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 4
得到林悠悠的同意,白政綏便不再猶豫。
他清俊的顏驟然在她眼前放大,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見他的睫毛,不太長,但很濃密,根根分明。
接着唇上一涼,他在她口中輕輕吸了一口氣,就離開了。
碰觸的時間很短,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
可林悠悠懵了。
她怔怔地摸上自己的唇,那涼涼的觸感好像還在。
白政綏自她口中吸出一口精純陽氣,就閉上眼睛,讓那股暖暖的氣體在體內四處游走,彷佛周身都漸漸有了些許溫度。
待那氣息完全消融在自己體內,白政綏才睜開眼睛。
“你怎麽了?”他睜開眼睛就看見林悠悠呆呆的盯着自己,好像失了魂一般,他不由得有些緊張,“是哪裏不舒服?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嗎?”
白政綏記得,那人跟他說過,僅吸一口陽氣,對于正常人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傷害,但這是白政綏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不斷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哪一步做錯了。
林悠悠卻想揮拳揍上白政綏的那張臉!
陽氣竟然是這樣渡的?!她珍藏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沒有了,更可悲的是,初吻沒了,但自己對于初吻的記憶,僅僅只有一個字,涼!
此時白政綏正看着她,眉頭微蹙。
他的臉色慘白,卻更襯得眉眼的黝黑,像是一幅上好的水墨山水,沒有過多的着色,但別有一番靜谧沉穩的氣質。
林悠悠的視線落到他的唇上,那裏只有淡淡淡淡的粉。
Advertisement
對着這樣的他,林悠悠雖然很氣,很惱,卻也發不出脾氣,她更惱這樣的自己,“下次不要随便親人。”
“我沒有親你,我是渡你的陽氣。”白政綏的神情很嚴肅,倒是半分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這樣親一下,就是你所謂的渡陽氣嗎?是誰告訴你的?”林悠悠憤憤道:“告訴你這個方法的人,定然不是什麽好人!”
聽了林悠悠的話,白政綏沒有立刻反駁,他仔細思考了一番,才說:“他的模樣看上去挺周正的,并不像宵小之輩。
“你說的是誰?”
“大約在我變成靈體之後三年左右時,這裏來過一位姓穆的年輕人,道士模樣裝扮,被一大群人簇擁着,像是央求他幫着找什麽東西。”白政綏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說:“我不知道他可不可以看見我,但是他還沒有走近,便語帶遺憾地說來晚了。”
“是什麽意思?”
白政綏搖搖頭,“不清楚,他沒有靠近我,只是在我能看見的地方,用石塊,在地上寫了幾行字,然後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我能幫的,只有這些了。’就帶着那群人走了。後來我才發現,他寫的是教我如何修煉成實體,還有如何渡陽氣的方法。”
真沒想到白政綏還有這番奇遇,林悠悠惋惜地說:“要是你能留住那個道士就好了,他一定能幫你。”
白政綏挑挑眉:也許吧,不過當時的自己,哪裏有那個能力?
他擡眼看林悠悠,想起她剛才不愉的神色,再次确認,“你沒事嗎?”
“沒事。”她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明天一早還要上班,便起身說:“很晚了,我要睡了。”
白政綏點點頭,“好的,若是你有何不妥,随時喚我。”
“嗯。” 林悠悠神情恹恹地進了房間。
白政綏看着緊閉的卧室門,還是有些不明白,她若是真的沒事,為何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第二日一早,卧室門開了,林悠悠穿戴整齊走出來,要出門的樣子。
“去哪兒?”他問。
林悠悠沒防備白政綏還坐在沙發上,被吓了一跳,“你一晚上都坐在這裏?”
“是,我也不用睡覺。你去哪兒?”
“……我上班。”
白政綏看看窗外,天才蒙蒙亮,“這麽早?”
“嗯,今天很多事。”
是早了點,還不到六點半,離正常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可是昨晚那麽混亂的一夜,稿子拿回來一點都沒準備,而且昨晚她躺到床上,只眯瞪了一會兒,莫名醒了之後,翻來覆去睡意全無,還不如早點起床去公司。
她走到玄關穿鞋,直起身子發現白政綏就站在旁邊,那樣子,像是在等她然後一起走的樣子,“你想跟我一起出去?”
“嗯。”
昨夜鬼差們說的話,白政綏一直記在心裏,他擔心若是她在外面遇見意外,自己來不及救她。左右他在家裏也沒什麽事,不如貼身跟着才放心。
林悠悠卻以為,他被困在這裏這麽久,好容易渡到陽氣可以出門,還不趕緊出去放放風。只是,“白天你也可以嗎?不怕陽光?”
