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難堪
難堪
五條家在剛把自家嫡子的未婚妻确定下來之後，嫡子就丢下未婚妻跑了。
跟還埋在被窩裏睡覺的你不同，他神清氣爽的出現在了高專。
“昨晚做賊去了？”因為五條悟的遲到，夏油傑漫不經心的問。
五條悟心情不錯，就順着夏油傑的話說，“是啊，當了一回偷腥貓。”
夏油傑不明所以，只無奈的看着這個把遲到當成理所當然的摯友，丢給他一罐汽水。
“你說星漿體要是不想融合怎麽辦？”夏油傑說，“畢竟二十一世紀了，還有人祭這種東西怎麽聽都很魔幻吧？”
五條悟邊打開汽水邊無所謂的說：“不融合就不融合呗，咱們還能控制人的思想不成？星漿體再不濟也能看到咒靈，像祈花一樣進高專讀書就好了啊。”
五條悟很難關注到不明顯的情緒，說這句話的時候也确實是順嘴就說出來了，所以他沒看到走在他前面的夏油傑的一瞬間垂下眼。
另一邊，你在充滿了五條前輩氣息的房間中醒來。
五條家的女仆訓練有素，在聽到門內出現聲響的時候，就小聲的伏在門邊問：“夫人，要準備紅豆飯嗎？”
什麽紅豆飯？
你不太懂這個，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且皺巴巴的校服，只說：“随便吧，我衣服皺了，請問可以...”
門外的侍女馬上回道：“您的新衣服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夫人現在需要洗澡嗎？”
洗澡嗎？這個倒是真的需要，你小聲的“嗯”了一下，随後在魚貫而入的侍女的準備下，為你梳理長發。
你很想對她們說讓她們不要叫你夫人，但是每次你這麽說周圍的侍女就馬上将腦袋垂下，這小心謹慎的樣子讓你想到了前半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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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嘆了一口氣，索性不再提出讓這群女孩子們為難的話題。
你在五條家接受長老團的詢問一直從早晨吃完飯持續到正午，只覺得這樣的大家庭規矩實在是繁瑣。
在回五條前輩房間的路上你回想起昨晚五條前輩對你說的話。
“這群老家夥們腦子裏完全都是草，不管他們說什麽都不用拿耳朵聽，家裏做的飯倒是不差，多吃點吧你太瘦了。”
“婚後我們去外面住，現在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你倚在你一直所愛的神明大人的懷中，聽到他這麽說，你明明應該高興的要死。
必生追求的目标之前就确定好了，不就是神明大人身邊嗎？
即便不是因為你變強了走到這個位置的，但你還是被神明大人接到身邊了不是嗎？
那麽...祈花...
你為什麽不開心？
在被神明大人救起那個夜晚，在你感激到恨不得時時刻刻跟着神明大人的每分每秒，你不都是在想這樣的事情嗎？
能和他在一起，能光明正大的看着他，能被他這樣擁在懷中，體會着周身滿滿的安全感。
祈花，這些你都已經得到了，都做到了，你為什麽不開心？
至少此時你的表情，不該是這樣的呢。
跪坐在神明大人的房間裏，你怔怔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女子，穿着華貴的西陣織和服，依舊保持着面對長老團時的笑容，但棕色的眼眸中，卻閃耀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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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你們這樣弱者的請求完全沒法不同意呢，想好了嗎？”小巷中，五條悟看向在最裏面坐着的天內理子。
天內理子緊緊握着拳，“妾...我不能失去她，黑井，她從小陪我長大，我都還...都還沒能，和她告別...”
“好嘞，那就一起去沖繩吧~”五條悟“啪”的一下雙手合十說道。
天內理子沒想到這個不靠譜的DK能一秒答應，但結果是好的，破涕為笑。
只有夏油傑不贊同的看着胡鬧的五條悟，“悟...”
五條悟一臉無所謂，今日心情很好的他還拍了拍摯友的肩膀，“不要這樣嘛傑，保護弱小不是我們咒術師的責任嗎？”
聽到五條悟這麽說，夏油傑愣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慢慢變的像是在看外星人。
“哈哈哈哈傑，怎麽了，我變成正論主義者你不高興嗎你那什麽眼神啊哈哈哈。”五條悟被摯友的鄙視逗樂了，捂着肚子笑個不停。
“莫~沒事的啦傑，我們可是最強的，救出黑井，小菜一碟。”五條悟還可愛的朝身邊的天內理子眨了眨眼睛。
而天內理子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不靠譜的DK确實是最強的。
因為在第二天的上午，黑井就被順利的救出來了。
此時的天內理子，正一身比基尼，跟在五條悟身後，于沖繩的沙塘上亂跑。
“傑，快看，我抓到了黑色蠕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傑！”五條悟和理子玩鬧着笑出眼淚，毫無咒術師的風範，還想拉夏油傑下水。
站在不遠處的夏油傑撇了一眼那“黑色蠕蟲”發現只是一只海參，無奈的翻白眼。
這兩個幼稚鬼湊在一起也是沒誰了。
黑井站在夏油傑旁邊感慨，“真好啊，很少能看到理子小姐這麽開心，倒是五條先生...額...”
