言。

陸昶不同意換座位的事,霍清霜也不想節外生枝,便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只是兩人依舊不說話。

他時常做些小動作,不是在她集中精力想題的時候弄出聲響,就是在她急需要用書的時候,‘不小心’拿錯她的書,讓她焦急的四處找。

事後卻總是輕飄飄的一句我沒注意,霍清霜淡淡地瞥他幾眼,每次都好脾氣的不計較,也不與他說話,陸昶清涼的視線掃過她,哼笑一聲,也不多說什麽。

今天周五放學,霍清霜等陸昶磨蹭夠了,才急急的往車棚裏趕,一般馮淵都會在哪裏等她的,她耽誤了好一會兒,怕他會等不及。

陸昶站在後門口,望着他急匆匆的身影,心頭就像堵了一口氣,悶悶地。一把将書包掼在地上,還踹了一腳,尤覺得不解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跑的氣喘籲籲,還離得老遠就往那邊張望,果然馮淵正在門口等她,她跑過去,笑着道:“你來了多久了?我有點事耽誤了。”

馮淵搖頭,等她将自行車推出來,兩人一起往外走,她側頭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麽了?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他擰着眉頭,腦海裏想起媽媽說的話,還有衛青青的威脅,心裏萬分為難,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的道:“清霜,我們近期先不要見面了,好不好?”

霍清霜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停下腳步,面容關切,“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馮淵不知道該怎樣跟她說家裏那一檔子事,潛意識裏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和青青家的糾葛,語氣微沉,“不要問了好不好?能不能先答應我。”

她卻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什麽都不知道,就答應這樣莫名其妙的條件,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你總得先告訴我是什麽事吧。”

他語氣微惱,撇開頭不看她,“你別問行嗎?我家裏不準我早戀。”

“可是我們又沒有早戀,難道交個朋友都不行嗎?”她真的覺得他這理由很敷衍,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是不是陸昶,是不是他找你了?”

他們那一夥人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她進校的時候就聽說過,段野以前喜歡一個女孩子,但那個女孩有男朋友,他們就直接去把人打了一頓,那男生就再也沒找過那個女孩兒,那個女孩兒最後和段野在一起了一段時間,雖然最後也難逃分手的厄運。

馮淵這樣支支吾吾的,什麽都不肯說,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他或許被他們威脅了,一時心裏難掩惱火,追問道:“到底是不是?你快說呀。”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明明想說不是,可那兩個字就像堵在了嗓子眼裏。陸昶一直在追她,她不喜歡他才沒有同意,若是現在因為他的事在他們之間造成了更大的矛盾誤會。

陸昶會不會就永遠追不到她,等他有能力了,他再找她說明一切真相,她會不會就接受他了。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就消不下去,他知道這樣做不好,可他是真的喜歡她,不想把她讓出去。

他沒有一點資本和陸昶比,如果不在這時候使些手段,那等他和清霜疏遠了,陸昶就沒有任何阻攔了。

他輕咽口水,忍住心裏的慌亂,偷偷瞄了她一眼,含糊道:“你不要問了,不關別人的事,是我的問題,總之我不找你,你也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就騎上自行車跑遠了,霍清霜看着他一直躲躲閃閃的表情,自然而然的就證實了心裏的想法,心裏的怒火一起,越想越生氣。

陸昶憑什麽?她喜歡和誰交往是她的自由,他有什麽資格管?既然還使出這樣下作的手段。

她才轉過身準備回去找他理論,就看見陸昶一臉譏诮的站在不遠處,看見她望過來,他滿臉惡意的開口,“怎麽?被抛棄了,板着一張怨婦臉給我看幹什麽?”

霍清霜扔下自行車,怒氣沖沖的走到他面前,那雙明亮的眸子裏燃着兩團火,聲音平靜,卻帶着無限的厭惡,“陸昶,你真讓我惡心。”

陸昶的雙眼瞬間就紅了,心頭傳來鈍鈍的痛,明明知道他那麽喜歡她,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讓他難受,她就忍心這麽傷害他?

明明心疼的要死,可那該死的自尊心反而在這時候冒出來,他痛,也要讓她陪着一起痛,他笑得惡意滿滿,“我惡心,你難道不惡心?喜歡人家那麽久,他現在卻要和你劃清界限,怎麽樣?難受嗎?”