白政綏搖了搖頭,林悠悠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她擡手去開門,等要跨出大門時,又轉身叮囑:“你還是跟在我後面吧,昨夜才渡的氣,也不知現在是不是奏效了。”
白政綏跟在她身後,低聲說了句好。
林悠悠走出門外,緊張地盯着白政綏,只要他表現出一絲絲的不對,她可以立刻将他塞回家裏。
白政綏反身将門關好,轉過來看見她那樣子,不由得上揚了嘴角,“你不用這麽緊張,若是有事,剛剛打開大門時,第一顆子彈就射過來了。”
“真的?那現在沒有任何反應,表明真的沒事了?”
“是。”
“哦,”林悠悠将門鎖好,邊小聲嘀咕,“真沒想到,那一口二氧化碳這麽有用!”
電梯還顯示故障中,林悠悠只得又從樓梯下去。
清晨的樓梯間,格外安靜,只聽見她一人的小鞋跟篤篤敲打樓梯的聲音。
林悠悠心裏莫名發憷,她看見身邊的白政綏好整以暇地跟着自己的步伐慢慢下樓,忍不住說:“你這樣一點聲音都沒有的走在我旁邊,真讓人心裏瘆的慌。”
白政綏沒說話,只是腳步慢了下來,漸漸地走到她身後。
身後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音,可是每次回頭,林悠悠總能看見他,這種感覺更駭人。
“你還是,和我走一塊兒吧!”
白政綏見她害怕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你的膽子還真是小。”
林悠悠撇撇嘴,心裏暗想:你倒是找個比我膽大的出來呀!
白政綏見她不吭聲,又想起她昨夜渡過氣之後的樣子,于是問:“你昨夜神情恹恹,可是因為渡氣之後身體不适?”
他察覺到林悠悠是在渡氣之後,神色才有些不自然,他便想問清楚,若是因為渡氣之後身體不舒服,那他便不再渡這陽氣了。
過了一夜,林悠悠依然耿耿于懷,“初吻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沒了,你說我能高興嗎?”
竟是因為這個?!
不過她這樣說,就表明僅僅不喜那個淺淺的親吻,這倒讓他松口氣。
他轉頭看去,發現提起那個親吻,林悠悠依然不太高興,白政綏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否則下一次的渡氣,怕會不太順利。
白政綏沉默一會兒後,問:“你确定你知道什麽是吻嗎?”
“我……當然知道!”林悠悠的臉嗖地紅了。
“如此甚好,那你應該知道,我只是碰了碰而已,”白政綏看着她說:“再者,嚴格算起來,我都可以當你爺爺了,若你願意,可以當做是長輩給小輩的關愛之吻,這樣想着,心裏是不是會好過一些?”
“我爺爺才沒有那麽老!”
“哦,也對,”白政綏正了正帽檐,“仔細算算,應該是曾祖父。”
“喂,你……”
林悠悠的話還沒說出來,白政綏擡手示意她噤聲。
原來兩人一路說着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樓,此時已經能聽見門外的噪雜聲了。
“你這樣出去可以嗎?”林悠悠小聲問。
“你放心,他們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只要你注意,不要跟我說話便是。”
林悠悠點頭,表示明白。她深深吸口氣,推開門走出樓梯,赫然看見,公寓大堂內圍了很多穿警服的人,她奇怪道:“警察還沒有走?”
白政綏自是知道警察為何還沒有走,他上前一步貼在林悠悠耳邊叮囑:“記得,若是有人問起,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交代完,便站在她身邊。林悠悠謹記他的話,不能随便與他說話,于是站在那裏,沒吭聲也沒動。
這時,有警察看見她,立刻走了過來詢問:“這位小姐,請問您是這棟公寓的住戶嗎?”
“是,我是住在二十樓的,上個周末才剛剛搬過來。”
“周末才搬過來?”警察聽見她才剛搬來,有些遲疑,但還是拿出一張照片,舉到她面前問:“請問您認識這位先生嗎?”
難道警察這麽早來,就是為了找人的?
林悠悠定了定心神,仔細看了看照片,搖搖頭說:“不認識。他怎麽了?”
警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請問您這麽早出門做什麽?”
“今天公司事情很多,所以想提早去,”林悠悠回答完警察的問話,見黃色的警戒線圍着電梯拉了一圈,又說:“你們真辛苦,小區電梯故障了都要呆上這麽久?請問,這什麽時候能修好呢?每天兩趟爬二十樓,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警察安撫了她幾句,見她真是不知情的樣子,就放她走了。