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十一
喬淩：“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不早點提醒我！”
系統：“我怎麽知道你連這個都不記得了！你剛剛不是還鎖門了嗎！我以為你有準備啊！”
喬淩：“我要是什麽都記得，還要你做什麽！你不就是來給我提醒劇情的嗎！我剛剛鎖門，只是因為我畫畫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習慣性鎖門而已！”
系統：“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你的數據！”
喬淩：“你太不負責任了！我後悔了！我要給你零分！你馬上回去！我要申請換一個系統！”
系統：！！！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你要提那麽無理的申請，我都幫你提交了！現在是你自己忘記了設定，怎麽還能怪我！”
系統顯然很氣憤。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就是騙着我給你把事情辦了，就卸磨殺驢了！”
喬淩诶了一聲，似乎愣了一下。而後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麽一個事情，而後輕咳了一聲，有些尴尬，再沒繼續說什麽，躺平任嘲。
系統的聲音尖銳刺耳，喬淩沒再有插話的餘地，心裏卻隐隐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情。
木門還在不斷地發出聲響，然而大概是因為久未收到回應，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
門終究還是沒有被破開，或許，應該得益于當初，林亦楚裝修時候沒有省錢，所以質量不錯？
然而這麽一鬧，喬淩是再不敢拖延了，眷念的目光在床上停留了一下，嘆了口氣之後，又坐回了書桌前，重新把臺燈打開。
又和那空無一物的紙張對峙了良久，她總算從心中最幽微處，找出一點靈感來。
天将明的時候，白紙上總算有了內容。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從書桌前站起來的時候，心下稍安。然而一夜未眠，她終究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時大意，竟然忘記了門口還有一個人。
門被拉開的時候，她第一眼便看到了林亦楚。他頹廢地在地上坐着，被響動吵醒，仰起頭來看她，那雙眼裏飽含了太多的東西，讓她下意識深吸了一口氣，手在門把手上僵硬着，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想要讓那門重新關上。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面前的林亦楚沉默着看了她片刻之後，便扶着牆，站了起來。然後在她什麽也未來得及做之前，一伸手，讓半開的門，徹底開了。
“你要幹什麽？！”
喬淩謹慎地看着他，情緒已經被控制過，聲音裏卻依然帶着一點細微的戰栗。
那顫抖十分輕微，甚至連她自己也未能立即察覺到。直到林亦楚長久地沉默着，用那深邃的目光凝望着她，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心中似乎開始有恐慌生長。
預料之中的狂風暴雨，卻一直也沒有到來。深深地凝望之後，林亦楚開口的聲音裏，聽不出半點的異常。
“昨天臨時有事。今天去吧。現在就走。”
喬淩微微一皺眉，沒能立即明白，他說的是什麽。然而只是轉瞬之後，在她看到林亦楚的眼中開始出現不耐煩之後，她便明白了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喬淩跟着林亦楚出門，去了車庫，上了車。
一路上，車內寂靜無聲。直到林亦楚把車停在民政局的門口，喬淩依然覺得有些玄幻。離婚手續辦起來很簡單，加上他們到得又早，工作人員才剛剛上班，大多數辦事的人，還在路上，所以他們只是在片刻之後，便完成了手續。
喬淩拿着離婚證走出民政局的時候，眼中還帶着一點不可置信。
就這麽完了？
她默不作聲地握緊了拳頭，銳利的指尖烙得手心生疼，提醒着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自己盡快從那個房子裏搬出去吧，我要把它賣了。”
林亦楚臉色依舊冷着，聲音淡漠，說出的話也是十分絕情。
“啊？哦，你放心，我找到地方就搬出去！最多一周！”
從喬淩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神色有些恹恹的，似乎是有些疲憊，還有……脆弱。
不對不對，這個人怎麽可能脆弱？明明脆弱的，是她自己才是。她現在步步是坑，可沒有那個閑心，去管別人的閑事。