她眼神複雜的看向那個笑的牙不見眼的少年，明明在解救自己的時候好像神兵天降一樣強大的，現在居然會因為一只海參笑出鵝叫...嗎？
看着自己摯友的傻樣，夏油傑也淺淺的勾起嘴角，“他平時其實也不這樣，這次的話，大概是以自己的方式在逗理子開心吧。”
黑井聞言，嘴邊的笑容少了許多，但還是望向夏油傑，發自內心的感謝，“夏油先生，還有五條先生，謝謝。”
突然收到感謝，夏油傑看向黑井，發現她的眼中是珍而重之的感激，他笑着安慰了一句：“這本就是我們的責任。”
說完，夏油傑站起身，朝五條悟走去，“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哦，悟。”
天內理子瘋跑的身形猛的一頓，整個人倒栽蔥一樣栽在沙塘上，換來了兩個DK笑出聲。
“晚點再回去吧。”五條悟走到夏油傑身邊，拍了拍手上裹在無下限裏的沙子，雙手插進沙灘褲的兜裏。
理子被黑井扶着站起來，聞言眼睛猛的發光，朝着夏油傑目露祈求的看過去。
一瞬間，夏油傑的笑容不明顯的淡了，他看着這個眼神想起了一個人。
祈花...
五條悟想起還在他家裏的祈花，說：“理子的懸賞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回去的話，怎麽想都會遇到阻礙吧。”
夏油傑側目，“我以為你還有處理阻礙的餘力呢？畢竟，看你的術式一直都沒有解除，今晚能睡好嗎？”
五條悟錘了夏油傑一下，“沒事的啦，這不還有你在嗎？最主要的，還是明天回去的話，我們能看到一個大驚喜。”
“驚喜？”
“對哦，啊，理子~~~！明天帶你認識一個和你差不多笨蛋的孩子哦。”
“誰是笨蛋啊！”
“誰應是誰~”
“你應了，你也是笨蛋啊五條悟！”
大概知道是什麽驚喜了，夏油傑面無表情的舔了舔自己的上牙床，将目光從五條悟身上移開。
這邊，沖繩機場。
灰原雄一臉“哇”，“七海海，我們還要繼續停留一天哎~”
七海建人朝路邊汽水櫃子拿汽水的動作一頓，轉過身說：“不愧是他們。”
灰原雄走上前，笑道：“這樣也好，我們能好好挑選帶給祈花的伴手禮了。”
将汽水遞給灰原，七海建人無語的表示：“還需要你帶嗎？五條悟那個家夥估計大包小包的回去了吧。”
灰原雄沒有回話，兩人間一時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在灰原雄汽水都要喝完了的時候，七海建人問：“祈花會高興嗎？”
灰原雄将手中的汽水瓶子捏小，丢進了路邊的垃圾桶，依舊沒有回話。
沒錯，整個高專除了夏油傑，所有人包括家入硝子都知道了五條家傳回來的消息。
那就是——
春日祈花将成為五條悟的未婚妻。
但奇怪的是，之前還幫着祈花和五條悟打助攻的陽光少年灰原雄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連個笑臉都沒有露出。
還記得，那天，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完成了任務一同回宿舍，在宿舍一樓的時候，被從樓上跑下來的祈花撞到了。
祈花見是他們，硬生生的拉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但沒說什麽，就跑走了。
之後兩個少年還沒上臺階，卻能聽到樓上傳來說話的聲音。
“傑，她不是你救下來的嗎？為什麽你要對她說這麽重的話？”
“忍耐力這麽強，看看她的底線在哪裏咯，你不想知道嗎？”
靜靜站在一樓的兩個少年想着，一定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随即，也反應過來了，祈花好像認錯了救助她的對象，原來她是夏油前輩救下的嗎？
灰原雄在樓梯口怔愣半晌，剛想上去看看，就被七海建人拉住了。
樓上，對話還在繼續。
“你這個表情...傑，你是在後悔救了春日祈花吧？”
“......累贅。”
那時候樓上樓下兩對少年的表情是一致的淡漠，不同的只有心情。
一年級的他們在樓梯口站了很久都沒有上去，哪怕上面的聲音已經在關門聲後消失了。
……
在之後的訓練中，一年級的少年們知道了。
面帶笑容的祈花內心，有多痛苦。
七海建人怔怔的看着好像啥事兒沒有的春日祈花，在祈花被自己注視到有些疑問的時候，他猛的朝着外面走去，一把推開訓練室的門，就要去找二年級。
還是灰原雄拉住了他。
“七海海，夠了，七海，七海建人！”灰原雄的手被七海甩開之後又不肯放棄的上前緊緊扯住他的袖子，“你還想要怎麽樣，你還想她繼續難堪一點嗎？”
“...回去訓練吧，七海，好不好？只要我們再強大一點，再...反正，讓祈花看到我們的力量，讓她放棄前輩轉而依賴我們就好了，我們約好了的，不是嗎？”
場中的祈花不知道門口的同期在吵什麽，但是他們在幾句話之後又安靜了下來，沉默良久，重新回到了場中。
可隐忍的少年們沒有想到，他們不想給她難堪的祈花，居然還能被繼續傷害。
而給到祈花難堪的那個人，就是五條悟。
與此同時，弱小的一年級，卻什麽都做不了。
除了硝子前輩和夜蛾校長，還有一年級最能體驗祈花咒力情緒的他們以外...
禦三家、高層、高專、二年級，沒有一個對待弱小的祈花，是善良的，這就是咒術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