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高空餐廳

高空餐廳

阿J也慌。

向七煦從未單獨出行過，哪怕是再特殊的情況，至少身邊帶一個人。

最後，阿漁終于從阿J口中盤問出有關向泷的舊仇。她思索一通，匆匆趕去墓園。

賭神墓碑前，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孤零零立在雨中。

沒有傘，雨水浸透大衣，令他變得更加沉重。那張臉本就偏清冽白淨，被雨水沖洗得略顯慘白，瘦削臉頰顯出一絲脆弱氣色來。他盯着相片，相片盯着他。烏雲密布的天空壓着無數的糾結、揣測、質問、抉擇……

分分秒秒，如日如年。

而就在他不知如何抉擇時……

一個人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側，舉傘擋住了陰霾天空。

她抱住她，側臉輕貼他胸膛，什麽話也沒說。

第二天清晨，阿漁終于見向七煦像換了個人，恢複往日模樣，早早下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一見她打扮光鮮要出門，挑眉問：“哦，哪家靓女出街？”

阿漁愣一下，邊走邊多看他兩眼，“新加坡的一處投資出了問題，我今天要開會。”

他單手撐着臉，叉一塊葡式蛋撻，細細咀嚼，自上到下掃視她一身黑色V領裙，“今日風大，記得帶外套。”

阿漁沒什麽精神，一看他這欣賞獵物的眼神，立刻翻個白眼，拿起衣帽架上的一件風衣快步走掉。

人剛走，向七煦暗下臉色，招手把阿J叫進來：“去查一下，最近她遇上什麽事。”

縱使這兩天她在擔當一個安慰者的角色，他也依然察覺到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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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漁忙完生意事，從一間大廈裏走出來，向七煦早已停一輛車等在附近，接她去高空餐廳吃晚餐。

阿漁嗤笑，“向生真是浪漫，不過，在外對我動作親密，不怕人們私議你我的事？萬一你有別的靓妹，這樣豈不是有損你扮演的紳士形象？”

“紳士哪裏會有別的靓妹。”他為她打開車門。

觀光塔高空的餐廳，三百六十度無障礙俯觀整個澳門夜景。

靠落地窗桌位上的人，海藻般蓬松的長卷發披散在V領兩側，纖細白皙的脖頸上是大顆澳白珍珠鏈，映着燦若星辰的黑瞳。人們暗中給她奪去目光，卻不敢多看。十七八歲的富家公子哥經過，只匆匆偷瞥她一眼，臉紅心跳快步離去。

向七煦注視着餐桌對面的人，右手一甩，手中頓時多出一副牌，“向小姐，要不要來玩賭？”

阿漁抱臂，上身後傾，靠着椅背，“向生覺得我很有錢？有事沒事就賭一把？我的資産可比不過你和向泷。”

他笑得不太正經，雲淡風輕道：“無所謂，哪怕你一無所有也可以跟我賭。比如，賭一個吻，賭一個問題和一個答案，都可以……”

阿漁眸光微閃，目光落在他手中紙牌上，“那你想賭什麽？”

“你猜我手中的牌，猜錯一次，便要誠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猜對？”

“每猜對一次，我答你一個問題，或者，給你一個承諾，你随便提。”

阿漁哼一聲，“倒是劃算。”

向七煦伸出雙手，唰唰洗牌，紙牌在空中靈巧地分成幾疊，互不幹擾各在指間翻轉變換，最後合起，覆蓋在桌上。

他随意抽出一張，牌面背對她。

阿漁默想片刻，“草花9？”

他轉過牌面：紅桃9。

“我已經知道你阿媽的事。”他的聲音放輕放緩，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面，狀似随意，“你怎麽想？”

阿漁剛拿起酒杯的手僵一下，“等我查實幹爹的死是否真的與向泷有關系，再一并算賬。”

第二張牌，阿漁猜對，要他坦誠回答她內心疑問。于是，兩人接下來開啓了快速問答模式：

“你是不是也打算報複向泷？”

“是。”

“會不會……要他命？”

“不會。”

“你要什麽？”

“除命以外的一切。”

“我會幫你，畢竟這算是你我共同的目标。另外，周律師手中已有許多向泷的涉黑證據……”

他打斷她的話，擺擺手，“那些東西有用的話，向泷怎麽會在道上一手遮天？如果要阻止向泷繼續涉黑，免他毀掉賭神用半輩子建立起來的名譽，只需奪走他所有資産，令他一無所有。我打算約他兩天後在公海一賭。”

話題講到這裏，太過沉重，有違燭光晚餐、城市高空夜景、紅酒營造的氛圍。向七煦清清嗓子，“總之，我有計劃。向小姐乖乖待住便好。不要太信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阿漁嗤笑，紅唇揚起漣漪似的流暢弧度，“向生幾時得這般自信，竟确定你可以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那不如再猜一張牌——”他将剩下的紙牌重洗一次，“等向泷的事告一段落，我會去東南亞發展，長居南洋一帶。”他停頓，盯着她眼睛——“如果我說，我要帶你走，你有沒有意見？”

阿漁微眯眼，“我們才認識幾個月？你便對我提這種問題。”

“師父留給你的本埠資産少，多是東南亞的投資，既然你已經放棄學業，遲早要處理更多商業上的事。澳門已沒有你的親人，沒什麽可留戀的。至于我，只是想讓你跟我待在一起，有什麽問題？”他晃晃紙牌，“要是你輸了，敢不敢随我去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