林亦楚就算真遇上什麽事，也不該是她來管。
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思緒，她把自己心中那一點隐晦的好奇也壓抑了下去，連忙表明态度。
不管林亦楚是為何如此反常，現在她能借此逃脫林家，是意外之喜。這機會難得，錯過又不知該是什麽時候了。
林亦楚本來要開車送她回家，她拒絕了。臨走之前，他還陰陽怪氣地嘲諷她，是不是迫不及待，要去找新人了。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到嘴邊的解釋沒有說出來，化作短暫的沉默。
林亦楚只以為她是默認了，哼了一聲，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喬淩站在路邊等了一會，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往家的方向去了。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然而陰差陽錯，也算是了卻了一樁事，所以她心情很不錯。
車窗之外，陽光也漸漸明媚了起來，柔和的顏色，帶來慵懶的氣息，喬淩忽而想起來，自己昨天忘記的東西。
“系統？”
“幹什麽！”
系統的怒氣仍未消除，聲音還氣鼓鼓的。
“那個，你昨天晚上不是說，你已經把我之前的申請，提交上去了嗎？有回音了沒有啊？”
“哼！你還好意思問！”
喬淩哦了一聲，有些漫不經心地想，看來是希望渺茫了，不然以系統的個性，肯定已經開始邀功了，不會……
“你自己都不相信我，又要一直指揮我！太過分了！哼！”
“我給你争取了一只眼睛！讓你可以在原着裏邊劇情轉折點的時候，自己看關鍵劇情人物的動作！”
“嗯？”
喬淩着實有些意外。本來之前也只是随口一說，剛才系統那個樣子，也着實不像是會有成效的模樣，可現在，聽它的語氣，它竟然真的拿到了什麽東西？
“等等，你慢慢說。”
喬淩本就輕快的聲音，柔和了幾許，當中潛藏着某種雀躍。
系統的聲音飛快，她集中了精力，也只聽了個大概。
“哦，所以之後，我可以直接看到林亦楚他們一家人的行動了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當然不是了！只有在他們進行原着劇情得時候你可以看到！到時候我會提醒你的！”
喬淩哦了一聲，然後又讓它教她調取出那個功能來。系統竟然沒有搞什麽幺蛾子，就那麽認認真真地教了，這讓她有些意外。
不過如今有了這個東西在手上，她似乎，也能稍稍由被動變得主動一些了？
她這樣漫不經心地想着，從出租車上下來。天已大亮，空氣裏灑落着的，是溫暖和煦的陽光。她第一次發覺，小區裏的綠化和清潔，都維持得十分不錯，草木的芬芳，讓人心曠神怡。
系統豎起了耳朵，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焦灼地等待着她的聲音。确認這一篇已經翻過去了之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她沒發現什麽問題。這次解鎖的新功能，其實并不是什麽申請的效果，是她完成了一部分重要劇情，獲取的獎勵。
而那張申請表——雖然它當時的确是提交上去了，卻很快就因為格式問題，被打回來了。
然後它看着那張表格，再沒找回當初沖動之下的勇氣，如今還安靜地躺在它的手上。
喬淩回了家，在房間裏轉了兩圈，粗略地估計了自己需要帶走的東西，而後躺在了床上，沉沉睡去。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四五點的時間，說起來，距離天黑應該還有很久的時間，可天空卻被厚重的雲遮擋着，顯得有些沉郁。
喬淩側躺在床上，目光透過窗簾的間隙望出去的時候，微微皺着眉。
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壓抑，幾乎讓她懷疑，她記憶裏，上午那潋滟的陽光，只是錯覺。
空氣微涼，她吸氣的時候，脾肺幾乎都被那溫度滲透。從床上下來之後，她下意識将目光轉向桌面。
——她記得，回來的時候，她順手把離婚證放在了那個地方。
心在目光流轉的同時提起，在看到那顏色鮮紅的小本子時，又驀然下堕。那安心和沉穩來得突然，幾乎顯得有些輕飄飄的。
喬淩長長地呼吸了好幾口，握着手機的手指動了一下，觸動到了解鎖的感應器上，屏幕被點亮後，她低下了頭。
打開微信，嘗試着用手機號碼去檢索，楊君瀾的賬號很快出現在檢索欄之下。喬淩微微抿了抿嘴唇，申請加他為好友。
另一邊，楊君瀾剛從辦公室裏出來，察覺到手機的震動查看，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個好友申請孤零零地待在菜單欄，備注裏，是喬淩的名字。
他的眉梢動了一下，而後毫不猶豫地，點了拒絕。
喬淩皺着眉看着那被拒絕的提示，牙扣着下唇的力度加深了些。片刻之後，她重新發出了申請，在備注被修改之後，楊君瀾沒再拒絕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