他的視線緊緊的盯着她,心裏痛的快要死掉,為她,也為自己。明明說過不讓她傷心的,卻沒有想到,打破這個誓言的人卻是他自己。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再也看不清那張滿臉怨怼的臉,輕輕眨了兩下眼睛,将淚意逼了回去,抿了一下唇,說出的話卻傷人傷己,“那麽多女孩子,你為什麽要來禍害我?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你?我一點兒也不想要你的喜歡,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陸昶扶着一旁的樹,捂着心口,大口的喘着氣,好像有些呼吸不過來,雙眼布滿猩紅,“我喜歡你是禍害你?原來你是這麽想的,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看看,他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會疼。他珍之重之的将一個女孩藏在裏面,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她在一起,卻沒有想到那個人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朝他的胸口直射而來,讓他痛得不能自已。

她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長到這麽大她一直壓抑自己,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喜歡的人,卻因為這些人的游戲,讓他們形同陌路,她簡直恨死他了,說出來的話也毫不留情。

“陸昶,你這樣視女人如衣服的人,也會有真心?別搞笑了好吧,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這樣身心都不幹淨的人,我就算不能和馮淵在一起,也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 唉,好虐……

☆、我喂你吧……

寬敞昏暗的地下賽車場,賽道蜿蜒曲折,矮牆上噴着各色油漆。場中播放的音樂動感十足,觀衆席上的人不少,多是打扮嘻哈的男男女女。

段野和封易兩個人手裏拿着雞尾酒,趴在觀衆席的欄杆上,望着下面正在飛馳中的各色賽車。

封易無聊的抓了抓脖子,視線追随着一輛紅色烈焰跑車,“老大又受了什麽刺激?他都多久沒玩兒這個了,說下場就下場啊。”

段野灌了一口酒,轉身靠在圍欄上,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用腳趾頭都猜的出來,肯定又在他小姐姐那裏受氣了,不撞南牆不回頭。”

封易深有同感,猛地點點頭,“不是我說,我覺的他和那位不合适,霍清霜沒阿昶玩的起。”

段野輕笑一聲,“你這話說的,現在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的人是誰啊,他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從沒見阿昶這樣認真的對待女孩子過,今天被陸昶約出來見到對方的時候,他吓了一大跳。

那還是他熟悉的那個陸昶嗎?那個拽的二五八萬,臉上永遠都挂着痞笑的人。今天那副絕望、傷心的模樣,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還以為他又受了什麽打擊,小心翼翼的問怎麽了,對方卻跟沒事人一樣,只說想來賽車。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陸昶從來都是受了委屈就當場發出來的人,今天這副平靜的模樣,不像他啊。

段野轉了個身,重複之前的動作,探身往前看,看着看着,他就品出了不對勁。

陸昶還是開着他之前那輛騷包的紅色賽車,開頭幾圈還挺正常的,可是越到後面,他就跟發了狠似的,橫沖直撞。

轉彎的時候不減速,車尾直接刮到了旁邊的賽道上,擦了好長一段距離才停下來。反超前面車的時候明明有很寬的距離,他卻故意挨着人家飛馳而去。

整個賽道上就他開的劃來拐去,裝飾物被他撞得人仰馬翻,跑道被他毀得七七八八。

聽着周圍的驚呼聲、叫罵聲,段野皺着眉頭,緊緊的抓着扶手。阿昶這是在撒氣呢,只是別的倒都還好說,他這麽個開法,保不齊會出車禍。

他的視線緊緊的盯着下面,那輛紅色的車還在玩兒漂移,卻沒想到車輪擦到了先前留下的痕跡上,後輪打滑,速度又太快,整個車身都不受控制。

紅色跑車直接在場地上轉了幾圈,然後狠狠的撞到跑道邊上,看臺上的兩人連忙從觀衆席上躍下去,朝陸昶跑過去。

陸昶額頭碰傷,鮮紅的血緩緩流下來,他眯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着遠處朝他湧過來的人,心裏一陣放松,情不自禁的想:他受傷了,她會不會心疼?

霍清霜回家的路上,在心裏把某人問候了九九八十一遍,回到家裏仍不解氣。看着書桌上刻着某人名字的手鏈,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洗完澡後,她擦着頭發出來,坐在書桌前呆了一會兒,右眼皮禁不住的跳,心裏也慌慌的,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心煩意亂的很,她拿出小提琴,拉了一首激昂奮進的曲子,心緒才慢慢平靜下來,坐在桌前,安靜地開始寫作業。

天氣漸漸炎熱了起來,學校裏已經有人換上了短袖,夏天到了,又要開始穿校服了。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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